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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唐云回到秋水居听绣佩说完今天川平伯府人来的事情，眉头皱在了一起，她当日偶遇蔡咏文就觉得他不满意这个亲事。
“所以父亲母亲那边怎么说？”唐云问身旁的绣嬷嬷。
秀嬷嬷边摆饭边继续给唐云说道。
“这还没听到什么消息，估摸着还在气头上，不过这亲事是轻易不能作罢的，两家聘礼什么的都下了，还从没听说过成亲前几天这突然悔婚的，闹到哪里去都是他川平伯府没脸，不过，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咱们，谁让是咱们家的姑娘呢？而且……”秀嬷嬷突然止住了，唐云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她。
“怎么了？”
“咱们姑娘都快十八了，在盛京这个年纪的姑娘孩子都会走了，不能在等了，之前说的两门亲也都没成，大小姐是咱们家长房嫡出，不能轻易许人，这模样家世都要仔细挑，如今这京里适合的在挑不出来几个了。”
听了这话唐云咋舌，十八就大了，对女生真不友好。在她看来这蔡咏文不是清婉的良人，又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唐元亮会怎么处理。
“再有，云哥，老爷前些年因着一件逆案，被贬了官，所幸牵连不大，老爷之前也有从龙之功，圣上才没有追究，唐府如今大不如前了。”
唐云也是知道的，这蔡咏文身上也无官职，只是享受祖上的封荫，王公候伯，川平伯府的爵位也不高，在盛京勋贵中也是不怎么够看的，就是伯府听着挺体面的。
蔡咏文来退亲这件事情，唐府上下都传遍了，本来这种事情肯定要捂的密不透风的，但是，柳姨娘巴不得这消息会长了翅膀飞出去。所以这个消息就飞出去了。
京中渐渐起了些流言，不过后来没过两天川平伯府又来了一次，蔡咏文也跟在川平伯后面来的。两家亲事再次敲定，如期举行。
唐云去找过清婉问她是否愿意嫁，清婉点头，说是她自己愿意的。
“能嫁给他，我是很欢喜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遮不住的红晕。情这个字，向来误人。
后来清漪告诉唐云，清婉很早以前就对蔡咏文有好感，是非常欢喜他的，这亲事还是清婉主动与齐诗兰开口说她想嫁给蔡咏文，齐诗兰才去打探川平伯夫人口风的，清漪也不知道清婉如何认识蔡咏文，但感情这种事情向来说不准，那怕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
唐云也不在说什么，清婉自己都愿意，她若执意阻拦，清婉怕是会有气。两家又再次达成共识，她说的没人在意，只是清婉嫁过去难免会受委屈。这些天唐云都呆在秋水居门都不出，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话本都看了不少。
六月初八一早，整个唐府喜气洋洋。府里树上都系上了红丝带。
唐清婉坐在闺房里，清漪清柔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家里其他的姑娘也都在，这是唐府这么多姑娘在一起唯一一次没有斗嘴。都说了不少喜气的话逗清婉开心，其实清荷，清敏还是很喜欢清婉的，她是府里的大小姐，有大小姐的气肚，也很端庄，平日里都很照顾她们。
年纪小的清薇打扮的像个年画上的娃娃，看起来喜庆极了，她们都在逗她玩。
唐清蓉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手里的帕子也不说话。清漪不指望她说什么喜庆话，她只要不故意找茬清漪就谢天谢地了。
外面放了鞭炮，喜娘过来劝新娘子上轿。清漪清柔一人一边扶着清婉，唐云已经在门口了。
“大姐，我背你出去。”说着半蹲了下去，清婉很瘦，唐云虽说也是女子但在永州当男子养，可比一般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力气大多了，背清婉是不在话下的。清漪和清柔跟在她后面，早就红了眼眶。
“云弟，我嫁人了，以后不在府里，母亲她们就要云弟你照顾了。”耳边响起清婉的声音，她趴在唐云背上还隔着红盖头唐云看不清她的脸，但唐云知道此刻她定是红了眼眶的。
“大姐，即使你出嫁了，我也会照顾你，这蔡咏文如果对你不好，我肯定饶不了他。”
“我会过的好的，别担心。”能嫁给自己信心心念念欢喜的人，怎么会不好呢。
“走慢点。”
“好。”
待来到大门口
队伍前方正中，蔡咏文骑着一匹头戴红花的高壮白马，他穿着一袭红袍，头上戴着一顶红锦玉冠，端端正正的将头发束在里面。只是大喜之日，却看不见新郎的脸上应该出现的笑意。
“请新娘子上轿。”
唐云背着清婉走到轿子前面，送清婉入了轿子，喜娘又说了些别的什么，唐云也不在意了，轿子缓缓抬了起来，徐徐前进，一路吹吹打打朝川平伯府去了。
坐在正厅里的齐诗兰听耳边吹吹打打的声音渐渐远去，眼里蓄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快别哭了，这大喜的日子像什么样子！”唐元亮不耐烦的说
齐诗兰忙擦了擦眼角的泪。
“我这不是舍不得清婉吗？”
“舍不得？怎么，你还想在多留她两年？清婉都多大了，要不是你相看的人不行，会白白耽误清婉。”
齐诗兰想反驳什么，看看唐元亮不耐烦的脸，终是没说出来。
清婉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与他生气。
迎亲队伍一路走向川平伯府，拜完天地，行完礼，清婉在陪嫁丫头的搀扶下入了新房。
外面熙熙攘攘的，屋里也有川平伯府的女眷在这陪了一会新娘子。等人都走了，外面的声音渐渐歇了，清婉还端坐在铺了大红喜被的床上。
陪嫁的玉珍开口问清婉
“要不，去看看姑爷是不是酒喝多了。”玉珍是齐诗兰的丫头，特意陪嫁给清婉的，清婉没吭声，但手上的衣袖都被她攥的皱了。
玉珍示意另一个丫头出去看。
“姑娘别担心，也不是没有那喜欢闹腾的人，许是姑爷陪着呢？”
过了会，青珠红着一张脸进来了，看样子气的不轻。她看了一眼盖着红盖头的清婉，低声道
“姑爷身边的大丫头说姑爷陪朋友喝酒呢？让咱们等等。”
玉珍知道那丫头话说的肯定比这个难听，不然玉珠不会这么生气。玉珠话说的小心，什么大丫头，保不齐是个房里的通房。
现下天都黑透了那有什么不长眼的亲戚朋友还留下来在这拉着新郎官喝酒。
蔡咏文来府里退亲的时候她们这些丫头也是知道的，心里也大概知道蔡咏文不喜这门亲事，自家姑娘嫁过去日子恐怕不好过。
“姑娘要不要先洗漱？”玉珍小心翼翼的问道
“等他掀盖头。”见清婉这样说，玉珍不在多说，退在一旁。
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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