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蝴蝶过沧海

作者:大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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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9



      许东刚走,朱特亮来了,这个臭瘪三,上次调戏我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可转念一想,这里实在不是打架的地方,他是酒店的领导,又是阿果顶头上司,而且名义上是来探病的,来了就把人轰走有点不近人情。

      不料,阿果也不买他的账,她脸色一沉,斥道:“你来干嘛,这儿不欢迎你!”

      “不要这样子嘛,”朱特亮和气生财,一脸正经:“我代表酒店里的同事们来看你的,你生病住院了,大家都很担心,都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回到集体的队伍中去。”

      “别假惺惺了,我还不了解你,插上尾巴就是一头狼,在公司你是经理,在这儿你屁也不是!”阿果不给好脸色。

      “不要说这么难听嘛,”朱特亮皮笑肉不笑,“怎么说我们俩也曾经……那什么吧,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我诚心诚意来看你,你不能这么待见我呀。”

      我越听越觉得离谱,当机立断,嘴里说着谢谢朱经理了啊你再不走这马上就得发生地震了回吧回吧快回吧,同时四肢并用把这狗日的混蛋给轰了出门去。

      “小果,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朱特亮前脚刚走,后脚主治大夫来了。

      大夫是一看上去特慈祥的阿姨,因为明天阿果就出院了,她为阿果做了最后一次全面检查。检查的结果令我和阿果都惊呆了,仿佛眼前真的发生了一场地震。

      “有个意外惊喜啊,”大夫阿姨满面春风,“阿果姑娘有喜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我是真的惊喜,心想阿果太牛B了,为了抓住许东的心而不惜献了自己的身,现在都怀了人家的种了。这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是我学习的好榜样。遗憾阿果的表现只有惊,没有喜。她若有所思且小心翼翼地问大夫:“现在打掉还来得及吗?”

      大夫脸色一沉:“都好几个月了,打掉的话,你将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这时我注意到阿果的表情死灰死灰。

      晚上许东过来的时候,我听阿果柔情似水地对他说:“东子,咱俩结婚吧。”许东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组织上的一项重要任务。

      后来我才知道,阿果是有难言之隐的,她肚子里的种儿压根不是许东的。

      阿果出院没几天,韩苏也劫后重生出院了。

      为了庆祝这场“战争”的胜利,大家在花火酒吧搞了个Party,迎接韩苏的归队。在座的有韩苏和他的乐队的五个哥们,我,许东和阿果,以及东道主宁家兄妹。

      韩苏一扫平素的冷酷,无比热情地为我们敬酒。不过坦白说他的酒量很逊,几杯啤酒下肚就上了脸,那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摸一把。

      大家不管以前认不认识,现在都算是认识了。我跟宁可也干了杯,宁可还虚情假意地说妹子喝酒韩苏这些天多亏了你了,我说都是朋友嘛谁跟谁啊。

      酒喝到肚里,烧到心里。

      喝到一半,阿果提议让韩苏唱歌,大家除了韩苏本人,全体通过。韩苏带着醉意邀了乐队兄弟,抄了家伙闪亮登台。先胡乱唱了几首口水歌,然后要我们点,随点随唱。

      大家的想法是,点就点,你敢唱我就敢点。

      阿果点了一首特柔情的《明天我要嫁给你了》,王菲周华健都唱过的,韩苏在唱的时候,她凝视着许东,明显这首歌是送给他的。

      许东点了雪村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这歌得捏着嗓子唱,真的不适合韩苏,但韩苏既然放出话来了,什么都能唱,只能勉为其难跟那儿拉腔子了。需要说明的是,许东祖籍是辽宁铁岭,本山大叔的老乡,前几年才来丽江安家落户的。

      一向不苟言笑的宁乐宁老板因为是军人出身,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下海从商富了后常怀念以前的军旅生涯,因此点了一首军旅歌曲《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韩苏也忍着呕吐给唱完了。

      接着是宁可点歌,她点了首时下较为流行的《不要在我寂寞的时候说爱我》,韩苏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很讨厌这首歌,唱得心不在焉,几个地方还记错了歌词。

      轮到我了。我很“鸡动”,早就想好要听什么歌曲了,我温柔地说:“瑟哥,为我唱首《星空》好吗?我很喜欢这首歌。”

      韩苏突然来了兴致,好象心有灵犀,我说星空,他马上想到了许巍的那首,接着他调试几下琴弦,抖擞着精神演绎了一遍韩苏版的《星空》。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幸福,能听到心爱的人为自己唱歌,我感动得都想大哭一场。

      当他一遍遍地唱着:“我不知再对你说些什么,我的姑娘……”他的眼神望着我,眼神里折射出来的是感激,是柔情,是爱。

      我不禁想起以前跟北斗在一起的时候,每个周末我们都相约KTV,没完没了地飙歌。许巍的这首经典的《星空》是必唱曲目,我记得北斗在这首歌的时候,唱到结尾处总是跑调儿,把调儿跑成他家乡的黄梅戏,那尾音拉的,让人觉得他就是天生一唱戏的。所以我常嫌他不懂什么叫忧伤……

      派对结束,大家互道晚安,作了鸟兽散,呼啦一下,全没了。

      目送韩苏挽着宁可的胳膊亲热地走开,我的心像被刺刀捅了一刀,然后又一刀。

      刀刀见血。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那句被无数人传诵的著名诗句的真正涵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回去的路上耳边还在回响着韩苏那略带忧郁的歌声:“无论相距有多遥远,只要我轻声呼唤你,你会放下一切到我身边,我的姑娘……”

      ***

      阿果风风火火结婚了。

      十几天头里阿果就跟我打过招呼,她和要许东举办一场西式婚礼,并且要求我来做她的伴娘,还要请韩苏做许东的伴郎,我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至于韩苏那边,一直不见回音。距离结婚仪式的举行最后两天,韩苏才给了阿果肯定的答复,没问题。

      大家都很高兴,阿果说韩苏能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亦觉得是。

      他是想还我的人情来着。他把我在医院照顾了他那么久当作他欠我的一个人情,就像欠债还钱一样,现在他还了钱,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谁也不该谁的了。

      那天见到韩苏,他直接对我说:“周七星,我本来很忙的,我之所以要来,完全是因为你。”

      “我懂的。”我浅浅一笑。

      “你知道,”韩苏嘀咕,“宁可很不乐意我过来。”

      “了解。我谢谢你。”

      婚礼在城东的一个基督教堂里拉开了序幕,双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应邀而来,许东真舍得放血,光场子租下来,也够他开一个月车的。

      动感温馨的婚礼进行曲奏响之后,两对盛装男女相偕走过红地毯,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向着教堂中心的十字架上的主耶稣走去。

      两对男女,阿果和许东,我和韩苏。我俩跟在他俩后头。

      呼啦啦的掌声像潮水一样向我们涌来,将我们瞬间淹没。我们被深埋在这幸福的海洋里,接受人们诚挚的祝福。当然,今天的主角是阿果和许东,不是我和韩苏,虽然我很希望有一天我和韩苏能走在前面,在神的见证下,我把一生交给他。

      和电视电影里的俗套情节一样,司仪的任务交给了一个中老年神父,神父长得肥头大耳,笑容可掬,一身灰袍,头发剃得光溜,跟弥乐佛似的。这比方打得不好,上帝和佛祖毕竟不是一家人啊。

      我们走到神父面前停了下来。哦,应该说,我们走到神的面前停了下来,神父现在不是神父本人了,他代表着万能的上帝。神父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代表上帝问许东:“请问新郎许东先生,你愿意娶新娘阿果小姐为妻吗?”

      许东:“是的,我愿意。”

      神父:“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许东:“是的,我愿意。”

      神父又转向新娘:“新娘阿果小姐,你愿意嫁给新郎许东先生吗?”

      “是的,我愿意。”阿果略显羞涩。

      神父再问了同样的问题:“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OK。”神父指着他们二人,然后作了一个祷告的手势,“现在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

      小夫妻俩紧紧相拥,周围传来阵阵欢呼。

      这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母老虎宁可已经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母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母老虎会咬人。不过老虎再厉害也伤不着武松啊,我是很乐意充当一回打虎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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