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天下第一[星际]

　　第十章星空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楚燃和苏戎侍登上星舰前往贺寿的同时，蔚蓝联邦第一军校本季度的录取考生排名也在官网上悄悄贴了出来。

　　作为蔚蓝联邦众所周知的、最好的国立军校，这里的毕业生一出学校就能被军部授予中尉军衔，作为精英人才被各军争抢，也不懂担心被发配到边缘战区。因此，每年想考上第一军校的学生多如过江之鲫。

　　可惜的是，第一军校的招生标准极为严苛，平均每年的录取率只有10%左右，去年更是猛然跌幅到7%，让一众学子痛苦哀嚎，比楚燃前世考公务员还要可怕。

　　齐心媛一看到第一军校放榜的消息，就连忙点了进去。她今年也报考了第一军校，甚至录取概率也颇大；但最重要的是，作为楚燃星网后援会的副会长，她知道楚燃的升学意愿同样剑指第一军校。

　　如果能和楚燃一个学校，简直完美。

　　其实真要说起来，当年第一次在星网上看到那则楚燃关于资质与努力的访谈时，她是不屑一顾的。在她眼中，楚燃所谓的努力论只是因为其有着3S级别的顶尖资质，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幸运的是，她自身也算是有几分实力，所以在某次机甲大赛上有幸和楚燃交手，然后一败涂地。虽然事后教练和同学都说没关系，输给楚燃不算丢人，但这些劝慰的话语她越听越烦躁。

　　“果然，就算如何努力，凡人也无法战胜那些举世罕见的天才吗？”

　　无论如何努力，无论如何奋斗，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用尽全力也无法超越。

　　比赛结束后的黄昏，工作人员和观众谢幕后都已然散去，只留齐心媛一人躺在休息室内樱桃木制成的地板上，头朝正大开着木门，隐约可见空气中有着细小的尘埃浮动。

　　她目光呆滞，仿如身处孤岛，四周的沉默如苦涩海水塞肺部，沉重的窒息感挤压着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

　　凡人永远赢不了天才。

　　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或许，这就是世间真理吧。

　　齐心媛几乎要认命了。

　　正在此时。

　　“哒——哒——哒——”

　　玛丽珍鞋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面容毫无瑕疵的少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漆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极长，无比温柔地覆在她的面容之上。

　　齐心媛的眼珠微微一动。

　　是楚燃。

　　少女似乎是没有看见躺在地板上的人，径直走入门内，取回了自己放在休息室的东西，而后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等。”

　　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她出声喊住了已经走到门边的楚燃，声音嘶哑低沉。

　　“什么事？”出乎意料的，一向高冷的楚燃居然真的停住了脚步，向后侧首，只见夕阳亲吻着少女白皙无暇的肌肤。

　　“......”

　　是啊，她能问些什么呢？齐心媛头脑一时有些发蒙，现在的结果仅仅是她技不如人，输掉了比赛而已，她甚至连质问楚燃的资格都没有。

　　“我，我......我该怎么赢你？”

　　她问了个什么垃圾话题啊！话语甫一出口，齐心媛就想用衣服蒙住自己的脸，耳朵尖不住发热，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楚燃会回答就怪了！

　　但或许是楚燃那天的心情不错，她居然真的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努力。”

　　“你驾驶的是3E-1021型机甲，这种机甲一向以速度和精巧性见长，需要强大的精神操纵能力。”楚燃转过身来，背光而立，目光是远超同龄人的平静从容，“你对精神力的使用太粗糙了，在交战最后，我在空中曾有过2秒的短暂滞空时间，那是最为明显的漏洞。”

　　“如果你想赢，当时就应该驾驶机甲躲过炮弹攻击，然后毁掉我机甲的控制中枢。”

　　“但是你在炮弹齐射的第一轮就没能躲过攻击，所以说到底，你还是不够努力，没能完全掌握自己的机甲。”

　　齐心媛的脸色已经通红一片，心中既有对楚燃实力的敬佩，同时还有一些隐藏的不甘，“说的容易，不是谁都有你那么恐怖的天赋——S级精神力，S级身体素质，S级机甲适配性，这种顶级3S天赋在整个联邦也是百年难得一见！”

　　“你说得好像旁人就没有努力过一样！但是努力就有用吗！”她终于喊出了深埋心底的话语，“你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时间静止了片刻。

　　背光而立的少女走近几步，漆黑的眼瞳对上齐心媛的双眼。

　　齐心媛躺在地板上，看着那双眼睛，心底忽然打了个冷颤。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人，目光轻蔑而睥睨，如同高翱于天际的雄鹰凝望着地上只配成为它餐食的野兔。

　　“呵。”

　　楚燃轻笑出声。

　　“你不也是这样吗？”

　　“你说得，不就像我没有努力过一样吗？”

　　“！”齐心媛悚然而惊。

　　“只要努力过，无论对手是谁都可以打到。”楚燃的声音有些夸张的抑扬顿挫，仿佛在吟诵诗歌或者戏剧台词，“你心里其实抱有这种想法，对吧？

　　“只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自以为是地做出一副全世界只有自己努力过的样子，所以必须要求得回报，必须战胜那些天赋異稟的天才，不然自己的努力就毫无用处。”楚燃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如同蝶翼翕动般轻颤，“你又怎么知道，其他人就没有努力过？”

　　楚燃说得是实话。

　　她不是天生就拥有现在的实力。甚至在幼年时期，她的控制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时候，身体里庞大的精神力经常性不受控制的外泄，引发了一系列事故。

　　但就算是这样，楚燃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份能力，那是她当时唯一能抓住的、更改命运的东西。

　　也是那时，她才明白，其实原著里的楚燃从来没有真正控制好这股强大的力量，不然根本不可能输给原女主。

　　为了控制精神力，楚燃将自己关进空屋一遍一遍机械性的练习精神力操纵，直到精神力完全枯竭；为了刺激细胞活力，她每天都要承受长达20分钟的电击；为了不让精神力压垮还没发育完好的身体，她必须长时间服食基因药剂，承担基因改造的痛苦。

　　她所经历的一切，从来不输常人。

　　也正因如此，她对自己的实力毫无阴霾。

　　“......”齐心媛呆愣在原地。

　　长久以来，她为自己受到的磨难自怨自艾，却从没有人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内心的膨胀想法，如同尖针刺入气球一样，所有的怨恨都被楚燃尖锐的话语刺破。

　　留下的，是满脸苦涩。

　　“你说得对。”她抬起胳膊置于额头，“从头到尾，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很正常。”

　　不知是否是齐心媛的错觉，楚燃的语气似乎温和了一些。

　　“人类所有的进步，说到底，都不过是一次次的‘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被自然抛弃，所以原始人才一步步进化成现在的模样；因为不甘心困于地面，所以人类制造出了可以进入太空的飞船；因为不甘心被银河帝国征服，所以联邦人民在科技落后，缺枪少弹最艰苦时候仍然坚持了下来，直至收复失地。”

　　“世上或许确有不用努力就天纵奇才之人，但那人非你，亦非我。”

　　“天下大部分人，都只是都命运这个婊/子抛弃在了深不见底的阴沟之中。”

　　楚燃直起身躯，声音里难得带了一点笑意，嘴角略微翘起，齐心媛能感受到身前这个纤细的身影中蕴含着某种如同火焰一般炙热的，席卷一切的力量。

　　这是楚燃今天第一次对齐心媛露出真切的笑意。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之中，但仍有人仰望星空。”（注）

　　楚燃用王尔德的一句话做了结尾。

　　那一瞬，楚燃背光而立，毫无瑕疵的精致面容仿佛也有些模糊。但无论时隔多久，齐心媛都还会记得，她身后的空气中的灰尘在金色夕阳里不断起伏，缓缓围绕在她周身旋转，如同行星四周因为引力自发聚集起的、拱卫着它的巨大行星环。

　　齐心媛突然明白，眼前的少女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仰望星空。

　　因为——她就是星空。

　　明白自身的局限，而后不断努力去打破命运所给予的束缚，不断向上，楚燃身上这种艳烈的刺目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要靠近，想要仰望。

　　慕强是人类隐于血脉中的天性，对强者的尊崇贯穿了人类所有历史，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那天楚燃离开后，她开始在星网中收集关于楚燃的所有资料，甚至还被人拉进了楚燃在星网上的后援会，并成功升任副会长一职。

　　她比谁都清楚，那名少女身上的温暖火光。

　　但是——

　　“不可能！”齐心媛死命咬着自己的指甲，不断滑动第一军校放出的录取榜单。

　　既使是在榜单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她却根本没有在意，只是不住翻阅榜单上下。

　　没有、没有、没有！无论翻了多少次，她也没有在录取榜单上看见楚燃的名字。

　　“怎么可能！”齐心媛死死咬牙，“难道是第一军校方面的录取榜单出了问题？”

　　既使面对这种情况，她也固执地相信是第一军校方面出错，而非楚燃的能力不足。

　　“不好！”齐心媛忽然反应过来，果然，现在星网后援会内部已经炸了，种种猜疑不断出现，幸运的是大部人都在质疑第一军校；但是星网的公共频道里，情况不容乐观。

　　“哈哈，楚燃那个只会装模作样的贱/人，不是说等着其他人挑战自己的王座吗？现在连第一军校都没能考上，打脸了吧！”

　　“楼上是不是有病，一口一个贱/人，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太过分了！”

　　“楼上粉装路够了啊，下场无路人，你家楚燃不是得意得很吗？哈哈哈这次连第一军校都没考上，你们粉丝还不快去抱抱你家蒸煮。”

　　“排楼上，燃氏路人太常见了，以前得意的时候怎么骂人的都忘了？现在就开始装路人洗白了。”

　　“怎么又是这个楚燃？烦死了，我还记得当年她家粉黑混战的时候。”

　　“排，我感觉现在又要重现当年星网上的腥风血雨了，这两天戒星网保平安吧，先遁了拜拜。”

　　......

　　随着无数黑子、粉丝、吃瓜路人的下场，整个星网公共频道顿时一片混乱，骂得火气上来了甚至直接在星网约架，甚至连真人约架都出现了好几轮。

　　#楚燃没考上第一军校#这个话题迅速冲到星网蔚蓝联邦分频热搜的第一位，甚至朝着总榜冲去，让无数想尽办法上热搜明星们恨得咬牙切齿。

　　“这位燃小姐的名号，威力还真是不减当年。”第一军校招生办的人看了眼星网热搜，上面众多楚燃的粉丝都在问第一军校要个说法，不由抽了抽嘴角。

　　“反正现在热度也炒出来，是时候反转了。”招生办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近视远视等眼部问题早就被消灭在历史中，但是作为装逼神器，眼镜仍旧是最经典复古的配饰之一。

　　他们第一军校也愁啊，现在联邦大力发展教育业，但是优质学生总共就那么几个，你抢了我就没有了。而他们身后的蔚蓝军校，第二军校，晨曦军校等学校的排名也逐年靠近，为了引流，也只能想办法炒起更大的热度。

　　而曾在星网掀起腥风血雨的楚燃就是其中首选。

　　于是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之中，第一军校官网上发布了第二条信息。

　　“恭喜楚燃小姐得到我校免试入学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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