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Smoke Clouds

　　“你说……什么？”他那双怒瞪的血瞳燃着红光，长尖牙抵在因情绪激动而变得艳红的下唇上。

　　那就再说一遍：“你要是杀了我，你的记忆就得跟着我一起被带进我的坟墓。”

　　他眼角的皮肉抽动着，大概三四秒之后，突然叱出一口冷气：“是么，你的意思是我的记忆全都装在你这家伙的脑袋里了？”他那只本停在半空的手重新靠近你，拢在你的右耳上——你的耳朵很凉，从他手上感受到了难得的热度。

　　“信不信由你，Dio。”你没有躲，甚至连发抖没有，“你觉得我会骗你？”

　　“我要现在就杀了你！”他左手稍向下移去，四指刺向你下颌后方的颈侧。

　　而你——只是静静地盯着他，连眼睛都没眨过。

　　又一滴泪珠从眼角里滚落出来，它已经挂在你眼角许久，以至于热量早已散发殆尽只剩冰冷。

　　脖子处并没有传达来疼痛，倒是一直紧攥你手腕的手掌，几乎的确是要将你的腕骨捏碎了。

　　“嗯？”你的声音在你自己听起来仿佛不是自己的——它懒洋洋还带着笑意，“动手吧。”

　　那正暴怒的一方，强壮矫健的身躯肩头膨胀着，胸腹与手臂的肌肉紧绷着，那姣好面容此刻看上去真像一头震怒的豹子，窗外灰蓝的余光从你身后照在他那双眼睛上，镀了层别样的虹光。“你觉得我会信？”他话语中嘶嘶作响。

　　“我可没骗你。”你说着，笑意更浓，“你当然可以不信，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

　　“你本来就打算激怒我。”他虽这样说，怒意全然未淡褪。

　　你不置可否。

　　“你死了我剩下的记忆就全都没了？”他眯起眼睛，“去你的吧，你觉得我会信？”

　　“那怎么不现在就动手。”你用右手轻轻拍了拍他一直僵在你颈侧的手臂，“你怕什么，我可是都没怕死呢……”

　　“闭嘴。”他两腮抽动起来。

　　“噢，你要打我吗？”你板起脸冷声道，“像你打艾莲娜一……”

　　“闭嘴！”他猛地吼道，抓着你手腕的手用力一扯将你拽到他面前，“你到底是谁！”

　　你用力呼出口气，他显然又恼羞成怒起来，你看着自己那只已经变得麻木而且发青发紫的手，想着要是还能活命是不是得去趟医院截肢了。

　　他现在肯定气得牙根与双手发痒，恨不得立刻把你撕碎：“你的确知道不少……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挑起眼皮看看他，“你杀过人，想杀我完全可以像杀了你父亲一样——”你看见他瞪大了眼睛，咧开的唇间又露出利齿，“只要你觉得让你自己的记忆一直停在现在这个状态完全没关系。”

　　你试着动了动那只发麻的手，他好像愣了一下，转动眼睛看看那只手，再重新瞪着你的脸，紧攥的五指似乎松了松。

　　“看来你知道的要比我以为的还多。”他语气生硬，“而且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至于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你完全没打算接他的话，“为什么不试试靠你自己想想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他若真是一头金色的怒兽，现在喉间一定正翻滚着愤怒的呼噜声。

　　短暂的寂静。

　　“哼。”他脸上突然浮现出轻蔑的神情，一直紧绷的身躯正一点点放松下来，“我猜，事实跟你所言完全不同吧。”

　　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大概。

　　怒火被这后来的轻蔑逐渐盖过，就连唇角也向上提了提：“说不定，要是我现在就杀了你……”他用手指刮了一下下巴，轻声低语，“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真觉得我是在骗你。”你往前凑了凑，“我有什么必要——这已经是晚上了，可没有阳光能救我。”

　　他显然因你突然凑近的举动而惊讶了一下，忍不住向后躲了躲，还快速眨了一次右眼。“我不会杀你。”然后他饶有兴趣地说道，或者说是称赞道，“尽管我知道你是在说谎。真有胆量。”

　　他情绪转化得好像有些太快，一时间你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你，松开一直紧握着你腕骨的手掌，血液瞬间从阻塞的血管中流通，你的左手刺痛起来，就好像有无数长针顺序不一地扎进皮肉深入骨髓。

　　一直抑制表情的你脸不受控地抽动了下，你感到刺痛的手紧接着开始肿痛起来。“嘁。”你将那只手挡在身后。

　　“你之前说是多长时间？”吸血鬼的红眸在昏暗中闪闪发亮。

　　鼻腔中涌上一股酸热，你不耐烦地问道：“什么？”

　　“我恢复记忆需要的时间。”

　　要是能延长到一个世纪就好了——“一个星期吧，哼。”你抽了一下鼻子，天色已经快要全暗下去了，他整个人的影像在你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或许和从新涌上你眼底的泪水也有些关系。

　　手指的指尖开始胀痛起来，它们本正因失血而冰冷，现在却又因温热血液的流通而发烫。

　　“我Dio……得把你说的那些话都好好记下。”他瞧着你笑起来，站直身子居高临下说着，“我怕等我全想起来的时候反倒忘了你那几句话。”

　　噢，那可太好了。“我还有话值得您去记得，那可真荣幸。”你反讽，“你要是改变主意了，下次伸手过来的时候千万别犹豫。”你用右手在自己脖子处的空气划了一下，还不忘勾起嘴角对他笑笑，虽然那表情看起来绝对不是笑，然后迈开脚步——

　　他主动朝旁边侧身站过去，把路让了出来。

　　现在是手腕疼了起来，好极了。它肯定肿起来了。回去的路上你从牙缝间嘶嘶吸进一口空气，眨眼的时候眨下了三滴冰冷的盐水，等到两只脚都迈进自己的房间，身体终于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就好像在零下二三十度的环境下站了半个小时，自己的心跳声仿佛都将被冻住，四肢血液倒流，当然除了那只正充血还逐渐肿烫起来的左手。你跪在地毯上，上半身一头栽进床上的被褥里，你都不敢开灯去看自己的手……光是用另一只手去碰碰就够你渗出一身冷汗了。

　　除了那该死的阳光，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能杀死吸血鬼？

　　你真的在这样想了。

　　他不怕大蒜，他也根本就不信教——银器、圣水和十字架对他而言连垃圾都比不上，还有狼人，上哪去找他妈的个狼人？

　　你想大喊大叫，想放声恸哭——突然咬紧臼齿时振动耳膜“噔”的声响吓了你自己一跳，你猛地从被子上抬起头，余光瞥见了那个人影。

　　那双血红眼睛的主人鬼魅般靠在门口，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肯定在笑。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你的嘴巴自己动起来，说话的动作比你的思考还快。

　　“什么主意。”他好像没听懂你在说什么，语气慵懒，“你需要水吗？”

　　他说什么？

　　他模糊的身形好像抬起手，那东西被他拿在手里微微闪光。

　　哦，是之前放在他房间的水杯，他威胁要杀了你过后你就没再敢去他的房间把那水杯拿回来，毕竟他一直在房间门口转悠，观察着那些阳光究竟什么时候褪去。

　　至于你后来为什么会睡着在沙发上——那可是你最喜欢的电视节目的时间，怎么可能轻易错过？虽然最后还是因为头昏脑涨睡着了。

　　他见你迟迟没有回应，便说道：“看来是不需要。”然后就离开了，去了厨房给自己接水喝。

　　你还是没去开灯，缓缓爬上床缩靠在床头。

　　要是吸血鬼一直不喝血，会不会饿死？

　　你听见他还开了水龙头冲洗了杯子。

　　然后是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但你知道他在往回走，因为不过几秒之后，你就看到他从门框外侧朝你探头过来，天已经全黑了，窗外街道的昏黄灯光从窗户外透进来，照在他右半张脸上，依旧模糊不清。

　　“晚安。”你听见他说。

　　这可真是来自吸血鬼的嘲弄。

　　你看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然后躺下蜷缩在被子里。

　　肿胀的左手在不停渗出细密湿热的汗水，而且从肉到骨头都在疼。

　　你知道应该去弄条湿毛巾敷一下，最好能冰敷。但你太累了，你的头开始炸开般痛起来，同时倦意海浪般席卷你的精神。其实你的脖子和肩头也没好到哪去，上午他那铁钩一样的爪子掐住的皮肉上也有淤血。

　　真想就这么算了。

　　若是时间能倒流回前天上午，你真应该把他拖到阳光下让他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

　　现在什么都晚了。

　　你感觉自己站在独木桥上，身后是汹涌的血海，面前是无尽的黑暗。

　　而你也无法阻止记忆的恢复。

　　房间的门大敞着，黑暗中好似魍魉的漆黑巨口。你不打算关门和锁门了，你太累了，根本就不想动，就算深夜吸血鬼会爬上你床头也无所谓。

　　他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也都无所谓。

　　你像胎儿一样缩在被窝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释放着热量，尤其那些正疼痛的部分就好像淋洒了热铁般发烫，但当你从鼻腔与喉咙里呼出肺部的气体时，那冷气几乎要将你自己冻到。

　　你倾听自己的心跳声——轻得几乎听不到，感受肿胀发烫皮肤中的脉搏——震得你有些烦躁。

　　为什么偏偏是他？你头脑一片混浆浆。

　　为什么偏偏是他这种人一直活着，抢走了那么多东西，最后还成了这种怪物存在于世。

　　你在漆黑中仿佛看到一颗星星，那蔚蓝的色彩像极了谁的眼睛。

　　……

　　回忆需要多久时间？

　　在回忆的映像走马灯般从大脑的荧幕上掠过时，时间经过了多久？

　　他给自己接了杯水，或许过了五秒的时间，但回忆起来这件事却连一秒钟都不需要。

　　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也同样，就比如每天都要进行的一日三餐和下午茶，每天都要学习的礼仪课和数学课，每天都要说的废话和做得没用的事情，这些琐事塞满了每一天的时间，却在回忆中连五秒钟都占不上。

　　有什么地方很疼，而且不止一处，但你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痛，因为此刻的你没有四肢、没有躯干、也没有头颅，你只是整个融在你也无法形容的什么空间里，无限延展延伸出去，而且永无尽头。

　　就像帕斯卡所言，人类不过是一根能思考的苇草，但大脑却能包容并思索整个宇宙。

　　这太棒了。

　　我就是宇宙。

　　你这样想着，蓦然感到无比消沉和困倦。

　　原来成为宇宙就是这样的感觉——永无尽头，也找不到自己的头脑身体四肢在哪，只剩下思想，无尽的思想，可到最后，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你就快睡着了，再次沉睡，或许这次就不会再醒来了……

　　别睡……

　　别睡了。

　　有人在说话。

　　喂。

　　“别睡了。”

　　声音还有些熟悉。

　　“醒醒，JOJO。”

　　他睁开眼，那双眼圈因休息不足而有些发青发暗，那双蓝眼睛也因困倦显得没什么神采。

　　但那双眼睛依旧那么美，就好像望着秀丽清新的天空。他终于醒过来，从书桌上爬起来，却还是有些睡眼惺忪。

　　“喔，不是吧。”对方说着，语气中好像很厌恶，可又带着明显的笑意，“JOJO，你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听后瞪圆眼睛，用手抹了一把嘴巴，然后用力吞下一口唾沫，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啊……Dio。”

　　“晚课都结束好久了。”Dio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要不是你快下课的时候才睡着，那老师肯定要用角尺把你打醒。”

　　“那可真是得多谢他了。”他用手帕又抹了一下鼻尖，这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来。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这些破烂。”Dio在一旁嘲笑似的说道。

　　他匆匆应着，最后还是不小心把钢笔碰掉在地上，好在没有摔坏。

　　Dio好像又说了些什么，多半是笑他的话，但已经听不清都是什么了。

　　半轮夕阳之上的天空与云彩一片霞红，太阳光铺在路上，踩上去仿佛能感受到地面舒适的余温。

　　这一路上Dio和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平时或许不是这样的，就算平时Dio也不常主动打开话匣子，也会在他说话的时候有回应，可是这次，除了简短的“嗯”、“是啊”、“也许”、“你说得对”之类就没有其他的话了。

　　就好像有什么心事，只是也没法问出来。

　　他只好也不再怎么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家，开门的时候Dio还特意让他先进屋。

　　——JOJO少爷。

　　白胡子管家见到他人就笑得开心的不行，没等他应答什么，突然听见了什么小动物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那是一团趴在管家怀中的小毛球，正呜呜轻叫着，娇小的身躯上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在臂弯外侧，一对儿黑豆豆的眼睛，眼睛外侧被漆黑的毛色包围，尤其左侧的黑色一直连到它的耳朵上——它刚好也看到他，突然奶声奶气地“汪汪”叫起来。

　　“天呐……”他将背包丢在地上，忍不住冲过去看这只小小斑点狗。

　　……丹尼……

　　“它和Dan……”他接过那团毛球，将它捧在面前仔细端详，那身白底黑斑的皮毛，还有那细长的黑色尾巴，“它和丹尼好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底也涌上泪花。

　　“它太像丹尼了……”听着他的话，那小家伙迎着他的声音叫起来。

　　——哦，太好了，太好了！

　　管家的反应要比他激动百倍，他那鼻子甚至都红起来了。

　　他将小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问道：“从哪里找到的它？天呐，丹尼！”

　　——不，JOJO少爷，其实并不是我们找到的……

　　“那……”

　　——是Dio少爷找到并且买下来送过来的。

　　他愣了一下。

　　Dio？

　　然后他转过头去看刚刚把门关好的Dio，后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那双与外面夕阳色彩相差无几的眼眸与他对视。

　　“Dio……你……”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Dio耸了一下肩膀，他走过来轻轻说道：“关于前几天你的生日……JOJO，我并不是忘记了，这几年我什么时候有忘记你的生日？”

　　“我只是苦于一直没找到它。”那双红眼睛上的眉头动了动，眼瞳锁定在他怀里的小家伙身上，“但我Dio既然决定要送你这种东西……这种礼物，就一定得想办法找到一个最合适的。”

　　“Dio……！”他怔怔地瞪着眼睛看着身边他的……兄弟。

　　“怎么样？”

　　他们对视了有那么几秒钟，他一直惊愕的神情突然被笑声打破，他表情上有些不可思议地笑起来，然后他大笑起来，眼泪不停的涌出来：“Dio！Dio！你这家伙……”

　　怀中那小家伙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管自顾自奶声奶气叫着。

　　“JOJO！”

　　“JOJO！别哭了！”Dio用力推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觍脸凑过来的他一脸嫌弃，“你高兴就高兴，哭什么！”

　　“不，Dio……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

　　“你要是让父亲看到这副模样，他肯定要骂你。”

　　……绅士应当喜怒不形于色呀，JOJO。

　　可看到他那么高兴。

　　——就让JOJO高兴高兴吧。

　　Joestar先生突然说道，他原来一直都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正慈祥的笑着。

　　——不过以后可一定不要这样了，JOJO，这一点都不绅士！

　　Joestar先生故作严肃。

　　……

　　“Dio，是不是你……”

　　“什么？”

　　“……不，没什么事。”

　　“怎么了？”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煞费苦心为我找一只和丹尼这么像的狗……”

　　“……”

　　“JOJO，对丹尼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没想过还真会有小偷……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嗯。”

　　“但是这■年多都看你闷闷不乐，我也不忍心。”

　　“嗯，谢谢你，Dio。由衷的。”

　　“没事。不用谢。”

　　……

　　没有意义的一日三餐和下午茶，没有意义的学校的课程，没有意义的废话和没用的事情。

　　……

　　耀目的阳光刺入眼皮将你唤醒。

　　你睁开眼睛，头脑一片混乱，却并不觉得困，只有疲惫，还有身体的酸疼与伤处的胀痛。

　　你从被子里抽出左手——它果然肿起来了，昨天被吸血鬼紧攥的腕部看起来肿了一大圈，那一块皮肤上还能清晰看出泛着紫黑色的手印，腕骨从内向外钝痛着，而且还滚烫的，但再看看手上的皮肤：发青发白，指尖冰冷，指甲泛青……

　　还有脖子和左肩……

　　你一放掉身上的力气，重新躺下缩在被子里。

　　这竟然都没发烧。你摸摸冰凉的额头自嘲地勾勾嘴角。

　　可你昨晚没有吃饭。被那吸血鬼一闹腾，你连晚饭都没吃。你脑海里浮现出大宅子里丰盛的正餐——精致的水果盘，一杯红酒与一盘精心料理的牛排，还有沙拉甜品……你从牙缝里挤出一串□□，觉得胃袋在不争气的抽动着。

　　头重脚轻。头重脚轻！

　　你察觉到自己在耳鸣，虽然声音很小，但的确在耳鸣。这情况真不容乐观。“这都没发烧。”你这次用话语嘲讽道。

　　必须先去处理一下这手腕，还得洗把脸。

　　你扶着床站在地板上，一点点蹭了出去，蹭到卫生间。

　　这手腕现在这样，到底是冷敷还是热敷？洗过脸的你有点犯愁，鉴于它还在从骨头往外发烫发热胀痛着，你用冷水投了毛巾，单手费了不少力气才将水分沥得差不多。

　　冰冷的湿毛巾搭在发烫的伤患处的瞬间，你打了个冷颤，但你的手腕倒是很喜欢这种处理，舒适感不言而喻。

　　你看着客厅散漫的阳光，心中无比平静。

　　太安静了。

　　你突然反应过来。

　　有些……太安静了。

　　你转了一下眼睛，看向家里的鱼缸。

　　那大鱼缸里的鹦鹉鱼还在慢悠悠游着，今天倒是没有那么精神，没有互相追逐搅乱水。但是……好像……

　　你数了一下鱼的条数，好像……少了一条。嗯？还真是少了一条。

　　怎么会少了一条？你走过去，一眼就看出来鱼缸被人动过。

　　Dio。那吸血鬼怎么还会捞鱼缸里的鱼？鱼又没多少血，他也不是猫。

　　你皱起眉头，扭头走向吸血鬼昏暗的巢穴。

　　“啪”的一声，你在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走进他的巢穴还打开了灯照亮这被厚重的遮光窗帘蒙得黑暗的房间。

　　你还没等看见吸血鬼在哪。

　　先被脚边的那些东西，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To be continued...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