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Smoke Clouds

　　Dio，Dio？

　　那个小男孩，一头蓬乱的金色短发，圆睁的绯色眼瞳，稚嫩的脸蛋上，左侧唇角裂开了一道伤口，连着左边脸上青肿起来。

　　女人蹲坐在他身边，小心的用棉球沾沾酒精为他擦拭伤口。

　　他瞪大的眼睛里，泪水怎么也不肯溢出来，禁闭的嘴唇，声音怎么也不肯溜出来。

　　这样就好了。女人说着，起身将棉球和酒精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次蹲在他身前，伸手想牵起他瘦小的手。

　　但他躲开了。

　　……。女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改成用左手去轻抚他的头发——却又被他躲开了。

　　“为什么。”他垂首说，声音很低，那双小手紧紧攥拳，“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这是……大人们的事情，Dio。女人僵在半空的手，过了约有半分钟才终于收回去，她的脸一直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样貌与神情，可那温柔的语气，不论怎样听都觉得有气无力，还有深深的无奈。

　　不需要你去操心什么，去玩吧，不要打架，也别惹你父亲不顺……

　　“我不需要你这么告诉我！”他猛然抬起头，皱起的眉下，泪水从连眼白也染了红色的眼睛眼角处涌了出来，他这声吼叫牵扯了嘴角的伤口，下一秒整张小脸皱了起来，嘴唇因为疼痛哆嗦着，幼小瘦弱的身躯却铁打般一动不动。

　　他说完，咬着牙扭头跑开了。

　　……

　　酒，酒气，酒瓶，酒瓶，酒瓶，酒瓶，酒瓶。

　　这家里除了这三样东西，似乎没有其他能感受到的物件了——不，这地方根本就不是家，这种地方，根本就是恶鬼住的巢穴。

　　若是母亲还在的话，肯定还会喋喋不休的劝说：这些都是酒精的错。

　　开什么玩笑。

　　他神情严肃地合上厚重的书本，那本书的封面早已模糊不清，无法辨认，那双绯红的眼睛向房间外瞥视了一下，黑暗中似乎有一些光亮，突然，酒瓶重重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气中炸裂开，然后是男人醉醺醺恶狠狠的漫长咒骂。

　　“吵死了。”他低声厌恶道。天早就黑了，那酒鬼还是不肯睡一会，哪怕是醉昏过去，醉死更好。他这样想着，将书丢到床头柜上，熄灯躺下。

　　咒骂还在继续。

　　好似一群乌鸦怪叫着在他头顶盘旋。

　　于是他蜷缩起来，双手捂住耳朵，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

　　好烦。

　　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像极了一群乌鸦的怪叫声。

　　吵吵嚷嚷，哑哑不止。

　　你睁开眼，昏暗的棚顶被从厚窗帘缝隙间穿进的一条太阳光切成两半，天已经亮了。虽然头脑开始清醒，可其中那惹人心烦的声音怎么也不肯从耳朵里消失，还带着你的脑袋发沉双耳嗡鸣，于是你重新闭上眼，捂住额头，试图将那些声音从脑海里赶出去。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梦……你捂着半张脸，另一只手支撑起身子坐起来。

　　Dio，Dio·Brando。这就是他的名字啊。

　　说起来——你看看床头，看看枕边，又望了望书桌——我的手表去哪里了？于是你开始折腾被子，站在床上把整个被子掀起高高举起，听见“咔哒”一声，金属物掉落在地板的声音。

　　“啊。”你跳下床，捡起手表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可真不早，但好在此时正是假期，睡懒觉真是令人身心愉悦。

　　即便如此，头脑的昏沉感没有减轻丝毫，换睡裤的时候，你甚至差点因为头重脚轻而摔倒。你从卧房探出头，瞧了瞧满是阳光的客厅餐厅和厨房，哗啦啦的水流声偶尔从客厅处的鱼缸传来，应该是那几条鹦鹉鱼打架搅和水的声音，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你光着脚走出来，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卧房，昏暗得几乎等同傍晚的房间里一片死寂，但你知道里面正睡着人。

　　不……怎么说？应该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不知不觉，你已经走到了房间里，玫瑰花香浮动在空气中，借着身后透来的光亮，见到了那位正躺在床上，名为Dio的吸血鬼。

　　蓬松的金色长发，足够称之为美的姣好面容，异常苍白却又散放着独特生命力的细腻皮肤……还有难以形容的高大健美的身躯。

　　你从没亲眼见过拥有这样容貌和身形的男人，若非他亲口承认自己并非普通人类，而是一位畏光的吸血鬼，你都不敢相信这家伙是真实存在的。

　　嗯？吸血鬼真的存在吗？你问自己，觉得头脑更沉了，你自嘲似的摇头笑笑，坐在地面将上半身趴在床边，盯着面前这张脸。

　　他还没醒。

　　既然是吸血鬼，白天就应该睡觉啊。

　　仔细看的话，和小时候的样子也没什么大区别，毕竟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了……漂亮，这么形容是不是有些不对？帅得漂亮吗？

　　你稀里糊涂的想着，视线定在他颈喉下的那一圈疤痕上，光线太暗，你也只能看到那模糊的疤痕，像藏了刀片的细麻绳死死勒在他的脖子上，时刻能将他的首与身分割至两处。

　　你当然不是从一开始听到他自称“吸血鬼”时就相信他是吸血鬼的，而这一圈伤疤太过于超越你所能理解的常理，就算你再不相信，见过这伤疤后也自然有所动摇。

　　人类不可能在这种伤口下活下来。你不禁这样想。

　　但他显然也不是天生的吸血鬼。

　　手指眼看就要碰到那狰狞的疤痕，躺在床上的吸血鬼忽然发出了细小的呼噜声，那声音简直像是从他颈部的伤疤处挤出来的，近在咫尺的手指仿佛能感受到从其中漏出来的冰冷的气流。

　　你快速抽回手转动眼珠，视线刚好撞上那双暗红的眼眸。

　　这双眼睛你见过不止一次。

　　待他看清你的存在，眼神从浸着朦胧的睡意瞬间变得锐利警备起来，并且整个人像猫科动物一样刷啦一下扭身窜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哎……你醒了。”你忍住笑的念头，神情古怪的绷着脸说，“真是想不到，我以为你应该是要一口气睡到晚上才会醒来呢。”

　　没办法，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健壮凶猛的豹子，却装了个猫儿的灵魂，这外貌与举动的不符，看起来好笑又可爱。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你，听你说完话，沉声问道：“你是谁？”话音刚落，他愣了一下，睁大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咙……“嗯……？”

　　“嗯？你怎么了？”你站起身，单手叉腰问。

　　“这……这身体……”他好像有一点惶然，向前伸长手臂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瞧瞧自己的身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试探着问，稍作思考继续说道，“这里是我家，你不会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

　　他怔怔的看着你，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说：“失忆？”

　　你点点头：“比如说，你现在，记得你的年龄吗？”

　　“……十、一……岁？”

　　十一岁？记忆一下子倒退回了十几岁的状态？

　　和梦里的状态，似乎是同一阶段？

　　你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嘟哝道：“还真是令人怀念的年纪啊……”

　　“你在说什么？”他低声说着，那声音听起来如同猛兽的低吼，但却有着像不知所措的小动物一样明显的虚张声势感，“你到底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

　　他问的太急，反而让你不愿意立刻回答，你抱歉似的笑笑，先告诉了他你的名字，然后不紧不慢地坐在床上，饶有兴趣地歪着头观察起这位记忆与外貌年龄完全不符的吸血鬼，看得他浑身不舒服：“你的名字对我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你究竟说不说正事？”

　　啊，差距好大。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说道：“我知道……大概知道不少事情，像是我知道你的名字是Dio·Brando，也大概知道你经历的一些事情，但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确是失忆了，并且这段时间暂住在我家里。”

　　“哦……你知道我Dio的名字。但这和没回答一样吧。”他冷哼。

　　“那你想要听什么？听我把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万一我说的全是是骗你的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会听吗？”你摊开双手说，“虽然你失忆了，但记忆并非彻底消失，不需要太长时间，大概只要一个星期左右，你的全部记忆就会回来。”

　　他警惕地盯着你，虽然记忆倒退，气势却没少过半点，危险感也依旧萦绕在他周身，只是威严和压迫减了许多。

　　气氛有剑拔弩张之势，或者这只是对他而言。

　　“是么。”他勾起嘴角露出冷笑，“确实，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不如靠你自己慢慢回忆。”你叹口气靠在床头的棉枕上，头重脚轻的感觉没有缓解，你揉了揉太阳穴，懒洋洋道，“但是我可以和你简单说一下我所知道的你现在的情况。”

　　虽然的确也不知道什么，但有一点，应该能算是关乎他的生死？

　　听了你的话，他好像是完全不急了，双手抱臂等你接下来的讯息。“呃，就是……”被他这么等着，你反而有点欲言又止说不出话，“不……不好意思，就是……据你所说，你是一个吸血鬼。”

　　“什么？”你嘟哝的声音太小，竟然连吸血鬼都没听清。

　　“我说，你是个吸血鬼。”你提高声音。

　　“……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信啊！

　　“就、就是字面意思，你是个吸血鬼啊。”你坐正身子和他解释，“就是那种见不得阳光，嗜血为生的吸血鬼——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喝血，但既然都自称吸血鬼了……”

　　他打断你的话：“我，Dio？是吸血鬼？”

　　他那瞠目的表情，就摆明是不相信啊！

　　你咂咂嘴，挠挠头，竟觉得有点尴尬：搞什么，明明是说的他自己的事情，为什么感到尴尬的反而是我呢？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吸血鬼的存在？”他皱着眉头咧开嘴反问，完全是不以为然，但就算这样，你也清楚的从他咧开的嘴角处看见了那对长獠牙。

　　于是你立刻指向他的嘴：“既然自己不信，倒是从自己身上找找啊！摸摸你自己的牙，还有这个房间，你一直都没觉得很暗吗？我可是直到现在都没开过灯的！”

　　他应你的话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犬齿，发出“嗯？”的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房间，又朝房间外望了望，最后看向你，背光的脸上那双红的发亮的眼里逐渐真正惊讶起来。

　　“D……Dio？”你见他一时半会没了反应，在他面前挥挥手。这光线下你也无法看清多少他脸上的表情，想一想，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浪费这么多口舌，你也是有点佩服自己。

　　他忽然从床上跳到地上，那高大的身体在他双脚踏在地板的一瞬竟有些摇摇晃晃——“唔，好高……”你好像听见他模模糊糊地说。

　　然后就见他略有蹒跚的朝外面满是明媚阳光的房门走了过去。

　　“哎！”你惊叫一声，慌忙爬下床追上去，“我已经说了你是吸血鬼了——！”突然从坐姿转成站立，原本就晕乎乎的头脑感到天旋地转，你踉跄一下，左脚脚趾踢上了地板，虽然没觉得多疼，但自身的平衡瞬间被破坏殆尽，你身体前倾，擦着靠在墙边缘后面的他的手臂，直直趴了下去——

　　衣服前领口突然勒住你的脖子，有一股力道想将你拉回去，可惜的是也不过就那么一秒，揪着你后衣领的力量倏然消失，你再次摔下去，都没能来得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咚！”

　　“妈呀……”你双手捂着鼻子在地板上抖了三抖，砸在地上酸痛的鼻子吸进去的是凉气，呼出去的还是凉气，这一摔虽不重，倒也不轻，鼻子的痛楚刺激了泪腺，你从眼角挤出两滴没什么意义的眼泪，狼狈地爬了起来。

　　肯定是Dio，那家伙本来抓住了衣领，为什么又放开！

　　“你——”你转过头，正打算埋怨，却愣住了。

　　站在墙后阴影中的他，正面露狰狞地看着他自己的手——从指尖直到小臂，蒸腾着缕缕烟雾，发出细小的“嘶嘶”声，而手指处的血肉早已像被高温熔化的铁水一般滴在了地面，稍仔细便看得见森白的骨骼，再往后的小臂上，是如同重度烧伤的伤痕。

　　这只手，一定是刚刚抓住你的手。

　　你回过神看了看自己身边，这才发觉刚刚的趔趄让你从昏暗的房间摔到了客厅，从黑暗摔到了阳光之中，见你摔倒的他伸手本想把你拽回来，却刚好让那只手暴露在阳光下。

　　是真的。

　　畏惧阳光的吸血鬼，是真的。

　　“可恶。”你听见他嗓音沙哑，声音略微颤抖，语句从那上下两对獠牙中挤出来，“……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种难以形容的特殊腥臭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显然是从吸血鬼熔化的手臂上散发出的。

　　你向后退开两步：“我……我已经提前说过，你是吸血鬼了啊。”

　　“我Dio，是因为什么成为吸血鬼的啊！”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那……那得靠你自己想起来才是……”

　　“既然知道，现在就给我说！”他打断你的话，就算此刻拥有的是幼猫的记忆，这恶豹的尖牙利齿与庞然身躯也绝非摆设，那双绯红的双眼此刻因身心不顺而愈加猩红，整个人犹如张牙舞爪的恶兽低声咆哮着。

　　就算他这样说——你也的确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成为吸血鬼的。

　　你被他突然失控的情绪与怒吼吓得一哆嗦，伸手指指他，又指指光暗相接的界限，颤声道：“你可要小心，别、别急得冲到阳光下！”

　　他眯了下眼睛，将乖戾稍稍收敛了一点点，嘶声说道：“没用的，你这死女人，又不是永远都会是白天，现在躲在阳光下根本就没用。”

　　“有本事，等到晚上最好也别被我Dio见到。”他身边突然“咔嚓”一声，木质门框应声被他另只手扯了下来，他转过身前，宣战般的最后睨视了你一眼，便隐藏在黑暗的房间中。

　　这……

　　这个叫Dio的家伙……

　　等你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跌坐在地上，心跳声震动着耳膜，昏沉的头脑更加难受了，本已消失许久的嗡鸣声再次在脑子里响起，饿了整整半天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因紧张和惊惧，胃袋酸痛着，像是要消化自己。

　　他绝对不是随便说的气话。

　　你看了看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鱼缸里的几条鹦鹉鱼上。

　　这样下去，鬼知道等到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今天不如先跑出去住？现在可是白天，他不可能跟过来……

　　想什么呢？

　　你敲敲自己额头，从地上站起身。

　　这地方可是我家啊！怎么能让别人占山为王？更何况，他现在的记忆也不过是小孩，就算是吸血鬼又怎样，总不可能小孩的时候就能动手杀人吧？

　　“……嘁。”你朝厨房缓步走去，“已经是这个时间了，早就得吃饭了呢。”你大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还是中午饭啊，我可是饿了一上午！”

　　“让我想想……今天吃什么呢……是吃寿司，还是去买汉堡呢？”

　　“啊，还是先热一杯牛奶，来一袋黄油土司吧。”

　　“切片的吐司，还得涂好果酱才……”

　　“吵死了！”吸血鬼的吼声突然从卧室里传出来，吓得你缩了缩脖子，可等你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儿时，紧接着你便没忍住地大笑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也热一份的。”你笑着说。

　　房间里的吸血鬼，倒是没再有过动静了。

　　……

　　“我把食物给你送过来了哦。”你端着放了热好的牛奶和涂果酱的切片吐司的餐碟，站在吸血鬼的房间外，“もしもし？晒伤了一只手，应该不至于把命也晒没吧？”

　　你低头看了看地板上已经干了大半的肉浆，令人不适的怪味还没完全散去。

　　一会得先收拾一下这地板……等等，该不会，床单也滴上了吧！

　　你皱紧眉头，撇撇嘴：“Dio，我进去可是要开灯的。”话音未落，你大跨步冲进昏暗的房间里——绕过向一旁支出来的被掰碎的门框，房间电灯的开关就在房间门口的墙壁内侧，只要抬起手臂用手肘顶一下——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霎时被棚顶的灯照的明亮起来，你转过头，立刻看到了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吸血鬼，正用那只完好的手遮着脸挡住灯光。

　　“电灯的灯光，不会害你死掉的。”你说着，将餐盘端放在床上，“请。”

　　他缓缓的翻过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紫黑色开袖衫上缝搭的橙红绸缎在灯光下如水般流光溢彩，宽松的长裤外侧的裤线上缝纫的花藤纹路也像是有了盎然生机。

　　那只被阳光伤到的手，现在看起来已经再生好了大半，至少完全看不见骨头了。

　　“愈合的真快啊。”你将餐盘朝他身边推的更近一些。

　　他那双红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却没有行动的意思。

　　“你在生气？”你问，见他没反应，便又说，“手的事情你不能怪我，我明明告诉你了的……要、要是你觉得是因为我摔倒的时候伸手拉我所以伤到的话……那我现在把‘谢谢’和‘抱歉’都说给你。”

　　之后你的确非常认真的又说了一遍——至少你觉得是够认真了，正襟危坐，垂首道谢。

　　“……你到底是谁。”他等你啰嗦完，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你的名字有什么意义？我问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啊。”

　　“说啊？”

　　“……”你坐在他对面，微微皱着眉，却说不出话。

　　这要怎么解释好呢？说认识，其实也根本就没认识过多久，说不认识——不久前又说过“暂住在我家里”的谎话——对，是谎话。

　　可又不是真的完全不认识。

　　他的样子在你看来，逐渐变得年幼起来，蓬松的金色短发，冷漠而坚韧的眼神，稚嫩却严肃的面容，还有那有些瘦弱，却时刻挺直脊背的身子。

　　和回忆的梦里比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呢……

　　“喂，我说你啊！”不耐烦的声音已经藏了些火气，他喊着你的名字把你的神智从缥缈状态拽回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和所有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啊，走神了。

　　你眨眨眼，不好意思地笑笑，感到头脑和身心都疲惫不堪：“也不是……我只是这几天没睡好，不过平时的话，好像也的确习惯做事心不在焉。”

　　“我一直在问你话呢，关于本Dio，你都知道什么，倒是快点回答啊。”他露出左边的尖牙，像是在威胁你。

　　“啊……我都知道什么呢？不行，我太困了，想不起来了——”你直接绕开问题，指着牛奶面包说道，“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帮你弄好的早餐，虽然已经是中午了，求求你勉为其难地享用一下吧？”

　　他被你这番话说得一愣，然后有些气急败坏：“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不不不，不是。”你打断他的话这样说着，在确保床上牛奶不会从杯子里洒出来的情况下，从床上跳到了地上，一点点向客厅挪去，“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类。”

　　“你说过我是吸血鬼吧。”他的话语里听起来好像还带了磨牙声。

　　“是啊，不过那是你在没失忆的时候告诉我的，可我又没见过你喝血。话说回来，你现在的记忆是十一岁对吧，还是个人类对吧？”你咧开嘴笑起来，“既然是人类，最好还是吃人类吃的食物吧，更何况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血献给你。”

　　“你这家伙……”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你退到了阳光明媚的客厅里，不过似乎本来也没怎么打算要拦住你，“不会是在把我当小孩看吧！”

　　“啊那怎么可能——毕竟你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位高大尊贵的吸血鬼大人哦？”你这样说着，忍着笑意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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