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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忘了你我的身份了吗?”青岑冷冰冰的说。
凤歌笑不出来了,‘身份’这二字砸的她心口发闷。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她是低到尘埃的凡人妓子,她的确不配碰他,不过转念一想,即便她是皇室贵胄,也照样配不上他,这样一想,心情顿时阴转晴,而且,他越这般清高,她越想亵渎他,将他也拉进尘埃里。
他盯着她,以为这次她又会哭了,可她偏偏没哭,连眼眶都没红。
“没有忘,可那又怎样。”凤歌又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他的手,好像她能看见一样。
青岑在神界来说不算年长,不过活了七千多年,在这七千多年里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以为他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可偏偏遇上个装不懂的人。
青岑寒了声:“你找死!”
凤歌有恃无恐,“你不能杀奴家,至少现在不能杀我。”
她一站起身就猛地投入那个怀抱,丝毫不给他推开的机会也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
都是神仙,怎么就他身上的味道最好闻呢。
心也好像被她撞了一下,刚想扯开她,鼻间就嗅到一股腥甜气,垂眼看去,就看到她手肘处那一大片被染暗的颜色,血腥气就是从那破裂的布料里透出来的。
眸色暗了暗,正准备提溜她胳膊的手僵在了半路上。
凤歌在他怀里深吸口气 ,“君上,奴家心口真的不舒服,就让奴家抱抱吧,抱抱又不会少一块肉。”
青岑有些啼笑皆非,竟忘了生气,这女人是把他当三岁稚童来哄吗。
站在门外的少泽就差自毁双目了,这以后会不会被君上灭口啊?他很苦恼,一见正赶来看热闹的司棋,飞也似的奔过去,拉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司棋用力挣扎,小声揣测,“你看到什么了?让我也去看看啊。”
少泽脸涨的通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啧,这碧海阁总算有热闹瞧了。”
少泽可不想瞧这热闹,一个不好,前途毁了不说,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见青岑没推开自己,靠在他怀里的初凤歌就笑了,笑的如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青岑冷冷地睨着她,幽幽的说:“本君不可能渡你成仙。”她身上半点仙根也无,纵然再修百世也无法问道成仙。
初凤歌愕然,“奴家又不想成仙,奴家想求的,君上和公主殿下不是都允了吗。”
青岑眼神有些复杂,“那你何必还要虚情假意?”
凤歌抬起头,敛了笑意,很认真的说:“凤歌对君上不是虚情假意,不管君上是有什么目的,凤歌能逃出生天皆赖君上,君上是凤歌的英雄。”
凤歌重新将脸贴到他的心口,呢喃道:“凤歌是个会老会死的凡人,等公主殿下的眼睛好了,便是凤歌与君上离别之时,可即便如此,凤歌还是思慕君上。”
明知道这祸害最擅长扯谎,可他眉心还是因为这话跳了跳。
“君上放心,凤歌有自知之明,君上和公主殿下情深义重,能像现在这般凤歌已经心满意足。”
主动放开手,摸索着坐回塌上,用着青岑从未见过的矜持说:“多谢君上还记挂。”
浮黎君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这祸害一人千面,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冷冰冰的哼了一声,青岑道:“本君明日要出去一趟,快则十日,慢则半月,你且安分些。”
凤歌乖巧的点头,然后吧唧一下嘴巴,歪着头问:“奴家可以每日都吃两枚无忧果吗?”
果然......手微微收拢,唇微微勾起,他点点头,“少泽会送来。”
凤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奴家会乖乖在这等着君上,君上一定要保重哇。”
青岑离开后,凤歌按住呯呯乱跳的心口,瘫软地倒回塌上,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男人啊,都禁不起女人的软磨硬泡,哪怕是神也一样。
接下来几日,不仅有少泽每日送无忧果来,司棋也时不时和她泡在一起,司棋的话比少泽多多了,凤歌同他闲扯,一扯就是半日时光。唯一让她不满的,是司棋每次都会带一包瓜子磕的香喷喷,而她只能闻却不能跟他一起磕。
司棋自封为神界百晓生,神界之秘辛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就连少泽讳莫如深的他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歌终于知道那厮有三个称呼,青岑是本名,浮黎君是尊号,东皇太一是神位。那厮还是神界的战神,统领妖魔二界。
也知道了龙吉公主叫槿兮,是瑶池金母的私生女。而浮黎君是龙吉公主的师兄,两人都拜在上一任东皇太一元霞神君门下。
轻摇玉扇,用扇面遮了半张脸,司棋眨眨眼说:“其实外界都传元霞神君就是龙吉公主的生父。”
凤歌睁大眼,听得入迷,连手里的无忧果都忘了啃。
少泽没好气的瞪了眼司棋,“你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死吗?”
司棋嘿嘿一笑,翘着二郎腿捏了颗瓜子,“还能怎么死,应劫却不能渡劫,最后天人五衰,身归混沌呗。”
凤歌好奇的问:“神仙也会死吗?”
司棋道:“万物有穷时,神仙也不例外,况神仙吸食天地灵气,天道对其更为严苛,数不清的小劫不提,每个神仙一生至少会遇到一次生死劫,无数神仙都因度不过生死劫而身死神灭,而且神仙与人不同的是,人有无尽轮回,神仙却只有一世。”说到这他颇为伤感的抚了抚额角,“我最近就感觉我体力大不如前了。毕竟已经活了三千四百二十八年啦。”
凤歌‘噗’的一下将果渣喷的司棋一头一脸。
司棋嫌恶的干净拿帕子擦,“哎呀,脏死了你。”
少泽幸灾乐祸道:“活该。”
凤歌此刻觉得很后悔,那厮这么牛,早知道就应该多问他要几年寿命,其实她还想再多活个两百年,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那你们君上是三界最厉害的吗?”
司棋‘唔’了一声,“目前还未逢敌手,哎,少泽,你说君上若是遇到净天墟里的那群老怪物,谁会赢?”
少泽倒是认真想了想,“净天墟都被上古神邸合力封印了数万年了,那些老怪物应该都死绝了吧。”
凤歌好奇的问:“净天墟在哪?什么老怪物?”
司棋道:“净天墟啊,就是天界和妖魔两界的交汇处,是上古神邸合力劈出的一方天地,里面关着上古时期最凶猛的妖魔。”
凤歌以前虽也相信世上有神魔妖鬼,可毕竟不曾亲眼见过,现在不仅和神仙唠嗑,还知道了这么多秘辛,想想还真是玄妙的很。
司棋倒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调侃道:“君上不仅战力三界第一,就连医术也是数一数二,恐怕就连药王也比不上。”
凤歌想起那厮数次为自己治伤的情形,“难道是久病成良医?”
司棋笑道:“你倒是敢说,不过也差不多,不过近千年来君上已经没有受过伤了。”
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是这么牛。
没有浮黎君的碧海阁,充满了安逸和祥和,若不是每日饮食太差,她真想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
过去的十六年,每日都活在胆战心惊中,尤其是瞎了之后,步步艰难,尝尽了苦楚,现在这种日子,是她从未有过的,就连梦中也没有奢望过。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也不过过了四日,青岑离开的第五天,碧海阁出了大乱子,按照司棋的话来说,碧海阁从未出过这样的乱子。
这一晚,喝完玉露的凤歌拉着司棋陪她散步消食,顺便听他说说今晚的月色。
今晚的碧海阁比以往都要安静,等行到飞雪楼外,连虫鸣声都不闻,渐渐地,平日话多的司棋也不说话了,气氛莫名压抑起来。
凤歌握紧扇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棋抬头看了看天,先前的明月已经被一整片乌云遮住,四周的花草树木变得昏暗无光,甚至显出有些可怖。
微风吹来,没有以往海风的清新,反而夹杂了一丝极淡的腥气。
司棋浑身紧绷,戒备的将凤歌一把拉至身后,单身做诀,一个金光罩护住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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