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约

作者: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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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棺


      避水珠还在雪萦回手上,雪萦回一动,屏障自然也跟着动。

      破开地道之后,仍旧是地道。

      这井下,应当有一地宫才是,这暗道最终——

      应该通往一个地宫。

      钟毓凝眉,为什么她会突然想到地宫。

      地宫?

      什么地宫?

      又是哪一个?

      雪萦回一手提着枪、一手提着祝先生,待将那祝先生平稳地放到地上,他便伸出一只手,手中是避水珠。

      “你带着避水珠为好,不要放在我这里了。”他道。

      钟毓眯了眯眼睛,从他语气、神情中察觉到一丝不喜。

      她亦坦然接受,道:“行啊。”

      他这般,是觉得她品行不端了?

      他看不过眼了?

      可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恐怕轻易改不得。

      “若我走得太急,你会湿。”雪萦回心说不对,便直觉敏锐地解释道。

      钟毓轻笑一声,话还未出口,却被那祝先生的“哼哼”声给打断了。

      如此,她便也闭口不再言。

      祝先生见两人气氛微妙,还欲再念叨,道:“不晓得尊师敬长……”

      “祝先生,我们该走了。”雪萦回打断他。

      三人行,情况必然不大对劲。

      “雪道友,你那儿还有避水珠吗?”钟毓问他。

      因着这祝先生的存在,避水珠屏障之中也略显得拥挤了。只有两人的时候还算尚可,除却手臂紧贴着手臂之外,便也无甚不可。

      而这祝先生是一路在他们前方的,行走时便伸展不开脚了,落脚之时有顾忌,便总是碍手碍脚的。

      雪萦回道:“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钟毓本也没指望他有,若他有,岂非早早将之取出来用了?

      何苦在水中苦苦闭气呢?

      “无事,我也只是想着让祝先生一人带着避水珠走在前头罢了。”钟毓补充道。

      雪萦回脚步一顿,道:“等一下,我找找。”

      钟毓微愣,不是才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嘛?

      怎么突然又可能有了?

      祝先生想来也很是高兴的,只见他冷嘲热讽道:“我亦想一人用一颗避水珠!可惜呀……”

      “先生莫急。”
      钟毓随口安抚。

      果不其然,雪萦回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避水珠,看模样应当是在含海桥处买的。

      为何他在幻阵之外的储物袋,可以带进来?

      他将避水珠以两指捻出来,轻轻塞到祝先生的衣领之中。

      刹那间,祝先生周身亦漂浮起一个屏障,只是比起钟毓的那颗避水珠加持着的屏障,到底还是小了近四分之三。

      单看祝先生只有上半身在屏障的保护范围之中,便可知这一颗含海桥出品的避水珠,有多么多么地劣质、下等。

      祝先生便拖着沉重的、吸满了水的青衫摆与鞋行走。

      即便是如此,他却一声儿也不愿再叫苦。

      而钟毓的这一颗避水珠——
      则是这身体随意挂着的储物袋里的。

      从入幻阵以来,储物袋里有什么资源,她都早已查探清楚。

      一路上遇石门便凿墙,走着走着,竟也又遇到了六扇石门,加上先前的两扇,已有八扇了。

      遇上第九扇石门之后——

      钟毓与雪萦回面面相觑。

      钟毓向来以为自己博览群书,厉害得不得了。

      实际上,她与雪萦回在动脑一事上都是半斤八两、菜鸡互啄。大多时候,只会按部就班地依照书上所画阵样来破阵。

      但若是一力降十会的事情,偏又还好。

      “继续凿?”
      雪萦回拿不定主意了。

      钟毓垂眸看了眼祝先生,祝先生正洋洋自得。

      她舔了舔后槽牙,道:“凿。将他这儿挖穿也成。”

      祝先生不屑笑道:“嗤。”

      “我们大可瞧瞧地宫全貌。”

      “成。”
      钟毓沉吟一二便道,总之她不会让他们这人折在这里便是,不过是个凡间界的秘境罢了,初来乍到之时畏首畏尾,反而是她庸人自扰了。

      ……

      一刻钟后,墙面皆分崩离析。

      地道原本的大致面貌,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幽暗的地下总算不是注满了水的,那水堪堪涨到人膝盖高度,有避水珠在,亦不算什么。

      “灯呢?有没有灯?”
      祝先生没好气地叫道。

      钟毓摇摇头,道:“我没有。”

      雪萦回呢?
      不知他的宫灯带进来了没?

      她朝着雪萦回的方向看过去,那人也正朝着她瞧过来,她便与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祝先生自然不知这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这是又要作甚?”
      他疑惑得抬起头来,却见从前尊师重道的好学子取出一块黑绸布,递给了钟毓。

      而那钟毓接过黑绸布,竟是将其卷成一条,朝着他走来。

      祝先生惊道:“干……干什么?”

      “雪道友可不明白什么礼义廉耻、尊师重道,祝先生往后不要指望他救你。”
      钟毓拿着黑绸布,走到了祝先生面前。

      祝先生被困住,根本动弹不得。

      “少说话、少偷窥,莫干扰我们。”
      雪萦回对着祝先生嘱咐道。

      “呵,你们两能作甚?我算是看明白了,不过两个莽夫罢了!”

      钟毓在他悲怆的眼神之下,仍旧狠心地投喂他吃下一颗禁言丹,药效大约有一个时辰。

      “待我们瞧过大阵。若无事,便带你出去。”雪萦回保证道。

      若无事——

      怎么个无事法?

      黑绸布被绑紧,丹药已入口,双手亦被紧紧缚住。这一回,祝先生真是有路不能看,有话不能说,有架也不能打。

      好在雪道友的储物袋是个百宝箱,他掏出一根木杖,暂借用给祝先生。

      祝先生应当是挺满意的,因他木杖一到手,便迫不及待地试了试,往地上狠狠拄了几下。

      声音清脆,却不失力道,亦并未损毁半份。

      想来是件好东西。

      但雪萦回仍道:“九凤宫灯出不得。”

      “为何?”

      “那日,你亲眼所见――那魔修掷剑将其火种斩灭了。”雪萦回淡声道。

      他应当是不大在意。

      如若不然,提起此事,该是多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凤凰火种,不能用别的代替?你这宫灯,岂不是要空置了?”
      钟毓这番想起此事,亦替他心疼。

      现在,哪里去寻一只凤凰借火种呢?

      即便往后移千年、万年,都不可能的。

      不会再寻到一只凤凰,还要取得它的火种。

      雪萦回却浑不在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盏凡间界的兔子灯来,以火元点燃其中灯芯,又加护灵力,而后交付钟毓。

      “这也是你从下界得来的?”
      钟毓垂眼道。

      “是。我初入世时,偶然路过一户人家……”

      钟毓觉着这话似曾相识。
      “知道了,不必再说。”

      她一步一步稳当当地往最中央走去不想,却是有人拽住了她的袖子。

      钟毓回过头,见是雪萦回,问道:“干什么?”

      那人眼睫微垂,低声道:“地下我们不甚熟悉,还是我牵着你为好。”

      幽暗光影之下,他的神情不大清晰。

      钟毓了然地点点头。

      祝先生恨不得叫这二人将他耳也封了,所以只封眼、口,有何用呢?

      若再费些心思封耳,他便不必听这二人你侬我侬。

      他很是实相,亦不再叫钟毓牵着走了。且这还是他自个儿主动要求的,大意是他对这地道了若指掌,绝不会出错。

      可这地道——

      在今夜,分明大变了模样。

      如何还能了若指掌?

      莫不是胡说八道?

      而钟毓走过的地方,无一例外都在水下浸了些银粉,银粉比水重,一落下,便沉到底下去了。提着灯去看,仿佛一片沉静的月的光辉。

      雪萦回轻轻拉住钟毓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过去,踏过沉淀了银粉的路。

      祝先生果然步履如磐,行动间挥舞着木杖,果然是稳得很。

      想必是真的对地道――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都在自家院子里了,他时不时去逛一逛也未可知,就像巡逻猪圈那样。

      钟毓将手抬高,提着兔子灯,以防它被水浸湿。

      雪萦回上前一步,与钟毓并行,言简意赅道:“给我吧。”

      “嗯。”
      他与兔子灯一起,形象必然不大符合。

      但钟毓当即颔首答应,并不推辞。

      祝先生一路在前头儿走着,听闻身后的动静,不屑地撇撇嘴,那身青衫已湿了大半。不必要运转灵力,毕竟是蹚在水中,湿了又干再湿,也是很没意思。

      地下偶生长着发光的灵草,好在雪萦回暂时没有去取的打算。

      穿过了一片明明灭灭、点点微光的灵草路。

      地上的水位越来越低。

      钟毓怪道:“此处倒是比来时路好上许多。”

      这是为什么呢?

      钟毓难得地打了个哈欠,祝先生的步伐亦越来越缓慢。

      雪萦回垂眸沉思一二,便道:“祝先生累了,我们歇会。”

      “去哪歇着?”
      她这才算倏然清醒,随口一应,似笑非笑道,“可别在水里待太久,冻坏了祝先生这把老骨头。”

      祝先生闻言亦停了下来。

      想来他也有此意。

      雪萦回环顾四周,瞳孔锁定一处,他忍不住欲盖弥彰地去喊祝先生。

      “祝先生,东南方。”

      祝先生敲了敲木杖,去了。

      钟毓亦往东南方看去,那是一个小土丘,大约有几人平躺那么宽,亦有成年男修半人高。

      挺好。

      雪萦回在土丘上铺了一张兔子毛,三人都坐下去。

      “咚——”
      他将那枪插入土丘之中,堪堪没入三寸,便不得寸进,甚至能听见沉闷的一声撞击。

      “拨开瞧瞧?”钟毓问。

      若是祝先生还能开口,必定要反讽一句——
      指不定是石头呢!

      钟毓必不会让他搅乱思路。

      两人当即开干,祝先生则一事不做,拾了兔子毯坐到土丘最边上去了。摆足了架子的同时,又真正被这二人隔离在外。

      不久,一副玉棺材便出现了。

      整个土丘的土,都不过是藏着棺材的幌子罢了。

      那白玉上乘,光泽莹润,质地温凉,棺中人影绰绰,似有一人端正躺着。

      钟毓仔细端详着。

      一时不察,却见那雪萦回似是魔怔住了。

      他缓步上前,双目似痴迷、似憧憬。

      “雪萦回,你……”

      钟毓直觉他此时状态很是不对劲,上前用力摁住他肩头,阻止他再前行,却不防他一把将之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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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康康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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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路卷手上亮晶晶一团光芒,低头温柔亲吻她的额头,道:“宝宝别怕,我来生。”
    席微升:谁是你的宝宝……救命!我的老公果然有问题!
    ——
    ps:是用魔法种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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