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 溯洄从之介

　　回到苗疆，神田京一和雨音霜见到军师和夫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啊，夫人，你没事了，太好了。”
　　寒溯问笑着点点头：“神田，你怎么样？”
　　“虽然内伤还有一点，但是外伤大部分都好了，只是下次别让我见到那个下黑手的。”
　　“夫人你能平安，军师也就放心了，前几天他……”
　　“霜，都过去了。”赤羽制止了雨音霜的话。
　　寒溯问偷偷捏了捏赤羽的手作为安抚，顺着他的意转移了话题，“霜姑娘，按理说嫁给苗王是一件喜事，但此刻，我却不知道该不该道一声恭喜。”
　　“啊对啊，你不是喜欢那个叫什么雪山银燕的吗，难道你是为了救我们才……”神田京一在黑水城住过一段时间，有剑无极这个大喇叭，自然也是知道雨音霜和银燕的事。
　　“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曾经恋慕过信之介大人，但是人的感情总是会变，尤其是女人，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如何能长久。”雨音霜语气中有一丝落寞。
　　寒溯问投给赤羽一个“回去再审你”的眼神，上前抱住了霜的肩膀，“难为你了。”
　　“夫人，我……”
　　“霜姑娘，你先听我说。你这是把自己未来的选择权交给银燕了，对吗？那你可有想过，若是银燕回头来追求你，给了你要的回应，你又该怎么办。你这样做，是将苗王置于何地。”
　　“他不会，他爱的是我姐姐。”
　　“答非所问，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寒溯问知道霜答应苗王求婚的原因并不单纯，若不是为了救他们，就算对银燕失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嫁给苍狼。她不能看着霜在苗王和银燕之间摇摆，这不仅有可能造成三人的一生纠结，甚至会引起中原、苗疆、西剑流的冲突。
　　“霜，你只要记得，西剑流永远是你的靠山。”赤羽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
　　寒溯问气结，却不愿当众给赤羽拆台，也罢，就让自己唱白脸，好人留给他去做吧。她绕过赤羽，“神田，我们也该去拜见一下苗王，多亏他周旋，我们才能顺利回到苗疆。”
　　赤羽欲言又止，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折扇掩去苦笑，只得一个人先去处理九算的事了。
　　寒溯问谢过苗王之后，大展口舌，天南海北的跟苗王讲了很多自然现象背后的原理。苗王本也是好学之辈，加上少年心性，忍不住被寒溯问口中的世界吸引。两人一聊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内中神田京一打起了鼾声，两人才停了下来。
　　“抱歉，是孤王太过入迷，寒阁主重伤未愈，辛苦你了。”
　　寒溯问摇摇头，“苗王哪里话，有您这等求知若渴的仁义君主，是苗疆百姓的福气。今日畅谈一番，令鄙人颇有得遇知音之感，请恕寒溯问僭越，可否请您屈尊纡贵，与在下不吝相交？”
　　“寒阁主太谦虚了，孤王才疏德寡，实在担待不起。能得此益友不胜荣幸，孤王自是乐意之至。承蒙不弃，寒阁主博学，日后孤王定要多加请教。”
　　苗疆正在推广墨学，苍狼定是要支持天机阁的发展，好让更多人有机会接触到广博的知识。两人相谈甚欢，可怜赤羽去见过铁骕求衣之后，硬是在门外枯等至天黑。
　　“夫人消消气，为夫哪里做的不对，你只管说出来，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赤羽无奈又心疼，他宁可寒溯问冲他发个脾气，也好过现在这样啊。
　　寒溯问一口气吊到现在，回到房间后便倒在床上，脸色也有些苍白，看都不看赤羽一眼。被纠缠不过，她强坐起来质问道：“你明知道忘今焉打的是什么主意，还由着雨音霜乱来，你们西剑流的姑娘都是宝贝啊，不管做什么都有靠山撑腰，真当一界之主的感情是这般好玩弄的？”
　　赤羽潜意识里想让西剑流的每一个人都得到最好的归宿，苗王和银燕相比，他自然是倾向于苗王，何况还有八刀痕的事，雨音霜若是真能就此忘了雪山银燕，倒也免得二人日后再度陷入纠结痛苦。
　　寒溯问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只是，“雨音霜显然旧情难忘，王妃不忠乃是大罪，若苗王真的问罪而来，军师大人，你当真要倾西剑流之力对上苗疆吗？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赤羽闻言笑了，“原来，夫人是吃醋了啊。”
　　寒溯问气急：“谁有心思吃你的醋。你当我是为了谁？上赶着去见苗王，还不是防着将来真有这么一天，人家能看在我这点薄面上，不要轻易跟西剑流兵戎相见吗。一个残忍联盟就够麻烦的了，还想腹背受敌吗？”她动了气，不住地咳嗽，赤羽赶忙给她顺气，寒溯问挣脱不得，被赤羽圈到了怀中。
　　“夫人别生气，是我不好。但能不能先听我解释两句？”
　　寒溯问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赤羽笑了笑，开口道：“这件事上我确实是有私心的，我是西剑流军师，便要对西剑流每一个人负责。何况雨音霜是为我们才出此昏招，我们又岂能过河拆桥，对她不管不问？”
　　寒溯问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合着军师大人你重情重义，我倒成了那忘恩负义之人了。”
　　“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对雨音霜的劝告，也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又何尝不是一番拳拳之意。但感情的事，终究不是外人能够置喙的，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并非一两天便能斩断，大家都需要时间冷静。你为霜分剖境况，我以西剑流为她撑腰，都是希望她能抛开其它干扰因素，看清自己的内心，你我的目的并不矛盾。”
　　寒溯问无从辩驳，“军师大人英明，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赤羽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有些话若是由我开口，便成了命令，反倒干扰霜的判断，唯有拜托夫人点醒她。夫人一心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怕我为难，我又怎会不知好歹呢？”
　　寒溯问接受了赤羽的解释，却抹不开面子，心里也仍旧带着点气，“少自作多情了。我是心疼苗王，他也是个痴情的人啊，明明整件事中最无辜的就是他了，你们却都偏心。”
　　赤羽唇角上扬：“我的心偏向哪了，你还不知道吗？”
　　“自然是雨音霜啊，还用问。也不枉人家恋慕你一场了。”
　　赤羽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净瞎说，你自己摸摸，看错到哪里去了。”
　　寒溯问要躲，却哪里拗得过赤羽，一番纠缠中被赤羽占尽了便宜，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赤羽怜爱的亲了亲溯问，“早就告诉过你，这颗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它往哪偏不是由你做主吗？”
　　“花言巧语，你就是凭着这手勾搭了这么多姑娘吧。素来听闻赤羽军师风流债无数，原来我还不信，现在也算是领教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如果真这么厉害，我天天对夫人说可好？”
　　两人的对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味，明明是对彼此有着绝对的信赖，却偏又好似把这些气话当了真，这番心照不宣的愿打愿挨，也算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了。
　　“夫人别恼，现在该换我审你了。”
　　“我？我怎么了，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我哪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原来我只知道有个兰棹游跟你青梅竹马，来了一趟中原，才发现夫人身边的桃花也是不少啊。我数数：俏如来，你们俩结识于少时，还有段未启的姻缘——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是冥医亲口所说，还警告我一定要好好待你，不然有的是好男儿愿做你的夫婿；欲星移，也是老相识了，过去那些日子一定非常美好，又是看星星又是嬉闹的，此番他肯为你做出这么大牺牲和让步，更是显得你们的交情感人至深呐。”赤羽这话真真假假，简直要把人牙都酸倒了。
　　“对抗魔世的时候，你和风逍遥就颇为投缘；今日你又和苍狼聊的如此开怀，连自家夫君都不要了，实在是令我伤心；还有神蛊温皇，给他做赤身检查不说，还大喇喇的告诉我，当真不怕你家夫君介意啊……”他把但凡跟寒溯问扯得上点关系的异性一个一个的列出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天地良心，寒溯问哪里有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她要是心里有鬼，又岂会这般坦然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赤羽，现在倒要她如何解释。
　　却见赤羽唇边噙着一丝坏笑，哪里还看不出他是故意的。“你！”寒溯问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混蛋，他就是仗着自己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有恃无恐才敢这么说的吧。
　　赤羽哪里会真的介意呢，不过是开玩笑逗寒溯问罢了，他在溯问腰间轻轻一捏，趁她张口轻呼之际，俯身含住她的唇，“你只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男人天生的占有欲还是让赤羽心生一股危机感，他霸道的拢着自己的妻子，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
　　寒溯问脸上带着红晕，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一向不服输的她竟然莫名的很享受这种强势。她张嘴咬了赤羽一口，牙齿还来回磨了磨，“叫你欺负我。”
　　寒溯问没有使劲，赤羽只觉得痒麻难耐，“嘶，夫人，男人是最受不起挑衅的生物，你要是再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欺负。”
　　寒溯问自然知道赤羽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仗着体虚有恃无恐，嘴上半点不饶人：“那你动手啊，反正我现在就剩半条命，折腾没了，正好把军师夫人的位置给你的新欢们腾出来。厌弃我了就直说，干嘛污蔑我的清白，还连累那么一大群人。”说罢又是不解气的咬了一口，磨牙不算，还坏心眼的用舌尖轻轻扫了过去。
　　“寒溯问！”丁香小舌温软濡湿的感觉，直直的把这股痒意送进了心底。赤羽这下真的忍不住了，偏又顾忌寒溯问的身子不敢动她，狠狠的喘了半天气才平息下来，看见她得逞的表情，突然福临心至的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胸有成竹的眼神看的溯问一阵紧张，溯问心想，别是自己闹过头了吧，瞬间吓的乖巧。赤羽笑了笑，把她放平躺好，吹了灯以后，自己也上了床。夜已深沉，房间里透进微弱的月光，寒溯问的心跳的很快。赤羽倒是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环住她的胳膊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
　　赤羽的声音一向高亢清亮，此刻着意放的轻缓，却仍旧带着掩饰不住的霸气：“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呢，说过等你好了，就一定会等到那天再收拾你。不过，为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今晚，我会仔仔细细的告诉你，等着你的将是什么。好叫你知道厉害，千万不可太放肆……”
　　暧昧露骨的话语源源不断的传入寒溯问的耳中，被这寂静漆黑的环境衬的格外旖旎和突兀。赤羽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勾的寒溯问心猿意马。这是一种耻辱又愉悦的感觉，她快要疯了，却被牢牢缚住挣扎不得，恼羞成怒偏又无法真的板起脸来，那些入耳的话更是甩不开忘不掉。
　　“别说了。”她终于承受不住，一头扎到赤羽怀中，缴械投降。
　　“这就受不住了，嗯？”赤羽不依不饶的又闹了她一会儿才停下来。
　　夜色隐藏了他脸上的火热，赤羽看到寒溯问棱角尽褪的娇羞模样，哈哈一笑，“果然，哄女人就是要舍得下面子才行啊。不过，看到夫人为我吃醋，我很高兴。”
　　“坏人。”寒溯问又被调戏，却再也无力反驳，一颗心仿佛溺在了蜜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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