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 溯洄从之介

　　赤羽信之介和寒溯问踏上了前往东瀛的船。随行的神田京一表示心情非常抑郁，和心爱的伊川紫分别不算，还要看着军师和夫人秀恩爱。
　　若是两人知道神田京一的想法，怕只会觉得冤枉。他们一向守礼，注意场合早已成为习惯，真的没有任何暧昧、不妥的举动。
　　可就是这种细水长流的温情，再带着无形中的默契，最能闪瞎旁人的眼，连周围的空气都带了几分甜意。
　　赤羽一路上细细叮嘱着溯问。没办法，寒溯问缺乏实战经验的问题着实令他担心，一旦打起来，刀剑无眼，自己也不敢保证能护她周全。
　　“别这样赤羽，我还是有自保能力的，保证不会乱来。”溯问努力宽慰眉头紧皱的赤羽，其实，她心里也有几分不安。
　　她从未与高手对战过，面对陌生又强大的对手，说不怕是假话。但她寒溯问又岂是轻言退缩的人，纵使再艰难，她也要克服。寒溯问提醒自己，遇事不要慌张，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逆转颓势、立于不败之地。
　　（熟悉吗？赤羽的名言：冷静，并不是智士的专属，成功固然欢喜，失败固然愤怒，重要是如何保住性命。自失败中站起，不管在什么情绪之下，都要保持三分冷静，才能扳回劣势。）
　　不得不说，赤羽的陪伴确实是强有力的定心丸，寒溯问全心全意信赖着她的夫君，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
　　赤羽也很是欣赏自己的妻子，从来都知道她是坚强的，经此一事更见其豪情和仁心，为情为义，不惜抛弃安逸的生活以身犯险，不知此行她还会带给自己多少惊喜。夫妻二人互相辅助，虽然多了一份牵挂，但心头的负担却减轻了很多。
　　中原到了，神田京一解脱似的奔了出去：“军师、夫人，我先去看看情况。”赤羽和溯问无奈的相视一笑，由他去了。
　　“溯问，你愿意跟我去看看祭司和柳生大人吗？”
　　溯问明白赤羽的顾虑，点点头，“应该的，他们抚养你长大，我才有机会遇见你。不用介意那么多，此时此刻，我只是你的妻，没什么可为难的。”
　　赤羽抱住她，“多谢你。”这些天碍于旁人，夫妻俩也是忍的辛苦，现下难得独处，两人依偎在一起，久久不曾分开。
　　赤羽带着溯问来到祭司和柳生鬼哭的石像，献上一束鲜花。“祭司大人，柳生大人，赤羽信之介来看你们了。西剑流一切安好，虽然仍有威胁，但吾相信同志能可解决。这是我的妻子，寒溯问，她很好，我们生活的很幸福。你们可以放心了。”
　　溯问也上前鞠躬致意：“多谢你们对赤羽的养育之恩，还把他教育的如此优秀。今后，我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好好照顾他，请你们放心。”
　　赤羽握住她的手，让祭司和柳生大人见证自己和寒溯问的感情，也要像他们一样，不论如何，永世相随。
　　神田京一巡视回来，感觉除了悲哀还是悲哀，中原的情况实在是太惨了。听他描述了情况后，赤羽和寒溯问决定把第一站定为神蛊温皇所在的还珠楼，打探情报，并一解书信之谜。
　　三人奔赴目的地，不多时便来到了还珠楼。凤蝶惊讶道：“是你们！赤羽信之介，还有，寒姑娘！你们果真已经结为夫妻。”寒溯问当年曾时常前往神蛊峰，凤蝶自然是认识她的。
　　“好久不见，凤蝶。你们主人……”寒溯问看了一眼神蛊温皇，并不像是已经恢复的模样。
　　“主人使出剑十二之后全身经脉尽断，失去自主意识，这一年来只能由我照顾。不知你们前来是为何事？”
　　赤羽拿出那封书信，“这封信，是经由渔民送往东瀛，几经辗转才落入我之手中。上面只有十二个字：魔世入侵，中原再会，神蛊温皇。这是一个月前的事。”
　　凤蝶看过书信，否认道：“这不是主人的笔迹。你也看到了，主人这个样子，怎有可能写这封信。”
　　赤羽制止了神田京一刺温皇一剑以验明其是否真正瘫痪的举动。“温皇如果正常，魔世这么趣味的玩物，他怎有可能压抑得住而不动心呢？他可是最受不起挑衅的男人啊。”作为相知相惜的对手，赤羽对温皇瘫痪的事实并不怀疑。
　　“凤蝶姑娘，还珠楼的情报网，至今仍有运作吗？”
　　“虽然已破败大半，但仍有部分可用。”
　　“我要掌握最新的局势。” 此行的目的在于魔世，寒溯问的人手折损情况尚不得知，赤羽便毫不客气地借助还珠楼的力量。
　　寒溯问一脸玩味地看着赤羽，“看来你们俩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啊。”
　　“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你。”（我这是在推cp还是拆cp呢？）
　　“赤羽先生，寒姑娘，主人他，还有恢复的希望吗？”
　　赤羽不答反问：“你是希望他恢复，还是保持这样？”
　　“这……”
　　“他将性命交你处置，如果真有恢复的关键，那这个关键，也绝对在你的身上。”赤羽一语道破，留下凤蝶满头雾水。
　　寒溯问无奈地看了赤羽一眼，喂喂喂，哪怕最终结果正确，跳步也要扣过程分的呀。（智者总是不好好说话，想不通的人还觉得他们跟看过剧本似的。）
　　看赤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溯问只得自己开口解释：“凤蝶，温皇的性格你了解。若是剑十二一出，自己全然没有恢复的希望，他怎会放任自己这般模样了此残生。过些日子我会给他做个检查，到时候再给你个答复。”
　　凤蝶把这两人的话连起来想，终于好像明白了一些，也不再耽搁时间，前去准备资料。
　　苗疆王宫，新任竞日孤鸣接到下人通禀：“启禀苗王，外面有人求见。”
　　“哦？近日来的访客不少啊，这次来的又是谁呢？”
　　“赤羽信之介携夫人寒溯问前来拜访，久违了，北竞王。”赤羽带着溯问不请自来，这夫妻二人的威仪，寻常人又岂敢挡架。
　　“哎呀，原来是西剑流军师和天机阁阁主贤伉俪大驾光临。不知二位为何前来苗疆？尤其是寒阁主，尊驾莅临，让我这区区苗王宫蓬荜生辉。若您是为天机阁之事，那还要请赤羽军师暂候片刻，以您阁主之尊，本王自当优先招待。还是说您出嫁从夫，虽为中原人，但却是代表西剑流而来？”竞日孤鸣不动声色地离间发难。
　　“不敢，天机阁是否有事相商，还要看您是不是坐得稳苗王这个位子，否则岂不是白费功夫。所以，在此之前，还是先让赤羽先跟您一谈吧。”寒溯问又怎会被他粗浅的话术挑拨，毫不手软地回击他的痛脚。
　　“咳咳。”竞日孤鸣被堵的无话，习惯性地咳嗽了两声。“寒阁主果然底气十足，如此坦诚不留情面，叫本王如何承受的起。既然如此，那就请赤羽军师先行说明来意吧。”（小王的话术……）
　　“赤羽信之介此来，有恩报恩。”
　　“恩，是俏如来之恩？”
　　“是苗王赠甲之恩。”
　　“哈，你要怎样还？”
　　“助你一统苗疆。”
　　虽然北竞王当年赠甲之举不过是煽风点火，赤羽信之介仍旧对这个设局同时削弱中原和西剑流，从而无后顾之忧地拿下苗疆的野心家生不出半点好感。
　　但他却不可否认，当前急需苗疆统合战力，才能有余力与魔世对抗。相比之下，竞日孤鸣的性格能力，确实比撼天阙和苍狼更为适合。
　　一番威压试探、分析利害，赤羽和竞日孤鸣谈妥了条件：以代为把守万里边城，使其可以调动铁军卫平叛为条件，换取苗疆平乱后出兵对抗魔世。
　　“你要多少兵力协防？”竞日孤鸣好奇，并暗戳戳地打着小算盘。
　　“我们夫妻二人，绰绰有余。”
　　赤羽信之介智慧机敏，寒溯问博闻擅思，这夫妻二人有此信心不足为怪。他们见过受伤的黑白郎君和照顾他的忆无心，问得需要的信息后便离开，释放信号联络到雨音霜等人。
　　“军师！你们怎会来到中原？这位是？”雨音霜匆匆赶来，看到赤羽信之介后惊喜出声。
　　“我们为助中原而来，她是我的夫人，寒溯问。”西剑流军师与天机阁阁主联姻之事众人皆知，但雨音霜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原来，这就军师夫人。”雨音霜偷偷打量着。
　　“寒姑娘，你当真已嫁给这个人？中原自有我们守护，你不需要委屈自己。”雪山银燕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一桩政治联姻，为其感到不平。（雪山银燕眼神不好，还能指望他看出这俩人有多恩爱吗？）
　　尽管赤羽开诚布公地说明了来意，但雪山银燕并不信任西剑流。雨音霜出言相护，风逍遥看热闹不嫌事大，神田京一和剑无极在一旁呛声，一群人七嘴八舌，寒溯问有心解释，却半天插不进去话。
　　好不容易一个个摁住了，她终于得到机会开口：“银燕，多谢你的关心。但我们是两情相悦，赤羽对我很好，我并没有觉得委屈。”
　　银燕闻言先是震惊，继而转为愤怒，对寒溯问喝到：“你！你难道忘了西剑流做过什么吗？那些受害的中原同胞死不瞑目，你却和这个刽子手幸福地生活着。你的良心何安！”
　　“雪山银燕/银燕！”赤羽信之介和雨音霜几乎同时出声。不过他们两人的目的不尽相同，前者斥责，后者则更多的是想要制止。
　　雨音霜抢在赤羽前面开口问道：“银燕，你怎么看待月牙岚和爱玲玲的感情？邪马台笑大人和天海光流大人是为何而死？你每次见到我，想起的也都是那些死于西剑流之手的人吗？”
　　“我……”银燕直观上觉得这几件事并不一样，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仍然难以接受寒溯问居然是心甘情愿嫁给赤羽信之介的。
　　寒溯问拽着赤羽的袖子轻轻摇了摇，上前一步道：“银燕，西剑流投降在先，我嫁人在后，自然谈不上背叛中原，更上升不到是非的高度。我行事无愧于心，他人接受与否，并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对你，我保留解释的权利，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她知道银燕素来倔强固执，时间紧张，形势危急，她可不愿花费唇舌跟一头牛讲道理，便直言此行的目的：“我们所求的，是一个‘和’字。诚如霜姑娘方才所言，西剑流已痛改前非，这点是我可以证明，一年多以前天机阁已宣布愿为西剑流担保，他们也的确没有让我们失望。今日赤羽确实是真心实意来帮助中原的，为恩为义，更是为我。魔祸当前，请你相信我们。”
　　风逍遥也说了句公道话：“无论从各方面去看，西剑流就算想再次侵略中原，也都要解决魔世这个威胁，我看，暂时没有怀疑他们的理由。”
　　银燕虽然难以接受寒溯问甘愿出嫁的事实，对她口不择言，但到底基本的信任尚在。在众人的劝说下，他终于暂时放下敌意，接受赤羽的帮助。
　　“还好有你在，否则我在中原的处境将更加被动。他们不信任西剑流，更不能接受由西剑流之人领导他们，打着你的名头办事，倒是会顺利很多啊。”跟霜他们交代完毕后，赤羽颇为感慨的说。
　　明明是同样的客观结果，换个主观说法，竟然能导致人们截然不同的接受度。“溯问，别难过。”雪山银燕的话太诛心了，仿佛只有寒溯问过的悲苦，才能符合人们对中原女子嫁入西剑流的幻想。可他的想法又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赤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子。
　　溯问摇摇头：“赤羽，我没事。这种情况早在我们预料之中，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何必为了他人的价值观而生气呢。银燕可是出了名的犟牛，若是他都能理解，我们先前的纠结和安排不就彻底多余了。”她确实没受什么影响，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我当他是自己人，这才说出你我成婚的实情，对其他人，根本不必解释。凭我的身份，以及你送的‘高义’之名，断不会再受什么责难。倒是因为我，委屈你了。”溯问歉意地说道。
　　赤羽信之介是西剑流的实际主事者，向来说一不二，何曾如此忍气吞声。他毕竟是来相助中原的，若不是顾念自己，就算是为了报恩和赎罪，也不必如此卑微吧。
　　“赤羽，那些不识好歹的人就交给我应付，你放手去做就好。”赤羽为她隐忍至此，寒溯问说什么也要护着自己的夫君。
　　接下来，夫妻二人分头行动，赤羽去找网中人谈判，而寒溯问则带着神田京一先行一步，去观察妖魔海的状况。“一切小心。”互相叮嘱后，二人暂别。
　　赤羽从忆无心的描述中察觉网中人的野心，于是给网中人制造一个杀掉戮世摩罗、夺取鬼玺的机会，条件是要他放过苗疆内战发兵进攻的时机。回来的时候，赤羽遇上与他来意相同的鳞族师相欲星移，两人一番机锋试探不提。
　　而寒溯问这边，先是派神田京一抓捕一只妖魔，自己则跃至空中，发射出一连串的碧草针，试探妖魔海的动向。
　　这些妖魔算不得厉害，只是周身格外坚硬，数量巨大，行动整齐划一，像是收到统一命令。
　　寒溯问快速变幻位置，模拟多方攻击，渐渐发现了一些有趣的规则。（可以类比建模中的撒参数找稳定结点……）她脱出战圈，找到神田京一，见他正在对着捕灵网中的白色粉末发呆——这只妖魔被捉住带出后，只挣扎了一阵后便化成了灰烬。
　　寒溯问问明情况，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这些妖魔非是活体，而是逐级控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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