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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您说什么？”小达比再向后退开两步，他额头上蒙了层汗水，看看你又看看搭在你肩头的「阿努比斯」，“您确定吗？这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东西，您…我劝您再考虑一下，把刀放下，这些天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你把着刀柄的手向下轻轻一压，另只手跟着握上去，扬起嘴角得意笑道：“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达比！”
退到厨房门外的达比听见你突然提高的音量，惊得肩膀抖了下。
“你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吧。”手中的「阿努比斯」竖在你身前，刀身犹如枪上的准星，将你、刀和达比连成一条直线，“现在我有替身了，你就是我拿来开刀的第一人！”
“这话就不对了！”达比高声喊道，“「阿努比斯」可不是你觉醒的替身！约定不成立！！”
“和我玩文字游戏是不成立的，我说「是」，你就不许说「不是」！”你弓起身子，将力量汇聚在手臂与脚下。
达比眯起右眼，额头的汗珠从他眼角滚落，他没有擦汗的意思，双眼紧紧锁定在步步逼近的你身上：“快把刀放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出厨房的……”
‘就是现在——’
你脚下施力，双手紧握长刀冲向门外的达比：“不·许·还·手！”
“直接……”他一咬牙，“是直刺？”
不待他说完，你手中的刀尖已极速直逼近他的眉心，就在此刻，他向右闪身轻松躲开，说道：“接下来，是向右的劈砍吧。”
“？！”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刃已经如他所言向右斜劈过去，可达比也已走到了你身后，这次攻击自然也没有成功。
“GOOD，不过就算您手里有「阿努比斯」。”他恢复泰然镇定的语气，“您也不过是一位「普通人」罢了。”
“没用的，达比。”你咬着达比的句尾说道，“你那慢到我打哈欠的速度——接下来，是左边的攻击对吧！”
话音未落，右腿向后错开一步，紧接着你收起手臂，双腿一曲，身体仿佛要后仰坐下，当手臂几乎收到面前的瞬间，“咻！”地撕扯出破空之声，那手中的利刃好似球棒，霎时于身侧扫出一面银扇。
“什……唔！”身后的达比还没等反正过来，刀背抽在硬物上发出“当”的闷响，你借着那阻力将身体轻易转了过来，看向弯腰捂着左腹几乎要缩到地上的达比，咧开嘴吐了下舌头。
他神情扭曲地抬起头瞪视你，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你不应该还是普通人吗……怎么会知道替身的位置……”
“我看不见呀。”你嘻笑着摇了摇手里的刀，“但是「阿努比斯」知道。”虽然还不能亲眼看见替身的样貌，但你与「阿努比斯」的组合就如同蝙蝠与超声波，让你能轻易感受到敌人替身位置的所在。
达比眼角抽动两下：“你这混蛋小鬼别高兴太早……”
“另外！”阿努比斯斜挡在你身前，“忘了告诉你，你的速度和攻击模式已经被我的「阿努比斯」记住了——我绝不会让你再从刀下逃开一次……”
眼看着你持刀垫步，达比顾不上腹部的痛楚，不敢犹豫：“又、是hen……？”
可你攻击的速度远超他说话的速度，还没等“横”字从他舌头上跳出来，你便携着刀，“嘭”地击中了他的下颌！
“呃咳！”他应声跌倒在地，很快又脱水活鱼般弹坐起来，伸手摸上自己的脸。
“是刀柄，刀柄而已。”你站直身子，将刀刃转向达比，然后长刀向自己肩头一倒，刀背便舒舒服服搭在你的肩头。
他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捂住下巴，张皇失声道：“怎、怎么可能，你那速度，竟然连我的替身都来不及抵挡？”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听我讲话的呀，你刚刚让替身从左侧攻击过来的速度已经被我记下了。”你语气愈加得意，“对我而言，接下来的攻击也好，躲闪也好——全都没用的！”
“这也是「阿努比斯」的能力吗……”他抹去滑到眼皮上的汗水，“这可遭了，身为管家的我却不知道「阿努比斯」的能力……”
你摇摇摆摆往后退开一段距离，对缓缓站起身的达比挥挥手：“还有，这次是达比你输了，我已经走出厨房咯！”
“……听我一句劝吧。”他抬手整理好有些蓬乱的发型，板着脸看向你，“现在把「刀」放下还不晚，趁您还没被「阿努比斯」完全控制。”
你点点头，却充耳不闻：“J·凯尔在哪？”
他怔了怔：“你……”
“我是不会现在停下的。”你用拇指蹭了下鼻尖，“你已经赢不过我了，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和你死缠烂打。所以，告诉我凯尔在哪！”
“你这小鬼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快告诉我在哪！”
“去了又怎样，你难道还想要那家伙的命？”
“我不会杀人的，我要让他永远不敢对我动手。这件事完成后，我就会把刀放下。”
“想得倒美……要是让DIO大人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的。”你胳膊肘怼了下达比的手臂，“你不说我不说，凯尔那家伙也不会说，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说的。”
“若真是那样，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杀了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让他守口如瓶。”达比带你有过最后一段路，站在房门前停住脚，“就是这里。”
你瞥了眼：“人在里面？”
用湿毛巾捂着下巴的达比嗔怪道：“在不在你敲个门不就得了？”
于是你敲了敲门。没有声音，然后再敲敲门。
“谁啊，达比吗？”懒散的问话从房间里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你抿起嘴站在门口竖起长刀。
达比犹疑一下：“对，是我，还有……”
门被打开的瞬间，高举的刀身立刻下劈，与此同时达比在身边警告道：“J！小心！”
“woc！”“嗵！”
砍在木门上的刀锋仿佛切豆腐，不消多少力量就于门上留下一道穿透的划痕。
J凯尔困惑惊诧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什么他娘的情况？”
你上前两步一脚踹上房门，顺势拔出戳在木头里的刀。J站在房间里，那张生了斑点、花生似的脸抖了抖，看到你的脸先是皱起没毛的眉头，注意到「刀」后再看看一本正经的你，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蛮神气的嘛小鬼！”他露出参差发黄的牙齿讥讽道，“这几天香草冰做得伙食不错，把你喂得胆子都肥了啊！”
没必要和这腌黄瓜废话。走进房间紧咬牙关，蓄势待发犹如满弓，却忽然听见了「阿努比斯」的声音。
‘等等！’
“？”
‘这个人……把我交给这个人。’
“啊，你说什么？”
‘比起你这小鬼和那管家，果然还是让眼前这男人拿着我更合适！’
“哈？！”你看了眼J，他多半是以为你在自言自语，正打算嘲笑你，“你叫我把「刀」给他？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是谁把你拔出来的！”
‘若非仅有你走进仓库，我怎么可能让你这种废物小鬼拿到我？快点把我交过去，你是杀不了人的！’
“我本来就不想杀人，只是想教训他——”你微敛手臂，反拿长刀横于身侧，握着把柄前端的手掌松了松，放在柄末的另只手掌忽然猛地向下一按，利刃唰地向上翘起，又在距离臂肘的分毫之处稳稳停下。
一直站在门外的达比抬起右手，看着鲜血从刚被斩破的虎口里涌出来。
“她不是看不见替身吗？”退到桌边的J语气满是诧异，“怎么会知道你的替身在她身后？”
你悠然扬起嘴角，保持姿势将刀刃转向地面。
达比沉声道：“J你听好了，「阿努比斯」不仅能让拿着它的人成为刀剑高手，它还会记住对手使用过的战斗模式……”说话间，他盯向房间左侧的那面镜子，水蓝的眼瞳在微微眯起的眼睑间闪了闪。
‘臭小鬼，快点把我交给……’
你无视头脑里叫嚣不停的「阿努比斯」，身体稍稍缩了下，犹如绷紧的弓弦，下一秒便化作离弦之箭倏然冲向与你不过五步远的J。
“背后！”达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没有叫你的名字，却显然是在跟你说话。
J看着你毫不犹豫地应声压低身子向左躲闪过去，他迅速绕到桌子另一边，鼓起眼睛怒视镜中同样看着镜子的达比，痛骂道：“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吗胳膊肘往外拐的傻逼谁叫你提醒这小王 八蛋了！”
“我是要让你一招之内把「刀」夺下来，不是让你一招之内把她「杀死」！”达比不堪示弱的强调。
拄着刀从地上站起身，看向镜中的J、达比和自己，虽然看不到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但你也察觉得到他们一同注视的这面镜子里有什么特殊之处。你弯起眼眉咧开嘴笑起来：“谢啦，达比。”随即神情一绷，“J·凯尔，你的攻击方法已经被我记住了，同样的方法对我而言，已经没用了！”
“愚人节早就过了。”J盯着镜中你的映像嘶声说着，“给老子滚去地狱舔厕所吧！”
你看向镜子将长刀收在身侧，倾身直奔镜子边缘，速度如若游隼，耳边风声飒飒：“都说过没用了啊！”就在靠近镜子约半米的位置时，你一跃而起，高举长刀不偏不倚撬棍般插进镜子与墙之间的缝隙中，咔的将镜子与墙面撬开，借由你下落的速与力，那面宽大的镜子被整个从墙上剥离，面朝地面“嘭”一声趴了下去。
“这！”J站在原地惊呼，“把、把、把整面镜子给……！这速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喂，J，你最开始的攻击，该不会就是最快最狠的攻击？”达比声音好像有些颤抖。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那一嗓子……”J那双浑浊的眼仁不再看达比，而是转向你，“哼，想干掉你这小鬼用不着刚开始的速度和力量——有你手里的「刀」就够了！”
你半张开嘴诧异地看看手中的长刀，平整而犹如秋霜的刀身映射出自己的脸庞，虽然看不见「倒吊人」，却感受得到一阵寒风袭向自己的左眼。
“嘿。”已经知晓大概是什么情况的你手中刀刃一偏，轻笑着跳向身边的床，用刀身挑起那张薄布单，左手把布单拉到护手之后握起，将光洁如镜的刀身整个罩住。
笑到一半的J瞬间僵住脸，抬起右手指着你：“小鬼……你到底是想怎样？”
你舔了下嘴唇，眯起眼睛说道：“我想要你的手。右手。”
达比旋即看向正抬起并看着双手的J——那一双手不都是右手吗！
“我的手？”J光秃秃的头顶渗出冷汗，一双右手微微颤抖，“好呀……”
“是要玩真的……”达比把着门框对已经摆好进攻姿势的你，准确来讲是在对你手中的东西说话，“「阿努比斯」！”
手中被蒙在布中的刀嗡鸣一声。
“我只警告一次。”达比几乎是一字一顿，“我要去叫DIO大人来处理了。”
话一出口，J和你一同看向达比：“叫DIO（大人）来？！”
‘小鬼！你听见了吧！’「阿努比斯」的声音终于钻进你的耳朵里，‘他要去找DIO大人了，快去阻止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DIO大人亲自来，无论如何都不行！！’
它急促且惊惶地高喊：‘你想怎么闹都可以，唯独不能惹来DIO大人！快点阻止他，快去阻止那个达比啊——’
眨眼间已经追到楼梯口的你猛然停住脚步，心脏怦怦捶打着肋骨。
‘噫，你怎么停下了，快追，快追啊！’
不对。
你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缓局促的呼吸，摇着头咳嗽几声：“我不能……咳，我不能去……”
‘你这个白痴，我叫你快追上去！’
“有比教训腌黄瓜和阻止小达比更重要的事情……”你大口喘着气，眉头皱起，握着刀一扭身跑下了楼梯。
‘是追上去，不是追下去啊啊啊啊！’
“我要回家，现在就走！”你三步并做一步跑跳着下了楼梯冲到一楼，扰动的空气在身侧推扶着你，直奔房子的大门。
‘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这世界上怎么还会第二个意志如此坚定的人……’「阿努比斯」思索一下，‘不过跑出去么倒也算是个方法，但是……’
‘哎！哎哎哎！刀鞘！刀鞘！你把刀鞘给我带上啊哪有人出门旅行不穿衣服啊！！’
“嘭！”
门外刺目的阳光刹那间淋洒在你身上，温暖仿佛纱巾抚在冰冷的肌肤，你不禁抬手遮在眼睛上方，由此减缓强光带来的眩目感。
天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鹰啸。
“呼……呼……”你有些费力地喘了口气，一步步走出大门，伸手遮着阳光仰起脸循声看向站在铁门旁树上的Pet Shop。
‘那只鸟，是替身使者。’「阿努比斯」坚定道。
你咽了下又干又烫的喉咙，吞进去一口空气。
“Pe…Pet Shop。”你重新用双手握住刀柄，横在自己身前。
它瞪着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看着一点点靠过来的你张开喙威吓似的叫了声。
你不确定它能不能听懂，但还是与它对视说：“PetShop，让我走吧。我想回家……但我以后还会回来的。”
听着你的话，它向左边歪起毛绒绒的脑袋。
‘你又不会说鸟语！’「阿努比斯」急得在你手中发出叮当轻响。
“Pet Shop。”你皱起脸。
它眨了下眼睛，突然正过头，警觉地看向你不久前走出的房子大门。
你扭头匆匆看了大门一眼。‘肯定是他们要追过来了！’「阿努比斯」惶恐道，‘趁着那鸟的注意力没在你身上，快点斩断这铁门！’
‘快点！’
“咔嚓！”手起刀落，那用来卡住铁门的铁杆被你应声斩断，随后你几乎是拼尽力气用肩膀撞开宽大厚重的铁门——
失去阻挡的瞬间，身体险些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Pet Shop立即惊啸起来，一记冰锥几乎贴着你的上臂打在地面。
你缓缓呼了口气，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步继续向外面的大道上走去。
又是一声鹰叫，几根冰锥掷过来，但都没有打中你。
‘那只鸟在干什么……’「阿努比斯」不解的说。
一直端着刀的双手一点点放下，最后变成拖拽的举动，刀尖落在地上，发出“飒啦飒啦”难听的声响。
‘喂，快把我拿起来，这样我会被磨损的！’「阿努比斯」叽叽喳喳个不停，‘而且没时间慢吞吞了，你倒是跑两步啊！’
‘我说你，快点跑……喂，小鬼？’
垂着脑袋，双脚仿佛淌在黏稠的泥水中，还有看不见的水草一点点蔓上、缠绕在你双腿和腰上。
水草攀上你的双手，最后勒住你的脖子，它们盖在你的眼睛上，朦胧一片让你看不清道路——你就要溺水了：一条错生在空气里的鱼，要在空气中溺水死掉了。
‘该不……没有力气……’头脑中「阿努比斯」的声音渐行渐远，就好像往常课堂上老师催眠的话语，‘……玩笑……你……睡……’
啊，啊……我这就……回去……上……课……
“咕咚。”
……
“她根本没跑远。”香草冰阴着脸说，“这连十米都没出去。”
“现在重点不在这！”达比指着香草冰手里的刀鞘，“给我听好，小心点将那把刀收进刀鞘里，千万不能碰到刀柄听见没有！”他见香草冰一言不发走向静静躺在地面的「阿努比斯」，又不放心道，“不行！还是放着我来吧，Ice，把刀鞘给我！”
“……”香草冰扫了眼小达比，然后弯腰直接握住那把刀的刀柄。
“ICE！”达比大吼道，然后倒抽一口冷气，“你他妈……”
咔嗒一声，香草冰缓缓转过身，手里拿着那把被收在刀鞘中老老实实的「阿努比斯」，神态自若地看着面如土色的管家。
“嗯？”达比瞠目结舌，“嗯，嗯？？”
“……？”香草冰眉头动了动，他看傻子似的眼神对上达比看怪物似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达比缓缓摸了摸后脑勺，看着「亚空瘴气」抱起那趴在地上昏睡许久的人，再看看香草冰手里合鞘的「阿努比斯」，迷惑道：“不…不是，那把刀，那把刀不是「阿努比斯」吗？”
“是「阿努比斯」。”对方确定的说。
“它，它不是个替身……吗？”达比又问。
香草冰走到达比身边，不解地看看手里的刀，“替身？什么替身？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吗？”
“啊……”达比站在原地凝视走回庭院的香草冰的身影，感到更加迷惑了。
“普、普通的刀？？？”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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