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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管家达比走进房间，怎么也没想到见到的DIO大人会是正将Pet Shop抱在怀里、似乎在哄它睡觉一样轻轻抚摸它羽毛的这般举动。
不过好歹也在这担任那么久的管家了，房子主人什么奇怪的举动没见过……达比站在离床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鞠躬说道：“DIO大人，有何吩咐吗？”
Pet Shop窝在DIO的臂弯中，一动不动，那对翅膀紧紧夹在身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倒是转都不转动一下。
“……那小鬼。”DIO稍微抬了些头，视线从他几绺垂在额前的金发间刺过来。
达比被他主人这睨视与低沉的语气压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腰背更向下弯去，小心翼翼吞下一口唾沫，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多大的多余声响，然后问道：“DIO大人是准备处理掉她吗？”
“嗯……”DIO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正过脸看着达比，“什么？”
达比迟疑一下，重复道：“啊…DIO大人是准备处理掉那……”
“不。”DIO不待对方讲完，“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那小鬼给Pet Shop喂了什么吗？”
达比不自觉得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他站起来，却还是微微欠身，头也没完全抬起。“原来DIO大人是在问这件事——她从没喂过Pet Shop。”
吸血鬼只用一只手就抓着鹰隼的翅膀将它拎起来与自己面对面，看着它那双大睁的眼睛瞳孔在与自己对视时瞬间放大，可又毫不挣扎，显然是怕得呆住了。“奇怪。”他轻笑道，似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几天Pet Shop竟然就和她那么亲近。”
“唔……确实，它们两个的关系的确很好。”达比说着，想道：还真是多亏了恩多尔呢？不过他们一直未向主人提起那件事。
“那Pet Shop有在谁手边睡着过吗？”DIO一撒手把鹰隼像丢小鸡一样任凭它掉在床上，这小家伙可真吓的不轻，扑打两下翅膀也只是用来平衡摆正自己的身体，接着趴在柔软的床上缩起脖子不动了。
“这……我没见过。”达比如实摇头。
“哼哼。”DIO笑起来，“说到底还是头脑简单的动物，畏惧、臣服于强大和危险，向往安全，这些便是本能了。”
“是。”达比应和。
“还是说，那小家伙在Pet Shop眼里看起来和它自己没什么差别。”DIO闭上眼睛，笑得咧开的唇下露出长牙，语气轻快起来，“一样都是小动物呢。”
你不喜欢那位对你而言是“新来的”「倒吊人」J·凯尔。
他真的是如同一条腌黄瓜，而且绝非什么善类——每次与他照面，他那双如同蒙了层灰的眼睛就黏在你身上，脸上挂着也不知是该称为“得意”、“邪恶”还是“凶狠”的诡异笑容。
你坐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虽然整理好了衣装，但还是窝在了被子里，手里握着刚来时管家达比做的关于你的“战利品”小玩偶，一脸木讷发着呆。
大概是早上七点半的时候，你听见“咔咔”的开锁声，想着应该是达比之前说过晚上帮忙从外面锁门的香草冰来开门了。
在那之后你又睡了一会，将近十点起床洗漱穿好衣服，最后还是又钻进被窝里，半睡半醒然后一直发呆到了下午一点多。
房间的大门被很轻的一点点推开，你转动眼珠盯着那双开门打开，全然没觉得害怕，也没觉得好奇。
开门的人从门后探出头，那打理得高高立起的头发很快暴露了他的身份，他从看到你还在发呆，于是走进一步不失礼貌道：“太阳都快跨过今天的制高点了，您一点都不饿吗？”
啊，是达比。
你缓缓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没说话。
他伸手捏了捏下巴，然后转身出去推来装着食物的小餐车：“我将今天的早餐和午餐都带过来了。”
没等他带着食物到你面前，你就已经嗅到空气中散开的香气。看着推到床边的餐车上的美食——夹着蔬菜培根和煎蛋的三明治、一杯橙汁，还有一盘摆放精致同时正散发诱人香气的牛排，方方正正一整块厚牛肉被烹调得娇嫩多汁，不用多猜，看一眼就知道一定是用的牛脊肉。
当然，其他配菜比如炸粗薯、沙拉和火腿看起来的样子就更不用提了。
“噢……”你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看向微笑的达比。
“如果您还想要昨天的晚餐。”达比挑了下右侧的眉梢，“我只能告诉您我吃的是烧鸡。”
“劳烦了。”你有点不太好意思，“其实我也没那么饿……咕……”空空如也的胃和你说出来的话搞了个二重唱。
达比轻轻点了点餐车的把手，问道：“非常抱歉，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哎呦我的天呐，胃啊胃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你有些生气地掀开被子坐在床边，一时忘了手里还攥着那个玩偶。
只听达比见后不算打趣的说道：“您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难道是怀念灵魂在我为您做的玩偶里的那段时间吗？要知道，就算您的灵魂在玩偶里，那两天也是要靠Ice先生喂您水和部分流食，您的身体才撑得下来哦。”
你怔了一下抬起手看了看，立刻将它按在床上然后松开手：“才不是呢！”胃又咕噜了一声，“唉……我确实饿了。我只是，只是不想下楼而已。”
——想到下楼就可能撞见腌黄瓜那张嘴脸——还转变现在糟糕的关系呢，不是进一步恶劣下去就不错啦！而且，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您只要提前和我说一声就好了，我也好早些按时将食物送过来。”他将桌面收拾好把餐盘餐具端上去，请你过去用餐。
饿的时候……真是不管什么都翻倍好吃！毕竟是放了一段时间的食物，面包和薯条一类的口感有些胶，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美味。加了红酒的牛排醇香弹嫩，你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抱怨似的说道：“每天都这样吃，我肯定会长胖。”
达比拿起你的玩偶看了看：“怎么会？您每天在这大房子和院子里跑上跑下的，吃的也都运动出去了。”放下玩偶，“假若真的长胖，我会把您这玩偶也多塞些棉花进去的。”
什么！？
你猛地扭头，瞪了他一眼。
“哈哈，玩笑而已。”达比笑道，他像是犹豫下，走到你身边，一脸神秘，“倒是有一件事……”
你嚼着牛肉，皱起眉头表示疑问。
“您昨天见过DIO大人之后就一直消沉到现在，饭也不吃，这是怎么了？”达比倒是不打算绕弯子。
你不再看他，切一块肉送进嘴里也不说话。
“那等您吃完再说？”他没安静多一会儿，“我后来也去见DIO大人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哦！心情不错！你用力咀嚼牛肉。那吸血鬼心情肯定不错！
“您看起来心情就不太好了。”达比自以为悄悄地——或者说是他故意的，在你身后左右仔细瞧了瞧，就算你看向他，他也没停下。
而且没错的话，他在观察你的脖子呢。
“我没挨咬。”你用餐刀在盘子上用力划出声响。
“确实如此。”达比点点头，“那您是心烦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凯尔。”你终于开口，“那位J·凯尔，关于他的事情你都知道什么，请告诉我吧。”
“您没问DIO大人吗？”
“问了……他没有告诉我。”
“既然这样，那我也……”
“他是让我自己查！”你放下餐具解释，“他后来也没直接对你说过不许对我讲这些事情对吧？”
达比半张着嘴，眉头抖了抖，叹口气说道：“这……可是您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好处。”你用手捂住脸，“好处……”
怎么可能没有呢？要是能和腌黄瓜搞好关系，不光能有替身能力，那吸血鬼还承诺一定能让你回家。
“但是我做不到呀！”你摊开手仰起脸哀嚎，“和那种家伙打好关系——这不是叫我用熟瓜子种向日葵嘛！”
“嘿。”达比没忍住笑了出来，“您还真是不喜欢他。”
你嘀咕着心烦的话低下头。
“嗯……我还听说您给凯尔取了个外号呢？”达比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你从椅子上翻下去，“腌黄瓜？”
“我没有！我不是！我根本没这么说过……”你极力演示慌慌张张——这这这现在还有谁知道啊！
“您别急。”达比将果汁往你身边推了一下，看样子在憋笑，“还真是您想出来的啊！”
“是、是不是DIO和你说的！”
“放心，现在就只有DIO大人、您和我知道这件事。”达比笑得露出白牙，“我也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真的吗？
“不过，‘腌黄瓜’……”他笑着喘口气，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哈哈哈怎么想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不是？？
敢情达比你和凯尔关系还真不咋样？？？
你一脸懵逼看着达比笑了半天，盘得高高的头发随着他的大笑像果冻一样一抖一抖。
“你知道吗——噢你应该是不知道——”达比大笑着捂着半张脸，“D……DIO大人提起这件事——呵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达比。”你挠了挠头。
“太形象了……太形象了！”达比从笑声中挤出两句话。
你思索了一下，小声说道：“凯尔是腌黄瓜……？”
“哈哈哈哈！”
“腌黄瓜凯尔。”
“别说了哈哈哈哈哈哈！”
“腌黄瓜！”
“woc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又惊又喜，忍不住和他一起笑起来。
要是这时候有谁推门进来，肯定是看着你们俩像被按了什么开关一样一起狂笑不止。
“要知道——头一次见到那家伙我就在想用什么形容他才合适……”达比稍稍平息笑意，“没想到昨天听到你取的这个外号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啦……只是灵光一闪而已……”你捂着肚子抹一抹笑出来的眼泪。
没想到达比竟然能因为这件事笑成这样。
“就、就因为这事儿，DIO大人也笑了好久。”达比说话的声音笑得有点走调儿，“您可真是个小天才！”
“啊！”你惊讶道，“他笑了吗？笑很久？”
达比点头。
“像咱们一样笑？”你想象了一下吸血鬼大笑的样子，又笑起来，“我说他当时的笑容怎么有点怪，原来是在憋笑吗哈哈哈！”
等到你们终于不再笑得那么厉害，你说：“既然你也不太喜欢……腌黄瓜，那关于他的事你就算说一说也没什么吧？”
达比正色：“既然您这么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事情呢？”
这小达比，倒是和他哥哥一样，不想说的，不管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而且，就算您知道了，那些事也确实对您全无好处。”他补充。
“嗯，要我猜。”你盯着他，“他该不会是个杀人犯吧？”
达比闭着嘴巴，微笑依旧。
“算了算了。”你摆摆手，“有你这反应就够。”
“您这是玩游戏脑子还变聪明了……”他打哈哈。
本来也不笨！你无视他继续说：“那家伙的母亲呢？这也不能说说吗？”
“至少先告诉我您问的目的是什么？”
“呃……DIO说用来激发替身能力的必要物品在腌黄瓜的母亲手里。”
“哦。”达比恍然大悟，“这么说，DIO大人确实要赐予您替身了。”
“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那……？”
“平时三楼还有什么人吗？”
“嗯？”
“三楼喔。”你伸手指了指楼上，“虽然没见过，但应该是有的吧，腌黄瓜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听Ice先生有对他说过‘想要找女孩就去三楼，不过要看敢不敢’……什么的。”
达比没接话。
“三楼是DIO大人常待的地方。”你用的是肯定句，“说起来，他是个吸血鬼，没见过他下来吃什么或者你们为他送什么人类的食物这倒也正常——我头一次见大笨蛋的时候，差点被大笨蛋给拽去，他当时就在说‘不是吃米饭就能饱’，只是我没有亲眼见到你们带外人来过，所以还不太确定……”
“那您昨天看到什么了吗？”达比问。
“没有。”你摇摇头，“也不过是看到一堆金银财宝，说起来，你们的主人说是吸血鬼，看习性和性格可能更像是宝藏成山的恶龙呢！”
“‘你们的主人’。”达比笑着说，“已经住这么久了也不必这样见外。”
你吐了下舌头：“谁说住在这里就要变得和你们一样了！身为管家你可真麻烦，昨天DIO和我说话的时候提到了你，你是不是经常向DIO打报告啊？”
他摸了摸眼角，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您好歹也理解一下管家的职责么，况且我不是什么擅长和喜欢说谎的人，主人问什么，我也只好实话实说而已。”
“也就是说，今天我们聊的这些，你也都会如实通报？”你双手抱臂不悦道。
“这也要看DIO大人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有聊天了。”他说着，“只是这里的「眼线」又不仅有我这一个。”
“还有Ice cream。要是我说DIO不带敬称他就会突然不知从哪钻出来，但平时我觉得好像根本见不到他。”你说。
达比耸耸肩：“其实他也不管那么多，谁让您每次不加敬称的时候都能被他听见。”
“我已经很小心了，他难不成是会瞬移吗？”你叨咕着，“而且平时他都再哪？”
达比摇摇头。
“你也不知道？”你一脸不相信。
“我不说谎。”他轻松笑着，“不作弊也不说谎——我确实不知道他待的那地方是哪，也不想知道。”
好嘛。
准备得也差不多了，该问的还是得问。
“那……”你盯着他那双蓝眼睛，缓缓道：“管家达比，你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吗？”
他可没想到你会突然这么说。
“虽然你给我讲过一些玩偶灵魂的来路，确实大多也是自作自受啦。”你叹口气，“可他们这样说不定早就没了自己原来的身体，一直被困在玩偶里也早就失去活着的意义了吧。这样看来，你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可反驳。”达比说着，没恼怒也没慌张，心平气和，甚至笑容还似带着几分自得。
“原来你们这班人……”你从牙缝间吸了口气，“真是没什么好人。”
他听后有些惊喜地笑道，“竟然会这样说，那恩多尔……”
“他不管怎样都好！”你皱起脸嚷嚷。
他摇摇头叹口气，那样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失落。
回头看见餐盘里剩下的最后一小块牛肉，你用餐叉戳起来：“不过——你们给我感觉也没那么坏啦。”
“是么。”
“至少你做饭做菜真是一级好吃！”你把肉送进嘴里，竖起大拇指赞扬道。
“啊……”达比咧着嘴，神情看起来稍有尴尬，“其实，这些不是我做的。”
“嗯？”你看看餐盘再看看他，“那是谁？”
“是Ice先生。”他笑着说，“是Vanilla Ice（cream）。”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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