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许卿一世心安

作者:时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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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伏魔2


      阿璟一慌,雷无桀也慌了。
      他连忙抬头去看,却发现早已闪避不能。
      眼看那暴起的一招就要命中他面门,身侧一道白影闪过,好险地替他挡下了那一招。
      是无心。
      只见他猛然发力,推开了体力不支的雷无桀,便只身上前迎敌。
      “寒水寺无心,前来破阵。”
      无心负手而立,淡然看向面前的七个和尚,待目光扫过其中自始至终坐于原地未曾睁眼的和尚时,他忽而抿唇一笑,似是在寒暄般开口:
      “大觉师父,既然来此,为何不睁开眼看看你这位师侄呢?”
      轻飘飘地话语,落在那阖目的和尚身上。
      他似乎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但那入定打坐之姿却已有些许不稳。
      那名为大觉的和尚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无心师侄,倒真是别来无恙啊……”
      话音刚落,寒暄般的叙旧终是落了帷幕,几个和尚默不作声地再起结阵,阵势杀意更甚。
      无心看着那六个同他周旋的和尚,长袖一振,便身法轻盈地跟上了那圈圈转的和尚们。
      “金刚降魔杵、大如来印、拈花指、金刚钵、乾坤布袋功……有趣有趣。”
      他两眼漫不经心地一一扫过那些各显神通的和尚,忽而眸光一转锁定了先前和雷无桀对战的笑面僧人。
      “大师,你这么笑着,不累吗?”
      无心意味深长地说道。
      “累,也不累。”
      那和尚面上笑意不减分毫地回答他。
      “是么?”
      无心玩味一笑,“不,你累了。先前那一战,你可吃不消。所以……”
      他猛然出拳,拳风夹杂着五分气劲打向那个笑面僧人。
      “……我便先来破你出阵!”
      说话间,他拳拳生风,仅靠那气势逼人的拳意,便击飞了那笑面僧人。
      那僧人仰倒在地,面上笑意全无,昏死了过去。
      仿佛连锁反应般,一个和尚倒下了,其他和尚也渐渐体力不支了起来,接连被无心的拳风扫过。
      大觉低喝一声:“退!”
      便又将人集结起来,回到了阵中蓄势而发。
      无心暗道不妙,当下也不再犹豫。足尖点地飞身掠起,长袖翻飞着于半空中起舞。
      众僧人大惊,但见那白衣少年身法逐渐迷幻,宛如鬼魅降临。身姿轻盈,妖娆尽显,一舞天魔。
      无心眼中魔光大盛,巧借天魔舞施幻迷惑制敌。
      只一息间,那五个和尚便东摇西晃了起来,他们目呲欲裂,敌我不分地对打着。
      察觉座下众僧人一一中招,大觉解了入定之姿起身,似乎有些怒火中烧。
      无心见状,出言再激他道:“师叔再不睁眼的话,他们可就要死了哦~”
      大觉闻言冷哼一声,语气森然。
      “……哼,当年忘忧那个老糊涂包庇你之时,老衲就差点破了戒。今日你几次三番逼老衲,可知道后果?”
      无心笑答:“佛门有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小僧猜,大觉师父见无心第一眼,便破了这杀戒。”
      大觉颔首,忽而睁眼,横眉怒目道:“不错,我第一眼见你时,就想杀了你!”
      他大喝一声,运起金刚伏魔神通,竟在几息间身形暴涨,周身萦绕着金色的佛光。
      一时间,众人竟纷纷被那大盛的金光迷了眼,反应不能。
      萧瑟收了惬意之姿缓缓直起身来,若有所思地开口:“这便是佛门十大绝学之一的……金刚不坏之身么?金刚伏魔神通的最终境界……”
      阿璟听闻,心下暗惊。
      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无心,时刻准备着在必要时助他一助。
      只见那大觉依仗着金刚不坏之身几步逼至无心身前,拳风紧扫,如虎狼之势袭来。
      无心躲闪不能,慌忙运起神通相抵。奈何大觉身法之快,无心有些难以招架,不慎吃招倒飞了出去。
      他反应迅疾,以手撑地稳住身形,复蹬地而起,猱身而上对着大觉的命门就是一拳。
      大觉吃招怒极,一声暴喝伸手拢起一气,引向周身经脉。
      无心看着他那金光渐盛的双眼,心头一紧。
      “本相罗汉阵的最后一阵罗汉归一么……哼。”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物一般,摇了摇头道:“你的伏魔之心如此之重,同那些妖魔又有何异?”
      大觉虎目圆睁,像是气急般猛然发力打出一拳。
      “荒谬!佛法玄妙岂是你这样的魔头能妄言的。”
      无心闻言,嘴角噙着的笑意瞬间消失。
      “佛法玄妙,这话我家老和尚能说,你却是不配!”
      他接连挥出数拳,拳拳紧追大觉面门。
      “你要做那大罗金刚,我就打得你金刚破裂。若金刚不坏,我便打得你元神破裂!”
      无心语出惊人,趁着气势当头赫然发力,大搜魂手神通尽显,将那大觉打得心神不稳,步步紧退后连吃数招跌入了一处残破墟里。
      无心收招,负手立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大觉,伸出一指怒喝道:“大觉!你可知我师父为何入魔?”
      大觉似是累极,不曾言语。
      但无心却没有停止逼问,他一跃而起,似是泄愤般冲着大觉的金刚之体打出了一拳又一拳。
      无心似是在申冤,又似在发泄般高声喝道:
      “便是你等伪佛陀,将他逼至入魔!”
      阿璟注意到,无心每打出的一拳都没有用真气护体,他的双拳在隐隐渗出血迹……似乎,他只是单纯地想同那个冥顽不灵的和尚以肉身相搏。
      但阿璟在那一瞬间,恍恍惚惚地明白了。
      他的无奈,他的痛苦。
      仇人就在眼前想手刃却是不能的痛苦……
      深知师父离世因果的痛苦……
      不能陷于仇恨,因为这不是师父所愿……
      不能犯下杀戒,因为师父不会想看到……
      因为无能,所以无奈,所以痛苦。
      “小和尚……”
      阿璟呢喃着,不觉间竟湿了眼眶。
      又一次……
      深深的无力感围绕着她……
      她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安慰,因为他太懂了,因为他不需要。
      可他也需要点什么……
      是什么呢?
      阿璟在心里问着自己……
      你到底,需要什么呢?
      有什么又是我能做的……
      正沉思着,战况忽然急转直下。
      只见大觉闭眼似有挣扎,不过片刻又睁开,眸里似有些微红光闪过。
      他双臂一震,竟靠全身罡气将无心震了开来。
      无心猝不及防被罡气击中,当即被弹飞了出去。来不及回身,下一瞬那大觉就起势冲他发力拍出一掌。
      他须眉倒竖,一双眼充满戾气。
      “一派胡言,若不是你这魔种,忘忧又怎会入魔!今日老衲便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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