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众里寻她

作者:柳意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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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章


      “教主。”

      “杨左使,你来啦。”张无忌从草药堆里抬起头来 ,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叶,伸手道:“坐。”

      杨逍撩了一下衣袍,坐到了张无忌的对面,抬头观察了一下密道中的环境,有些疑惑:“教主找我有事,何不去议事厅谈,怎么会想要来这密道之中?密道乃是我教圣地,教主不该轻易教人进来的。”

      张无忌微笑了一下道:“我知道的岳父大人。”张无忌变了称呼之后,见杨逍终日愁眉深锁的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意,继续道:“我与不悔马上就要成亲了,前两天带她进来重温了一下我们定情的地方,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我跟不悔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让您知道比较好。”

      杨逍闻言侧了下头,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教主佳婿:“哦?是什么事?”

      “我们之前被困在这密室当中,发现了乾坤大挪移心法,”张无忌说着拿出一卷羊皮,展开道:“当时这上面是有字的,但是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上面的字迹消失了。这羊皮有一处秘法,需要在上面涂抹鲜血才能显字,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是有人在我们之前不久刚看过这卷心法,让它显了字,我才能顺利的练就神功救出我们自己的。”

      杨逍略一思索,低头轻笑:“是小昭。”

      张无忌点头:“我与不悔也是这样猜的,如果是别人,现在江湖之上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张无忌想到那个让人心疼的姑娘,试探着说道:“她后来跟黛绮丝说自己没有拿到心法,想来是不想背叛她觉得更重要的人。”

      “我知道。”杨逍抓着那空白的羊皮卷,努力睁了一下眼睛,不想让教主看出他的不自然:“她跟我承认过,她看过乾坤大挪移心法,但她说她忘了。”想起那个丫头,他又低头浅笑了一下:“她不知道的是,她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说什么忘了,不过是她傻,不想用它换取活命的机会罢了。”就为了他的一句话。

      “原来您是知道的。”张无忌点了点头,突然间又想到什么:“还有一件事,之前密道里储存的燃烧迷药不是救了我们吗?我这回进来想着再补充一些,就派人去了山下的药堂采买,那老板还记着在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前,有位姑娘去跟他买过这些药,因为用量大要的急,他印象还挺深刻的。当时那姑娘带的银两也不太够,还卖给他两个秘药的药方,才换回了这些药,我把药方买回来比对了字迹,也是小昭。”

      芷若做素素的时候,因为素素善书法,她还苦苦钻研了一段时间卫夫人的簪花小楷,这么多年过去,也有了几分自己的风骨,他们明教的人还为此夸赞过她。这回也凭她这笔字发现了这批救命药不是前教主留下的,而是她。

      “她救了我们明教上下,不是叛徒。”张无忌把赎回的药方便签递给了杨逍。

      杨逍摩挲了一下那上面的字迹,清秀平和,娴雅婉丽,确实是出自小昭之手,看来他误会她,对不起她的地方还有很多。

      “当时只顾着燃烧迷药的效用,没注意之后的药架,我刚刚整理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成药,有补血的、调息的、固本的,成药时间不长,量不大但质量极佳,估计也是小昭姑娘留下的。”

      杨逍顺着张无忌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些小药瓶就摆在那些草药后面,真不知道她都是什么时间弄得,白天要在他眼前伺候,晚上估计都没有时间休息,还要提心吊胆的,怕被他发现,她这样做值得吗?

      “这里面数量最多的是这味药,”张无忌说着拿下来了十几个药瓶,递给杨逍:“我觉得是给杨左使你的。”

      杨逍接过疑惑的观察了一下,拔掉药塞一嗅,眼眶一酸。

      是解酒丸。

      【“老爷,酒要少喝,喝酒伤身,待到肝脾受损,你就会面色灰黄,变得很丑,眼睛也花了,力气也没了,遭人嫌弃。”芷若见他因为六大派的事情压力太大,时常夜里喝酒,晨间难免头痛,一边为他按压头部穴道,一边劝解道。

      “怎么,还管到我头上来了?”杨逍闭着眼睛,似乎不太满意她多嘴,但芷若看得出他就是一说而已。

      “喏,以后喝完酒记得和水服一颗。”芷若说着递了瓶东西给他。

      “什么东西?”

      “解酒丸啊。”

      “哪里来的?”

      芷若眼神飘忽了一下,手随意往后一指:“就……就储药堂里找的啊。”见杨逍不信,恼道:“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我扔了,搞得好像谁要下毒加害你似的。”说完上来就要抢走递到他手上的药瓶。

      “越来越放肆了。”杨逍拘着药瓶避开她夺药的手,说着训斥的话,但眼角眉梢却是笑着的,说完往嘴里塞了一颗,皱了下眉:“这味儿,你确定?”

      芷若早好几世就知道他受不了这味儿,连忙端了杯茶给他:“说了要和水嘛。”】

      “杨左使?”张无忌见他恍神,轻唤了一声,解释道:“是解酒的药物。”

      他知道,他虽不精于医药,但这味道却是熟悉的不得了。

      “教主,我先回去了。”杨逍盯着这些药瓶看了一阵儿,起身告退。

      张无忌点了点头,目送杨逍萧索的背影,看着他走到出口,外面的光洒下来,发间的木簪显得与他格外相配,忍不住开口:“杨左使,不悔她希望你能跟着自己的心走,她希望你幸福。”而不是看着你背负着枷锁,负重前行。

      杨逍脚步停了一瞬,还是侧首道:“多谢。”

      -----

      七年后,波斯总教。

      “教主,罪徒沙普尔审判之后已经被关进了总教地牢。”

      “娘,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还是叫我小昭吧。”芷若看着黛绮丝恭谨的样子觉得有些孤独。

      黛绮丝能感受到芷若的寂寥,这几年她的女儿越发的有气势,杀伐果断的一面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也让人有些心疼,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终小昭两个字还是没有叫出口。

      “教主,在教中我们有严格的隶属关系,还是称呼你为教主比较好。”

      黛绮丝的回答让芷若失望的苦笑了一下,来波斯之后的这些年,她终日在孤独中挣扎度日,她与黛绮丝不同,对于黛绮丝来说,波斯是她的家乡,但无论是芷若还是小昭本身,她们都认为中原才是她们的故土。

      开始的一段时间她还能跟黛绮丝相互温暖,但自从她站稳脚跟,开始挑战总教沿袭上百年的制度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渐渐疏远了。不是因为黛绮丝反对她,只是规则的打破通常伴随着权力的更迭,争斗与流血在所难免,芷若日益彰显的铁血手腕让黛绮丝感到陌生,虽然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某些属性出现在她的女儿身上时,她接受的不是太好。

      “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芷若疲惫的挥了挥手,黛绮丝犹豫地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为她掩上了房门。

      待屋内只剩下芷若一人,她动作缓缓的趴伏在榻枕上,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一直以来反对她改制的前任大圣王之子沙普尔,在发现改制势不可挡之后选择反叛,芷若早有准备将其平息,主谋下狱,这场持续了七年之久的争斗以芷若的胜利为终局,正式落下帷幕。这就意味着,她完成了小昭的第三个愿望,三个愿望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陪伴自己的心上人一生。

      但是芷若有些犹豫,她要回中土吗又或者说,不去打扰才是她应该做的?芷若不知道答案,她唯一知道的是:

      她真的,好想见他。

      ------

      芷若最终选择将教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子索娅,漂洋过海,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光明顶,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只是他的书房,庭院,酒窖到处都不见他的身影,芷若失魂落魄的坐在亭外的石阶之上,拿着从他酒库中顺的一壶清若空,将酒直接倒入口中,在波斯的这些年,她酒量长进了不少,当年那个谨遵门派戒规,滴酒不沾的周芷若好像已经要模糊在远去的记忆里了。

      “谁在那里?!”院外传来一声清喝。

      “不悔。”芷若借着月光看来人的身影,发现不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眉宇间还有未嫁时的天真之意,看来这些年来她过的不错。

      “你是……小昭!”不悔没有芷若那么好的武功,夜间视物的能力也不太好,走近了才敢确定小昭她真的回来了。“你……回来了?”

      “我就在你面前,当然是回来了。”芷若笑着回应了她,随即深吸了口气,有几分忐忑地问道:“他呢?”

      不悔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轻声道:“他在灵蛇岛。你走后不久,他去蝴蝶谷见了我娘,谁也不知道他对我娘说了什么,回来之后他就搬去灵蛇岛居住了。”

      不悔想到她爹爹这几年愈发清冷的样子,认真的对芷若说:“他在等你,虽然他从没在众人面前提过你半个字,但我们都知道,他在送走你的地方等你。”

      小昭,你知道吗?自你走后,他站在岸边一直目送你们的船消失在海天相接之处,之后与我们回中土的他,好像只剩下一具躯壳,而灵魂被他留在了别处。

      “去找他吧。”

      ------

      灵蛇岛。

      杨逍从密林中回到自己居住的草庐,莫名的心头一跳,总感觉日复一日的岛上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微风拂过门前栽种的潇湘竹,竹叶飒飒作响,风里还裹挟了几分杜若的香气,轻轻吹动了门扉,似是故人来。

      杨逍摇了摇头,不过是风而已,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岛上的生活,但刚刚那一瞬的复得错觉还是让他有几分失落,平复了一下之后,他推门而入,一抬头,腿却牢牢被钉在了原地。

      那个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他,细心为花圃除草,伴着岛上的海雾,像是个不真实的梦境,让人不敢出声打破。只见那梦中人回过身来,笑靥如花:

      “听说你在等人,是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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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终于完结了。
    结尾化用了了诗句“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的意境,希望你们能喜欢。
    下卷黛绮丝,应该会比这卷甜很多(=^▽^=)爱你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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