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远航

　　难得的周日，顾言一觉睡醒看着病房里的4个人，有些无语了，他是个老弱病残吗？哦，现在占个病字。
　　蒋闫一看见顾言睁眼，就扑到顾言床边，“刚做了什么梦，嘴里一直嘟囔着小强，怎么梦见蟑螂追着你吗？”
　　小强两个字一出，顾粒亚跟顾老爷子一惊，连李远航都停下了正在收拾的手。
　　“嗯？”顾言也有些疑惑的，“小强对了，妈，之前跟我一块被绑架的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我最近老是梦见他，有点想不起来了。”
　　“什什么？”顾粒亚像卡顿了一样的说。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记得了，人家没什么事，你被救出来那天警察就把他送回家了的。”顾老爷子回复着顾言的话。
　　“哦！可能是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还好还好。”
　　“扣扣”顾言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看见来人，顾粒亚一下了沉下了脸，“你来干什么？”
　　“粒亚，我来看看顾言。”王霜柏想进来，被顾粒亚拦住了。
　　“不需要，走，我不想看见你们两，顾言变成这样不就是你们害的。”顾粒亚对着王霜柏跟韩亮吼道。
　　“粒亚。”顾老爷子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他们进来。”
　　“爷爷，你带着妈妈去外面吧！蒋闫，你能陪着他们吗？”顾言对着蒋闫说。
　　“啊，好的。”蒋闫站起来，准备扶着顾言妈妈出去。
　　李远航见他们出去后，也跟着准备出去，顾言叫住了他，李远航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该叫你什么呢？爸爸还是王教授？”
　　“顾言。”王霜柏有些尴尬的推推眼镜。
　　“还是叫王教授吧，我没事，这次事情也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主要是我妈过不去，不过你放心，我会劝住他们的。你什么时候走？”顾言调整了下枕头，谈定的对王霜柏说。
　　“这学期结束。”王霜柏看着顾言说。
　　“嗯，也祝你们两位幸福，为了我妈，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了吧！我妈会忘了你的。”
　　“好。”王霜柏看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男孩。
　　沉默了一会，韩亮来到王霜柏身边，说：“走吧，让孩子休息吧！”
　　王霜柏他们走后，顾言跟李远航沉默了许久，顾言开了口：“韩亮等了我爸20几年，我爸爱了韩亮20几年，我妈跟我爸生活了20多年也没有走进我爸的心里。我爸是天生的同性恋，他可以坚持20多年。可你跟我都不是同性恋的，你能保证以后不理会世俗的眼光吗？”顾言看着沉默不语的李远航接着说道：“我不能，我要考研，当老师，当教授，以后我会娶妻生子。我不能接受你照顾，因为我不会对你做出回应。”
　　“我明白了。”李远航走到顾言的床前，弯下腰，捧着顾言的脸，亲了亲顾言额前白色绷带。“以后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要憋着，想哭的时候就哭，不高兴的时候就发泄出来，为自己活一点。”又亲了亲顾言的眼角，看着顾言的脸，微笑着说：“我的顾言哥哥长得真可爱。”
　　李远航走后，顾言摸着眼角，啊，男生的嘴唇也是软的啊。
　　“顾言，阿姨跟爷爷回去了，嗯，李远航呢？”蒋闫进来后没看见李远航，问着顾言。
　　“回去了，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出院？”
　　“不知道，还得一个星期吧！”
　　从那天后，李远航再也没有来过医院了，顾言想也好，就这样好了。
　　“现在出院的话还是很危险的，最好还是再观察观察，治疗好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医生对着顾粒亚说。
　　“谢谢医生，我们考虑好了。”顾粒亚说。
　　“是因为医药费的问题吗？”医生接着问道。
　　顾粒亚摇了摇头。
　　“好吧！以后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医生给顾粒亚递了张名片。
　　“谢谢医生。”顾粒亚接过名片，放到包里，便起身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终于可以出院了，真的是拆线以后就可以走了的，非要多住这几天的。”顾言活动着身体，对着蒋闫抱怨道。
　　“还不是为你好。”蒋闫将顾言的东西收拾好，对顾言说。
　　“爷爷，大老远的你就不要过来的。”顾言见爷爷进来，迎上去说。
　　“怎么了？”顾言见爷爷一脸疑惑的说。
　　“不知道是谁把医药费，住院费付了。医院也不告诉我们是谁付的，多少钱？奇怪了，蒋闫，是你吗？”顾老爷子问着蒋闫。
　　“怎么可能，我哪来的钱？”蒋闫赶紧摆摆手。
　　“是远航那孩子吗？”顾老爷子又问顾言。
　　“不会吧？我上次去他家，他家好像不是太富裕的样子。”顾言也皱着眉头。
　　不太富裕？蒋闫背对着顾言吐吐舌头，怎么可能？但是想了想他把殷世帆弄出来了，也就不说出来了。
　　“先不管了吧，我们先出院，到时候我再问问医生，王嫂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等着你的。”顾老爷子说。
　　回到家里，王嫂又是抱着顾言痛哭流涕的，又是抱怨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是抱怨顾粒亚不让她去看看他。
　　等到他们吃完后，又一块唠了会嗑，顾粒亚把顾言叫到书房。“我帮你把头发剃了吧！”顾粒亚拿出电推子对着顾言有些含羞的说。
　　顾言笑了一下，抱了下自己妈妈，“好啊！剃光吧！这样前面秃了一块太丑了。”
　　顾粒亚一点点的推着顾言的头发，看着顾言脑袋上一前一后的疤痕，流着眼泪。
　　“这样多好，对称，以后我也可以跟我以后的学生炫耀，我也是有故事的人了。妈妈，别哭，我会心疼的。”顾言拍了拍妈妈的手臂。
　　顾粒亚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推着，默默的留着眼泪。
　　而另一边，医院，顾言之前的主治医生来到院长室，“院长，您叫我？”医生进了院长室，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经常陪在顾言身边的那个男的。
　　医生对这个男人有印象，一是他很高，很帅，二是当初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比病人家属还要紧张跟激动。
　　院长跟那个男的站起来，对医生说：“沈医生，李少爷想了解下顾言的情况，你跟他讲讲。”
　　李远航跟沈医生握了握手，让医生坐下说。
　　“顾言的情况还是比较危险的，淤血已经在扩散了，但是他母亲对他手术的事情好像很抗拒。”沈医生坐在沙发上看着李远航，心想：这人是谁啊？怎么院长还亲自来过问这事。
　　李远航沉默了一会，“顾言之前的治疗记录还有吗？可以调取出来吗？”
　　“这个可能有些困难，顾言之前不是在这个医院治疗的，而且前期的医疗记录都是纸质的。”沈医生有些为难的看着院长。
　　“我尽量吧！看看能找到多少？”院长对着李远航说。
　　“那就谢谢董伯伯了。”李远航摸了摸手表，对院长说。
　　“沈医生，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对外声张。”
　　“好的，院长，那我先出去了。”沈医生出了院长室，合上了门。
　　顾家，顾言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就发现爷爷坐在沙发翻着相册。“爷爷在看什么？”
　　顾老爷子抬起头一看，乐了，“这个脑袋？”顾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的来到爷爷身边，“照片？”
　　“是啊，我看看照片，老了啊。小言，是不是我们给你太多负担了。”顾老爷子抬起头看着顾言说。
　　“怎么会呢？我最爱的就是您跟妈妈了。”顾言亲昵的抱着爷爷，笑道。
　　顾老爷子摸了摸顾言的光脑袋，叹了一口气，“你说，如果我当初发现的时候就让你妈妈跟霜柏分开是不是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顾言只是靠着爷爷，并不回答。
　　过了一会，顾老爷子突然轻轻的问道：“你喜欢远航那孩子吗？”
　　顾老爷子低头看了看顾言闭着的眼睛，接着说：“远航那孩子是喜欢你的，爷爷虽然老了，但是眼睛还没有花，如果你也喜欢他，不要顾虑那么多，爷爷希望你幸福的，小言。”顾老爷子摸着相册上顾言的照片，之前还没有发现，11岁以后的顾言好像笑的都是一个模样，笑的很乖巧，但是像没有灵魂一样。
　　“嗯，我知道了。”顾言蹭了蹭爷爷的肩头，低声说。“我不喜欢的，我喜欢的我是不会放手的。”世界上最可怕的谎言是自己说的谎言自己都信了。
　　再回到学校时，顾言推开公寓的门，都愣了，李远航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顾言走了进来，把包放在了门边，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铺，李远航啊！
　　“顾老师终于舍得来了啊，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那个女妖婆折磨疯了，你看看我这一个月瘦的”顾言刚进烨家大门，烨磊贱贱的声音就从二楼传来了。
　　“我也没想到大少爷居然还记得我，还是一样喜欢受虐啊！”顾言也不客气的回着烨磊。
　　烨磊撇撇嘴，看来顾言今天心情很不好啊！
　　“顾老师，这屋很暖和了，你帽子就不要带了吧！”打进门开始，烨磊就一直好奇顾言是剪了什么特别丑的发型吗？把脑袋遮的这么严实。
　　顾言看着正坏笑的烨磊，“也是，是有点热。”说罢，就摘掉了帽子放在了桌子上。
　　烨磊这才发现，顾言脑门上狰狞的一道疤，他默默的拿起帽子，递给顾言。
　　顾言接过帽子，戴好，对着烨磊说：“好奇心害死猫哦！”
　　等给烨磊补完课，已经8点多了，顾言刚出了门，就被冻得一哆嗦，现在都这么冷了吗？真想念李远航的车啊！摇了摇头，怎么又想起他了，顾言跺跺脚，往公交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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