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画死人

　　贺渊怔愣地看着陆臻把陆蔓带走，他还是没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慢慢放到唇边抹了下，满脸不解。
　　不是，擦个嘴怎么了？那小丫头嘴角沾着冰激凌呢！他不就是帮忙擦个嘴吗？怎么就猥琐了？

　　贺渊心情烦躁，不知道是因为陆臻的话还是因为他自己。
　　一抬头看到睡得打鼾的武勤，贺渊脸色一沉，大步流星走过去，往武勤的小腿上一踹，“睡什么睡！给老子起来！”

　　武勤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爬起来，“老大怎么了？有命案？！”

　　等武勤意识到他是在酒店时，他一脸懵逼地抬头看着贺渊。

　　贺渊狞笑，“你再睡下去，我保证这家酒店立刻会有命案发生。”

　　武勤：“……”不是，他就打个盹的功夫，谁惹老大生气了？

　　两人离开房间，朝电梯走去。

　　武勤打着呵欠跟在贺渊身后，“诶，对了，老大，陆队和那个叫陆蔓的丫头呢？”
　　贺渊口气极冲：“不知道！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他们的行踪？”

　　武勤悻悻道：“那还是不了吧……”
　　他腹诽，所以老大那么生气，肯定是跟那两个姓陆的有关！
　　这么一想，武勤十分懊悔，他就不应该打盹！说不定还能看到精彩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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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贺渊不去关注陆臻和陆蔓，他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窝着，有案子就出动，没案子就两腿架在桌子上发呆，弄得一队其他人都不知道老大这是怎么了。

　　武勤就怕贺渊持续这副样子能憋出病来，于是狠心买了一打啤酒跑去特殊部门探探口风。

　　“老大……”武勤一脸讨好的笑容靠近贺渊。

　　贺渊斜睨了眼，继续叼着烟过嘴瘾。
　　办公室里不允许抽烟，他也懒得去外头抽，于是就叼着过过瘾。

　　武勤道：“老大，我听说陆队跑钱队那儿要了KTV毒品案的相关资料。”
　　贺渊懒懒道：“哦。”

　　武勤挠了挠嘴角，看了眼贺渊，“……陆蔓那丫头成天跟着陆队跑，老大你说奇怪不奇怪？陆蔓的妈把陆蔓宝贝成那样，怎么会允许女儿跟着个警察到处乱跑？”

　　贺渊听到陆蔓这个名字就心情烦躁，尤其是听武勤说那丫头片子跟条尾巴似的成天跟着陆臻那玩意儿，他心里更加窝火，眉头一拧，脸色一沉，武勤就知道要大事不妙。

　　还没来得及拔腿跑，贺渊幽幽的声音就响起：“武勤，我看你别当人民警察了，你他妈去当八卦记者吧！成天打听个啥呢？有这功夫不如把档案归整归整！多看看那些到现在都没破的悬案！指不定哪天你就成了破获悬案的人民英雄！”

　　武勤：“……”

　　贺渊揣起烟盒打火机离开办公室，跑外头抽烟去。

　　热风阵阵，太阳烘烤着大地。

　　贺渊坐在警察局外的台阶上，手臂搭在腿上，手指夹着烟，昂首吐出一口烟。

　　知了声吵得他脑袋疼。

　　他心里清楚自个为什么那么烦躁，要不是陆臻提了那么一嘴，还当着他面做了那动作，他至于大晚上睡觉都能梦到陆蔓吗？

　　他今年31了，因为职业关系，他很多次拒绝了家里人的相亲。像他这样总是奋斗在一线的警察，指不定哪天就把命交出去了，又何必去祸害一姑娘呢？

　　可现在贺渊不这么想了。
　　他要不赶紧去祸害个姑娘，他就要去祸害个比他小11岁的黄毛丫头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贺渊都在心里唾弃自己畜生。
　　一根烟抽完，贺渊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几下，拿出手机给他妈打过去。

　　贺渊上身后仰，左手撑着地面，眯着眼看向天空。
　　电话一通，不等对方先说话，贺渊就道：“妈，我想相亲了，你赶紧给我安排个，越快越好，今晚最好。”

　　贺渊妈：“……”
　　儿子吃错药了？

　　-

　　陆蔓跟着陆臻跑了一天，今天气温有37、8°，她热得出了一身汗，原本白嫩的脸蛋上也飘着两朵红晕。

　　接下来还要去两个地方，陆臻看陆蔓的体力已经透支了，没打算让她继续跟着。
　　陆臻把陆蔓带到一家冰激凌店门口，他拜托店主帮忙看着他妹妹，他去去就回。

　　临走前，陆臻给陆蔓买了个草莓味的冰激凌。
　　“蔓蔓，你吃完这个冰激凌之前，我一定回来，我去一下KTV，很快的，你在这里等我，除了我，不要跟任何人走……”陆臻压低声音说：“哪怕是别的东西，知道了吗？”

　　陆蔓拿着冰激凌点点头。

　　目送陆臻抱着档案一路小跑去不远处的KTV，陆蔓收回视线，用勺子挖冰激凌放进嘴里。
　　现在差不多到饭点了，太阳还没下山，风吹过来还是带着燥热感。

　　冰冰凉凉的冰激凌顺着食管下咽，那股凉意也被吞进了肚子里，身体内的燥热感有所减轻。
　　陆臻大概没想到，这次陆蔓吃得很快，眨眼间杯子就空底了。

　　陆蔓意犹未尽地含着勺子，眼巴巴地看着陆臻离开的方向，希望他在回来的时候能再给她买一杯。

　　“贺队长，我们去哪里吃饭呀？”娇滴滴的声音忽然打断了陆蔓的碎碎想。

　　她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百褶裙，踩着细高跟，香水味很重的女人走在贺渊身边。

　　贺渊特地换了身衣服，还把胡渣给刮干净了，想着给人姑娘留个好印象。
　　结果他的好印象是留了，可对方姑娘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先不说穿的裙子太短了，很有走光的危险，上身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偏要穿成一个露肩膀，一个不露肩膀，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水，闻是好闻，可他妈太浓了，刺鼻！

　　总而言之，贺渊现在对这位相亲对象的印象分不高，也很快就要降到不及格了。

　　“我们去……”贺渊随意一扫，看到了烤鱼馆，也看到了烤肉店，“烤鱼还是烤肉？”

　　刘珊珊噘嘴，“可人家想去吃西餐。”

　　贺渊：“……”西餐量少还贵！他白天那么大运动量，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西餐？！

　　刘珊珊小心翼翼地问：“贺队长，可以吗？”

　　贺渊皮笑肉不笑，“可以啊，当然可以！女士的请求我怎么能说不呢……”

　　刘珊珊内心窃喜。
　　知道对方是个警察的时候，刘珊珊幻想过皮肤黝黑粗糙，长得一般般也就身高比较符合她标准的相亲男，等见到面，她瞬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简直捡到了宝！

　　这年头哪里还有长得帅，身材好，身高也够的男人啊！
　　眼前这个虽然不是富二代，可是真的好帅啊！而且看体格，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刘珊珊欣喜地伸手挽上贺渊的手臂，“那我们走吧……”
　　话音还没落，眼前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女孩，直直地扑进贺渊怀里。

　　贺渊一时没注意，胸膛被撞出咚的一声，人也跟着后退两步。

　　刘珊珊顿时恼怒，“喂！你长没长眼啊？！”

　　贺渊一低头，就看到乌黑的长发和脑袋顶，他双手握着对方的肩膀，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发抖。

　　贺渊懵了。
　　“撞疼了？”

　　陆蔓点点头。

　　贺渊抿了下嘴，“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陆蔓抬起头，眼眶泛起一圈红。

　　贺渊有点不敢直视，可转念一想，又不是他撞上去的，分明就是这小丫头撞进来的，他胸膛还疼着呢！

　　撩开一侧刘海，贺渊看到陆蔓的额头红了一块。

　　“……”行行行！就算不是他撞的，可他承认，他特么心虚了！

　　贺渊板着脸训斥，“毛毛躁躁地也不看着点路，这次幸好是撞我身上了，下次直接撞上电线杆呢？不起个包我看你都不长记性！”

　　陆蔓嘴角下撇。

　　“还委屈了是不是？”贺渊被气笑了，完全忽视了一旁脸色难看的刘珊珊，“说你两句就不乐意，都是被惯的。你知不知道你撞的是谁？人民警察！我完全可以把你带到警察局做一顿思想教育，知不知道？”

　　眼看着要被忽视个彻底，刘珊珊不甘示弱，上前道：“贺队长，这位是……”

　　贺渊反应过来，朝刘珊珊介绍，“哦，这位是陆蔓，她是刘珊珊，我相亲对象。”
　　刘珊珊下意识挺胸昂首，勾起唇角朝陆蔓炫耀一笑。

　　陆蔓瞥了眼，嘴角下拉着，抓着贺渊的衣服晃了晃，朝马路对面的烤肉店一指，然后摸摸肚子，最后可怜巴巴地朝贺渊眨了下眼睛。

　　贺渊：“……”操！

　　“要不然，咱们吃烤肉吧？”

　　刘珊珊：“……”

　　最后，三个人去了烤肉店。

　　按理来说，刘珊珊是贺渊的相亲对象，现在多了个人，理应她和贺渊坐一起，那个叫陆蔓的单独坐。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就是用来啪啪打脸的。

　　刘珊珊黑着脸看着贺渊体贴又温柔地往陆蔓的领口，大腿上，以及桌边都放了张餐巾纸，这样的待遇原本应该是她的！现在都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抢走了！

　　贺渊拿着菜单看了又看。

　　挑肥嫩相间的吧，就怕小丫头不爱吃肥肉，但是光挑精肉……小丫头发育本来就慢，光吃/精肉也不长啊……

　　贺渊把菜单往陆蔓跟前一递，“要不然你自己来？”

　　陆蔓很果断地伸出一根手指，往甜品区域一点。

　　顺着那根手指看了眼，贺渊微微一笑，果断把菜单收了回去。

　　最后，贺渊豪气一挥手，把所有肉类都点了一遍，他想着，不管是什么肉，总归有喜欢的一款吧？

　　趁着服务员还没上菜，刘珊珊想跟贺渊随便聊聊，毕竟今天是他们俩相亲嘛……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街上来了？跟你妈打招呼了吗？”
　　陆蔓点头。

　　贺渊忽然想起武勤的话，心情忽然阴沉下来，“你跟陆臻一起来的？”
　　陆蔓又一次点点头。

　　这下贺渊怒了，“那他人呢？他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街上不管不问？到时候被拐走了他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陆蔓：“……”这个叔叔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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