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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路
秦嫣是最后一个踏上问心路的。
她不确定问心路会给所谓的“有资质收徒”的仙君们什么内容。
如果只是简单的评级还好，如果是其他的……比如成长履历之类的，那么这份“成长履历”会不会涉及她穿书前的生活？
这时候她就无比羡慕原著里由宁洛直接带上去的苏洋。
“秦嫣，到你了。”
容不得她多想，梁毓已经在催促了。
她看着前面通向山上树林深处的石板小路，定了定心，踏了上去。
在走过几个阶梯后，身边的树林突然消失，她的身体突然下坠，然后就如做梦般，不受控地被强制体验剧情。
“嫣儿喜欢洋哥，将来要做洋哥的新娘子！”奶声奶气的小萝莉音。
这……应该是秦嫣小时候吧？
所以还真是平生剧情回放？
不过还好，好像是从书里的秦嫣小时候开始的，就当了解下前置剧情好了。
“娘！洋哥来啦！”
“洋哥，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
“洋哥，为什么你要搬出去呀，住在我家不好吗？”
“洋哥，听说仙门会定期派人来收徒，也不知道我们赶不赶得上。”
“我？我肯定是没有灵根啦，不过洋哥不一定呀，听说洋哥的爹娘都是仙君，所以洋哥也一定有灵根！”
“不过洋哥去修仙的话……那我……”
“不能拖洋哥后腿呀……”
“洋哥，洋哥！他们来了！仙门来派人收徒啦！”
“洋哥真的是仙人啊……我就知道，洋哥是最棒的……”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周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秦嫣想，那可能是因为自己穿到了这个角色上，所以下面应该是自己穿过来后经历的事和记忆了。
然而事情没有如她预想般那样。
她发现她回到了一间熟悉的小屋，干净整洁，如同宿舍一般，书桌上是整整齐齐的书本，椅子规矩地放在书桌下方。
那是她在福利院的小屋。
这是属于她的记忆，真正的秦嫣的记忆。
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秦嫣心下一沉，现在只能祈祷最终递到那些仙君手里的是评测结果而不是详细过程。
“咔嚓”一声，门开了。
秦嫣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抱着书回来，坐到了书桌前。
只看封皮，秦嫣就知道那是一本奥数书。
她从小就对数学有着十分的兴趣，别的孩子沉迷游戏的时候，她认为数学就是一种游戏。
女孩回来后就一直伏案写写画画。
视线一阵恍惚，再定眼看去，书桌前的女孩已经长高，仍然在那里写着东西，旁边的小学奥数书却已经变成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那是高考前的自己。
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面容温和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走了进来，是福利院的秦院长。
“秦嫣，”秦院长柔声唤道：“休息一下吧，要劳逸结合。”
秦嫣看到高三时期的自己从如壁垒般的书堆里抬起头，对秦院长点了点头。
她很清楚下面的剧情，下面将要展开一段关于高考报志愿的对话。
“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了，”秦院长温柔地说道：“她觉得你的志愿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毕竟计算机不太适合女孩子学。虽然你数学很好，但是，还是报会计或者经济类的比较好，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计算机不论是从学习难度还是就业趋势来说，都不太适合女孩子。”
“可我就想学计算机。”秦嫣听到自己固执地讲：“我只对数学和计算机感兴趣，而且也有很厉害的计算机女科学家。”
“唉，”秦院长笑着摇摇头：“我就知道劝不动你，你是个要强的孩子。”
秦嫣不好意思笑笑：“我是比较犟。”
秦院长上前，抱了抱她：“那就做你认为对的事去吧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不要让别人左右了你的人生。”
秦嫣看着自己坚定地对秦院长说道：“我不会让别人左右我的人生。”
对，我不会让别人左右我的人生。
不论是主角还是其他什么，我这辈子是为自己而活。
不论会有多艰难，不论成功有多渺茫。
我都必须去争上一争。
因为如果就这么认命地被消失，我不甘心。
我还想活着。
在又强迫重复了一遍上辈子的事情后，周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应该快结束了吧。
突然，周围一阵光亮起，光芒消失的时候，秦嫣发现她又处在一处小屋内。
这是什么？
和之前的那小屋不同，这小屋墙上贴满了动漫海报，书桌上也乱糟糟的，桌上摊着看到一半的参考书，吃到一半的零食袋子敞开着，还有半瓶可乐。
秦嫣皱眉。
难道问心路还没结束？
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书包丢了进来，接着，一个女孩翻了进来。
那女孩穿着校服，扎着个干净利落的单马尾，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一边拍还一边嘟囔：“真是的，现在行侠仗义还要偷偷摸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呢。”
“虽然不是违法犯罪，但是你确实违规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女孩惊悚回头。
秦嫣也僵住，面前这女孩，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不论是哪个她。
不论是前世的程序员秦嫣，还是现在的修真者秦嫣。
而她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宁洛的声音。
她慢慢回头，看到了一张和宁洛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凤眼，同样的眼尾红痣。
与她见过的宁洛不同的是，这个宁洛一头短发，西装革履，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抱着双臂，靠在被关上的卧室门上，眼神淡漠地看着翻窗而进的女孩。
虽然神情冷淡，但是秦嫣知道，他生气了。
而那个女孩，那个秦嫣，也明显知道，他生气了。
秦嫣看着另一个陌生的自己心虚地冲宁洛笑笑：“啊哈哈，宁老师，啊宁仙君，您怎么来了。”
宁洛淡淡回答：“我是你的修真界监护人，有义务在你入校之前对你的行为进行监督和约束。”
得了，看了今天这顿说教逃不过去了。
秦嫣看着女孩子自暴自弃把书包丢床上：“不是，我说宁老师，宁仙君！你找到我那天我就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不需要什么监护人！而且我爸妈还活得好好的呢，他们只不过最近出差比较忙而已，再说我家亲戚那么多，就算是监护人哪儿用得着您这么个大能啊！”
“我说过，”宁洛推了下眼镜，看着女孩认真回答：“你所在的秦家这支脱离修真界太久，导致具有单木灵根的你出生时并没有备案，所以才会放任你前十八年在凡间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女孩提高了声音：“我是在行侠仗义！我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明明是做好事不留名！”
“未成年修真者是不能随意在凡间动用灵力的。”
“我说了我成年了！再说不知者无罪，那时候又没人告诉我这能力是不能用的啊！直到你们找来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将要拯救世界的魔法少女呢！”
“所以之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在你入学之前，我有义务监督你的一言一行，这段时间你不能动用灵力。”
“那看到那些坏人我不动灵力又打不过他们！我又不能放着不管！”女孩极力辩解。
“你可以打电话报警，用凡间的规矩解决凡间的事情。”宁洛冷漠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宁洛强行打断了她的话：“你之所以一直在动用灵力，而刻意忽视用正常的凡间手段解决问题，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你根本没认识到在凡间肆意动用灵力有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再加上你这个年纪的…唔……中二病……”宁洛不确定的说出那个词。
女孩嘴角抽搐：“您知道的还真多……”
秦嫣不确定从宁洛脸上是否看到了一丝尴尬，只见他咳嗽一下，正色道：“总之，你已经累计三次违反规定了，按照之前的约定，我要开始强行限制你的灵力。”
“不！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我不敢了！”女孩哀嚎。
“你的信用在我这里已经破产了。”宁洛冷冷道，然后他手指一弹，秦嫣看到一只红色的蝴蝶飞向了女孩的手背，女孩怎么躲都躲不掉，最后蝴蝶落到她的手上，变成了一个小巧的纹身状。
“我们学校不让文身……”女孩垂死挣扎。
宁洛打了个响指，纹身颜色变淡，隐没在女孩手上。
“除了去行侠仗义，”看女孩实在是情绪低落，宁洛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尽量绷着脸，把桌上的书递给女孩：“你还可以恶补一下数学，毕竟，修真大学也是要求数学分数的。不然你还得再考一年，当然这一年你也不能动用灵力。”
秦嫣觉得这话对女孩来说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反而雪上加霜。
她看向女孩，果然。
如果负面情绪能实体化的话，她感觉女孩身上要被负面情绪淹没了。
这……应该不会是自己……吧……
毕竟自己数学那么好……
然而秦嫣还是心虚起来。
突然，周围的场景一阵扭曲，她骤然感觉到一阵头痛。
好像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把她从那个场景中剥离开来。
头痛欲裂，周围的一切重归黑暗。
她痛苦地蹲下身。
蓦地，一束光突破了重重黑暗，骤然照到了她的身上。
驱走黑暗的同时，这束光带着温暖，温柔地抚摸她的灵魂。
她的痛苦一下子缓解了很多。
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到宁洛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个仙气飘飘、长发道袍的大乘期仙君宁洛。
他脸上是自己看不懂的神色。
这个宁洛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宁仙君还真是关心新弟子呀。”一声调侃传来。
秦嫣这才惊醒。
“不过秦姑娘，你这问心路的资质筛选结果，可真的挺有意思。”那声音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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