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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臣妾在。”赵茵茵回道。
“你既已被承晔封为侧妃,朕看承晔对你多有愧疚之心,想必定是对你百般怜惜。而你今日之表现也可谓算得上知书达理。刚刚晔儿说你是读书之家出身,那你祖上可有功名啊?”
宣武帝贬一个褒一个的离间大法,让还在假装哭泣的施星芫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且,他竟然连一个婢女的身世都不放心,生怕给信王再添了羽翼。
不过宣武帝这回的不放心倒是有几分道理,毕竟之后信王夺位成功和赵茵茵的家世背景确实有那么几分关系。
“回禀陛下,家父是成义年间的状元赵之德。”赵茵茵颇为自豪地答道。
“赵之德?”宣武帝好似回想着什么,若有所思地道。
“陛下,就是那个赵愣子!”一旁的郑荣小声地对宣武帝说道。
“呵呵。原来是他呀!”宣武帝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还带着几分轻蔑的意思。
看过原书的施星芫自然知道宣武帝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赵茵茵的父亲从小便被称为神童,据说三岁时便学了数千字于腹内。而不到五岁便已经会吟诗作对了。更厉害的是,他刚到十五岁束发之年便高中了状元。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赵之德会就此平步青云。
可谁知,或许是书读得太多,又可能因为年纪太小,导致他为人古板不懂得变通。所以在京城只做了一年的候补中书侍郎,赵之德便被派遣到了一个偏远的州当了知州。
然而没过几年,他又被人参了一本,便被宣武帝直接贬成了一个小县城的知县。
自此,这个赵之德便在这个知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将近三十年,直到他的庶女赵茵茵给信王当了侧妃。
其实,按照原书中所说,这个赵之德并非没有才能,只是不懂得溜须拍马,再加上刚开始年少气盛,不知道要收敛其锋芒,才导致了一直都郁郁而不得志。
而后来,在生活的磋磨下,赵之德早就变得心机深沉。所以当信王夺位的时候,他在影响文官支持李承晔的事情上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你父亲那样的人,怪不得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宣武帝话中有话的说道,“朕现在倒是更加相信你们所说的了。”
“妍儿!”宣武帝话锋一转,又冲着施星芫来了,“你以后在德行上也要多向赵氏学习。知道么?”
“哼。”施星芫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妍儿。这是圣旨!”宣武帝冷冷地道。
“妍儿明白。”施星芫一边答应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赵茵茵。
“赵氏,你以后也要恪守自己作为侧妃的职责,对圣女不得有逾矩的行为,知道么?”宣武帝吩咐赵茵茵道。
“是。妾身定谨遵陛下教诲。”赵茵茵答道。
“晔儿,这事都由你而起,你以后可要收敛行为,不要再做出此等有违礼仪廉耻之事来了。”宣武帝又对着李承晔斥责道,“以后要是真的喜欢谁,就光明正大地明媒正娶回来,你现在也有正妃了,多纳几房姬妾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是一切事宜都要遵循我大周朝的礼仪规矩,再不可做那荒唐之事了,知道么?“
“是。儿臣谨遵教诲。”李承晔也恭恭敬敬地答道。
宣武帝看着强压着自己怒火的圣女,知道这事儿今天绝对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有趣的开始。他这个父皇,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掩盖不住心中的得意,宣武帝翘起了嘴角,懒洋洋地说道:“行了。都起来吧。这事儿以后谁都不准再提。”
施星芫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瞪着赵茵茵的眼睛都快瞪酸了,于是收回了眼神儿,四处环顾了一下这庆吉殿。
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了站在施星芫右侧的太子!太子竟然也在庆吉殿内,而她刚刚光顾着演戏了,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只见太子脸色煞白,看到施星芫才注意到他,更是一脸的悲愤之情。
施星芫低下了头,心里一阵儿愧疚。
施星芫虽然继承了原身对于太子的绝大部分记忆,但是她却不能感同身受。她觉得自己继承的这些记忆,就像是看了一本写的不怎么样的小说一般。虽然知道故事情节,但是却不能产生共情。
尽管如此,利用了别人的感情,施星芫的内心还是不怎么好受的。
所以此刻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另一边,李承晔敏锐地观察到了施星芫的变化。
刚才的她还表现的像是个被人抛弃的下堂妇一般,若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恐怕也会相信这个圣女是真的因为嫉妒而恨不得把赵茵茵碎尸万段!
可这会儿的她却因为太子的一个眼神,变得一脸的愧疚。
所以,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如此配合他?她此刻和太子之间的微妙气氛到底也像刚刚那样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如果是装的,她和太子又在图谋些什么?
这两天,李承晔已经预想了无数的可能性来分析施星芫的行为,可是依旧是没有任何头绪。
李承晔想起了昨晚赵茵茵对自己的说的那番话。
按照赵茵茵的说法,圣女在最开始找到她,想让她配合一起陷害自己的时候,赵茵茵便已有了救自己的心。
一开始,赵茵茵先是诱导圣女,告诉圣女如果只因奸银之罪,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婢女,那么自己并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但是,如果自己在那守卫森严的天牢里竟然还能得到那些证据,那么他的父皇必然会认定自己的势力太过庞大,进而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圣女才会找到太子,让太子带赵茵茵进入天牢给自己送了那个锦袋。
然后,赵茵茵再教圣女要在太极殿对峙时坚决否认自己所说的一切。那么,到时候他那心胸狭隘的父皇自然会至自己于死地。而圣女也可解了后顾之忧。
但其实,赵茵茵知道圣女行为放荡,早就并非处子之身。而圣女一族和他们大周朝不同,虽然圣女早已和别人享受了鱼水之欢,但是心里还是真心爱慕太子的。所以为保太子名声,圣女自然会承担一切罪责。
而赵茵茵也预测到,自己当日在大殿之上拿着锦带说了那番话之后,一直都恪守男女大防的太子一定会要求验明正身。
可如果当日验明正身,那么众人一定会怀疑到太子的身上。这样的话,太子的声名也会受到连累。
所以,圣女为了保住太子名声,再加上对太子有愧疚之情,自然就会配合他们的说辞。
可赵茵茵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就算李承晔他之前没怎么跟圣女打过交道,但是仍然知道圣女一心就想当太子妃。她这么做,倒是把太子的名声保住了,可是她却绝无任何可能再成为太子妃了。
这个圣女难道真的有如此的牺牲精神?为了太子竟然愿意把她自己的名声毁成这般?
更何况这圣女真的如此愚蠢,能任由赵茵茵摆布如斯?
如果光是看她之前陷害自己的诡计,那么李承晔确实有理由相信了赵茵茵的话。可是再看这两日来圣女的表现,他真的不能相信一个蠢顿如猪的人怎么会反应如此之机灵,而表演的又如此逼真。
更何况,刚刚圣女还看懂了自己的眼神儿,和他配合的相当默契。
所以,这个圣女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李承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施星芫。
他现在心里痒痒地,好奇极了,恨不得立时就把这个圣女抓来审问一番,好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但是李承晔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况且,这位圣女现在可是自己的正妻,所以他一定要沉住气,因为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在这圣女的身上找出答案……
“行了。没什么事儿,你们就跪安吧。因为这事儿,朕已经头疼了好几天了。”宣武帝吩咐道。
“父皇,儿臣还想向母后请安……”李承晔忽然提到了皇后。
宣武帝抬了抬眼,看了站在一旁的郑荣一眼。
“王爷,皇后娘娘她身体不适,正在正阳宫中休息。不能见您和王妃了。”郑荣赶紧回李承晔道。
“可是儿臣今日新婚……”
“行了!之前都没按照规矩来,这会儿反而要按规矩了?”宣武帝打断了李承晔的话。
施星芫用余光看了看李承晔,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想必也没有真的指望能够见到皇后吧。
凡是皇子大婚,第二日是一定要向皇帝和嫡母皇后请安的。如果见不到他们,就相当于整个婚礼仪式并没有完成。
皇后和宣武帝不同,一直觉得拥有媃之族支持的圣女是太子妃很好的选择。再加上,原身之前费劲心机地讨皇后的喜欢。说句实话,长成原身这样,她只要对别人稍微用点儿心思,那根本就是男女通杀。
所以,皇后一直都是格外看重喜欢原身的。
只是经过施星芫这么一闹,那根本是硬生生地抽了皇后几个嘴巴。皇后今天要是出现了,估计也绝不会有好脸色看。
只是宣武帝竟也能纵容皇后这么做,那是要把圣女和信王的这段婚姻贬低到底呀!
不过,这一切肯定都在李承晔意料之中,想必他也不会怎么在意吧。就像宣武帝刚才说的,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没按照规矩来,也不差这一件了!
果然,李承晔不再纠结这件事情,道:“那承晔在此恭祝母后凤体安康。等母后身体好些,承晔再领着……”
这时,一个小太监以极快的速度从大殿右侧跑了出来,打断了李承晔的话。
只见他趴在郑荣耳边说着什么。就一会儿功夫,郑荣的脸色竟然变了几变,先是极为诧异,随后又表现得甚是恭敬。
要不是宣武帝就坐在他的旁边,施星芫差点儿以为那小太监所传的话是皇帝的圣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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