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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翌日,青鸾宫里的众秀女对于萧宝福和柳细云平安归来的事仿佛一点都不好奇,反而转头就叽叽喳喳议论起别的事。
倒是温仪过来关切的问了几句,末了状似无意地说道,“听说昨晚圣王爷进了宫!”
萧宝福眨了眨眼只作不知,“是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温仪笑着摇了摇头。等她走远了,柳细云才问道,“昨晚就是圣王爷帮的我们,你怎么隐去不提呀?”
“告诉了她我有什么好处吗?”
柳细云摇摇头又点点头,“起码说出来我的虚荣心会得到满足!”
“……”
萧宝福下巴点了点不远处围做一团的秀女们,“她们这是怎么了?”
柳细云猛地一拍手,“差点忘记了,今日圣上和圣王爷在蹴鞠场蹴鞠,昨晚太后娘娘派了身边的嬷嬷过来传口谕,今日秀女停课一日,可以去蹴鞠场上看蹴鞠!”
说完她纳闷道,“不过,往年秀女是没资格去蹴鞠场看蹴鞠的啊!”
萧宝福听完蓦然笑了,“你想想圣上后宫有几个嫔妃?若不让秀女去看蹴鞠,怕是就没什么人围观了吧!”
而蹴鞠,最是讲究氛围。
柳细云想到那个空空如也的场景,也跟着笑了起来。
眼看着秀女们三三两两往外走,萧宝福一拉她的胳膊,“我们也走吧!”
蹴鞠场是在皇宫南边,从青鸾宫走过去足足用了一刻钟。她们到达时,两队蹴鞠的人马正在场上热身。
萧宝福在场上搜寻了一圈,一眼就看见那个着月牙白劲装的男子。
她见到他的几次,都是轻袍缓带翩翩如玉。第一次见他穿劲装,身材不显单薄,反而十分劲瘦有力。只是脸色依然苍白,在偶尔弯腰咳嗽的时候,显出几分病弱。
柳细云循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那月牙白的身影,忍不住感叹道,“听说圣上曾经也是领兵作战的将才,谁知天妒英才,年纪轻轻身体就这样差了!”
萧宝福还是盯着那处,轻声问道,“太医也治不好吗?”
柳细云撇撇嘴,“这就属于皇家秘辛了,我们外人如何得知?上楼吧!”
蹴鞠场边有一座两层的小阁楼,周太后便带着一众秀女嫔妃在此处观看蹴鞠。
萧宝福和柳细云刚上了二楼,就对上谢宝林冷冷看过来的目光,好在她很快转过了头,两人才连忙去太后面前见礼。
“宝福来了,过来让哀家看看!”
周太后拉着萧宝福的手,仔细端详了几眼,笑道,“气色不错,看样子在宫里过得很好!”
坐在一边的温仪笑道,“宝福是天生丽质,跟太后娘娘一样,都是得天独厚的人!”
这话逗得周太后笑起来,“就你嘴甜!”
萧宝福闻言顺着拉着她的手往上看去,哪怕再见一次,她心中还是生出了一种违和感。
周太后年逾不惑,却保养的十分年轻,看着像三十来岁的少妇,举手投足间娇媚异常。
如果说萧宝福是含苞待放的芙蓉,周太后就是一朵风情万种的玫瑰。
偏偏这朵玫瑰穿着与自己艳丽容貌完全不符的青色素净褙子,头上也只用一支苍翠欲滴的玉簪点缀。
怪,非常怪!
萧宝福也只多看了一眼,就很快收回打量的目光,转而看起下面蹴鞠场的比赛。
广安城里的贵族小姐们也爱玩蹴鞠,萧宝福和柳细云还是其中好手,可是跟现在场中的人比起来,就是班门弄斧了。
男子的蹴鞠不同于女子蹴鞠时的巧劲,每个鞠球射过来时都带着压倒式的劲力,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受伤。
萧宝福只顾着看那个月牙白的身影。
显然他的蹴鞠踢得很好,每一个动作潇洒自如不拖泥带水,简单到没有多余的动作,却能次次进球。
可是很快他的颓势也显现了出来。不过片刻,他骤然弯下腰来,猛地咳嗽了起来。
蹴鞠被迫中断。
赵景修扶着身边的内侍喘息了半晌才缓过来,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哑声道,“继续!”
苏沉央站在对面,枣红色劲装如火,鞠球在他脚尖一下又一下颠起落下,始终不坠。
他漠然地看了一眼赵景修,就别看眼淡淡道,“圣上还是保重龙体吧!蹴鞠不如就此作罢!”
说完他也不等赵景修的回答,径自转身离开。
周围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赵景修默然片刻,苦笑道,“今日蹴鞠就作罢了吧!”
萧宝福坐在阁楼上,不知道蹴鞠场上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赵景修痛苦地弯下腰。
她有心想去看看,正要向太后请辞,一转头,就见周太后聚精会神地看着楼下。
萧宝福不自觉跟着看了几眼,这一看之下,顿时心中一惊。
她们所在的阁楼下面是蹴鞠场的外侧,一条白石小路通往阁楼后面更衣的净室。
此时小道尽头走过来一个身着枣红色劲装的男子,满面阴霾迅捷如风一样走了过去,但惊鸿一瞥之下,还是能看清他俊美绝伦的容貌,和修长健硕的身躯。
萧宝福连忙转开视线,心里“砰砰”狂跳起来,一时不敢再坐在太后身边,连忙告退。
周太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嗯,哀家也要回去念经了!”
*
蹴鞠场上的人很快就散开了,等萧宝福下了阁楼,只剩下内侍在收拾东西。
萧宝福随意找了个内侍打听,知道了是圣上旧疾复发才临时中断蹴鞠的,她心里担忧的同时也很是不解。
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参加蹴鞠呢?
她心不在焉地走出蹴鞠场,往青鸾宫的方向走去,路过花园时,她眼尖地瞧见一片月牙白的衣角从月洞门前闪过,往她的方向走来。
那身形那身高……
她心头一跳,脑海中刚转过一个念头,就扶着额头惊呼一声,娇弱地往地上摔去。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明眸忽闪间楚楚动人,赶在那人离她三步远处逶迤在地。
萧宝福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快的都要跃出胸腔了。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事,摔倒前她压根没想过要是赵景修不过来查看她要怎么办。
现在直挺挺躺在地上,她脑海里才电光火石般想到各种可能,直感觉自己刚才是着了魔。
就在她竖着耳朵倾听时,终于,那边停下的步伐重新动了起来。
走到她面前时,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双臂温热有力,声音隐隐含笑,“萧小姐,你这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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