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日常(重生)

作者:九秋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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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赵水水擦干了眼泪才回来,一言不发地进了雨凉院。来回的仆人向她行礼,她扫了眼,四处张望着,没看到相见的人,略一思索,抬腿就往自己屋里走。

      红锦在给她收拾床榻,绿袖沉默地坐在窗口绣凳上给她绣帕子。屋里的珍珠挂帘被撩开,清风吹来,门口兰花香淡淡散开,漾起一屋香。

      “姐儿回来了。”红锦转头看到她,柔婉笑笑道。“不是说去桂芳院看看孙姨娘?”

      “中途想想也是她该来见我,哪里有我去找她的道理。便折回来了。”赵水水面无表情走进来,坐在贵妃榻上道。

      绿袖这才一怔,微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姐儿既然要用她,自然要看看是圆是扁。日后打交道,也要给她个面子。”红锦过来给她倒了杯茶,笑道。“姐儿若是想见,不如我替您走一趟吧。”

      “也好。”赵水水点点头,心思一转道。“你现在就去。告诉她我大病初愈,过几日要去雨露寺上香。王妃娘娘没空操持,还得烦请她了。”

      “是。奴婢这就去。”红锦倒是一愣,没想到赵水水是真的有事。忙点点头,立刻不疑有他地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了她和绿袖。

      赵水水清冷的脸转过去,眯着眼睛看绿袖,眼底森冷寒光一闪而过。“你便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绿袖若是聪明,便该知道自己为何比她迟回。

      未曾没想过绿袖是他的人。不然她也不会看到绿袖神色紧张就想到什么偷偷追过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她知道赵景行在她身边安排了不止绿袖一个,可既然这个心照不宣了,她总要讨点什么来。

      “姐儿聪明,想知道的想必已经猜到了。无需绿袖多言。”绿袖手一顿,头也不抬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听他话的?”赵水水一口气堵在了心里。望了眼寂静的屋子,压低声音质问道。

      “姐儿觉得呢?”绿袖叹了口气,放下了针线,双眼无神呆呆望着她道。“姐儿觉得绿袖在您身边为了什么?又觉得他想干什么?是包藏祸心还是有所图谋?”

      “是我在问你。”赵水水突然声音拔高厉声道。素手拍在榻上,自有一份威严气势。

      “绿袖自来宁江王府起,便是郡主的人。”绿袖木然跪下,沉声道。“郡主定然忘记了奴婢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奴婢来的时候,您已然不去风清院了。”

      “你从何而来。”赵水水凝神看她,收了气势,施施然道。

      这才是赵水水一直捉摸不透的。赵景行虽然养在宁江王府,可连她都看得出他与宁江王府并无什么纠葛牵绊。亦或是,他本就在刻意避免和宁江王府搭上关系。

      到底是什么身份让他只能潜藏在宁江王府隐忍不发。若不是她,或许赵景行能做得更好。

      依稀记得,上辈子也是这般。表面上她沉稳持重,其实背地里都是赵景行一点一点给她出谋划策。她不止一次想要将他推到前台来,却每次都被他拒绝。

      这辈子她不想当什么女王爷,她只想要帮他,哪怕知道他肩负了什么,也比这般抓瞎的好。

      “郡主问我从何而来有什么用?”绿袖讥讽笑道。眼里像是藏了股怒气般,直直望着赵水水道。“他对您情深意长,您若是想帮他,就请管好您自己。”

      “我不过只想帮他,并无他意。”赵水水咬咬唇,深吸口气道。

      这人像山般沉默,哪怕自己问了他也三缄其口。明明自己干系重大,却一再为了自己做些不慎重的事情。

      可惜,她看他时如同雾里看花,怎么都是摸不清原委。倒不是不能自己查。可皇上不日就到江南,众目睽睽之下,她做什么不要紧,为了自己暴露赵景行才是罪过。

      “您以为您是谁?轻飘飘说着帮他,却次次逼他忍无可忍出手。”绿袖仰起脸平静道。“郡主,您定然也看出来了什么。奴婢求您,莫要再刨根问底了。若是真的为他好,就学会明哲保身。”

      她是他明不起来的清晨,夜不下去的黄昏。哪怕只隔了一点,日后终究会分道扬镳。何苦这般斩不断,脱不开,平白无故折磨自己?

      哪怕折磨了,赵水水也不知道,她还以为他们兄妹之情固若金汤。赵景行就是汲汲营营一辈子,能得到的也是那份光天化日下的兄妹之情。

      绿袖想到这里红了眼,颇为怨恨地看着赵水水。

      主子素来沉得住气,只有遇到赵水水才会这样失去理智。可这人又哪里值得?

      “我该做什么需要你教我?”赵水水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生气。她又不是个不讲理不懂事的孩子,凭什么一句对她好就搪塞过去?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依附别人的菟丝花了。

      赵水水只觉得一口气顶在嗓子眼不吐不快。唰地站起来,睥睨着跪着的绿袖道。“今日你说便罢了。我脾气好,看在你是他的人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你不说。”

      赵水水忽然笑了笑,声音平和又冷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你若是不说,我就把你卖给人牙子。反正你是我的人,怎么处置都是我的事。猜一猜,他会不会对你像对我那般?豁出去一切去救你?”

      “奴婢真想让他看看您这个时候的样子。”绿袖却丝毫不怕,反而盯着赵水水的脸,忽然笑道,笑得恶毒又狰狞。“郡主不是想知道吗?那奴婢便告诉您。”

      “你说便是。”赵水水突然一怔,看着绿袖的脸只觉得心里有些慌乱,佯装镇定道。“哥哥他到底什么来头。”

      “你该猜得到的。郡主。”绿袖盈盈道。“你叫他哥哥,可看得出来,他和你们无一人长得相似。”

      “他母亲是胡姬。这我知道。”赵水水不耐烦地打断她。

      赵景行不愿意让人提起他母亲是胡姬。前世里,这人从不见外人。哪怕见了也得蒙住面容。有时候确实感叹太过可惜了。这人明明长得那么好看。

      “那您可知道,他父亲不是宁江王?”绿袖直直跪着,望着赵水水,脸色怨然道。

      “你说什么?”赵水水顿在原地,被吓得肝都颤了,下意识叫了出来。

      可还没震惊完,绿袖便毫不留情地继续道。“您定然也不知道,他忍辱负重如此,之所以还处处帮你。是因为他喜欢你,在心里惦念您不知道多久了。”

      赵水水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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