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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水水还是一天到晚往风清院跑。见不到赵景行人是常态，不过偶尔遇到了倒也算个惊喜。
一院的海棠花到底是谢了。赵水水嫌单调，自个儿亲自带人搬了几盆花儿过来。鲜花锦簇倒是惹人眼。
却是让回来的赵景行看得直皱眉。
“不喜欢就直说。我可是让你为难了？”赵水水看他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他平时低调的样子，自己怕是做错了事。
这人能在府里活成默默无闻的样子可不容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总不能添乱。
“你高兴就好。”赵景行捏了捏鼻子，望了眼窗外，有些无奈道。“可我不会养花。”
“无碍，不过搏你一笑。自然不能让你费神。”赵水水无所谓道。细一思量，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怪怪的。大抵青楼里讨好花魁的嫖客也这么说。不由得微蹙了眉，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不会养便让它们自生自灭好了。反正过了花期，他们也就是普通的草。”
“你当千金难买的姚黄是普通草？”赵景行眯着眼，幽幽看着赵水水。
他记得那株千叶黄花牡丹可是宁江王特意从洛阳姚家亲自带回来的。姚家牡丹有市无价，并不轻易送人。莫说宁江只一株，整个江南怕是只有这一株。
赵水水就这么起了来放他院里？
“我哪儿知道它这般名贵啊。”赵水水扭过头有些难为情道。
她在花房里挑来挑去，自然是觉得哪株漂亮拿哪株。整个宁江王府谁不宠着她，好东西尽管着给她用，她拿走什么，自然没人敢说。
”知道了就偷偷送回去。名花娇贵，放在我这儿也是暴殄天物。”赵景行叹了口气，心想日后还是不能让她管家。
“那怎么能行。送了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赵水水打断了他。“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你这般与我生分，我倒不好意思日日叨扰你了。”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赵景行咳嗽一声，微点了点头，越过赵水水施施然进了屋里。不言苟笑的脸上，唯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显示出了主人心情不错。
“你怎么能这般说我？”赵水水不依，瞪大了眼睛追了上去。
谁知赵景行突然一停，赵水水直直撞在了他坚实背上。立时鼻子一痛，还没反应过来便眼泪汪汪了。
“你这几天乖乖的别来找我，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踏青游如何？”赵景行递过去个帕子，看她边揉着鼻子边笑道。
赵水水却是一怔，久望着他，缓缓收了笑，怅然道。“我可让你为难了？”
她知道赵景行定然在图谋什么。上辈子自己迷迷糊糊什么都帮不上，这辈子到底澄明几分，本想着日日来他总有对她冰融雪消的时候，可惜到底是操之过急了没把握住分寸。
“莫要多想。”赵景行低头凝望着她道。“你这般我很欢喜。”
“我知你不傻，定然察觉得出什么。只是，我所谋之事牵连甚多，你可能替我保密？”赵景行声音低沉，在宁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水水这才后知后觉，赵景行的风清院平日里连下人说话都是静悄悄的。从不喧闹。
这般过日子确实不容易。
“祈宁晓得了。”赵水水咬咬唇，一张兴高采烈的小脸下意识地垮了下来，乖巧点头道。
“我并没有，与你生分的意思。”赵景行踟蹰着，看着她落寞样子，心里一疼，缓缓道。
只是宁江王府也不是尽在他掌握里，这段时候又恰好山雨欲来风满楼。静王世子藏在宁江，拂柳院的也不安分。总不好惹人窥探。
他还是得快些将拂柳院的女人处理了。
“祈宁明白。”赵水水笑笑，看着赵景行沉谨的脸，只觉得有些心疼。“若有一日，你若是觉得时机尚可，可能和我敞开心扉？”
好不叫我如此担心。
“自然。”赵景行慎重点点头。然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毛一垂，眼里暗芒一闪而过。
…………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一间不起眼的宅邸里灯火通明。
赵景行进来的时候披风都没脱，一推门，闻着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重血腥气眼也不眨。“可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确实是山东静王府来的。”一旁的小七点点头，淡然道。“上回郡主落水的事捉了王妃娘娘的人。王爷去项城走得急，人还没来得及审。他们便觉得还有可乘之机，派人去府里杀人灭口。”
“全捉住了？”赵景行挑挑眉。站在昏黄的灯下一派肃杀之气。
“一个没跑。”小七点点头。“许是觉得后院之事简单，派来的人也不小心。”
“那就让林轩知道些厉害，全杀了。”赵景行哼一声，眯眼道。“拂柳院的人若是审出来了，就交给张全。咱们王爷也需要个理由清理下门户了。”
“是。”小七应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嗯？”赵景行扭过头来看着他。
”此次来偷袭的人中，有几个是宁江人。属下顺藤摸瓜查了查，发现他们是陈老三用过的。”
“卖咱们粮食的海宁陈老三？”
“正是。”小七挠挠头道。“这么说，陈老三卖的粮食是从山东来的。”
“粮食从哪里来的已经不重要了。”赵景行皱了皱眉，正色道。“如今让我好奇的是，堂堂静王世子林轩，在皇上南巡前夕来江南到底是为了什么。”
多事之秋，总该是能避就避的。静王守江北，宁王守江南，隔了一条江可谓互不侵犯。
好听点是井水不犯河水，实际却是因为树大招风。
若是江南江北窜通一气，最担心的莫过于圣上了。是也，哪怕离得再近，宁江王也从来没与静王交好过。
而今却像不怕死一般，不仅派人来这儿卖粮，还动作频频。是有恃无恐，还是肆无忌惮。
“我改变主意了。”赵景行沉沉道。“咱们直接拿后院开刀吧。不必等王爷回来了。”
夜长梦多，放任林素惜在府里被林轩当枪使总是不安全。
还不若废他一颗子来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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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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