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宁负如来不负卿

作者:杏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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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凝(八)


      这样大反转的事情十分轻易传到了江凝的别苑里。但是江凝不是个寻常的姑娘,她反应非常平静,就连江夏来找她的时候她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坐下来喝杯茶。
      她握着茶杯,神色清淡:“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她像是说着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轻松
      江夏坐在她的对面,声音有些低沉“你在怪我?”
      她望着窗外的雨,淡淡道:“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得到他们的支持,你做的很好,我教你的,你都学的很完美。”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冰糖葫芦来:“是我对不起你。”
      她愣住,看着那串冰糖葫芦,却没有伸手去接 。
      她浓墨的眼睛里雾气笼罩,隐约有些缥缈:“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想了很久,也觉得你对不起我,可是这世间得爱恨纠缠多了去了,终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是从此之后,你是你,我是我。
      江凝其实是一个很通透的人,她爱的轰轰烈烈,放下的却是坦荡,分手都分的干净利落。姑娘被爱人背叛,按照司命的本子编下去这姑娘是要变成妖啊魔的。但是江凝是天生仙人,与她来说,终究是生命中的一零星波澜。她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生活,她决定要回千里山了。
      只是她显然是个受害者,受害者没有去埋怨施害者,但是这个施害者却是走不去。她给自己添了第二杯茶,手却被他握住,她想要抽回却抽不了。
      他看着她倒下去,上前将她接住。
      他看她很久,手指附上她的眉间,指尖白色的光芒攒着,他嘴里轻声呢喃:“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这是锁魂术。这个是极其少数人才会用的法术,一向被称为禁术。因为被施法术的人法力消失,记忆发生错乱,忘记前世今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同木偶一样,而施法者自身也会被反噬。
      江夏用这样强大的法术锁住了江凝,他为了保险,他在别苑外还加了一层结界。
      按照一般常理来说,真心爱一个人多少可能会有些变态来,比如招摇山下大灰狼喜欢隔壁山头的小狐狸,小狐狸爱吃果子,大灰狼为了与心上人保持同样的审美爱好,想以美食拉近和小狐狸的距离,逼着自己吃了半年多果子,后来演变成大灰狼全家都吃果子,生生从食肉动物变成了食果动物。虽然大灰狼后来自己索性种了一山的果子还卖了果子发家致富,成为招摇山最有钱的暴发户。
      不过这样的变态动作偶尔还透露这一种青涩美好,但是江夏这种做法,很难搞清楚他到底爱不爱江凝。
      浮生的逻辑很简单,倘若他爱江凝,不会一边挂念着江凝又要娶卿雅公主,倘若娶卿雅是飞去不可,无奈的形势所逼也就算了,可是他爱江凝,却把江凝锁起来,这和司命的话本上写的完全不同,按照司命的话本,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慎重保护吗?
      可见现实不能按照话本子来走,爱情可能有很多种,得到你,祝福你,伤害你画个圈圈诅咒你。江夏这番把自己的安危都赌上去了,他这样下了血本,他大概是想着:得不到你也要画个圈圈圈住你。

      02
      事情如江夏期望的那样,江凝忘了自己是谁,只是每天在那个院子里,品茶,看书。这个结界连江夏自己都不能进去。他有时候见她在哪里,他便坐在外面静静看着她。
      他觉得她会太无聊了,送了一架古琴进去。只是她看着古琴,手在琴弦上划过,接下来却没有动作。她不会再弹琴,那样好听的琴声。
      他眼中闪过哀默神色。“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离开我。”
      时间平和下来,朝堂上江夏是个称职的君王。神女江凝回了神山。
      那一段所谓见不得人的荒唐感情像是被遗忘,连一个字儿都没有从宫门飞出去,在岁月里被尘封。

      本以为这样会平淡下去,江凝这方安静的世界在夜里闯进了一个人。
      屋外风拂过竹林,莎莎作响,她看着案上的灯火发呆,忽然听到外面轻声响动。
      她提着一盏黄色宫灯,一身青衣站在廊下,十分镇静地看着房顶上跃下雨水中披着斗笠的人。
      那人见到她摘下斗笠,脸上是一路的沧桑疲惫,一双眼睛看着她,像是压抑了很久:江姑娘,原来你在这里。
      隔着淅沥沥的雨声,他说:“我找了你很久,他说你回山里去了,可是我不信,我一直再找你!”
      她偏偏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声音清冷,“你是谁?”
      那人愣了一阵,眼里有些受伤:“你不记得我了。” 他隔着结界,想要上前却还是站在原地,他说:“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会救你出来的。”
      雨里,那人再次戴上斗笠消失在夜色里。
      江凝这个别苑是个禁地,但是连着闯进来两个人,让人怀疑是不是要失效了。
      第一次是在夜雨中说着要救她的家伙,还有一个是个白日里溜进来的小家伙。
      夜里的那个家伙是个有点修为的人,他能来到别苑情有可原,可是那个一身紫衣的小孩子到底是怎样跑来的是个谜。
      她见着那个孩子,深邃的眼睛,倔强的小眼神,那样熟悉的神色。
      小孩子圆嘟嘟的脸十分可爱,他向前走一步却又被弹回去,他只得站在外面问她“我母后说这里关了一个妖怪。这个妖怪会伤害我父君,她让我母妃伤心,还让我父君母后经常吵架生气,漂亮的姐姐,你告诉我,妖怪在哪里,我要杀了它。
      她偏偏头“你母妃?”
      话落院子外忽然跑了一个妇人进来,那妇人穿着一身鹅黄色华丽宫装,急急忙忙冲进来, “小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江凝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又将目光转移到那孩子的脸上,她颤了颤。
      女子见她打量,无意识的一把将孩子护在身后。“小深,走。”妇人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她一眼,眼里不甘,畏惧却只是牵着孩子走了。
      妇人消失在别苑,她站在树下,看着那人离开的鹅黄色背影,她抬手搭上眉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自夜里凉风到无根水来。
      屋檐上雨水声一滴一滴滴到台阶上,院里夜色渐渐被光线晕开。一夜雨停,久违的阳光划破黑暗,站得太久了导致她抬手挡住眼睛的姿势有些缓慢和僵硬。
      突然墙头上传来声音,她视线清明,墙头下落了一个黑色衣服的人,此时没有戴斗笠,一张本应白皙的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她知道,这是那日夜雨里闯进来的那个人。
      他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剑:“我来救你了。”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站在结界外,手里提着剑,运起灵力一剑一剑砍下来。砍了一会儿,无形的墙壁丝毫没有破损他却被结界的法力反噬,被弹了数丈远,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抹开嘴角的血,他说:“你别怕,我会送你回去的啊。”他一遍一遍重复着动作,终于在他吐出的血都可以集成一罐子的时候,结界开始晃动。
      眼看着结界已经破损,别苑外玄色男子匆匆赶来。“师父!”
      一路的阳光照地这里花影婆娑,树影冉冉,她目光落到熟悉的容颜上。时间的作用下,玄衣男子再无当年少年模样。
      江夏对上她漆黑的眼,心中一切明了,她还是想起来了!虽然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她认真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卿雅,清淡声音响起:“你将我锁在这里,是不是害怕我会伤害你的卿姑娘和孩子呢”
      江夏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她站在那里久久望着他,眼中的光慢慢落下去,像是叹了一口气,手习惯搭上眉骨,声音凉凉响起来,像是千里山的雪:“你真以为困得住我么,你能将我关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想留在这里……”
      她抬起手,眼里的寒意却慢慢结成一片冰花。风从山底成型聚拢来,强大的说不出形状,整个地猛烈晃动起来,他想要上前,却和一干人等却被重重摔在地上。
      结界破碎,她脚步略微虚浮了一下,但是白皙的脸上一向没有什么色彩。
      天上曼陀华漂浮形成一座花船来。她走出去,走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面前,她扶起他:能走么?
      身后玄衣的男子扶着旁边的竹子站起来,此等锁住她的心法与他相连。阵法被破,载体自然受损,可是他看着她要离开的身影,动了动嘴唇,声音极轻,“师父……”
      她走出几步,愣住。手指颤了颤。
      她回过头看他,脸上有些笑意却未达眼底。缓缓走过去,却是停在他旁边女子的面前。她手指附上卿雅的脸,看似随意。
      卿雅好似感觉到了窒息感觉,泪珠子都要掉下来:“四哥哥!”
      他垂眼,晃了几步走过去,淡淡道:“你放开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江凝真是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都很棒的人,她所有的动作都是轻轻的,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看着两人的神色,还以为是她伤了那少年的心。
      她放开卿雅向他走进,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说过,我想要的你什么都能帮我拿到。”
      她眼中冷淡,抬手像是要附上他的脸,那样亲昵的动作,她说:“我现在想要的是你的王后位置。”
      江夏身形顿了顿,却是沉默。
      她想要勾出一抹笑容来,此时却有些高难度。
      宫铃在廊檐下轻轻摆动,桃花朵朵绽放在枝头。
      她转身,声音若珠落玉盘,“人与人之间相遇都是一个缘分,从前,我们是缘分,如今再见就是孽缘了。”
      碧绿纱幔被风吹得飞扬,他抬手想要抓住她,一片碧绿的衣袖从指间滑过。他轻声叫了一声师父,只是那人再没有回头。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时间隔了两月之后,江夏回到千里城,却是听说守护的神女死了。她丈夫被水鸣兽袭击,她为了救她丈夫,死了。
      他原本不信,可是卿雅红着眼睛,将一枚玉笛碎片放入他的手中“神官她为了救他,可是水鸣兽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厉害,她还是离开了。”
      他最后一眼见她,那时候她轻描淡写地说:“人与人之间相遇都是一个缘分,从前,我们是缘分,如今再见就是孽缘了。”
      她连孽缘的缘分都不肯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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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爱我,你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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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部虐甜文
    西游姐妹篇,超超超超甜文,软萌帝姬VS腹黑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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