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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住……住手！”
隐约中，似乎哪里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顾宸曦愣了一下，仔细朝图腾柱上看去，只见原本凝固不动的玄武浮雕重新“活”了过来，但这次一龟一蛇不再打架，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手，眼中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大人，请住手！我们愿意与您缔结主仆之约。”
“只要您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一龟一蛇的嘴巴都没有动，但声音却直接从它们身上传了出来。
顾宸曦十分惊讶，这两年来她也吸收了不少古董身上的魂力，但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古董会说话的。
这东西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神兽玄武吧？
她坐到床边，看着龟蛇压低声音道：“是你们在和我说话？”
“是的，大人。”一龟一蛇异口同声地说道，随着她的移动也将头颅转往她的方向。
对于这种情况顾宸曦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两年来跟鬼物灵异打交道的次数多了，她丝毫没有惧怕之情，只是觉得很新奇。
“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缔结契约？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我并不想伤害你们。”顾宸曦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们在拍卖会上看见了。”
“您可以吸收古董身上积累的魂力。”
两个声音听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说话，但奇怪的是，顾宸曦却能从细微的语气差别中分辨不同。
“我吸收的魂力对那些古董并没有影响，也不是它们本身生产的东西吧”
“对那些古董来说没有影响……”
“对我们的影响却很大。”
“哦？为什么？”顾宸曦往后坐了一些，将脚在床上盘起。
“我们来自于商朝一个叫做‘玄武’的部族，每次族人在祭拜我们的时候，就会向我们贡献一部分‘魂力’。”
“这些魂力使我们进化出灵体与神智。后来部族被灭，我们也被邻族强大的‘巫’封印了。”
“几千年来，我们辗转流落于不同人之手，然而没有了族人的信仰提供魂力，靠着这根图腾自然吸收魂力，只能勉强保持住我们的‘神智’不灭，根本无法挣脱封印。”
“若是大人您将我们的魂力收取，我们的灵体会消亡，神智会退化，重新成为死物。”
“求大人怜悯，放我们一条生路。”
龟蛇你一言我一语说完，便眼巴巴看着顾宸曦。
顾宸曦恍然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我之前在拍卖会时却见到你们似乎意见不合，在争斗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龟蛇对视一眼，讪讪道：
“我二人沉睡时居多，每次醒来总会对当初那场败战争执一番。”
“它认为是我的错，我认为错在它，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便吵起来，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顾宸曦有些无语，顿了顿道：“你们身上魂力浓郁，吸收了对我实力增长有很大的好处，如果你们无法说服我，恐怕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
龟蛇同时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弯弯，笑得极为可爱无害的小姑娘，按照它们这几千年来辗转于人世的观察，难道她不该是听到这种做法会害死它们后就怜悯心大生，然后直接放它们一马吗？
“你们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吧？”顾宸曦笑道，“如果这件事情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见龟蛇还是呆呆的不说话，顾宸曦只好说得再清楚一些：“我跟你们缔结契约有什么好处？你们有什么能力？”
“能力？对！我们当然有能力！”
“做为玄武大神形象存在的我们，虽然无法与大神相比，但本身的防御同样十分厉害。”
“我们还可以向对这根图腾祈祷的人降下祝福。虽然需要耗费魂力且只能实现微小的心愿。”
“还有……还有如果魂力足够，我们甚至可以凝聚出实体，战斗力同样不弱！”
龟蛇绞尽脑汁将自己的底牌合盘托出，只希望能打动眼前这个“面善心冷”的小姑娘。
顾宸曦听它们一说，倒是愣住了，如果它们所说的是真的，那就真的很厉害了！
“防御力，能具体说一下程度吗？”她问道。
“当初我族与邻族大战，邻族大巫施展仙法招来天外陨石，我们硬生生抗住了！”说到这个，龟蛇看来极有自信，同时昂着头说道。
顾宸曦的眼睛不由睁大了——连陨石都能顶住！？当然了，既然是人为的，那陨石的威力还要打个问号，可不管怎么说，那绝对是非常恐怖的防御力了。
“那这个降下祝福，实现心愿？”这个能力其实是她最为震惊和好奇的，因为在她看来，这已经近乎是神明的范畴了吧！
龟蛇连忙说道：“大人您可以现场实验一下，虽然我们现在很虚弱，但还是能均出一些魂力的。”
“具体要怎么做？”
“只要您跪……呃……不不不，就坐在床上，凝神静气，看着图腾，集中精神低声念出您心中所想之事……”龟蛇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能是比较简单普通的事情，最好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
顾宸曦想了想，集中精神看向图腾，默念道：“宵夜我想吃烧烤。”之所以会许这个愿望，是因为平时妈妈并不赞成她吃这些食物，而且现在这么晚了，放在平时根本不现实。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图腾身上突然亮起了淡淡的光芒，大约持续三秒这光芒就熄灭了，然后图腾上的龟蛇看起来瞬间衰弱了一些。
顾宸曦默默等了一会，正当她怀疑是不是因为问题超出龟蛇能力而失败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曦，睡了吗？”
“没呢。”顾宸曦睁大眼睛答道，下床将门打开。
“你爸没吃晚饭，点了些烧烤，你要吃吗？”
“呃……不用了妈，我晚饭吃得好饱。”
“行，热水给你放好了，赶紧洗个澡睡觉吧，已经很晚了。”妈妈说完转身走了。
顾宸曦赶紧把门关上，回到图腾前，低声说道：“我同意缔结契约不收取你们的魂力，需要怎么做？”
有些颓弱的龟蛇大喜，双双抬起头来，口中低声念起了某种古怪拗口的语言。
顾宸曦仔细听了一下，只觉得这语言充满了晦涩难懂，又玄奇奥妙之意。
不一会儿，在她与图腾之间的虚空中，由微弱的光束缓慢地凝结出一列列甲古文字。
她看不懂甲古文，然而字句中蕴含的意思却是在她脑海中自动生成了。
大意就是这只伪玄武愿意与她缔结主仆契约，她为主，它们为仆，从此以后无条件听命于她，直至她生命终结又或是主动放它们离去。
在文字生成的过程中，龟蛇的额头上分别挤出一滴鲜血没入文字中，表名它们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宸曦按照冥冥中的指引，将手指点在那些发光的甲骨文上，只觉得指尖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微微一痛。
接着文字迅速卷起，形成卷轴一样的东西，猛地没入顾宸曦的额头中不见踪影。
顾宸曦吓了一跳，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就在这一瞬间，她觉得她似乎与眼前的图腾建立起了某种奇妙的关联，并且，图腾上的龟蛇无法反抗自己的意志。
也因为这种联系，她对龟蛇身上的情况掌握得更加清楚了，并且知道它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能力全是真的，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厉害一些。
因为它们的能力是可以升级的，方法就是给它们喂食魂力，超能力越强，它们的能力也越强。
顾宸曦十分满意，念头一动，图腾突然间迅速缩小，落到她手上，她掏出挂在胸前那颗圆形玉石，将变成火柴棍大小的图腾轻轻按在玉石下方，二者之间便牢牢黏合在一起，乍一看去仿佛这项链本来就是这样的造型。
……
星期天一大早，顾宸曦在微信视频通话的响声中被吵醒，她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叶之禹”三个字让她的睡意瞬间全飞走了。
连忙从床头柜上拿过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捊顺头发，这才平复下心情和表情，按下接听键。
“曦曦早~”手机里出现一张帅气无比的脸庞，他似乎在进行户外运动，脸颊有些红，额头上有汗，声音微喘但温润清朗，说不出的好听。
“早，叶之禹。”顾宸曦的脸色显得十分平静，紧抓着枕头的左手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叫之禹哥哥，小时候你都是这么叫我的。”叶之禹笑着抱怨道，不过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说道：“小懒猪还没起床吧？都八点半了，该起来吃早餐啦。”
“嗯，我这就起。”
“诶？曦曦，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我要回国了你不开心啊？”
“……”
“怎么不说话？你害羞了吗？”叶之禹将手机靠近脸低声说话，从顾宸曦这边都能看见他的鼻孔了，然而却也显得他的声音更清晰，混合着喘息的声音就像靠近她耳边说话一样。
“没有……叔叔阿姨，还有我们，都很欢迎你回来。”
“嘿，你这丫头……今天星期天，有没有什么活动？要跟朋友出去玩吗？”叶之禹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嗯，我准备和同学去新华书店买点书。”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你赶紧起床吃早餐吧，挂了哦，mua~拜拜~”
关掉视频通话，顾宸曦双颊微红，猛地抱住柔软的大枕头在床上翻滚起来。
——叶之禹，要回国了！
激动过后，想到之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恐怕被他误会成她对他态度冷淡了吧。
顾宸曦心中有些懊恼，但她真的只是太紧张了——没办法，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以后，她就没办法再用从前那种小妹妹的心态去对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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