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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话说回来,路让这个变数,不止冯雪柔没想到,她同样也在许夏的意料之外。
在她的设想中,路让应该跟随冯雪柔一同离开,而她则单独留在房里,等待冯雪柔下一步的计划。
可万万没想到,路让喝醉了!
想到路让在酒桌上一杯接一杯灌自己的举动,许夏便忍不住一阵唏嘘。
路让方才的那股架势,倒颇有种借酒浇愁的滋味。
不过现下并不是谈心事的最好时机。为了不耽误后面的计划,她得尽快将路让支走。
许夏坐起身,举起手掌在路让眼前晃了几下:“路让,你还清醒吗?”
“嗯,我还好。”路让揉了揉太阳穴:“你没有醉?”
“我醒酒快。”许夏随口说了句。看着路让瞬间放心的表情,她又问:“你刚为什么不跟冯雪柔离开?不怕她以后给你穿小鞋?”
路让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我怕你有危险。”
她顿了顿,又说:“她的阴险写在眼睛里了。”
许夏倒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她敛了敛眸子,轻笑:“你还挺讲义气。”
路让又沉默了。
“行了,我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许夏想了想,仍旧不打算让路让掺和进这件事。
路让点点头,从桌上拿起房卡,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桌上原本放着两张房卡——807和827。路让醉酒意识有些不清,许夏心思也不在这边。因而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路让竟错拿走了807房,也就是许夏房间的房卡。
路让离开后不过半分钟,酒店的服务生便敲开了许夏的房门:“女士,631房的彭玥女士遇到些麻烦,请您过去一下。”
许夏倚靠在门框上,玩味地笑了笑。
原来冯雪柔还有后招啊。没想到是这种经不起推敲的理由,真难为她能想得出来。
也对,自己喝醉了。一个醉得晕晕乎乎的人,哪里还有脑子分辨真假。
许夏不再纠结,勾起红唇,比了个手势,示意服务生带路。
与此同时,走在弯弯曲曲走廊上的路让越来越不清醒。
她晃了几下脑袋,想辨别前方的路。可走了许久,她似乎仍在原地打转。
渐渐的,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究竟要去哪儿。
路让趁还有半分意识,连忙举起房卡,看了眼上面的数字。
“807。”
她转过身,摸索着向807房的方向走去。
……
冯雪柔算了算时间,那个男人应该已经进房了。
她咳了声,中断跟几个选手的谈话,主动提及说:“我看许夏和路让都喝醉了,就让我助理去买了点醒酒药。我们一起给她们送过去吧。”
“不用麻烦了,”彭玥摆摆手,“我顺便给她们带回去就行。”
“没关系的。”冯雪柔温和地笑笑:“我也想再看看她们的情况。”
彭玥一愣,没再阻拦。
其他选手趁机奉承道:“雪柔老师,你人真好!一点都不摆明星架子,还这么关心我们!”
“对啊对啊,我都想不到雪柔老师竟然会给我们买醒酒药,太感动了!”
冯雪柔弯了弯唇:“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是从你们这个阶段过来的。”
“我们哪比得上雪柔老师您呀!您当年可是一炮而红!”
“雪柔老师您不知道,我那时候就可喜欢您了!”
“……”
彭玥跟在几人身后,瘪了瘪嘴。
要不是知道真相,她都快相信冯雪柔这番嘴脸了。自己以前还真是眼瞎,竟然会觉得冯雪柔当真如她的人设一般干净、纯洁、清淡如菊。
太假了!
彭玥偷偷在身后嘀咕了一句。
不行。待会儿许夏拆穿冯雪柔的场面绝对是场大戏,怎么能只有她们几个见证?
她绝对要让更多人见识到冯雪柔的虚伪!
彭玥正在苦思对策,一抬头,她就看到林嘉时从面前的走廊经过。
她灵机一动,挥了挥手:“林老师!”
林嘉时顿住脚步,偏头看向她们。
彭玥冲上前,邀请道:“林老师,许夏醉酒有些不舒服,我们正准备去看她。你要一起来吗?”
她多嘴叫上林嘉时干什么?
冯雪柔忍不住白了脸。
她们的手段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儿科,圈内老人看一眼就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今天只敢叫上几个年轻好糊弄的选手。等消息传到网上,一经发酵,事情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林嘉时此刻过去,恐怕会打乱她们的计划。
冯雪柔不安地抬头觑了他一眼:他应该……不会同意吧?
“好。”林嘉时扯了扯薄唇。
冯雪柔呼吸一滞。可出于嫉妒和一种突如其来的侥幸心理,她不再打算阻止。
一行几人走到807房门口,冯雪柔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理所当然地没人开门。或者说,不敢开。
冯雪柔见时机成熟,面带忧愁地说:“夏夏以前醉了酒也还是会有意识,没道理这么久都不开门。”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她话音刚落,彭玥立刻接嘴。
“有可能。”林嘉时抬起眸,扫了眼四周,淡淡地说:“叫领班来开门吧。”
冯雪柔:“……”
是不是太顺利了?顺利得她有些心里发毛。
冯雪柔强作镇定,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可她还未开口,面前的门锁“咔擦”一声,开了。
秦皎一身浴袍,领口微敞,稳稳挡在了门口。他举起白毛巾擦擦头发,唇角含笑:“你们找我有事?”
其他人呆了:“这、这不是许夏的房间吗?”
另一人眼尖地指着沙发上遗留的衣服喊:“那件是许夏的外套!”
秦皎挑眉环视一圈,视线与林嘉时对上。而后他了然地笑了笑,说:“酒店做事不注意,给了我俩一模一样的房卡。许夏已经将这间房让给我了。”
冯雪柔以为这是秦皎找的借口,决心要揭穿他们:“刚刚送夏夏回来的时候,我的项链好像掉在里面了。我能进去找找吗?”
“不行。”秦皎面容温和,声音却有些冷淡:“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房间。”
冯雪柔咬咬牙,轻声祈求:“可那条项链对我很重要。”
“我找到后明天给你送去。”秦皎仍没有松口。
彭玥坚信许夏不在房间里,故而配合道:“秦老师,你就让雪柔老师进去看一眼吧,不然她今晚要睡不着觉了。”
“不行。”秦皎又抬头,盯着林嘉时的眼睛看了半晌。
林嘉时领悟了他的意思。他敛着长睫,眸色渐渐转冷。
出了什么岔子?
房里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
他提前换了酒,许夏应该一点都没醉。既然没醉,为什么没离开?
然而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林嘉时很快回过神,淡淡开口解围道:“那就不打扰了。”
冯雪柔当然不可能轻易离开,幸好她早留了后招。她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示意他动手。
男人收到指令,想靠蛮力强行闯入。秦皎眼疾手快拉住他。两人在门口争执起来,冯雪柔趁着混乱,偷偷溜了进去。
她一步步走近大床,看着床上拢成一团的被子,唇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自从许夏回来后,她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整夜整夜的噩梦,生怕许夏夺走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如今,她的心头大患终于可以了结。
只要她掀开被子,只要躲在暗处的人轻轻按下快门,只有她把所有照片往网上一发……
一切就都会结束。
只要她掀开被子。
冯雪柔缓缓靠近,握住被角的手颤了几下。
如果许夏回来时能装做一切都不知道该多好。她们仍旧能和谐相处,她也永远不可能对许夏下重手。
可许夏却偏要对她说那些话。
她不想做得这么绝,但她没办法,是许夏逼她的。
冯雪柔眸中冷光一闪,终于下定决心。而此时,林嘉时已发现她的动作,大步上前来阻止。
危机如同上了弦的利箭,一触即发。甚至没人能清楚这支箭指向谁,又将射往哪里。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迹,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是许夏略带着几分惫懒的声音:“好热闹啊,你们在干嘛?”
所有人:……唉?
只有彭玥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走到许夏身边:看吧,她就说许夏肯定不在房间里!
冯雪柔愣了好久,才不安地问道:“许夏,你怎么……”
那被子里的又是谁?
她正想着,隆起的被子突然动了一下。
“呀!被子在动!”另一个女生也发现了。
秦皎神色未变,微微掀开被子的一角,给离得最近的林嘉时看了眼,淡声道:“我养的猫罢了。”
“……”
林嘉时眉头紧皱,脸色有些古怪。但他抱拳清了清嗓子,稳声说:“嗯,是猫。”
他的表情太正经了,以至于没人会去怀疑他的话。
而一旁的冯雪柔虽然看到床上有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许夏,对她来说则毫无意义。
冯雪柔见大势已去,连忙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可这时,许夏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冯雪柔,你设了一场大局,就这样轻易走了,不合适吧?”
冯雪柔笑了笑,无辜地问:“夏夏,你又说胡话了。”
许夏沉沉看向她,又说:“今天这局是你凑起来的,晚上那酒是你要求喝的,我身边的朋友是你支走的,现在围观的人也是你带来的。”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许夏扯了扯唇角,又说:“哦,对了。我和秦皎一模一样的房卡,也是你买通酒店服务生换的吧。”
冯雪柔脸色一僵,却很快恢复如常:“我是见今天拍摄太辛苦,才想着请吃饭犒劳大家。饭局上哪有不喝酒的,我又没有逼你喝醉。我喊走彭玥,是因为有事要交代给她们。我再回来,也不过是给你买了一份醒酒药。至于房卡,我更不清楚怎么回事。”
冯雪柔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夏夏,咱们现在虽然生分了,可我一直还当你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你怎么能够这样冤枉我?”
因为方才的骚动,酒店房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围观的人群。
见冯雪柔哭了,他们不由窃窃私语:
“我觉得冯雪柔说得很合理啊,这事说不定就是误会。”
“对啊,许夏的语气未免太过咄咄逼人了些。无凭无据的,她凭什么这样冤枉人家。”
“我家雪柔本人实在太美了,仙女落泪!”
“……”
许夏听着耳旁的议论,偏头轻笑:“冤枉?”
她自信地扬起红唇,冲门外某个角落勾了勾手指,淡淡地说:“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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