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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野山笋
南乐之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赵笙知道她对丽楼很关心,把情况大致说了。
抬表看了眼时间,神情一紧,“回头再聊。我得上去了。”
话音刚落,啪嗒啪嗒的细高跟声响起,一分钟不到就没了声响。
南乐之皱着眉,出了办公区。
办公区是被一条人工小溪给环绕着,边上有一座凉亭,她走进去坐下。
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古建筑修葺”,一条一条仔细看。
翻完第一页,有点明白“保留丽楼吃力不讨好”的说法了。
光是修葺用的材料,不仅成本昂贵,而且很有可能还达不到原有的品质。
撇去修葺成本不谈,工匠的水平也是很关键的。
提到工匠,她忽然记起,在小时候爸爸曾请过一位叔叔,帮忙修葺。
那位叔叔,好像姓刘。
可是只有姓,这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南乐之垂下头,磕在冰凉的石板上。
上上下下的动作,来回数次。
来了新消息。
是投喂群。
南风在里面艾特她,问她为什么想不开。
赵笙发了心疼的表情,让她别自虐。
呃,什么情况?
下巴抵在石板上,选了个疑问的表情,扔到群里。
赵笙回:你抬头,然后朝你的左后方回头。之后,立刻转回去。
南乐之扭身朝后看。
然后……
和凌斐的视线交汇。
一、二,三还没数到,她立刻转回去,双手捂脸。
噢。
他们开会,中途喜欢停下来,看风景吗?明明她进凉亭前,都还是磨砂的。
发了个想死的表情,在群里问:玻璃是什么时候换的?
南风回:十五分钟前,换的时候你已经在凉亭里。
南乐之:……
凌斐收回视线,重复刚才的问题,“曾工,你的意思是无法胜任?”
曾工抹了一把黝黑的脸,沉重地点点头,“我仔细看了你们提供的资料,丽楼的建筑糅合了多种建筑风格。我没法在一年内完成。光是前期的勘察和查询资料,我就需要花大半年的时间。所以,很抱歉。”
凌斐转头看向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吭声。
“赵笙,和JACK MA的助理确认,留个我们的时间有多长。”
JACK MA是全球知名艺术家,特别擅长利用空间和光线,制造惊人的效果。昨天临时出差,也是为了说服这位艺术家参与阳东区改造项目。
赵笙点头,拿着手机走到会议室外。
凌斐眯着眼,目光随着凉亭里的人移动,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门口传来声响,他转头望过去,赵笙已经结束电话。
“怎么样?”
“只能留半年。”
气氛更加沉重。
凌斐扫了一圈,沉声说:“继续僵持下去也没结果,先散。”
望向曾工,“我送您们。”
曾工连声推辞,都被凌斐一一挡了回去。
心里过意不去,他把业内资深的工匠都过了一遍,忽然想到一个名字。
“我想起来了,刘心农。这位有可能帮到你们。他之前参与过的项目很杂,不是什么热门的,所以知名度不高。我和他曾合作过一次,很有才。”
既然提到,曾工把刘心农的生平都说了,还补充了一些之前相处时观察到的细节。
凌斐真诚地说:“谢谢。”
曾工忙说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云云,客套了一会,上车走了。
南风跟在后面,见人走远,忍不住问:“刘心农已经拒绝我们了。”
“我们是被拒绝了,但南乐之还没有。”
凌斐往厨房方向走去,南风跟上,不解:“乐之……”
“听曾工的描述,我估计十几年前帮赵姓人家修葺丽楼的,应该就是这位刘心农。刘心农师从毛意,当年毛意是丽楼的设计师之一。”
南风恍然大悟。
凭着只言片语,就能把多方信息串联在一起,真是敏锐。
他感觉对老板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凌斐侧着头,“你先去准备下午招待会的事。”
到厨房,没见着南乐之,只有清洁阿姨在打扫,有些诧异。
清洁阿姨见他目光在游走,问:“凌总,是在找南小姐吗?”
凌斐点头,“她去哪了?”
“南小姐去了后门,帮忙清点食材。”
“嗯。我知道了。”
凌斐从厨房走到小道上,迟疑几秒,抬脚往后门走去。
后门停着一辆面包车,司机在搬,南乐之蹲地上检查。
“阿斐,你怎么来这?”凌宏景从车的另一边绕出来,用手扇风。
凌斐扯起嘴角,“这话该我问你。”
“他送了好多野山笋和风干的野猪肉,”凌宏景朝司机指了指,“可把乐之激动坏了,你看简直爱不释手。”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举手之劳。”脸上有薄薄的红晕。
南乐之没留意身后的动静,她正认真地点着野山笋的数量。数好堆起来,放到一旁的秤上,拿出手机记数。
秤好后,换上野猪肉。
“大哥,我查了下市价。野山笋每斤25块,一共30斤。野猪肉每斤50块,一共15斤。你等等,我算算。”
南乐之调出计算机,嘴里念念有词,“25乘以30,等于——”
“1500。”凌斐看不下去,直接脱口而出。
南乐之这才发现多了个人,有些惊讶,“凌总,什么?”
凌斐朝她的手机望一眼,“你不是在算数吗?”
凌宏景帮忙解释:“阿斐的心算很好,一共是1500元,信他没错。”
司机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不是拿来……乐之,是送给你的。谢谢你的百香果薄荷饮和鸡蛋、三明治。”
南乐之用微/信转了钱过去,“不行的,你要这样,我可不收。要是一两斤,我就收了。这么多,可不行。”
司机动了动嘴巴,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凌斐的声音插进来:“算到公账里。”
南乐之:“……”这些她准备自己囤的,不想充公啊!
“有问题?”
“……没。”
南乐之催司机收款,司机只好当着她的面收了。
“大哥,真谢谢你。这里韭菜盒子,还热着。还有我自己做的菇味腐乳,难得碰到知音,送你了。”
司机推辞半天,接了,抬眼看了看凌斐和凌宏景,吞吞吐吐,最后只说:“谢谢。一路顺风。”
见司机开车走远,南乐之弯腰,用大网兜装好野山笋。
一手提起网兜,一手拽着野猪肉的大袋子。
凌宏景觉得这样影响特别不好。
两个大男人两手空空,而不到1米6的小女生,却提着几十斤重的东西,
“阿斐,你来。怎么能让女生干粗活呢,赶紧的。”
凌斐怔住,视线下移。
南乐之脑补凌斐提着野山猪的情形,觉得特别尬,连忙拒绝:“景哥,不用,我可以的。”
凌宏景执意夺过她手中的野山笋,朝自家儿子瞪过去,“阿斐,愣着干嘛?”
“不用……”
南乐之眼睁睁看着凌斐走近,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野猪肉袋子,没说一句话,转身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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