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袅袅（重生）

　　顾言瞬阖着小憩的眼睁开，打量了暖烟一眼，“嗯，是不如。”

　　又开始下雪了，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轿车也在茫茫大雪中渐行渐远。

　　苏袅袅伸出柔嫩的小手漫入飘雪中，一片雪花落在莹白的指尖，缓缓沁染出冰凉的湿意。她双眸凝在指尖，一张娇艳动人的脸也增添了几许冷清的意味。

　　一行人跟在顾家主母身后鱼贯入府，婢女们手里拎着的手提灯照亮了晦暗夜幕，精细回廊通亮一片。

　　芸姑小心搀扶着苏袅袅，走得极慢：“姑娘，能走吗？若是不行便叫千雪抱你走？”

　　“不用，在马车里待了两天，正好活动活动，而且脚也不怎么疼了。”苏袅袅看向芸姑轻笑了一下，小小的梨涡浮现，说不出的乖巧。

　　那笑似是有魔力一般，芸姑也跟着勾起嘴角，“好，那咱们慢点，不着急。”

　　“嗯。”苏袅袅柔声应答。

　　身后跟着的众人也放慢了脚步，有两三个好奇心中的小婢女埋头低语，絮絮碎碎的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不过也对，夫君大晚上的当着正室妻子的面，跟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走了，的确惹人非议。
　　千雪轻咳了一声，这才将后面碎碎不绝的声音止住。

　　芸姑侧头看了一眼苏袅袅，微不可见地叹口气，随即她开口说道：“姑娘你看，姑爷的新府邸就是漂亮啊，比起苏府的小模小式真的是大气不少。”她看向远处伸手往前指出去：“看，那边还有望台呢。”

　　芸姑意在转移苏袅袅的注意力，以免她难过。

　　苏袅袅没什么兴致，只是敷衍性的回了两句便没说话了。

　　但芸姑这话倒是惹得后面传来一阵细碎的笑声，更有大胆的婢女无视尊卑直接开口讲话：“小门小户出身的，自是觉得什么都好。”

　　苏袅袅停了脚步，回头去看声音的来源。

　　“是谁？站出来！”芸姑视线看向那十几个排列整齐的婢女，大声道：“究竟是谁竟这般无礼，敢在夫人面前多嘴！”

　　一个婢女站了出来，走至前面。她身上穿着不同于其他婢女统一的服饰，看样子是个管事的，发髻上戴着精细的饰品，脸上也罩了妆，身段不错也有几分姿色。

　　她看着苏袅袅，定定的瞧了两眼，“原来是夫人回来了啊，奴婢眼拙，方才没能认出来，还以为又是大人带回来的……”

　　女子连忙抬手捂嘴，故作说错话的样子。

　　“带回来的什么？”芸姑急了，“说清楚！”

　　那女子呸呸了两声，一对细眉轻轻蹙起：“这位姑姑，是奴婢的错，奴婢记错了，方才顾大人明明跟着暖烟姑娘走了的，是我眼瞎，嘴也笨。”

　　“顾大人除了跟暖烟姑娘亲近一些，真的没有其他的了，真的，夫人一定要相信大人呀。”女子补充道，亮晶晶的眼里故作真诚。

　　苏袅袅一眼便看出那女子的把戏，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她难堪。顾言瞬方才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对她的不在乎，也怪不得连府里的婢子都要踩两脚，杀她的锐气。

　　但她倒是觉得无所谓，还想看她继续表演。

　　在青州时，顾言瞬的风评一向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芸姑一时气不过，认为就是那婢女有意挑唆，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掴去。

　　千雪抢先一步，握住了芸姑的手。

　　“你干什么？这不知尊卑的狗奴才说错了话，惹了夫人还打不得？！”芸姑恼得气血直往头顶冲，她甩手想要挣开千雪的手。可下一瞬，千雪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

　　婢女如此大胆，千雪却制止芸姑不让打，难不成这个姿色不错的婢子伺候过顾言瞬，得了宠？
　　苏袅袅嘴角漾起一丝笑意，她突然觉得这很有意思。

　　那婢女见势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挨在大理石石板上，“夫人奴婢知错了，夫人今天刚到，不会就要惩罚奴婢吧，夫人大人有大量……”

　　苏袅袅蹲下身子，细软的手伸去扶她：“当然不会惩罚你了，快起来。”

　　婢女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但是马上又恢复，顺着苏袅袅的力道起身来。无意间，苏袅袅看见婢女宽大袖口里的白皙手腕，上面像是又一道长长的还没有结痂的伤。

　　那伤口有些可怖，苏袅袅身子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芸姑见状连忙后撤扶住她，“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

　　婢女好像也发现自己的伤被发现了，气息不定，目光闪烁着移开不敢再看苏袅袅。

　　“回吧。”苏袅袅吩咐。

　　芸姑搀扶好苏袅袅继续走，心里想不过意又回身来。她对那婢女说：“夫人大度，今儿饶了你，若是以后敢再作事，便卖到青楼里去做妓！”
　　她望向其他人，狠狠道：“你们也是！”

　　顾府有些大，走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到了。其他人被芸姑屏退了，千雪将包裹往屋里拿，但是她进的屋子并不是主室，而是旁边一间偏小的屋子。

　　上一世，苏袅袅是住的那间主室的，只是顾言瞬从不来留宿。

　　“唉，千雪，你怎么回事？东西往哪拿啊你。”千雪终日冷着一张脸，加上之前雪地里，还有方才拦着不让她打人，芸姑对她很是有意见，语气也不太好。

　　千雪脸上淡淡的，并没有情绪起伏：“大人吩咐过，让夫人住侧屋。”

　　芸姑不再说话了，转身去熟悉屋内的陈饰摆设。

　　“方才那婢女叫什么？”苏袅袅坐在小凳上，脱了鞋子检查伤势。

　　千雪蹲下身来帮她，“花姒。”

　　苏袅袅又欲张口，问出心里的疑问，可是千雪像是猜到了似的，堵了她的话：“花姒身份特殊，夫人以后避着点吧。”

　　“怎么特殊？”上一世，可没有这么个人物。也有可能是因为上一世她是一年之后才来的京城，花姒已经被顾言瞬安排在了其他的地方，所以没见到。

　　“伤势恢复得很好，我去拿药箱来给您换药。”说着千雪起身走了。

　　苏袅袅的伤势恢复得极好，千雪说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应该就能走路了。床榻上，她蜷着身子，小手放在脚踝上细细按摩。

　　她又想起花姒手腕上的伤，上一世顾言瞬三年不碰她，苏袅袅想着，定是顾言瞬在其他女人那里吃饱了便对她没了兴致，但是没想到顾言瞬那么重口味，将人小姑娘弄出那么重的伤。

　　现在想来，苏袅袅反而庆幸。前日马车上的那晚，顾言瞬表现得也和他清高雅致的表面不符，那般发狠，那般急切。哪怕是最后完了，他那双泛红眼眸里，也布满着驱散不开的；浓重的欲。

　　想着想着，苏袅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舟车劳碌，这安宁的一晚睡得很是舒服。第二天晌午十分，苏袅袅才醒过来。

　　“顾言瞬回来了吗？”苏袅袅拿着芸姑递来的湿帕子擦手。她是要找他谈和离的事情，虽然她清楚的知道，顾言瞬是骗她的，也不会轻易和离，但是她还是要试试。

　　只有离开顾言瞬才不会重蹈覆辙，老天垂怜，或许还能找到喜欢的人幸福安稳过一生。

　　“方才我去转了一圈，没见到人，问了千雪，千雪也说不知道。”芸姑忽然察觉出一丝什么，“姑娘，姑爷回来了您可别找他又哭又闹的，男人最烦女人这般了。”

　　“您跟他好好说，若是能让姑爷断了最好，要是姑爷实在是喜欢就把人纳回来做妾。您是这顾府的主母，在姑爷心里定是不一样的，姑娘善解人意大度一点，姑爷会对您好的。”

　　芸姑絮絮叨叨的说着：“再者说，进了门还不是得听姑娘您的，仰您的鼻息过日子呢！”

　　苏袅袅没听，但是她算是看出来了，母亲把芸姑给她，一则是年长会对付事，保护她，二则就是来劝说她好好过日子的。

　　屋子里门窗都关着，炭火还未烧尽，暖融融的。苏袅袅起身，赤脚沾地。她稍微站起来一点，脚踝好像真的不疼了，她试着走了一步，也没什么感觉。

　　“芸姑，我脚好了。”她双臂张开平成一条直线，继续往前走“芸姑，你看。”苏袅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眼睛笑得眯起，像两弯月牙。

　　芸姑回头去看，只见苏袅袅站在地上原地转圈，开心得像只小猫儿。

　　“姑娘，您慢着点，别再摔了。”芸姑也跟着笑了，她想要上去制止她，但是想到自家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了，痛不痛定是分得清的，就由着她。

　　她家姑娘学过舞蹈，转圈也是极好看的。

　　苏袅袅只穿了薄薄的烟粉色里衣，身段纤细婀娜，三千细发随意的用一支钗子低低的绾着，小小的人儿又柔又媚。

　　屋顶的琉璃瓦照下一圈浅淡的光晕，苏袅袅就在那光晕之中。

　　顾言瞬打开房门正好看见这一幕，少女觉察到后停止了转圈的动作，一双纯澈的眼眸茫然的望着他。

　　下一刻，苏袅袅便回神，她本想转身往榻上去的，毕竟身上穿得很少，也很薄透。对于顾言瞬的突然出现，惊愕之余她脚步错乱踉跄了一下。

　　顾言瞬一个箭步过来揽住她，苏袅袅才没有摔倒。

　　芸姑已经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言瞬依旧揽着她，视线落在她胸前，薄透的衣衫下是若隐若现的软，他一捏就泛红的软。

　　苏袅袅推开他，径直往榻上去。顾言瞬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后走至桌前坐下。

　　“昨晚出去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别多想。”他说得云淡风轻。

　　苏袅袅窝在棉被里，双手慌乱的拿衣服来往自己身上套。顾言瞬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那么晚了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床上的事吗？！

　　片刻后，她还没有弄好。

　　“要不要我帮你？”顾言瞬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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