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袅袅(重生)

作者:烟云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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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我知道你是装的,快起来吧,在我面前就不要完这些把戏了。”暖烟又道。

      顾言瞬说过他这位夫人小心思多,暖烟一直记着。也不知道现在苏袅袅到底是不是装的,毕竟那些药婢女是亲眼看着服下的。

      苏袅袅睫毛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锦被子下的纤细白指逐渐收拢。暖烟有可能是诈她的,她不能上当。

      苏袅袅继续装着。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婢女将大夫请来了。
      把好脉后,暖烟问道:“大夫,怎么样啊?”

      “每日可有按时用药?”大夫收好方才把脉用了的绢帕,又走到一边的桌前坐下,手中拿着毛笔,笔尖虚悬于白纸上。

      “有,且都是一些上好的药材。”

      大夫长满皱纹的手捋着花白的长胡子,闭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蘸好墨的笔始终没有落下。
      女子脉象比起之前平稳了不少,身体是好了些,但是症状加重这事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大夫只道:“这位姑娘是心有郁结啊,早日解开方可大病痊愈。”

      大夫又重新写了一个药方,婢女送人出去,顺便拿着药方去药铺抓药了,暖烟呆在屋子里。

      苏袅袅咳嗽两声后,装作醒过来。

      暖烟给她倒水,递到她面前,道:“大夫说你心有郁结,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到你。”
      暖烟这样子,看起来好像是没有再怀疑她了。

      苏袅袅放在嘴边细细抿一口,手捧着热热的瓷盅取暖,白如烟的水雾缭绕,氤氲在脸上“暖烟姑娘不必忧心,我夫君说过两日便接我回顾府休养身体。”

      顾大人昨夜说的?

      暖烟红唇轻启,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苏袅袅也是猜不透昨晚的人是不是顾言瞬才这么说的,意在套暖烟的话。

      暖烟明白过来,只深深的看了苏袅袅两眼。暗自腹诽,小心思果然多!

      晚上,婢女伺候苏袅袅洗漱沐浴,后又被送去三楼。
      婢女扶着她手上楼梯,一边跟苏袅袅说话:“老板吩咐过,今晚的这位客人只听曲子,苏姑娘应该是会的。”

      曲子?

      苏袅袅小时候闹腾,父亲母亲也对她没有过多的苛责,只希望她开心长大,可是自从妹妹走丢后,父母亲便逼着她学琴棋书画,马术舞蹈。
      她也刻苦学,不敢说精进,但也都会。

      “嗯。”苏袅袅随意应答。

      片刻后便走到了,苏袅袅推开房门走进去。眼前的一幕令苏袅袅闭了眼,心跳加快。

      耳边还萦绕着前一瞬女子羞一的沉一息,眼前浮现的也是女子无遮无物的身|子,手放在那处。
      屋内没有其他的人,女子独自一人在房里自我安慰。

      “滚出去!”女子尖锐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羞愤。

      苏袅袅睁开眼,只看了女子一瞬,便被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吸引了,莫名的熟悉,像极了伶儿,多年前走失的妹妹。

      “看什么看,叫你滚啊!”女子又吼道,身子裹在白绒绒的毛毯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眼睛愤愤地盯着苏袅袅。

      婢女上前来拉苏袅袅。

      “瑶儿姑娘,对不起。”婢女连连道歉,然后搀着苏袅袅出去。

      苏袅袅恢复心绪,出门前细细的打量了屋内的装饰一番。

      出门后,婢女问:“苏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头痛不舒服啊?”要不然怎么会进错房间。
      瑶儿姑娘在风月阁里是出了名的性子不好,脾气坏。这下被撞见在做那种事情,明儿一大早定会来找麻烦!

      苏袅袅没有答话,方才她确实迷糊。

      房间在转角的最后一间,苏袅袅继续往前走,刚转过弯,迎面走来一个婢女,两人撞上了,托盘上的东西全掉到地上。

      “苏姑娘,没事吧。”苏袅袅身边的婢女赶紧扶住她,差一点便要摔倒。

      “没事。”苏袅袅起身,理了理散乱的衣衫。

      小婢女先是跪着请罪,苏袅袅说了无碍她才起身,又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男人的墨色披风,一本梵文的古书籍,还有一枚不起眼的玄铁扳指。

      顾言瞬的扳指。

      转角里面就一间房,那顾言瞬就在里面,他故意取下扳指就是为了不让她发现,也怪不得昨晚苏袅袅在他手上没有摸到扳指。

      苏袅袅想过自己跑掉,逃离顾言瞬。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她也不能只为了自己置父亲母亲,哥哥不管,且她也根本逃不过顾言瞬的手掌心。
      所以她必须和顾言瞬周旋,与虎谋皮。

      顾言瞬没有让她真正的接客,她病了暖烟也给上好的药。苏袅袅知道顾言瞬喜欢听话的,但是他又能容忍她多不听话呢?

      她慢慢试探,只要了解了对方的底线,再做其他事便也心里有底。

      婢女看着苏袅袅出神,碰了碰她:“苏姑娘,快进去吧,不能让客人等急了。”

      苏袅袅抬手将额前松散的一缕发拨到耳后,垂眸轻轻一笑,语气温柔:“好。”

      婢女还是第一次见苏袅袅笑,那低头浅笑的温柔,眼中轻轻漾开的绵软星光,真是看得人心都酥了。
      苏姑娘真是好看。

      男人依旧站在垂帘外,背影挺拔欣长。

      苏袅袅赤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声音很轻。可落锁的声音还是有些响,顾言瞬回头来看她。

      暖烟说他今日要听曲子,身侧一边的案桌上放着一把古琴,苏袅袅提着裙摆径直走过去,优雅落座。

      光是一看,苏袅袅就认出这是一把上好的琴。她柔荑般的指尖覆在琴弦上,“公子,奴家献丑了。”

      顾言瞬没有答话,拂了衣摆坐到椅子上,双腿交替,默默等待。

      玉指轻弹,琴瑟之声响起,悠然淡雅的曲调入耳,随着靡靡之音,心绪跟着放松宁静下来,进入一处旖|旎的幻境。

      清晨薄雾缭绕,远处的人家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林间偶有鸟儿清脆的啼鸣……

      上一世,苏袅袅偶尔也弹琴给他听,她弹多久,他便听多久。这首《清曲》是顾言瞬最喜欢听的。

      隔着垂帘,苏袅袅看着顾言瞬逐渐放松,修长手指若有似无的轻叩在木桌上。

      片刻后,琴声停罢。

      顾言瞬好像是睡着了,没动。

      苏袅袅轻声走过去,将屋里唯一的一盏烛灯剪灭,光影瞬时黯淡。她动作极轻的掀开垂帘,小心翼翼的。

      不知什么时候,顾言瞬已经起身了,站在桌前倒水。

      苏袅袅从后面抱住他,纤软的双手合拢。“公子,你终于来了,奴家可等了你一天呢。”她娇嗔,声线绵绵软软的。

      她能感觉到顾言瞬的身体有微微的僵直。

      “奴家知道,昨晚的人也是你。”苏袅袅将人环得更紧。

      顾言瞬倒水的手虚悬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公子,你帮我赎身好不好,奴家不想呆在这里了,奴家不求名分的,只求能伺候公子一辈子,以报答公子的恩情。”她将脸贴在他的后背,轻轻噌了下:“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绵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顾言瞬的手终于放下,他想要挣开苏袅袅的手,但是那双细手越拢越紧,最后,他一根一根的给她掰开。

      顾言瞬推她的力气没多大,但是苏袅袅还是跌坐在了地上,还特意倒吸口凉气的“嘶”了一声。

      顾言瞬这是生气了?只可惜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昏暗的光线,顾言瞬也只能看见她瘦小的身影,却能听见她清晰的细弱哭泣声。

      “公子,你摔疼奴家了。”似是撒娇,又像是责怪。

      僵持片刻,顾言瞬还是不说话。

      苏袅袅向他伸出手,嘤咛了一声:“你拉我起来。”

      顾言瞬还是没理,直直的看着她。

      下一息,苏袅袅自己起来了,向前走了两步,挨着顾言瞬很近后,扶着他的手缓缓跪下。

      她就这样伏跪在他跟前,衣袂飘动。

      顾言瞬欲伸手去推她,可是他根本就……,最终抬上去的手又无耐放下。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凌冽的寒风呼啸出“呜呜”的怪异声响。
      许久后,砰的一下,紧闭的窗户吹开,风雪肆意灌进来。帷幔狂舞摆动,炭炉中火星子飘起,呲啦呲啦。

      空气有些冷,顾言瞬摁下苏袅袅的头。

      窗户重新关上,一切又归于平静。苏袅袅走到桌前倒茶水漱口,连着倒了好几杯。
      顾言瞬站在她跟前,又给她倒了两杯,最后还放了一颗蜜饯在她嘴里。

      “公子的味道很好,奴家喜欢吃。”苏袅袅依偎在顾言瞬怀里。身后的人还是不说话,她又问:“公子觉得如何?”

      顾言瞬沉默,只是头埋在她的后颈窝,深深呼吸。

      “公子,你能赎奴家出去吗?哪怕是做小妾做婢女都可以。”苏袅袅眨眨眼,睫毛颤动。她生怕顾言瞬会发作生气,然后打骂她。

      可是顾言瞬气息平稳,大手细细把玩着她的小手,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对,顾言瞬那样会隐藏情绪的人,怎么会做出那般失态的事情来。或者说,顾言瞬根本就不在意。

      一片黑暗中,男人幽深的眼眸越发的黯,大手缓慢移至苏袅袅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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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苏你不用试探了,顾大人对你没有底线,你就是要他的命,他都会给你递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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