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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反击(中)
这二姨娘空有一身的算计,却无半点谋略。往常出事的时候,都是陶宛不断的在后头收场。那时候戴氏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却不同。容氏此番作妖,已经严重损害了她的健康,这是戴氏最不能容忍的事。
戴氏沉着脸,有些愠怒的对刑婆道:“二小姐身体不好,这种场面还是不要叫她看见了。先叫人推她回去,有什么事,随后再说。”
那厢刑婆子没等出门,陶宛就在门口叫喊道:“祖母,宛儿有话要跟祖母说。今日之事与姨娘无关,皆因桑叶记恨大姐而起。这个所谓的神婆,也是桑叶私自收买来的。宛儿手中有证据,求祖母明察。”
陶宛这番话可谓是绝地反击,一下子就将一边倒的局势扳正过来。戴氏眯着眼睛看了容氏一眼,神情也开始有所犹豫。趁着这个空档,容氏连忙磕头哀求道:“老夫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您若是不信,就将宛儿叫进来。她手中有证据,定然能给妾身一个清白。”
戴氏拿不定主意,于是便来征询陶瑾的意见:“瑾儿,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妹妹既然说有证据,祖母不妨将她叫进来问问。也省得冤枉了姨娘,叫府里的下人们说闲话。”陶瑾一脸平静的说道。
戴氏这才点点头,对刑婆吩咐道:“将二小姐带进来吧。”
下人打开帘子将陶宛推进来,也兴许是太过着急出门,陶宛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夹袄。见到戴氏,连忙将手中一本册子呈上去:“这是宛儿从门房处调来的,上面有府中下人出入的记录。这几日除了两个厨房的管事外出采买,余下的就只有桑叶一个出去过。”
“你当知道,只凭着这个,也不能洗脱你姨娘的嫌疑。”戴氏道。
“宛儿当然知道。所以查出来之后,就率先已经审问过了。桑叶也已经承认,这婆子就是她找过来的。具体的地址,也已经核对清楚,没有半点差错的。”
陶宛显然来之前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对于戴氏的质疑,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就将人带进来吧。老身倒是要问问,她为何要这么狠毒,竟然敢收买人来陷害老身和这府里的大小姐。”
戴氏话音未落,点珠已经将桑叶带了进来。这丫头头发有些杂乱,身上绑着一条绳子,看起来倒真像是被审问过的。
跪在戴氏面前,桑叶顺从的道:“老夫人,是桑叶收买人来府里的,害得您受了这般的苦,桑叶认罪。”
“你为何要这么做?”
“老夫人也晓得,桑叶本就是二小姐房里的人,后来不得已才过来伺候了大小姐。府里人人都知道大小姐不喜欢二小姐,这些日子奴婢在大小姐手底下做事,可是没少吃了苦头。因而便怀恨在心,想着设计报复一番。这神婆是奴婢老家的人,前些日子来汴城投靠亲戚,叫奴婢遇见了。思来想去,这才想了这样一个主意出来。本打算借着神婆的手扳倒大小姐,不曾想她根本不懂医术,竟然将老夫人害的如此严重……”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所为,跟姨娘没有半点关系。求老夫人饶过姨娘,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
桑叶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直将那额头磕红了还不停下,看起来有些可怜。
陶宛坐在轮椅上,也是满怀愧疚的道:“桑叶是我房里的丫头,当初也是好心才送到大姐身边去的,没想到最后却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宛儿的错,求祖母一并责罚了吧……”
陶宛身子骨向来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似的。如今又是这样可怜巴巴的哀求,甭说旁人,就连陶瑾这个旁观者都能陡然生出三分怜悯来。
这对主仆将话说得滴水不漏,不仅将罪责从容氏身上转移,且还不动声色的捅了陶瑾一刀。戴氏信以为真,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对点珠道:“这地上凉,先将姨娘搀扶起来吧。”
容氏见到事情有了转机,自然喜出望外。连忙千恩万谢的磕了头,这才站起来退到一边。
戴氏看着桑叶:“你说你是对大小姐怀恨在心,所以才这么做的?”
桑叶愣了一下,垂着头答道:“正是。大小姐对二小姐不好,曾经出言侮辱过。这件事清风阁的奴婢都清楚,奴婢也是气不过,这才起了报复的心思。”
陶宛闻言脸色就是一变,连忙呵斥:“休得胡说,大姐与我姐妹情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你一个下人懂什么,少来祖母面前放肆。”
桑叶梗着脖子道:“奴婢没有胡说。大小姐就是瞧不起二小姐,这些日子奴婢在静风居伺候,大小姐没少叫奴婢吃了苦头。还有年前奴婢挨打的那次,也都是大小姐故意设计陷害奴婢。这一桩桩一件件,奴婢可都是记得清楚。今日索性也出了事,莫不如当着老夫人的面一吐为快。也好叫众人看清楚大小姐的真面目。”
桑叶越说越委屈,眼圈红红的差点要哭出来。在她控诉自己的时候,陶瑾始终冷眼看着陶宛。没料到这个妹妹还真是手段高明,凭借一个桑叶,不仅能将容氏拉上了岸,还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踹下水。
只是有一点,陶宛还是打错了算盘--那就是她太过高估了自己。这些年陶瑾不受待见始终住在庙里,与之相比,戴氏对陶宛的态度明显疼爱许多。
今日叫桑叶来戴氏面前唱这一出苦情戏,也是笃定戴氏会偏向她,倘若知道了真相定然会给争回一口气。
岂知当局者迷,陶瑾上辈子活过一回,对这家里的每一个人简直都是了若指掌。戴氏对陶宛好,那也只是因为大家都住在一个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太过冷淡,难免会遭人闲话。
如今她已经回到了府中,且日日为戴氏身体操劳。这一个多月来,戴氏身体已经调养的明显有了成效,所以此刻的陶瑾对戴氏来说,其重要程度比陶宛更甚。
因而陶宛的这番污蔑,陶瑾并不在意。非但不在意,还有些翘首以盼。她倒是要好好的看看,自己这个好妹妹是怎么栽的跟头。
果然如陶瑾所料,戴氏即便听说了桑叶的挑拨,也并不当一回事。反而皱着眉,目光如箭的逼视着桑叶:“大小姐恭谨温顺,向来很懂得仁义。两位小姐血浓于水的感情,岂是你一个小小奴婢就能挑拨得了的?”
戴氏没按照陶宛拟好的话本子演,所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出乎桑叶意料。有些无措的看了陶宛一眼,桑叶将余下的话悉数吞了回去。这种立场已经分明的时候,多说多错,还是少说为妙。
责骂完了桑叶,戴氏又抬头看着陶宛:“这丫头是你身边调教出来的,竟然如此不知分寸。陶宛你倒是说说,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陶宛也没想到祖母竟然会给陶瑾争气,脸色就有些难看。犹豫了一番,这才说道:“大姐是宛儿的亲姐姐,血浓于水的亲情,感情自然十分要好。”
“如你这么说,那桑叶就是在撒谎了?”
“……是。”剧情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陶宛就有些慌了神。预想中的情节没有展开,陶宛不得已开始匆匆收场:“桑叶是我的丫头,此番这么不知轻重,真真是该死。只求祖母允许我将人带走,宛儿一定会带回去重重责罚。”
“你这个孩子向来心软,若是叫你带走,定然又要想办法护着了。我看倒不如将人交给瑾儿,她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嫡出的身份在那摆着,惩罚两个下人,也是师出有名。”
戴氏此举,无疑是在给陶瑾争脸面。容氏最怕的就是这个,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于是连忙跳出来阻止道:“老夫人,这种事还是叫妾身来做吧。大小姐才回府,您叫她去给下人用刑,怕是要引起别人的非议的。”
陶瑾闻言冷笑一声,站出来道:“别人诬陷我都不怕,又怎么会怕那点口舌上的痛快。祖母,这桑叶就交给孙儿来办吧。她既然敢出手害人,就应当知道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戴氏笑着道:“那是当然。你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府,就要好好摆出大小姐的身份来。以后有谁再不服你,这后果就要和桑叶一样。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得有个谱。”
“孙儿记下了。”
陶瑾吩咐下人将那神婆和桑叶绑了出去,吊在山居门口的槐树上。此时府中各院的下人也都听到了风声,纷纷跑过来围观。这位大小姐自打回府之后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着实叫人好奇。
盛歌早已经协同刑婆子将家法搬出来,见这些下人不断的对大小姐指指点点,便叉着腰气势十足的道:“桑叶身为下人不懂本分,妄图收买神婆陷害大小姐,乃至间接陷害老夫人身体健康,今日东窗事发,已经查明真相。老夫人特命令大小姐全权处理此事,以后若是有人不服气胆敢再犯,今日的桑叶,就是你们明日的下场。”
望着地上的那些刑具,桑叶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抖如筛糠的看着陶宛:“二小姐,您快点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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