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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众人在楚画的带领下走到小雨村后面的一个小山包背面。
穿过竹林,就看见一片坟地,旁边有一间屋子,屋子门口坐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正在折纸花。
楚画带顾柒溪他们走过去,喊了一声,“二娘。”
妇人抬起头一瞧,这么多人站在外面,有些害怕的蹙着眉头,伸手抓住楚画伸过去的胳膊问,“这是做什么啊?”
“二娘别怕。”楚画拍拍她的手背,而后抬头给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二娘,苏翩然。”说完又低声跟苏翩然说这些是衙门来的人。
苏翩然缓缓心神,跟顾柒溪行礼,“不知顾大人来此处所为何事?”
顾柒溪张张嘴,有些尴尬……总不能告诉人家他们是来挖坟的吧?
楚画也看出他的为难,闷头笑了两声,凑到苏翩然耳畔小声交代了几句。
谷语他们就看苏翩然眉头皱着一直没有松开,过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屋子里,“你去拿吧。”
“好。”楚画抱抱苏翩然,道谢,“谢谢二娘。”
谷语还挺意外,这位楚画姑娘和二夫人关系正经挺好。
苏翩然似乎身体不太好,楚画帮着她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屋子之后才又跑出来,“我们这里有工具,拿好之后我带你们过去。”
顾柒溪点点头,让身后跟着的几个衙役去拿东西。
东西拿好之后跟着楚画就往外面走,在不远处的一个新坟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楚画转头看顾柒溪,“顾大人,我们现在挖么?”
“师爷,你觉得呢?”顾柒溪转头问。
孟荒影松松的背着手,“我刚才已经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现在挖应该正合适。”
“嗯。”顾柒溪转头对楚画道,“那就麻烦楚姑娘。”
楚画摆摆手,示意众人都让开。
谷语拉着公孙梅若站在最后面,就见楚画拿出好些香烛和纸钱,好一番折腾后才拍拍手对拿着工具的衙役们说,“可以了,开始挖吧。”
众衙役看了一眼顾柒溪,一见他摆手,利落的开始行动。
谷语在后面看着,啧啧两声。
公孙梅若以为她担心,安慰道,“如果真的是中毒而亡,查到源头,很快就能解决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谷语摸摸鼻子,转开脸小声嘀咕,“顾柒溪做正事的时候正儿八经还有几分样子。”
公孙梅若掩嘴轻笑,“你呀,口是心非。”
谷语叉腰靠着树,跟公孙梅若闲聊,“你觉得真的会是江水白么?”
“按照正常的思绪来理,这里出这么多事情,江掌柜的确是最得利的。”公孙梅若浅笑看着那边,顿了一下又摇头,“可是败坏了小雨村的名声,他就算之后再接手,东西也卖不出好价钱,他是个爱财之人,比起什么愤恨报仇,他更多的是想发财。”
银子不嫌多么。
谷语摸下巴,琢磨了一会儿,靠近公孙梅若的脸,“你说……那个二夫人真那么大方?”
自己一无所出,全心全意抚养楚画?
公孙梅若歪头不解,“你想说什么?”
“嗯……可能是我的错觉。”谷语瞥了远处的楚画一眼,“你也听那楚姑娘说了,这一片埋的都是小雨村的人,当然就包括最近葬下来的啦,谁知道二夫人守得是谁啊?”
“你呀。”公孙梅若柔柔的戳了下谷语的脑袋,“这里都是些本地农户,没有那么多心思的。”
“我就猜猜嘛。”谷语皱皱鼻子,侧头就看见有个衙役带了人进来,想来是找来的大夫吧。
再四处张望了一下,晃眼看见苏翩然站在小屋的窗户边,一脸的担忧神色,谷语眼睛一转,拉着公孙梅若就往屋子那边走。
公孙梅若被拉的一个踉跄,看了眼两人去的方向,在心底叹口气……这横冲直撞的性子,也是没谁了。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我们可以进来吗?”
“二位姑娘怎么过来了?”苏翩然从屋子里走出来,将两人往里面请。
“哦。”谷语看了外面一眼,“我们俩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过来喝口茶,二夫人不介意吧?”
“怎么会介意呢?”苏翩然请两人坐下,苦笑着看了外面一眼,“画儿对此事苦恼好几日,大人若能查出缘由,我们心怀感激都来不及呢。”
“哪儿的话啊,对了。”谷语说着伸手指外面刚带进来的人,问苏翩然,“夫人认识那人么?”
苏翩然一愣,不自觉捏紧手中锦帕,良久回过神点头,“认识的……他是村子里孔大夫的徒弟,也是村上的采药人。”
“这样啊。”谷语双手捧着腮帮子,瞅了公孙梅若一眼……咋样?这反应正常?
公孙梅若挂着笑摇头……不得不说谷语是个小机灵。
“夫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谷语好奇的很,“您和那人的关系如何?”
苏翩然惊的浑身一僵,咽了口唾沫后才回谷语,“此人叫赵茫,以前与我家挨得近,关系也还算可以,不过在我嫁人之后,便没有联系了。”
“夫人啊,之前听楚画说您和前族长感情一直很好,您们是怎么认识的呀?”公孙梅若喝着茶,问的漫不经心。
苏翩然也没多想,看了眼公孙梅若后,微微垂下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违背的。”
谷语觉得奇怪的看公孙梅若……你问这干嘛?
公孙梅若举起手里茶杯遮住自己的嘴巴,意味深长的笑着……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谷语撑着桌子又往外面看了两眼,苏翩然一直垂着头,绞着手里的帕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两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个时辰,才看见顾柒溪他们往这边走。
“完了么?”谷语问。
“嗯。”顾柒溪点头,似乎有所不解,眉头一直皱着。
谷语笑了笑,对苏翩然和楚画道,“那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再找你们。”
楚画站起来,想跟着谷语他们一起回去,却被苏翩然拉住胳膊。
楚画不解的转头看自家二娘,见苏翩然脸色苍白便问,“二娘,你身体不舒服么?”
“许是累了。”苏翩然对众人轻轻一笑,“我身体不适,就不送大人了。”
“没事的。”顾柒溪摆手,“我们记得路,自己回去就好了,对了,赵大夫可以留下给夫人看看,我们就告辞了。”
站在后面的赵茫抬手握拳,“草民遵命。”
顾柒溪又跟楚画交代了几句,这才带着谷语他们离开。
离开竹林后,天色渐晚,走出来谷语就撑了个大大的懒腰问顾柒溪,“有什么发现么?”
顾柒溪背着手看了一眼谷语,略微思索了一下,“赵大夫说看不出什么,但是……”
“哎呀。”谷语拉了他胳膊一下,“但是什么,你快点说啊。”
顾柒溪拍拍谷语的手背,叹口气,“面容泛黑,明显不正常啊。”
“不错,死者整体皮肤呈现黑青色,若说正常才是奇怪。”跟在旁边的师爷也慢悠悠的,“可是那位赵大夫说却说是由于死者埋葬前涂过一种凝膏造成的。”
“是么?”谷语摸摸下巴,想了会儿对后边的一个小衙役招招手,低声交代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见那小衙役又远路返了回去。
顾柒溪愣住,“娘子,你让他干嘛呢?”
“你别管嘛,我饿了,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嘛。”有没有猫腻,晚上就知道了,不仅这位赵大夫奇怪,那位二夫人更加奇怪啊。
……
茶楼掌柜的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等一群人回来赶忙迎上去问,“大人,如何?可有发现?”
“哎。”师爷板起脸瞪掌柜的,“衙门办事,你打听那么多作甚?”
掌柜的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尴尬的笑笑,“我这不是担心嘛……”
主要是村里的人知道衙门有人过来了,今日白天都来他店里问,这不打听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掌柜的。”谷语拉住掌柜的袖子,往桌子边扯,“来,陪我们喝两杯。”
顾柒溪一看见谷语的手,赶忙凑上去拉下来,还不满的撇嘴,“娘子。”怎么好拉其他男人的衣衫。
谷语无语的白他一眼……拜托你啊,看看人家都多大年纪了。
顾柒溪抬下巴,哼哼两声……年纪再大也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
掌柜的无辜的左右看看,大人和夫人干嘛呢?
那边公孙梅若已经坐下倒好茶,撑着腮帮子看几人,“你们不饿么?”
谷语回过神收回眼神,“掌柜的,让人给我们弄点吃的,你陪我们喝两杯。”
“呃……”掌柜的看一眼顾柒溪。
顾柒溪抿嘴直接走到桌边坐下,面无表情。
掌柜的吞了下口水,又看一眼孟荒影。
师爷招招手,示意他听谷语的。
掌柜的松了口气,点头下去嘱咐后厨赶紧做些饭菜上来。
等饭菜都上桌后,掌柜的站在桌边也没敢坐下,谷语指指凳子,“坐啊,有事情问你。”
顾柒溪刚才已经被一个鸡腿哄好,此时也抬头看掌柜的,“掌柜的,你坐下说吧。”
“好嘞。”掌柜的在谷语旁边坐下,边道,“多谢大人,夫人。”
谷语吃饱了,放下筷子,撑着脸看他,“行了,别说那些好听的了,我问你啊……赵茫你认识不?”
掌柜的点头,“认识。”
“苏翩然你认识不?”谷语又问。
掌柜的接着点头,“也认识。”
“好。”谷语轻轻一拍桌子,“掌柜的,你可知他们俩有什么联系么?”
“这个……”掌柜的垂下眼睛,抬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他们俩还真有点渊源……不过也只有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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