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在故里,天亦青蓝

作者:翘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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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有各的拧巴



      两天后的十点,易非如期地登上了去泰国的飞机,而在诊室坐诊的曾诗蓝,手机只收到“等我!”两个简短的字。
      轻轻把手机关上,曾诗蓝认真的看完每一位病人。脸上的笑容犹如一个面谱般存在于她的脸上,少了往日的真诚多了几分的客套。
      他终于还是走了,这两天易非没有找过曾诗蓝,而曾诗蓝也没有找过易非,。
      曾诗蓝在等一个结果,金钱和她,易非会选什么,事业与爱情,易非又怎么选择?很可笑的等待,仿佛女人都会时不时让男人做出或这或那不被人理解的选择,但在那个时间,她就是任性地想知道结果,当初顾亦青是这样,如今的易非也是这样。
      很可笑吧,但她就是那么可笑,突然想知道易非到底会多爱她,而这个度量衡就是他最看重的金钱与事业!
      明知道胜算是那么少,她还是给机会,狠狠地伤了自己一把。打开手机,写上“保重!”两个字,就仿佛乐章里的休止符,让这段感情有了一段留白......。
      顾亦青准时来接她下班,吃她做的饭,饭后曾诗蓝让张昊过来帮顾亦青复诊。
      “这里痛吗?”顾亦青摇了摇头。
      “现在会时常反酸吗?大便的颜色正常吗?”
      “都正常的,反酸有时会有,但每天次数不多!”
      “恢复的不错,但药还是要按时吃!”
      “好的,谢谢你张昊,谢谢你诗蓝!”
      “不用谢,亦青,你康复得不错了,我想老师给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你应该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明天开始我想回医院里住,所以......”
      “所以,今天你让张昊来的原因,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顾亦青冷冷地问。
      “我跟你早已没有交集,这一次是你人生的意外,也是我人生的意外。你意外地多喝了酒,而我意外地重遇上你。”
      “所以,我们不是又重新有交集了吗?”
      “是......但这个交集是期限的,你好了,这一切就该结束了!”
      张昊和曹若溪在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曾诗蓝的家门。
      张昊和曹若溪有点后悔,他们怎么就不会想到,诗蓝会有这样的计划呢?不能把易非留在这座城市里,曾诗蓝就只能把顾亦青赶出自己的生命。
      大概是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安静地做着易非的女朋友,安生在自己宁静的世界里。
      “为什么要结束,我的病只是好转?况且我们难道不能是朋友?”
      “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我们有过曾经,注定是不能成为普通的朋友!”
      “我带给你困扰了吗?你说不提往事,这段时间我没提过一句;你说只做朋友,我也没有把我内心的感受跟你诉说,我尊重你,你怎么今天又这样?”
      “因为就算这样,你依然造成了对我的困扰。我是易非的女朋友,而你天天晚上呆在这里,吃我做的饭,如果易非知道了,他会怎么想,难道这些不是对我的困扰?”
      “诗蓝,你只是亦青的女朋友,你不是她妻子,你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你可以选择的?”
      “我为什么要选择,选择谁,你吗?顾亦青,你怎么那么自私,这么多年你在美国,我哭着喊着,和你分手你都不回来,那么为什么现在,我有安定的生活了,你就回来,回来扰乱它。”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你回来,你就该强势地进入我的生活,而我就该无条件接受你?你什么时候走了,又剩下我,面对一个人的生活?”
      “不是的,诗蓝,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在这段感情里,我在卑微地爱着你,在你从来都不知道的地方爱着你。”
      顾亦青痛苦地拉着曾诗蓝的手,曾诗蓝反射性地推开顾亦青。
      “亦青,不要逼我,你回来后,我的世界就乱了,就不能由我把控了,这种感觉很可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求你,你放过我,你离开吧,去哪都好!"
      “诗蓝,我放过你,但你放过我了吗?你就住在我这里,怎么都忘不掉!”顾亦青激动地指着自己的心脏。
      “诗蓝,如果,我怎么做最终都会成为你的困扰,那么我现在就跟你说,我爱你,从来就只爱过你,这辈子除了你我都不要!”
      “顾亦青,你不要要胁我,多少年前了,我跟你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你一辈子不娶也好,你孤独地爱着谁也行,这都与我无关!”
      “诗蓝,我爱着我的诗蓝,就算只是我一双情愿,这确实与你无关,你由着我就好!”顾亦青转身,走出那道门。
      顾亦青与曾诗蓝,就是门里门外的两个人,他们的爱情始终隔着一道障碍,无法逾越。
      曾诗蓝收拾着客厅的东西,收拾着厨房的东西,收拾着房间的东西,这些日子里的欢喜,就被她一一收藏了起来。
      眼泪不经意的染湿了她的脸庞,把顾亦青的所有好再次尘封,是她的唯一选择。易非不在,即便他在,最终能扼杀这场意外的还是只能是她。
      习惯了一个人的坚强,回到一个人的坚强。曾诗蓝拿着简单的行李,再次锁上了小房子的门。
      街道很安静,没有了张昊的恬燥,若溪的傻笑,没有了顾亦青给出不经意的温暖,她一个人回到了医院的宿舍,那个有着坚强外壳的小窝。

      生活又回到了原点,找资料、做课题到深夜,顾亦青没有来找过曾诗蓝,易非也没有给过她
      电话与微信。
      曾诗蓝不敢让自己停下来,那种寂静太过可怕。
      三天后的午后,门诊诊室里冲进来了一个男人,“曾诗蓝,你去看一下亦青吧,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这个人她认得,就是第一次重遇顾亦青时,送她和张昊回来的那个“司机”,也是张昊口中那个一小时跑两次医院的“倒霉鬼”。如果没记错的,他的英文名叫做Ben。
      “如果你要看病就请你去挂号排队,如果......如果是私事,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请你自重。”
      “曾诗蓝,我可以等你下班,等你有时间再谈,但你确定,顾亦青他等得了吗?三天了,三天里他都没有回过家,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陪客户吃饭喝酒。”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但我并不想知道,我再重申一次,我工作的时间快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你出去!”曾诗蓝的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绞动,她甚至能听到它滴血的声音。
      “曾诗蓝,你的心真狠,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因为今天这个决定而后悔,因为你会错失一个最爱你的人,亦青对你从前所做的,并非是你能想像的。”

      一个下午的混沌,曾诗蓝买了杯咖啡就钻进了病案室,她一刻都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怕,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顾亦青。
      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病案室,却在走廊上看见张昊在抽烟。
      “师兄,这么晚还不回吗?”
      “嗯!”张昊神情冷淡、欲言又止。
      “有事找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曾诗蓝内心升起。
      “亦青住院了,在Vip病房!”说完,张昊转身就要走。
      “师兄,亦青怎么样了?”曾诗蓝小跑上去,拉着张昊的衣。
      “这次胃倒没有出血,就是酒喝太多了,有些酒精中毒,刚送来时,人都不清醒的,是周院长亲自接的诊。”张昊淡淡的叙述着。
      “我去看看他!”曾诗蓝放开张昊,拔腿就向Vip病房跑。
      “曾诗蓝,你别去了!与其反反覆覆地互相伤害,倒不如早点放下,一刀两断!”张昊反手拉着曾诗蓝说。
      “师兄,你在怪我吗?”话没有说完,曾诗蓝的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我是看着你们心痛,一个没日没夜地做科研,一个没不眠不休地折腾自己,诗蓝,你看看你自己,又看看顾亦青,这三天,你们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如果,你已经选定是易非了,就不要再去看顾亦青了。不要给他希望,他有周院长照顾,不会有大问题的!”
      曾诗蓝跟张昊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甩开他的手,向VIP病房走去。
      病房里,周以礼已经不在,他的得力助手,全院最资深的护士长---娟姐在为顾亦青护理。就像张昊说的一样,她来与不来,顾亦青都会被照顾得很好!
      娟姐见曾诗蓝来,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仪器规律地发出响声,曾诗蓝坐在顾亦青床边。
      三天了,这是他们重遇后分开最长的日子,顾亦青的胡子长成络腮胡了,脸颊也凹了进去,曾诗蓝在床边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Ben下午过来找她时,她不是没有想过顾亦青的状态,但真正面对时,她却变得不能原谅她自己。
      “傻瓜,你又在哭什么?”顾亦青身体很虚弱,声音很小。”
      曾诗蓝看他醒了,又来气了:“你才是傻子,我哭坟啊,谁让你这样折腾自己的!”
      顾亦青浅笑:“诗蓝,你终于又理我了!”
      “你就是这样要胁我的吗?你要把自己的身体折磨成怎么样?”
      “我折磨到什么程度你肯理我,我就把它折磨成怎样。没有了你,身体再好又怎样?”
      “你这是赤裸裸地对我的要胁!”
      “我能怎么办呢?我只有这一个大招了,利用你的善良、不忍。”
      “诗蓝,你现在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吻掉你的小脾气。还有,在你这里,我又不能宣示主权,呵,我现在是还没取得主权呢。现在的你,什么时候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了,诗蓝,我很被动,我没有办法了。”
      “我们说好了,不提这些的.....”
      “不,我要提,我不要我一个人难受,诗蓝,勇敢一点去面对好不好,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易非,往个后我们一起去尝还!”顾亦青说话很慢,很慢......”
      “亦青,你刚好一点,我们先不谈这些!”
      “要谈,要谈,我病好了,你又要离开我了 ,我现在好讨厌病好的感觉!”
      “你先休息好吗?”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顾亦青抓住曾诗的手,不舍得放开。
      “好,今晚我在这儿陪着你!”
      “骗人的是小狗......”顾亦青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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