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一面,唯你特别

作者:十二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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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
      大多数人只记得前面一句吧,我们都希望一切的事物都如初次见面那样美好,处的久了,我们总觉得别人的永远比自己的要好,似乎应了那一句影视剧台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也好,物也好,在第一次会面时,都希望留给对方最好的印象,也就是以后年轻人面试的第一要义,及“第一印象”,这会留给对方最直观的体验。面试也好,相亲也好,正常人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希望在对方心目中留个好的印象,以求更好的期盼。
      为什么初恋那么地美好,那么地令人怀念,可能真是因为是自己的第一次吧。
      十年前,光良的《第一次》很火,在学生群体间流传很广,也是大多数90后的集体回忆;如果你一定要钻牛角尖说自己没听过,那么周杰伦、林俊杰、S.H.E等等歌手的曲子总会听过吧。
      我很爱林俊杰的嗓音和他曲子,深情而感动的声音在我耳机里回荡。
      12月的深秋真的很冷,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裹上厚厚的毛衣和秋裤,少有几个不知冷热的学生比如吕之海这样的,还穿着牛仔裤和单薄的外套。
      周末的校园很是安静,除了高三的前辈在补课外,初中部和高一高二的教师都空荡荡的。为了准备期末考试,我累积了一周的难题,留到周末的日子去往学校的图书馆和电子阅览室查询。
      瑟瑟秋风吹起枯黄的梧桐叶在昏暗的天空盘旋,飞起又落下;校园内很是整洁,我穿过升国旗的广场,径直走向位于高中部教学楼和初中部教学楼间的微机教室。路中间的花坛中央的银杏叶子落光只剩下洁白的光秃秃的树干,花圃中的龙爪菊也只剩枯枝,两侧的红漆长椅上有些零落的枯叶,花坛的右侧有一方池水,池塘边的柳树早已失去春夏的青葱,纤细柔弱的柳条随风飘摇。面向池塘的长椅上,靠着一个长发女生,米色的毛呢大衣上系着白色的围巾,头戴式的黑色耳机扣在头上,缓缓地摇晃着脑袋。
      我轻轻地走到她身边的长椅边,默默的伫立良久。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来补课的吗?”
      “来图书馆查点东西。Miss Helene,你没回家吗?”学校有老师开设的补习班,不少学习成绩一般的学生会在周末上课,不过教的仍旧是课本上的东西,我自然没去。
      “爸爸太忙了,经常加班不在家,家里没人,空有一间屋子。”许伊莲无奈的笑道。
      “令堂呢?”
      “我妈走得早,我和我爸生活的。”她取下耳机,招呼我坐下。
      “抱歉。”
      “没事,”她笑了笑,“周末还来学校,你也太努力了吧。”
      “在家里没事干,除了看书就是练琴,太闷了,想出来走走。”我离她有两尺来远的地方坐下,将书本和笔记放在中央。
      “年轻人不要老是盯着书本,应该有点别的爱好,不然生活太单调了。我看你下课经常塞着耳机,是在听音乐吗?有时候早自习都在听。是谁的歌?”
      “嗯,大部分是林俊杰和S.H.E的歌曲。”
      “好啊,早自习不早读却听音乐,我要告诉班主任去,好好教育教育你。”许伊莲伸出食指指点道。
      “老师饶命啊。”我双手握拳,配合她演出的恳求道,“我有时候也听英语听力的。”
      “英文歌呢?”
      “知道的比较少,大部分都是传唱比较广的老歌,还有像CELINE Dion,Whitney Houston这类的歌曲。”
      “哇,你也太老套了吧。”许伊莲无奈的摇摇头。
      “毕竟国外的歌曲,我能了解到的渠道不多。”
      “头伸过来。”许伊莲打开她的Walkman播放器,给我戴上她的耳机。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I close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s:
      I\'m standing there on a balcony in summer air.
      See the lights, see the party, the ball gowns.
      See you make your way through the crowd
      and say hello;
      Little did I know ”
      “这个是?”
      “Taylor swift的新专辑《fearless》当中的主打歌《love story》。”
      “曲风没接触过呢,这个歌手倒是个蛮有活力的音乐家。”
      “country music,乡村音乐,吐字很清晰,语法也严谨,你有空可以听一些,提升一下听力能力。Taylor swift霉霉的年纪,应该只比你大个一两岁吧,曲风很受年轻人欢迎。”
      “好啊,这个CD能借给我吗?”我笑着说道。
      “想得美,自己买。”许伊莲取下耳机,笑道。
      “借我几天,我下周去买一份,还有别的歌手推荐吗?”
      “那你没办法,别弄坏了。”许伊莲取出唱片,递给我,我将其夹到书本中,“还有Alison Krauss,blue grass 蓝草音乐的领军人物,她的歌也蛮好听的,语速平缓语调深情同时也适合学外语的。”
      “谢谢你,Miss Helene。”我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两个歌手的名字,对她谢到,“这些天降温的厉害,好多学生都得了流感,你注意身体了。”
      “没事,我就想静静地吹会风。”许伊莲浅笑着。
      “那我就不打搅您的宁静了。”起身道别,“明天周一见。”
      “周一见。”她同我招招手,继续静坐在长椅上。萧瑟的秋风吹皱平静的水面,零碎却整齐犹如羽毛般的涟漪反射着灰蒙蒙的天空,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漂浮在水面上,摇曳着深秋的舞姿,白色的太阳在湖面倒映出月亮般冰冷的清辉。
      我遥望着那孤独寂寞的身影,不禁泛起几分怜惜。我至今仍会预见到,这样的场景,年迈的父母独自坐在门口,望着夕阳盼着自己的孩子回家;抑或是,留守在家里的儿童渴盼着远在外地工作的父母回家团圆。至少,我希望这种常态不要哦出现在我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不要出现在像许伊莲这样的人身上,这种未老而先衰的孤独感,人与人之间少了太多的陪伴,这种离群式的孤独让人过分的压抑。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技术水平也越来越高,人与人的交流也更方便快捷,但是彼此之间心灵的差距却并没有缩小。精神和心灵上的孤独,闷在封闭的房间。我们都在低头刷着微博和抖音,抑或是带着耳机盯着房间内电脑上的直播,都活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好久都没有和父母和孩子认认真真开开心心的聊天吃饭。我们总在感叹《时间都去哪了》,都在怀念初见时的美好,却很少对身边的人,身边的事,报以全心实意的关心。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但我也渐渐的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阿桑。
      之后的每个周日下午,只好天气晴好,我都会去学校,陪着许老师静静的聊天看书,抑或是两人各戴一个耳塞听会音乐。周末的她,不像平时在学生面前那样的开朗阳光,更多的是平静,有时她也笑自己爱在其他人面前“表演”,在学校演一个阳光开朗的青年女教师,在家给父亲演一个开心快乐的女儿,在朋友面前演一个成熟稳重的淑女,我们都在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给别人的第一印象,似乎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面对真实的自己。
      我们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别人看。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12月25日,圣诞节到了。学校并没有什么过节的氛围,周边的商店倒是有些活动。那个时候,乡镇的中学不时兴过圣诞节,因为的外来的文化为大多数人不了解,二来因为文化敌视反对过节的人也不在少数。学生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同学之间大多都是互赠一个贺卡。
      吕之海的人气很高,圣诞当天他收到一沓贺卡,笑嘻嘻的跟我炫耀,又问我:“苏同学有没有给你写贺卡?”
      “没有。”我摇摇头,笑道。
      “哎,人家是害羞啦,你先给她写一张,她会回赠你的!”吕之海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试试吧。”平安夜的当天,我抽空去学校边的商店买了一张圣诞贺卡,望着空荡荡的信笺,一时之间不知道写些什么好,翻了翻吕之海情话绵绵的贺卡,思索半晌,只题了个“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祝学习进步。
      第二天,苏青黛便回赠我一张贺卡,“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赠我情”,表示感谢。
      虽然吕之海和尹佩兰对我们两个人很是无语,但也一点办法没有。那个时候,异性之间的贺卡、明信片大多都是变相的情书罢了,同性之间关系好的才会互赠,为了避免过多的猜疑和流言,我和她都选择了最清白的题词。
      25号的当晚,我正要离开,被周薇薇同学喊道,“高杉同学,Miss Helen 让你去一下办公室。”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我正在收拾东西,问道。
      “没讲,我先走了,明天见。”周薇薇招招手,离开了教室。
      我转身跟吕之海说道,“我去一下办公室,你跟她们一起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好,你去吧。”吕之海和我分道扬镳。
      我走向办公室,晚上的办公楼很亮,走廊里开着节能灯,却很安静,大部分教室都已经下班,整栋楼里只有我的脚步声,我扣了扣办公室的门。
      “请进。”
      “Miss Helen,你找我,是有什么教学任务吗?”我信步走到她的办公桌边。
      她合上书本,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眶,捂着脸说道:“没有教学任务,就不能找你吗?”
      “Missy Helene,随时听候您的差遣。”我将左手背过身后去,右手张开微微鞠躬作执事礼。
      “呵呵,只是miss,不是missy。没什么要吩咐的,这个给你。”她笑着从抽屉中拿出两张明信片递给我,“国外很流行,这个送你。”
      我翻开雪白的信笺,漂亮的意大利体写的“wish you merry Chrismass”,另一张淡蓝的明信片上写的“Happy Brithday To You”,“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看你学生证上有,我就记下了。”
      “谢谢你,我都没有给你写圣诞贺卡,反倒是,你给我写了,而且还记得我的生日,谢谢。”我将明信片放入书中夹好,对她微微点头鞠躬。
      “不用谢,周薇薇同学也有。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学生,比如……”
      “好了!”我轻声喝止住她,“我不想知道谁跟您关系好,也不感兴趣,您不用告诉我。明天英语课,我要请假。”
      “为什么?”她收拾一下桌面,将几本书和CD机放进包里,笑着说。
      “哼,我醋吃多了。明天上课我怕会胃酸。”我笑着说。
      “你出息了你!”许伊莲咚咚扣着我的脑袋,“回去吧,都快10点了。”
      “再见,Miss Helene。”我们两在办公楼门口分开,挥手作别。
      我们在1月的漫天飞雪中,迎来了我们高一上学期最后一次考试,在寒假的最后一天成绩公布了,他们三人排名都有所进步,只有我没有进步,虽然听着周围同学的恭喜,自己却十分心知肚明,自己的成绩在全市也只是上游却不是顶尖的水平。
      高一的第一学期似乎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约莫两个月的寒假,我除了要完成一堆试卷和寒假作业外,还得去上周老师的电子琴课,与初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吕之海依旧会在闲暇时,来我家串门,顺便把他累积的问题及作业丢给我。
      腊月的二十五,父亲从外地打工回来,一家人终得团聚。这也成了中国人的,尤其是中国农村的常态,回家过年是外地游子最诚挚的渴望。
      父亲在外地做的是电信的工程,跋山涉水地架设电话线路和电缆,后来光纤普及后,开始做光缆的业务。虽然外面家庭也算比较困难,但是电话和网络都比村里其他人家接触的要早。
      二十五的当天,父亲从外地回来,也给我们带了礼物。他从背包中抽出一个玩偶,递给晓梅,说道;“丫头,这是你的,学习怎么样啊?”
      “期末考试,我都及格了。嘿嘿。”晓梅结果玩偶,很是开心,然后从房间拿出成绩单,递给父亲。
      “你呢,儿子?”父亲拍拍我肩膀。
      “老样子。期末是第一。”我浅浅的笑笑。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这个送你了,以后再学校,打电话给我,也方便点。”
      我接过去,灰色的纸盒上,一个M型的标记,拆开看看,一部直板的手机躺在里面,黑色的机身,银色的logo,屏幕很小,只有半张身份证大小,我按下开机键,“hello moto”的声音传来,我问道;“这是什么手机?”
      “摩托罗拉。八百多块钱吧。”父亲从我手中接过去,接着说,“年后你去办张卡。”
      “怎么不给孩子买点资料书,哪怕是吃的喝的也好,给他买手机干吗,以后上课不听课玩手机怎么搞?”母亲看见手机,立刻絮絮叨叨起来,“家里不是有固定电话吗?”
      “没事,现在不少学生,不都有吗?这手机也没什么娱乐性的功能,也就听听音乐,我看,不会影响学习的。”
      “他上个月的零花钱,全买了音乐CD和磁带,放学也不看书,就在那里听音乐……”
      父母总是为了孩子的问题所争吵,特别的教育问题,容易起矛盾。
      还没等他们两矛盾激化,我立刻转移话题:“爸,这个能开核桃吗?我同学的诺基亚能开核桃呢,还能当锤子用!”
      “那哪能啊,还有别进水,很容易坏的。”父亲笑道。
      “知道了。年货还没买齐吧,明天我们去镇上采购一点吧,顺便办张卡,手机我就放学用,平时就收起来好了,不会影响学习的。”我转而安抚母亲。
      手机又内置的□□,办了手机卡后,每个月还有20m的流量,我将之前吕之海帮我注册的号码输进去,发现这个□□已经加了苏青黛,吕之海,还有尹佩兰三人的好友,还有一个群,然后是一个火星文字的群,里面似乎都是七堰中学的学生。不一会儿,传来几声滴滴声。
      “你在网吧?”吕之海发来消息问。
      还不熟练拼音打字,慢慢地发送:“没有,我在家,这是新买的手机。”
      “有没有跟苏同学联系?”
      “你那么八卦干吗?不符合你形象!”
      “嘿嘿。”笑脸emoji,“她家似乎也不远吧,寒假没去看她?”
      “女孩子没书好看!”
      “靠!我晕,春节我去你家拜年吧。”
      “初三吧,我会在家。初二,我们要陪我妈回娘家省亲。”
      “那行!我初三去你家。”
      08年的春节如期而至,那个时候交通还不是特别的方便,我们陪同母亲回娘家省亲要搭小型的客车,四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往舅舅家赶去。我对这件事不是特别的感冒,因为夏家子弟的榜样包袱让我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青松表哥博士毕业,劲柏修竹兄妹两都本科,他们80后一代学历都很高,以至于我们90后也要向他们看齐;虽然有老师曾经告诉我学历不是唯一的恒量人价值的标准,只是大多数世人依旧存在着这样刻板固执的眼光。
      客厅里熙熙攘攘,大人们在聊天喝茶,劲柏表哥和修竹表姐则带着几个表姐弟们一起玩耍,青松表哥似乎留在北京加班是没有回家过年,我一个人溜进房间看电视。
      电视上回放着前两天的春节联欢晚会,没有坐多久,房间外又吵吵闹闹起来。过一会儿,母亲进房间叫我:“来人了,还不出来打招呼?别看电视了!”
      “好好好,又是谁啊!”
      “我嫂子家的人!”
      “我怎么喊?”
      “就叔叔阿姨吧。”
      我无奈的关掉电视机,走出房间。
      “过年好,过年好。”大人们互相鞠手道贺。
      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脚上的皮鞋和黑色的裤脚上还沾着带着些许黄泥及雪水,旁边的女人一身深紫色的棉袄,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
      “小舅怎么今天才来啊!”舅舅笑着递给那男人一根烟。
      那男子接过去,笑着说:“没买到火车票,回来晚了,这不今天就过来给妹夫了嘛,哈哈。”
      “姑父,姑妈,表哥,表姐,过年好!”那女孩穿着雪白的羽绒服,修长纤细的腿外包裹着黑色的牛仔,蹬着白色的运动鞋,笑着对长辈打招呼。
      “小樱啊,你去年考了市三中吧,成绩不错吧。”
      “我不行的,我都排到100多名。”那女孩讪讪笑道。
      “叔叔阿姨过年好。”我走到众人面前,对那对夫妻点点问好,扫了一眼旁边笑脸盈盈的女孩,乌黑亮丽的秀发梳着高高的马尾,浅浅的空气刘海虚掩着淡淡的柳眉,深邃而又漆黑的眼瞳闪烁着莹莹亮光,粉色的脸颊被冰冷的空气冻出一抹殷红,浅浅的酒窝在她的笑容下显得几分可爱,我冲她点点头,“你好。”
      “你好。”她略显尴尬的笑道。
      “你们还没见过面吧,这是我表妹——邱雪樱,这是我表弟——高杉,你们两都在读高一,学习成绩应该差不多。”修竹表姐解释道,“互相认识一下。”
      原来她就是与我同期中考的学习很厉害的远房表亲,我伸出右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表姐的表妹,我该称呼你为‘堂表姐’?”
      我还在纠结称呼的时候,她噗嗤一笑,与我握手:“很复杂,好像也不对的样子。听表哥说,你是12月的吧,我4月的,你比我小,他们都叫你‘小杉’,我也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嗯,可以啊。”我点点头。
      “叫我阿樱吧。”
      “好。你在市三中?全市重点高中之一?文科理科?期末考了多少?具体多少名?”
      “嗯,没错。我读的文科,期末的话600多点,100多名。你呢?”
      “我理科,也是600多,年纪第一,不过我们学校的水平还是不行,我的成绩估计在你们学校也就一两百名了。”我轻声叹了口气。
      “没事,在哪里都一样,努力用功就行。”她笑了笑。
      “学费很贵吧。”
      “一年的话,各类费用加起来差不多四五万的样子!听说你是学杂费全免?”
      “嗯,给家里省点,还有个妹妹要读书。”
      我们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交流着学习和学校上的事。
      “你有□□吗?”我问道。
      “很少用。”
      “手机呢?”
      “没有!”
      “我以后还能联系吗?问你一些,关于文科的知识!”我刻意强调一下学习这一点。
      “给我写信吧。”她拿来一张纸,写下学校的地址和邮编,“那我理科学习上的事情,也可以问你吗?”
      “可以啊,”我在那清秀的行书下,用标准工作的正楷写下我学校的地址和邮编,“21世纪写信的人很少吧,都打电话了,或者发短信了,以后互联网普及了,应该不会有人还写信吧。”
      她将纸撕成两半,递给我上半部分,说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至少现在,写信,做个笔友,也蛮有意思的。”
      “‘笔友’吗?Penpal,传统的信息交流方式,的确有种怀旧的情怀呢!”我接过来地址,揣进口袋里。
      冬季的白天似乎过得很短,四五点大家吃完“午饭”,天已经黑了下来,众多亲戚都走了,舅舅包的车已经坐满了人,我和邱雪樱则留在了舅舅家过夜,打算第二天回家。
      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城区传来几声轰鸣,我们四个人推门出去看,绚烂瑰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哇,好漂亮……”两个女生赞叹道。
      “那是硝酸钾,硫磺,碳粉等化合物在空气中燃烧的结果,会造成严重的空气污染和水污染,增加温室气体的排放……”我盯着空中绽放的花火,若有所思。
      修竹和雪樱立刻笑了起来,雪樱说道:“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吗?”
      “不然呢?”
      “难道不应该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吗?”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一点浪漫不懂!”劲柏表哥拍了拍的后脑,无奈的笑笑。
      “焚琴煮鹤,我倒是在行。”我也低头笑了笑。
      08年的春节,两个80后,两个90后,伫立在二楼的小洋房的阳台上,静静地看着烟花良久。天空中星光暗淡,忽而柳絮般的雪花飘洒悠扬,仰望着纷纷落下的大雪,我感到有几分不真实的飘飘然,感觉身体在往上飞升。
      “进屋吧,别着凉了。”劲柏表哥在身后喊道。
      我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身后。雪樱也是一样,与我一同转身,目光交汇之分,两人都是一霎的脸红,边扭头进了屋内。
      次日便分别了,之后除了寒暑假,我两再也没有见过面。
      人生处处是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我们都渴望着一切如初见般美好与单纯,似乎一种陌生抑或是若即若离,才能带给人无尽的遐想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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