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一面,唯你特别

作者:十二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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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新生的夏天


      第十七章五月,新生的夏天
      时光的脚步不声不响地步入五月,春日的暖阳渐渐也开始燃烧起来,南方的夏季似乎来得更早,月初的假日一过,所有人都换上了夏天的服饰,偶尔有几阵匆匆来过的雷雨也难以褪尽这股闷热的暑气。
      “咚咚咚。”我还在熟睡,房门被敲得咚咚直响,不得不翻身下床,从门后伸出半个头来,说道,“起这么早干吗啊,这才5点!”
      “当!当!”晓梅推门进来,在我眼前转了个身,展示了一下假期新买的浅黄色背带裙,上面是一件白色的棉质汗衫,深蓝色的贝雷帽下盖着两条麻花似的长辫,“怎么样?好看吗?”
      “嗯嗯,挺可爱的。”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你都没看仔细!”她又在我面前转了个身,裙子随风鼓了起来,镂空的花纹显现出来,一株株简单的花朵形的图案围绕着裙边展开。
      我看着她一直转圈,笑着没有讲话。
      “哎呀,哎呀,哎呀。头好晕,好晕。”似乎是坚持不住了,她转了好几个圈,眼冒金星,摇摇晃晃,面部朝下地扑倒在我的床上。
      “你今天真是星光闪耀啊!哈哈。”我被她这呆萌的模样一逗,不禁笑了,拽着她的辫子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推她出去,“我要换衣服,你先去出去吧。”
      “你搞快点,然后送我去学校!”她在门外喊着,随后下了楼。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收拾好桌子和背包,随即也下楼吃了早餐。我依旧和往常一样,骑着车载着晓梅向学校前进,路过之前和吕之海经常碰头的路口,我放慢速度,停了下来,约莫二十分钟多的功夫,依旧没看到人影。
      “海哥,还没到吗?”晓梅坐在后座,问道。
      “不等了。走吧。”我跨上车座,正要骑车离开。
      “我们再等一等吧。”晓梅跳下车,用手遮着眉毛,远眺道。
      “别等了,说不定还没起来呢。我们先走吧。”我叹了口气,劝道。
      “我还想让海哥,看看我的新裙子呢。”晓梅嘟囔着嘴,不快地坐到后座上。
      我骑着车一路往学校赶去,由于今天起得有点早,校园里的空气还有几分清凉,此时学生还不是很多,我走进教室,除了几个留校住宿的同学外,并没有什么人,吕之海也不在,我拿出课本,默写着昨日的单词。
      不知不觉之间,教室里人多了起来,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变得熙熙攘攘,早读和聊天的声音充斥着这一百五十多平米的空间,临近上课的钟声一响,吕之海嘴上叼着早点,匆匆忙忙跑进来。他经过我课桌边时,与我对视一眼,互相没讲话。
      “黄金海岸的岸边,我们肩并著肩,洁净的蓝天,清澈的水面,吻成一条海平线……”苏青黛哼着歌,背靠着垂杨,坐在草坪上,在树荫下翻着书。
      夏天一到,中午来池塘边乘凉吹风的人变多,我们经常坐的石桌边早已经被其他学生占领,我在苏青黛旁边坐下,塞上耳机,也翻起了书本。
      “之海同学呢?”苏青黛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没注意,应该在教室睡觉吧。”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们还在冷战啊!”她取下耳机,转头对我说。
      “是他不理我。”我仰着头,看着青葱茂密的树枝围成的穹顶。
      “他不想学,你别逼他啊。”苏青黛塞上耳机,继续看书。
      “高中生,有时间不看书学习,却花时间去上网玩游戏吗?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多花点时间在学业上,这才是应该做的事。”我将脑袋靠在树干上,一丝凉意从后脑勺传来。
      “他不是学体育的吗,文化课不要那么多分的吧。”苏青黛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
      “我是为他好。”我转过头,看着苏青黛,“尹同学呢?”
      “着凉了,今天请假休息,另外,她说周日不过来了陪之海同学一起打球,其他时间还是有空的。”苏青黛静静地说道,轻轻闭上双眼,双臂抱着书,靠着树干睡着了。灼热的阳光攀过教学楼,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光点映照在她洁白无瑕的脸颊上。
      “睡着了吗?”我轻声问道。
      “没有,看书久了,有点累了。”她依旧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中午好啊,高杉同学。”周薇薇冲我招了招手,一旁的鞠白冲我笑笑。
      “中午好,你们吃过了吗?”我起身对他们打招呼。
      “吃过了,你呢?”鞠白跟我寒暄道。
      “经常看到你在这里散步看书呢,高杉同学?”周薇薇冲我笑道。
      “教室里有点热了,风扇都感觉不转的。”我点点头。
      “这不是10班的那个校花吗?”周薇薇看了看在一旁闭眼休息的苏青黛。
      “这是我的好朋友,苏青黛。”我指了指睡着的苏青黛。
      “啧,10班不都是一群吊车尾的大笨蛋吗?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跟这样的差生在一块呢?”鞠白轻蔑地啧了下嘴,鄙夷地说道。他说话不经过脑子,脱口而出,周薇薇不快地瞪了他一眼。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吊车尾也是可以成为优秀的学生的,鞠白同学还是不要小瞧别人的好。”我听完他的话,有几分不快,轻哼一声,瞥了一眼鞠白,轻蔑地说,“不要以为自己成绩好,就用一种俯视的态度去看低别人,我想,谁都有不擅长的事情。”
      “是啊,鞠白,你这不是有点狗眼看人低了吗?我们不能因为其他同学成绩不好,就笑话别人,骂别人笨蛋,这不是一种变相的精神上的欺凌吗?”周薇薇用手指推了推鞠白的额头,轻声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不应该这么说你朋友。”鞠白被周薇薇的指尖碰到,有点脸红,微微后退一步,挠了挠头,冲我点头致歉。
      “没事,她睡着了,没听见。”我回头看了看静静靠在树边的苏青黛,说道。
      “天气挺热的,你吃雪糕吗?我请你们吧,就当是我赔礼道歉了。”鞠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
      “不用了。”我摆摆手,坐回原来的地方,继续翻书。
      苏青黛脑袋一滑,醒了过来,右手掩着嘴唇,轻轻打个哈欠,笑着对我说:“有点困,睡着了,这是你的同学吗?在聊什么?”看来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为了不让我们尴尬便顺着我的话撒了个谎,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你好,我是高杉的同班同学——周薇薇;这是数学课代表——鞠白。”周薇薇对她笑笑。
      “你们好,我是苏青黛,10班的文艺委员。”苏青黛站起身来,对二人点头致意,“你们是来这里散步的吗?”
      “嗯,是的,教室里中午太热了。”周薇薇点点头,“才五月呢,到六月就更热了。”
      “是有点热,我都有点渴了。”苏青黛抖了抖汗衫,看了看我。
      “要喝什么?”我问道。
      “嗯——柠檬茶。”苏青黛用书本抵着下巴,歪着头,思索道。
      “我也渴了,我正要去买,高杉,薇薇,你们要什么?”鞠白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笑。
      “谢谢,矿泉水。”看来鞠白执意要给苏青黛道歉,都是聪明人,我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了。
      “我随便,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好了。”周薇薇转头对一旁的鞠白说道。
      鞠白听完这话,脸更红了,微微低头,轻轻“哦”了一句,转身跑开,不一会儿,抱着四瓶饮料跑了过来,递给周薇薇一瓶橙汁:“橙汁可以吗?”
      “谢谢。”周薇薇坐在苏青黛旁边,接了过去。
      四人围绕着树坐下,静静地喝着冷饮,没有讲话。苏青黛率先打破沉寂:“鞠白同学是数学课代表,数学一定很好吧。”
      “还行,我爸是学校初中部的老师,我也就跟他后面学点皮毛而已。”鞠白很谦虚的笑笑。
      “即使是皮毛,那你一定有特别的方法,是不是?有空可以不可以教一教我?”苏青黛对身后的鞠白说道。
      “先把我教给你的,一些基础的东西学好吧。”我偏着头,安慰道,“他啊,经常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奥数题目,你学了也用不到。”
      “学习的方法,我倒是可以教你;难的东西,你可以问高杉,其实他数学也很好的,你可以先问他。”鞠白笑了笑,说道。
      “嗯——但是他讲的好快,有时候我没听明白上一句,他就开始说下一句了。”苏青黛沉吟一声,无奈的说。
      “有吗?”我轻轻捏着下巴,回忆道,“还好吧。”
      “你讲的真的很快。”周薇薇跟着应和道,“中间容易跳很多步骤。”
      “那是一些像是1+1等于2,这种基础的东西我一向都是省略的,所以,我经常跟你们讲,一定要掌握好基础的知识,所有复杂的题目都是在最简单的东西上演变过来的。”我辩解道。
      “微微,我们在搞学习会,你来吗?”苏青黛扯了扯身边周薇薇的衣角,问道。
      “好啊,什么时间?”周薇薇将书本放到膝盖上,说道。
      “周二,周四,周五下午都是三节课,我们一起看书做题吧。”苏青黛掰着手指,数到。
      “可以啊,反正我也是在教室看书,一个人也挺闷的。”周薇薇笑了笑,点点头。
      “你来吗?”我看着鞠白满脸期待的模样,笑道。
      “来来来,我也有空。呵呵呵。”鞠白挠了挠头,傻笑着,歪着头看着旁边的周薇薇。
      唉,这家伙,之前一放学就和吕之海出去上网打游戏,一听周薇薇要来和我们一起看书自学,便把游戏抛诸脑后,也要加入进来。我翻翻手中的书本,微笑着摇摇头。
      之后的几天,吕之海依旧不来,尹佩兰也站在他那边,要么看他打球,要么一起去外面玩耍;反倒是鞠白和周薇薇跟我们一起看书自习。
      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哪怕是偏见,也可以为他去改变吧。
      晚上晚自习回家,母亲依旧在单位加班,打电话给我说今晚在厂里留宿不回来了,让我看完书早点休息。
      我半夜醒来,微微听见晓梅房间有些声响,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晓梅,睡了吗?”
      “呜呜。”房中微微传来几声啜泣,我打开房门,打开灯,走到她床边。
      她用被子盖着头,蜷缩着身体,微微啜泣。
      我掀开她浅浅的被子,撩开她凌乱的刘海,问道:“怎么了,被同学欺负了吗?”
      “老哥,我的裙子。”她从怀中亮出被抱着的背带裙,边缘处划开三条巨大的口子,穿上去肯定露出大腿。
      “谁干的?”我看了看被划坏的长裙,冷冷的问道。
      “梁冬青,他坐我后面,上课的时候,用小刀划烂的。”晓梅揉了揉湿红的眼眶,带着哭腔说道。
      “你告诉老师了吗?”我拉来旁边的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他说,我跟老师讲,就划破我的脸。”她坐在床上,微微啜泣。
      “知道了。你明天跟老师说,我会保护你,他不敢拿你怎么样!先睡吧。”我抚摸着她的额头,安慰道。
      次日,我依旧送晓梅去上学;课间休息的时候,晓梅跑到高中部找我。
      “老师怎么说?”我将她拉到一旁,问道。
      “老师让他给我道歉,叫他不要欺负我了,不然就叫家长。”她低着头,双脚踩着地面,画着圆圈。
      “就这样?没有了?”我微微有些愤慨。
      “没有了。”晓梅摇了摇头。
      “你被同学欺负的话,第一时间来找我;还有,一定要学会反抗,如果他敢拿刀比划你,你就拿身边一切可能的东西去砸他,知道吗?不要怕。”我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回去上课吧。”
      “知道了,老哥。我先回去了。”晓梅点了点头。
      一切皆如我预想的不那么顺利,初中部教师的不作为,让那个孩子变本加厉;下午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晓梅老师的电话:“您是高晓梅的家长吗?”
      “我是她哥哥,不过,有事您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同上课的老师打了一声招呼,独自出去接了电话。
      “你妹妹在学校,把男孩子脸打坏了,你方便过来处理一下吗?”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有些着急。
      “好的,马上过来。”我向上课的老师,说明了一下情况,快速往初中部赶去。
      我被老师领进办公室你,两个初中生面对面站着,小男孩眼睛肿的厉害,像是被黄蜂蛰过,眼角还缝了几针,我心里暗自发笑。
      “老师,您找我?”我环视四周,男孩的母亲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我,我笑着对老师说道。
      “你就是高晓梅的哥哥是吧,你妹妹在学校把同学给打了。”女老师坐在一旁指了指站在边上的男孩子。
      “你为什么要打他?”我心里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依旧要挡着所以人的面,问晓梅。
      “他用刀把我裙子都划破了,还小刀比划我,说要划破我的脸,其他同学都看到了。”晓梅一脸委屈。
      “是这样的吗?”我又向女老师确认了一边。
      女老师点了点头:“是的,我跟班里的同学确认过了,这是那把小刀。”
      “那您今天找我过来,是要我报警将这个男孩抓起来,并且向公安机关申诉这个人对我妹妹进行性骚扰以及人身威胁吗?”我刻意将最后一句大声说出来,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这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吗?”女老师笑了笑,“没必要闹那么大!”
      “好啊。”我从办公桌去取下那把美工刀,推开刀刃,放到桌子上,指了指女老师和女家长,对他们说,“那我可以把你们的裙子划破吗?”
      “这,这怎么行?”女老师脸一红。
      “那你把我裤子划开也行,里面有什么,随便你们看。”我撩开汗衫,向他们露出我腹部的皮带。
      “你这不是乱来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女老师唯唯诺诺地说道。
      “未成年人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吗?未成年人就可以乱来吗?我还没过17周岁的生日,我要是在这里把你□□了,是不是也可以因为是未成年人从轻处罚,甚至逃脱法律的制裁呢?”我冷笑一声,对着女老师笑道。
      “你不要推卸责任,你妹妹把我儿子打了,应该赔偿我们医药费!”那个老阿姨似乎憋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对我叫喊着。
      “您家小孩为什么被打?你们不清楚吗?如果你能管教的好的话,他怎么会惹麻烦?”我将衣服整理好,转身对她说道,“今天你儿子能欺负我妹妹,明天就能欺负其他同学,以后进入社会,就能够欺负别的人。我妹妹出手打他,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卫,似乎也不是很重嘛,还没瞎;以后进入社会,碰到点狠人,丢个胳膊少个腿也是正常。古语云,子不教,父之过。做错事,不承认,还要反咬一口,您做家长的,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学校就是这么处理校园霸凌的吗?”
      “这件事,学校有学校的处理方法。但是你妹妹把人家打了,还是应该要赔偿的。”女老师依旧不依不饶。
      “医药费,我们会赔偿。但是在这之前,我会先公安机关报案,那条裙子还在家里面;你家孩子作案的工具就是这把是吧。”我拿起美工刀,用白纸包好,“上面还保留他的指纹,我会以性骚扰和人身威胁的罪名向法院起诉,你儿子重一点会进少管所,轻一点也会留有档案。我们公安局见。”与他们多说无益,懒得和他们啰嗦,拉着妹妹往外面走。
      老师和家长被我怼的没有讲话,听到我要去报警,那个女家长立刻笑脸相迎,拉住了我:“小同学,有话慢慢说,咱们私了行吗?”
      “你想怎么私了?”我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这裙子,我们赔,你别报警,行吗?他爸爸是县里的干部,闹到他那边不好,影响他的仕途。”那女人央求道。
      对方说县里面有人,显然有意给我施压,我瞥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衣着比较华丽,鞋子和背包似乎也是名牌,似乎真的有些背景。目前不想惹太大的麻烦,自然顺着她的意思来,笑着说:“不报警可以,不过您得赔我们一条新的裙子,另外,你家小孩必须向我妹妹道歉。”
      “好好好 ,不就是钱嘛?香奈儿,还是酷CI?”那女人对我笑笑,似乎有几分得意。
      当时我对奢侈品不是很了解,于是佯装自己听懂了,笑道:“都可以。”
      事情四天后,对方便送给我妹妹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条Gucci的春夏连衣裙,还有一条购物发票,10800的价格让我陷入沉思,在网站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品牌,居然是国际大品牌,于是便问道:“那个叫梁冬青的爸爸是做什么?”
      “不知道,他说他爸爸是什么科长。”晓梅拿着裙子在镜子前面比划着。
      “什么单位?”
      “不知道。”晓梅摇摇头。
      第二天,我走到吕之海桌前,敲了敲他的桌面:“醒醒!”
      “干吗啊?我不想看书。”吕之海打个哈欠,头上盖着课本继续睡觉。
      “晓梅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卧槽,谁啊。我干妹妹晓梅都敢欺负,不想活了。”吕之海蓦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是这样的……”我跟吕之海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哦,但是不是解决了吗?人家不是赔了裙子,又道歉了吗?”吕之海不禁有些奇怪。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冷冷的说道。
      “你想揍他一顿?”吕之海笑笑。
      “你觉得我是那种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人吗?”我嘴角微微上扬,“你从体育部再叫三个嘴巴紧的,个子大的,放学跟我走。”
      “好,包我身上。”吕之海拍了拍我肩膀,“放学后,来体育部找我。”
      下午放学,我发短信给苏青黛说有事去不了学习会了,让她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周薇薇和鞠白,便同吕之海汇合了。
      “有劳了,麻烦你们四个跟我走一趟。”我冲他们点头致意,我们在初中部的门口等了一会。梁冬青跟同学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我走到他跟前,拦住他。
      “你有事吗?别挡路。”梁冬青,脸上的伤还没好,依旧很嚣张。
      “有事找你,跟我过来一下。”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老子还要玩,没空。”梁冬青挤开我,我转身对吕之海他们招了招手,四人立刻将他围了起来。
      “救……”还没等他张口,吕之海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他被四个大个子架住动弹不得。我们避开人群,将他带到男厕所里,我在外面放上“正在清扫”的指示牌,又安排一个人在门口放风。
      我们将其堵在厕所里,梁冬青有些惊恐,颤巍巍地说道:“你们要干吗?我告诉你,我爸是当官的?”
      “什么官?”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当着他的面修起了指甲。
      “我爸爸是县里的科长!怕了吧。”梁冬青抖着腿。
      听完这话,两个大个子神色略微有几分动摇。
      “那个部门?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我吹了吹指甲缝里的灰尘,完全没看眼前的男孩。
      “审计局的梁建国就是我爸爸,你们最好把给放了,不然我让我爸把你们都抓起来!”梁冬青很是嚣张,笑道。
      “没事,出了事,我担着。”我对身边的三人说道,挥一挥右手,“把他衣服扒了,别让他受伤。”
      吕之海架住他,另外两个脱下他的裤子和上衣,一瞬间把人脱个精光。我拿着美工刀在他的□□比划几下,冰凉光滑的刀背划过他的皮肤,笑道:“割了这里,以后就不会长出来了,知道吗?”
      “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梁冬青看着小刀在他身体上划过。
      “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收起美工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了他的照片,对他说道,“下次你还是欺负其他同学,你的裸照就会公布到学校的公告栏以及网站上,我顺便还会寄一份到县审计局,出了如此大丑,你爸爸肯定绕不过你。”我挥了挥手,三人将梁冬青放开,继续对着穿衣服的梁冬青说:“放学,只要你不欺负其他同学,这张照片就不会流传出去,懂了吗?还有,如果你回去告诉你爸妈的话,我也会公布。”
      梁冬青快速穿上衣服,点点头,跑出男厕所。
      “这样恐吓他,能行吗?”吕之海有些疑惑。
      “这家伙欺软怕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很快告诉家长;更何况他是男孩子,被拍裸照根本没什么感觉,过几天就忘了。恐吓不是我的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套他的话,县审计局,梁建国科长吗?”我一边解释,一边从口袋中拿出裙子的发票,抬头写着“梁建国”的名字。
      当天晚上,我便写了一封匿名信夹着购物发票,寄到了县监察局,毕竟一个小小的科长,工资不高,自己的女人却身穿名牌出手阔绰,的确让人有些怀疑。几日后,县电视台就报道了审计局内部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的事情,涉案人员皆被双规。
      这是一次由校园霸凌事情,揪出的公务员贪腐案件,我本以为事情尘埃落定,可一切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挟持梁冬青的第二天,班主任甄重玖就找上了我。办公室里除了我们两没有别人,两人沉默半晌,他开口道:“你昨天是不是把一个初中生带到男厕所去了?”
      “没错。”虽然做的很隐蔽,但仍旧是被他知道了,我丝毫不打算否认。
      “干吗?”
      “聊天啊。”我扬起嘴角,笑笑。
      “啪。”甄重玖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火红的掌印映在我的右脸上。
      “老师,你这应该是体罚未成年人吧。”我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口夹着血丝的唾液,笑道。
      “去年开始施行的《未成年人保护法》,不是给你这么用的!”甄重玖抓着头发,很是苦恼。
      “在许多国家,基本的法律都修订那么多次,你还让我指望一个去年才开始施行的法律吗?”我揉了揉滚烫的右脸,继续说道,“而且,对于这项保护法的运用,我只看到保护,没有看到保障。今天有校园霸凌,明天就会有违法犯罪,校园霸凌只是个开始,以后会不会有更恶劣的事情发生,你能想象吗?我记得这部法律中,有一条让我映象深刻,那就是‘对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应当依法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这条的本意是为了给犯错的少年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然很多未成年人却因为这个存在侥幸心理,因为自己未成年而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们难道因为一个人年少无知就能不去承担责任吗?未成年人又也是人,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些你不要管,这都是大人的事!你要做的,就是把学习搞好!”甄重玖被我讲的有些动容,叹了口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后用我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进行违法犯罪活动,您还会这么说吗?”我平静地说道。
      “法律和品德,学校会有这方面教育方针,家庭的监护管理,社会风气的熏陶和引导,以后也会逐渐的完善。我也相信,政府和国家机关也会与时俱进继续修改和完善未成年人相关的法律法规。这需要全社会共同去努力的,不是像你这样义愤填膺、以暴制暴、私设刑堂,就能解决的。国家的法律有专门的机构去执行,你一个高中生是没有执法的权利的。你可以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但你还没有资格去惩罚别人。你应该去相信学校,相信社会和国家。”甄重玖在我眼前比划着,描述着他希望的未来。
      “相信吗?或许有一点偏激和悲观了吧。上次你还说我理性呢,碰到自己家人的事,我也很难冷静下来。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不会责怪当前法律的不健全和不完善。以后碰到这种事,我会第一时间找您商量。”
      “你能明白就好,能允许别人和这个社会失误和犯错,也是一种成长吧。”甄重玖靠着座椅,叹气道,“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教室。或许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够完美吧,总是以最高的道德准则去要求所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别人,忽略人性和人心,真的不够严谨。总是不允许别人去犯错,自己又以一种偏激和不理智去解决问题,只会制造新的问题吧。
      我们或许习惯了质疑一些人和事之后,便很难再去信任它。
      五月的天,这是个新生的夏天,八九点钟的太阳真的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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