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连城璧

　　连城璧和沈灵素一行人之所以没在树屋找到沈璧君。是因为萧十一郎一早便带着她去了忘川谷。

　　之所以叫这个地方为忘川谷，是因为这里漫山遍野的花海，犹如人间仙境。谷内终年雾霭缭绕，巨树伫立挺拔其间，是难得的人间奇境。这里地处偏远，少有人知，所以才得了个“忘川”之名。

　　萧十一郎坐在草地上看着沈璧君在花海里蹦蹦跳跳的，心里的担心就没放下过。他只觉得这沈家大小姐可真能折腾！

　　“喂！我说沈姑娘！你的腿还没好利索啊！你表妹可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动最好啊！你这又是跑又是跳的，腿不疼吗？我说，你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沈丫头回来找不见人会担心的！”

　　沈璧君听到萧十一郎的话，心中微有不愉，但她确实有伤在身。如今身在忘川谷，看见这漫山的花海，姹紫嫣红，那抹不愉很快便被兴奋盖过了。她抱着刚才在花海中采的各类野花，一蹦一跳回来坐到萧十一郎旁边，好奇地不停问他这些花的名称。

　　看她好歹终于肯安分下来，萧十一郎便也耐着性子为她解答。只最后问道：“不对啊！饱读诗书的沈大小姐，难道连这些遍地都是的野花都不认得吗？”

　　摆弄着手中的野花，听到萧十一郎这样的问题，沈璧君撇了撇嘴，幽幽说道：“在我们沈家庄啊，就只有梅园跟桃园，庭院里面就只种菊花、茶花和兰花，哪怕是花房里，也就只有桂花跟松榕小景！

　　其他的，我娘觉得粗俗难耐，就把它们一并铲去了。不过，要是皎皎在的话，或许她能把这些花的名字都叫得出来。”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跟沈丫头都从来没出过门吗？你都不认识这些，那她不是跟你一样......”

　　“皎皎从小性子就喜静。或许，这跟她的病有关。她两岁开始身体就不好，一直卧床养病了四年多。姨母怕她无聊，便给她找了许多孤本遗册给她解闷。我这个妹妹啊，虽然身体不好，但她可聪明了！

　　学什么都快！我常常见她拿着书看得如痴如醉的，什么地理志啊，植物异志啊......小时候问她‘为什么你总看这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都是黑墨描摹的样子，一点鲜艳都没有！’

　　那个傻丫头就只说‘家里看不见，又出不去，总不能等有一天能出去的时候，就跟盲人摸象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强吧！现在看书上说的，等能出门了，就一样一样的去找，那样多好玩儿啊！’

　　那时候，她才六岁！你说，她是不是很傻啊！哪用得着这样啊，我这不一出来，就什么都见着了吗！废神看那么多书，都不如眼见来得新奇！”

　　听沈璧君这么说，萧十一郎却觉得不是滋味儿，‘她和她娘一直被困在沈家庄，足不出户，这很奇怪啊！若说她是沈飞云的女儿，那还说得通。

　　可她是沈飞云的侄女....想到那天听到她和沈璧君说的什么十六年之约，如今她们母女二人已是自由身了......这太奇怪了。’

　　“哎~你娘为什么不让你表妹出门啊？不让你表妹出门，还不让你姨母出门？”

　　说到这个，沈璧君愣了愣，她沉默了很久，才看着萧十一郎说道：“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只隐约听见姨母和我娘吵架，皎皎的病......”

　　不知道沈璧君想到了什么：“我只知道，姨母似乎并不太喜欢我，也不太喜欢沈家庄。我觉得，她好像很恨我娘......”

　　‘恨...难道那丫头的病跟沈家庄和沈飞云有关？’萧十一郎眼神闪了闪，只当闲聊不再问下去了，嘴里叼着根野草，打趣沈璧君道：“哈~那我跟你们家比起来，我不就是个野人吗！”

　　沈璧君听萧十一郎这么说，只羡慕道：“做野人多好啊！无忧无虑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沈姑娘，野人也有野人的烦恼，连野兽都有烦恼！每个人的处境不一样，可只要是人啊，都是会有烦恼的......”

　　忽然沈璧君转过头来，娇蛮地看着萧十一郎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懂事，觉得我特别麻烦，所以想要把我送回去。”

　　她看着面前的萧十一郎，她发现他除了不怎么爱洗澡以外，其实也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她羡慕他身上浪子的气质，因为那是她向往的自由，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笑意和不羁。

　　可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却无比郑重的对她说：“沈姑娘，我知道你会逃出自己的家，是因为你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自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大家小姐，离家出走，那那些伺候你的人会接受到什么样的后果？

　　你也说沈丫头身体不好，可她却因为你的离家出走，帮你在连城璧面前极尽周旋。为了找你，她不顾自己的身体，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自出门寻你。你应该清楚，总有一天你终会回到沈家庄的。

　　面对你的母亲，你又该怎么办？你这样做，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只会问题更严重，依你娘的性子，只怕会把你看得更牢！”

　　萧十一郎句句话都说得沈璧君羞愧不已，可这些话说出来，又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任性又不为他人着想的刁蛮女子。还有她不想承认，他总是句句都在为自己的表妹说话，她此刻心里有些不舒服。

　　所以，她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只能站起来，用纤手指着萧十一郎道：“你！皎皎是身体不好，可她的功夫很好啊！昨夜她追得你师父都不敢回树屋，这证明她有足够保护自己的手段！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那沈姑娘怎么不想想，那小丫头身体不好，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好功夫，练功于一个体弱的姑娘家来说，经历的痛苦远比一个健康的正常人要艰难的多！”

　　“萧十一郎！你......！”

　　----------------------------璧璧的主场------------------------------------

　　连城璧一行人沿着树林中的足迹找了一天，还是未找到沈璧君的踪影。沈灵素猜测，依着她表姐那锲而不舍的性子，十有八九是央着萧十一郎带她去忘川谷了。

　　眼见日暮西下，连城璧转身看到众人皆一脸疲惫。尤其是沈灵素，他看她面色跟白日相比越发苍白，想到她从小就体弱，这几日在外奔波，也未好好休息梳洗过，心里对她是说不出的怜惜。

　　“大家今日辛苦了，前面正好有块平地，我们今夜就在此修整吧。”

　　沈灵素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赶路太急。自午后，她便觉得自己胸闷，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气在自己的心脉间窜来窜去，令她颇感不适。

　　“灵素，来，吃点东西吧。你的脸色很不好，没事吧？”接过连城璧递给她的干粮和水袋，见他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沈灵素只摇了摇头：“谢谢连大哥，我没事。”

　　喝了口水，那胸闷的感觉似乎没有之前那样严重了。见一旁的无霜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沈灵素给了她一个宽心的微笑，将水袋递给她，示意她喝水，便独自在一旁打坐调息了。

　　此前练功的时候，她从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今日却叫她发觉了，实在是令她觉得可疑又心惊。难道这跟她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她将内力运起，让真气在体内走了一个大周天，才在自己心脉附近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试了几次，那股微弱的气息始终不能被沈灵素以内力化掉，甚至还因此令她气血动荡！抑制住喉头涌起的腥甜，沈灵素只能作罢。

　　几日下来的赶路，令众人的身体终于到了一个极限，火堆架起后不久，除了连城璧以外，大家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而坐在一旁的连城璧，则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沈灵素。

　　他见她额头冒出一片虚汗，忽然喉头滚动，沈灵素便睁开了眼睛，以手捂着胸口，低喘了两声，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趋于平静。只是那脸色，比之方才是越发的苍白了。

　　这样的沈灵素，在他的眼里更加的柔弱。令他担忧地同时，又想要护在身边。连城璧眼中焦急，正待起身去到她身边查看一番。身后却忽然一阵响动。接着那边的沈灵素也警觉地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在那竹林中一晃而过。她便喊道：“谁！”

　　这一声大喝，唤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连城璧已经追了出去，其余四个男子也提剑相随。沈灵素等无霜起身后，才拉着她跟在后面一道跑去。

　　等他们跑到一条大路上时，那路中间躺着一个老头，正抱着一个酒葫芦咕噜咕噜地喝得正酣。饮罢又听他唱到：“老汉我今年七十八，喝酒吃肉顶呱呱！天作棚来地做床，无忧无虑四海为家！啊为...咦...不对啊！怎么多了个字啊？”

　　无缘无故的，大晚上这野外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老头呢？厉刚看着面前那个老头，满心怀疑，便一脸不善对他喝道：“老乞丐！把路让开！”

　　“真的多了个字儿啊？”那老头看着一语未发，眼中正思量的连城璧道：“欸！小伙子，为什么多了个字啊？”

　　沈灵素带着无霜跟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个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萧十一郎的师父，司空摘星。沈灵素见其躺在那里，当即就指着他喝道：“臭老头儿！你把我的铁牌还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司空摘星转眼就看清了人。当即就吓得从地上蹦了起来，拿着酒葫芦抖着手指着她惊道：“小丫头！又是你？”只一个闪身，在连城璧身边转了一圈，趁他听到沈灵素的话失神的时候，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跑，临去前还气了气沈灵素：“丫头！有本事来追我啊！”

　　被司空摘星这一扰，几人哪还有什么睡意，当即便打算继续赶路。连城璧担忧地看了看沈灵素，见她摇了摇头，便压下心中的担忧。一行人又趁夜而行。反正只要萧十一郎在，她就能找到那老头儿，不急，不急！！

　　结果，沈灵素算是恍然大悟了，司空摘星定是故意在引他们去什么地方。因为他们又看见他翘着二郎腿躺在了路中间，一手拿着一张白绢挥来挥去，嘴里继续叨叨着：“老汉我今年七十八，喝酒吃肉顶呱呱......”

　　当连城璧注意到司空摘星手上挥着的白绢的时候瞳孔一缩。无霜看见那白绢也瞳孔一缩，只是她以为那是沈璧君的贴身之物。而连城璧则伸手摸了摸胸前，果然空空如也，定是刚才司空摘星推他的那一把，就顺走了巾帕。

　　这个时候的连城璧，哪里还要顾什么前辈、晚辈！他胸中只荡起了一层层的怒气！那是他看重的东西，怎么能在别人手里如此被亵玩！

　　拔剑，跃起，剑柄竖转，剑锋向下，连城璧手握长剑直直刺向躺在地上的司空摘星。愤怒地他忘记了当时在山神庙一夜，沈灵素曾让其当了他三招的磨剑石。他只想从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手里拿回他珍视的东西！

　　只司空摘星看那一剑千斤坠落下，以掌拍地，借力向后急退，仍是躺卧。一剑落地刺了空，连城璧又横扫一剑，剑气荡起，横波击向司空摘星。这次却把他逼得，撑地凌空一个横空翻转，终是站立了起来。

　　连城璧挥剑疾刺其肩胛两侧，排山的剑意如剑网一般笼罩住司空摘星的上盘，他眼中一厉，倒是对连城璧闪过一丝欣赏。接着便斜身原地避过那凌厉的剑网。

　　连城璧剑法本就精妙，纵使司空摘星武功高深，但因他并非使剑行家，即使仗着他轻身功夫高妙，那道剑网也削了他鬓角的几缕碎发。但连城璧虽收了招，后面厉刚、朱白水、柳色青和徐青藤，却合力而上。

　　还不待司空摘星喘口气，四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便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他们四人也是江湖里年青一代的杰出高手，可这四人合起来也打不过连城璧，更别说司空摘星这个老江湖了。

　　戏耍了他们一通，他便不干了。他本来也只是为了帮自己徒弟萧十一郎引他们找到沈璧君，所以当即便不再恋战：“乖乖！为了个破手绢拼命啊！还你咯！”扔下手绢，转身几个起落便不见身影了。

　　眼疾手快，在手绢落地之前接住了。连城璧眼色暗沉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巾帕，双眉微拧看着司空摘星离开的方向。在引起朱白水他们注意前，便将手绢又放入了怀中。回过头看着沈灵素，柔声道：“灵素，你感觉怎么样？”

　　沈灵素之前就见着那手绢觉得眼熟，那好像是她之前的....面纱。可又转回来想，连城璧不是那种会私藏女子贴身之物的轻浮之人，便没再多想了：“我没事，连大哥不用担心。我看，司空摘星他怕是故意在引我们去什么地方。我们快赶路吧。”

　　（沈飞羽：我女儿说你轻浮！连城璧：我只对夫人一人‘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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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踏星月，朝带露水。追了司空摘星一夜，现已是晨间。连城璧一行人疾奔在山雾随风飘散的林间，一时竟难见彼此。

　　只是前方那人穿行其间带起的阵风，不时在他们耳边传来。好不容易追着司空摘星到了开阔的大路上，金乌升起，如破障之光驱散了林雾，前方阵阵打斗声引起了连城璧一行的注意。

　　“让开让开！追来了追来了！”

　　连城璧看着前方打斗的四人，发现了两个熟人，两个他们找了很久的熟人——萧十一郎和沈璧君。而另外两人是两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艳俗，浓妆艳抹的女人。

　　“师父？！”

　　“好徒儿！赶紧跑！他们追来了！为师先走了啊！”

　　萧十一郎看到司空摘星后面跟了一群人，正向这里跑来，为首的不是连城璧又是谁！他心里一咯噔，看了眼身边的沈璧君，只觉得头好痛......‘这该怎么解释？好像怎么解释都没用啊......’

　　看司空摘星踩着路中间的那顶轿子顶，借力一跃飞出老远，他只来得及对他吼了句：“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你怎么把他们给引来了？！”

　　如今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司空摘星跑不跑已经没人去在意了。看见面前的一男一女，连城璧眼神暗了暗，朱白水一行人已经先将萧十一郎和沈璧君围在了中间。

　　他正待上前问话，却先被那女扮男装的娃娃脸女子给拦住：“连公子，萧十一郎这个恶贼，他不但杀了沈义，还强迫沈小姐嫁给他！”

　　‘沈义？他怎么会来？’沈灵素跟在后面听到那女子的话，不由觉得可疑。她抬目四望，在路中那顶轿子旁的草丛里发现了沈义几人的尸体，‘这里离沈家庄纵是快马，也得需要两到三天的路程，更何况沈义还带着家丁一起。

　　最起码也应该是驾马车来接表姐回程，可他却只让人担了顶轿子~这得走到猴年马月去才能找到这里？况且，他又是从哪儿得知表姐的下落呢？’

　　这其中有几处关节，沈灵素还未想通，挡在她前面的连城璧语带谨慎防备对那女子问道：“你又是谁？”

　　“我...哈...小的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若不是沈小姐出手相救，恐怕早已死在萧十一郎那个恶贼的手下了。”

　　头戴男冠，年纪轻轻，明明是个女孩子，却作男装打扮，身旁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说话间，表面上看没有丝毫问题，可仔细想来却无不在诱导众人对萧十一郎下手。沈灵素忽然想到了之前从风四娘口中问出的线索......不由得大胆猜测。

　　‘那男装的女子，看她只一句话便挑拨的柳色青和厉刚两人人对着萧十一郎蠢蠢欲动。可见是个临危不乱又心机深沉的角色，她旁边那女子倒是畏畏缩缩，尽往她身后躲....’

　　沈灵素转了转眼珠，嘴角挑起一抹恶作剧的微笑，‘好歹萧十一郎也救过我表姐，你们什么时候陷害他不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到时候最丢脸的还是连大哥。可别怪我了....’

　　“花如玉！”

　　“啊！”

　　花如玉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同时还在她耳边大声唤她的名字，可把她给吓了一跳！见到来人是一个与小公子年纪相若的女孩子，眼睛灵动狡黠，容貌动人，‘哎呀我的乖乖！比沈璧君大美人还美上几分！没天理了！’

　　“姑...姑娘，你是谁啊？”

　　‘哈~果然如此！’沈灵素挑了挑眉：“花姐姐！真的是你啊！”

　　沈璧君看见从连城璧身后跳出来的那女子，见到她满眼欣喜正待叫她，却被一旁的萧十一郎拉了拉：“先不要。”只因，沈灵素一出现，萧十一郎便发现她了，只她对萧十一郎眨了眨眼睛，眼神示意了一旁的那两个女子。萧十一郎就知道，她有自己的计划。

　　连城璧等人被沈灵素突然出声给分散了注意力，皆看向她们这里。只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在听见沈灵素叫花如玉名字的时候，心中划过一丝不妙。而这丝不妙立刻就被她证实了......

　　“你...你认识我？”

　　沈灵素看着花如玉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仅认识你，我还认识....她！”

　　抬手一指，沈灵素对着花如玉身旁这个女子笑道：“久闻小公子大名，竟不知，原来小公子是一个俏丽的小女子啊！”

　　“这位漂亮姐姐......”与花如玉在一起的自然就是天宗小公子，她见花如玉轻而易举的就被人诈出了身份，便知道不好，‘蠢死了蠢死了！’只得自己来圆，哪知那女子却先发制人......

　　“呵呵，嘴真甜~这条官道，前不挨村后不挨店，一路行来，怎么也该风尘仆仆，可花姐姐的衣衫竟纤尘不染，比我的还干净！咦~这位小公子也是呢！难不成你们两人的衣服和我们身上穿的与众不同？”

　　连城璧本就对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抱着怀疑，之前听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说萧十一郎想要逼迫沈璧君嫁给他，连城璧是不相信的。只是他看到沈璧君在看向站在离她不远的萧十一郎的那个眼神时，满眼的依赖，而看见他们一行人时却是满眼的警惕。

　　饶是他连城璧被人尊为君子，他心中也是怒火中烧的。不是嫉妒、不是伤心，只是他觉得被沈璧君这样的女子冒犯到罢了！可沈灵素的声音唤回了他的心绪，也抚平了他的怒火。他看见她故意戏弄那两个女子，连城璧知道她是在为沈璧君解围。

　　更重要的是，她在为他解围。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那样说。她知道，若是任由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攀着萧十一郎和沈璧君不放，就算他们二人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可在场的其他人心中却不会这样想。

　　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连城璧也跟着承担这样一个有的没的，但又明晃晃的一顶“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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