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依旧

作者:深水鱼雷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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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云


      纪霆走的比艳阳想像的快多了。果如穆磊所料,虽然有那么一点假公济私,但纪霆的确是过来巡查边防的。他日夜兼程地跑了六个州县,才挤出那么两天来蟠龙镇。当时被纪霖忽悠过去了,心下虽有些失望,但是这半年来他收到的假消息太多,只觉得这大概又是一次误判。在蟠龙镇住了两天,没发现四方客栈有什么异样,便带着侍卫回京了。
      等艳阳和穆磊的爬完辉山下来,就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艳阳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穆磊看她这个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你那么怕见纪霆?”
      艳阳瞪他一眼,这是问题吗?思索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回答他,“要是你媳妇,成亲当天,当着你所有亲朋好友把你给休了,你会怎么办?”
      穆磊一本正经地回答,“扒了她的皮。”
      艳阳没好气地道,“那不就结了?”
      穆磊真是被她给逗乐了,“那你还敢这么扇纪霆的脸?”
      艳阳不假思索地道,“我当时就是想扇啊,扇完了又觉得这样欠妥,可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扇回来,可不就只能躲着他!”
      看着艳阳一脸的理直气壮,穆磊笑得肚子都疼了,“好好好,公主说扇就扇,反正公主娘娘想躲多久,在下都是奉陪的。”
      嘿,这还像句话。

      辉山在敦煌之西,山脚下是个热闹的集市,穆磊与艳阳找了个茶棚坐下来歇歇脚,休息一会儿再回敦煌城。
      艳阳刚喝的第一口茶就差点喷了出来,这是茶嘛?当下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
      穆磊赶紧给她倒了碗清水,“这里来往的人都是过路的商旅和贩夫走卒,行走在沙漠里耗盐耗水,所以这些茶里面加了盐。”
      怪不得,快咸死她了。艳阳忽然觉得吧,自己虽然出了京城,可是一饮一食都还是公主做派,(您终于感觉到了)只是换了个地方休息而已。这还算是她第一回这么贴近正常人的生活。这么一想,又慢慢地喝起那碗盐茶水来了。
      穆磊见她如此,也不劝阻,果然,艳阳喝了两口就受不了了,的确是齁的慌,太咸了,还是喝清水吧。
      穆磊挑着桌上的牛肉吃了,偶尔夹两块到艳阳碗里。爬山还挺耗体力的,当下艳阳碗里的饭菜就下去了一多半。穆磊看艳阳的胃口比昨天的好些,心下便有些放心。昨天他好声好气地哄着,那只烤羊羔艳阳也没动几口,白瞎了那么好一只羊,今天都能扒这么大半碗饭,看来不能光让她呆在那个小客栈,还得多锻炼。穆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口中便问了出来,“艳阳,你想不想跟我习武?”
      “啊?”艳阳没想到他忽然提这么一茬,“我会一点武功啊。”
      穆磊没笑话她,不过那戏谑的眼神什么都说了。
      艳阳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讪讪,以前她只要能应付秋猎,能跟骄阳对打就算过的去,是有点三脚猫了。不过,为什么是跟他学啊?
      艳阳直接可不敢这么问,只得提到,“我听说练武都要从小开始,比如我儿子吧,四岁就开始习武了。我今年都……这还来得及么?”
      穆磊不以为意,“你不过二十出头,一辈子长着呢,哪里就到头了。你又不急着跟谁比武,慢一点有什么打紧,纵然天资机缘都一般,慢慢地练下去,总是对你有好处的。”
      这话虽然温和熨帖,语义中的坚韧与豪情却不可忽视,穆磊生性沉稳厚重,骨子里自带着一份淡然和坚毅,什么情况到了他嘴里都是轻描淡写,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也那么掷地有声。
      艳阳不自觉被他语意所感,“好啊,你教我。”能和他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想到这,艳阳又唾弃了一下自己,这都想哪儿去了。

      纪霆虽然走了,两人倒也不急着回去,接着往河西四镇慢慢逛,艳阳的心情显然比前两天舒畅许多,全无之前听到“纪霆”的时候那沉郁纠结食不下咽的样子,每餐能多吃一碗饭,再配上一盘酱牛肉。等到两个人终于逛完河西四镇,艳阳淘了两块上等的和田羊脂玉,三柄铁勒造的匕首,四套西域小国的首饰,五种天山传来的红蓝草胭脂的时候,艳阳惊觉自己的腰身已经胖了一圈,原来带来的那套楼兰的服饰最挑腰身,竟然有点紧了,当下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吃了。
      穆磊听完她的抱怨,哈哈大笑,双手不停地丈量着她的腰,“是么,我怎么觉得这女孩子还是胖点好看。”他说的是真心话,自从纪西纪北的消息传来,艳阳大病一场,又经历和离之事,千里奔波,自己到这边陲之地,事情一茬接着一茬,整个人都瘦骨伶仃的,穆磊都觉得之前她的腰肢能一折就断,现在好歹摸着还有点肉。
      艳阳被他碰到腰间的软肉,受不了这痒劲儿,不停地往他怀里钻。软玉温香在怀里钻来钻去,穆磊险些受不住这撩拨,只得把她抱紧,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警告道,“别动。”
      艳阳感觉到身边人的热度,吓得立马停住,穆磊深吸一口气,把她平放在床上,轻吻了她的唇,“睡吧。”随即自己走出房门,到廊下冷静一下。
      艳阳也努力平抑着自己脸上的滚烫,这样的情景这些日子以来不是第一次了。每天晚上她都能感觉身后的人身子滚烫,贴着她的那个东西硬邦邦的。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艳阳一开始分外惊惶,不过穆磊倒是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
      艳阳的心思千回百转,可穆磊这样信守自己的话,让艳阳慢慢地放松了下来,渐渐习惯了两人这样同榻而眠的日子。很多时候,明明艳阳都觉得他情|欲难耐,却硬生生地被他克制下来。他的隐忍,艳阳当然能察觉,穆磊不提,她也就当不知道,可久而久之便有些心疼,他这样子,会不会憋出病来?
      艳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穆磊走进来时,看到美人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一见他进来脸上现出一阵古怪的娇媚,不由得觉得下腹又是一阵火起,自己可真是找罪受。干脆就坐在桌边,给自己灌了一杯凉茶,打算等艳阳睡着了再上|床。

      纪霆匆匆赶回去的原因不全是公事。穆磊说的,西里有异动,太子命镇南王巡查边境是真的,艳阳想的,纪霆还有另一个家等着他照顾,这也不假。公事私事两头顾着,纪霆当然腾不出多少时间来。纪霆接到京中快马奏报,王妃和老王妃又吵起来了,老王妃一气之下把纪南抱走,放到自己院子里养着。纪南身边的嬷嬷都是王妃或者纪霆的心腹,可是长此以往难免穿帮。王妃心中忧惧,却强撑着不敢露怯,这样撑了两日,终于忍不住找了太医。这下子老王妃更加有理由了,王妃不是病了么,那就好好养病,纪南现在是镇南王府唯一的独苗,王妃这整天三灾两病的,谁知道这病过不过人,万一病气过给世子怎么办?王妃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得派人飞马向纪霆禀报。另外,西里使臣入京,态度甚为倨傲,西境一战再所难免,慕容天下一日三令,命纪霆巡查西境之后火速回京。两方夹击之下,纪霆只得先把艳阳的事情放下。

      大夜皇宫。
      纪霆进来的时候,就见殿中皇帝与太子对坐着,面沉似水。御案前放着西里遣使求亲的国书。
      说是遣使求亲,可是用词极为下流倨傲,简直是送来挑衅的。求亲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前刚刚和镇南王纪霆和离的艳阳公主。国书上说,艳阳公主既然已经和镇南王和离了,西里的第一战将里耶也是刚好死了老婆,两个人正好搭着伙一块过日子。还说艳阳公主和离想必是觉得镇南王没用,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里耶杀了她两个儿子,心中过意不去,趁此两国修好的机会,可以再补给公主几个儿子。再怎么不济,也比公主给做镇南王的小妾要强啊。
      两国联姻修好,应该是公主嫁皇子,西里皇帝若是实在没有成年皇子,最不济也该是宗室近枝,一国公主配给他国臣下本身就是一种侮辱了,更何况里耶与艳阳公主算是有杀子之仇。此举分明不为修好而来,只是存心羞辱大夜皇室和镇南王而已。
      纪霆看完国书之后,怒不可遏,当即跪下道,“皇上,殿下,西里欺人太甚,臣请一战。”
      慕容天下将这件事情反复思量了许久,“西里人为什么就盯着艳阳皇姐不放?”就算要羞辱大夜皇室,从个与世无争的公主入手,实在让人觉得他们的格调不够高。
      皇帝也不得其解,“西里半年前刚和镇南王交过手,直接被打回了境内,他们到底有什么砝码,不到半年就能这样挑衅?西境那里可有什么回报?”
      纪霆摇摇头,大夜甘州宁州和河西四镇联动配合固若金汤,纪霖亦不是庸才,何氏十五岁嫁入皇室,若说真能泄露什么也不见得。他实在想不通,西里手上到底有什么可以这么硬气。如果说大夜西境这么好打的话,西里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兵。可奇怪的是,他发现西里确实在全军备战,做足了后备的样子,十分缜密周全。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内必有大战。可大夜中部旱灾连连,黄河又有水患,自八年前河间王慕容宪谋反,和半年前大皇子夫妇之事后,慕容天下开始对于军队做改革和调整,现在猛然要筹备这么大的战事,不免有些捉襟见肘。但人家都打上门来了,避而不战也是不可能的。
      “打吧。”慕容天下最终下了个论调。
      “打多大?”老镇南王爷也被皇帝紧急召回,商讨西境战事。“打到个什么结果?”
      殿中又是一阵沉吟,灭了西里是不可能的,能够达到以战促和的目的就算不错了。
      兵部尚书甄铉当下进言道,“若是能先答应西里,派人去商谈自然是好的。”话音还没落,就感觉到纪霆的目光跟刀一样刮在他的身上的,当即一阵寒战,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风,“不过,西里如此欺人太甚,辱我大夜国格,断不能忍。西里剑锋直指艳阳公主,公主殿下孤身在外让人担心,不如请皇上下旨,先召大公主回京,再图后事。”
      这话正中纪霆的心思,当下希冀的眼神看着皇帝。皇帝心下一阵苦笑,他是真的不知道艳阳在哪里。
      可皇帝的恶趣味上来了,便看向纪霆道,“纪卿的意思呢?”
      纪霆不知道皇帝问这话的意图,实话实说道,“甄尚书所言有理,公主独自在外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皇帝这才说道,“可朕是真的不知道公主在哪里,诸卿的意思,可是要先派兵寻找公主?”
      纪霆心下失望更重,这个节骨眼,皇帝还坚称不知道,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艳阳的下落。而这大海捞针,真那么好找,纪霆早就找到了。何况现在这节骨眼,有人手还不去调到西境前线去,怎么可能撒出去找艳阳?
      纪霆本就不是擅言辞的人,当下更加无言以对。
      慕容天下见又扯到这个了,当下把话题拉回来,“不说这个了,西里人拿皇姐做个名义而已,只要皇姐不在西境前线,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接着说西境战事吧。”慕容天下这次,难得的乌鸦嘴一回。
      纪霆心下一慌,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自己漏过去了。
      商讨到深夜,大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西里就算是是真的全军东进,纪霖掌管的西境边防也不是吃素的,按理说应当抵挡得住。除了多增加西境的军资供给,谕令纪霖固守边防,可以便宜行事以外,一时也没什么可以做的。还是那句话,西境要是那么好打,早几十年西里人就来了不是?何况西里主站的陈王和主和的瑞王还在争斗不休,和战还在两可之间。那么这一封求亲的国书又说明了什么呢?纪霆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放下心绪,先回王府。

      镇南王妃等他许久了,一见到他回来立即扑了上去,“王爷,南儿,南儿,她……”
      纪霆的拍拍她的手,“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母妃是南儿的亲祖母,还能害她不成?你也不必这么惊慌。”
      王妃的泪水隐忍不住,“可,可,万一母妃知道……”
      纪霆不以为意,“知道又怎么样?”
      王妃语塞,是啊,老王妃知道又怎么样,还能去告发他们不成?
      “可……”纪霆不在意,王妃却有自己的一重担心,老王妃不能废了自己儿子,可以废了她这个王妃啊。
      见她这么忧惧,纪霆不由得捏了捏眉心,“你是有封号的章敬王妃,普通的理由废不了你。”只要老王妃不敢把纪南这件事情揭出来,七出之条里什么嫉妒无子恶疾的通通废不了她。
      王妃心下稍安,倒也是。于是对着纪霆柔声道,“是妾身过于担心了,王爷在外奔波数日,不如早些安歇了吧。”
      纪霆刚要答话,就有侍女来通报,“老王妃请王爷赶快去一趟。”
      纪霆疲倦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

      纪霆一到老王妃院子里就被掷了一只茶杯。老王妃雷霆之怒,纪霆却心下一松,要是纪南的身份真被发现了,应该就不是一只茶杯那么简单了。于是只用了一句话就堵了老王妃的嘴,“母妃,我可能要去西境打仗,别的事情,没有这个重要的,都先暂缓。”
      老王妃被气的双目喷火,想好的说辞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得兀自气的胸膛起伏,纪霆看在眼里,依稀间和艳阳发脾气的样子重合了,不由得温柔一笑。
      老王妃见他的表情,怒气也没那么大了,只是道,“我倒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可你那个王妃呢?这回又是她遣人去报你的吧?跟婆婆拌两句嘴,就找男人告状,谁家的儿媳妇那么大架子?我们王府这娶回来个祖宗啊?婆婆都说不得?”她宁可王妃像艳阳这样直接骂回来,也好过这种背地里使劲面上装圣母的样子。想到这,老王妃一愣,真是远香近臭,艳阳在的时候自己可是最不忿她的桀骜不驯,喜欢王妃的温顺柔弱的。心下一叹,觉得自己真是矛盾。
      纪霆没办法跟她解释纪南的事情,只得道,“她心思重,身子又弱,母亲多担待吧。”
      老王妃也不是不知道情况,可儿子后院就这么一个女人,总不能娶回来了只当个摆设啊。“霆儿,娘不是说她什么,可你后院就这么一个女人,你也没有亲兄弟帮衬(纪霖不算),将来王府内务,女眷往来,子女教养,部属抚恤,乃至与宫中军中的对接,样样都要她来操心,她不能就这么做撒手掌柜啊。”
      纪霆知道,但是仍旧没办法正面接话,“小蝶身体的确不好。”
      老王妃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王妃身体不好,不如娘再给你抬一个二房进来,代替王妃管理府中庶务如何?既没有艳阳公主那么强势,会威胁王妃之位,又能够有人管理王府,应酬女眷。”
      纪霆讶然,他没想到他娘打的是这个主意。
      老王妃接着道,“纪南出生的时候,太医就说过了,王妃不能够再生育了。纪南又这么瘦瘦弱弱的,跟他那个三灾两病的娘一样,要是有个万一,这整个纪家都要断子绝孙了。好,就算纪南能养的下来,可看她的根骨,并不像是习武的好材料,将来不一定能够承受沙场风霜之苦。即便南蝶门主对你有救命之恩,可我们纪家百年将门,不能够毁在纪南这一代。以前,还有纪东纪西和纪北,你子息繁茂,我不说什么。可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呢?你马上要上战场,就留这么一个病歪歪的子嗣,娘怎么放心?要有个万一?我有什么颜面去见纪家的列祖列宗?”
      纪霆默不作声,良久,开口道,“要是艳阳回来了呢?”让艳阳容忍小蝶他都颇费了一番心思,再有别人,大概艳阳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老王妃却没有再接话,纪霆抬头,对上母亲悲悯的眼神,心下不安,“母亲这是何意?”
      老王妃转过头不再看他,语调淡淡,终于算是平静下来了,“人苦不知足,平陇又望蜀。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那夜的争执母子二人再没有提过,老王妃也许是顾忌艳阳公主,也许是不愿意拂了儿子的意思,不再提纳二房的事情。纪霆军务繁忙,老王妃不能拿着这些事情惊扰他,就另外找了个地方出气,私底下叫下人把当夜的对话传到南华院,王妃当天虽没请太医,第二天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就“病了”。恰好被来请安的纪霆听到,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好看,这真病假病,看起来都像在给婆婆甩脸子。他虽应承过好好照顾小蝶,可也不觉得这几句话到底有什么。这不是还没成真呢嘛。
      钢铁直男的想法。
      王妃在自己的院子里暗自垂泪,不知道应该先忧心艳阳,还是忧心要进门的二房,还是忧心自己的婆婆,或者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纪霆是管不了她那敏感细腻的心思了。西里使臣的言辞愈发地不客气,西境前线异动频频,他每天晚上往返于西郊大营和兵部,商量西境的军资安排,战事一起如何接应,如何增援,如何与纪霖对接,要是纪霖真的顶不住又该如何,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老王妃和王妃牢骚发过了暂时相安无事,老王妃照旧把持府中,王妃照旧在自己院子里休养,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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