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求生笔记

　　“我都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从斯内普办公室走出来的，”赫斯珀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心有余悸，“我就知道，和马尔福在一起准没好事。”

　　魁地奇结束后的周日，图书馆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勃勃。

　　赫敏问：“斯内普不会接着处罚你吧？”

　　赫斯珀撑着额角，痛苦点头：“当然会，这种接力式处罚对斯莱特林而言简直太稀奇了，马尔福已经嚷嚷得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赫敏停下写论文的手：“又有马尔福？”

　　“斯内普进来的时候，他就站在碎片边上，这怎么也不可能逃得掉的。下次我要带魔杖过去，我对马尔福一点信任也没有，他没准又会惹事的。”

　　赫敏沉思片刻，赞同道：“你的确得带，哪怕为了防备斯内普。”

　　赫斯珀一愣。

　　赫敏凑近，压低声音：“他在比赛上对哈利念咒！是我烧了他的袍子，他才停下！但是海格坚决不相信，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坚持斯内普不会伤害学生。”

　　“奇怪，我怎么没注意他比赛的时候对波特做了什么？”赫斯珀仔细回忆，“哦，我当时在听路引骂弗林特白痴。”

　　赫敏：“……”

　　她清了清嗓子，总结道：“总之，下一次劳动处罚，你一定要带魔杖过去。”

　　赫斯珀当时没有否定她，但当晚回到宿舍，向来不喜欢斯内普的路引却全数推翻了这个推断。

　　“倒也不用这么紧张。”

　　串门的东方巫师强行瘫在赫斯珀床上，打了个漫不经心的哈欠。她说：“斯内普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又记仇又小心眼，放在麻瓜世界，他对波特和隆巴顿做的那些事完全是霸凌吧？”

　　“我真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还留他当老师，明明普林斯爷爷一家的魔药课才是最棒的。”她一口气骂了一大通，才意思意思拐了个弯，“但要说他会对学生施恶咒，那就有点离谱了。”

　　赫斯珀抱起路引家昏昏欲睡的豹猫：“为什么？因为他平时的语言攻击已经超越了恶咒水准，所以根本没必要用恶咒？”

　　路引噗嗤一笑，冲赫斯珀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叫做猎手的锈斑豹猫伸头瞪她一眼，在赫斯珀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下，只给路引留下一对高高的屁股。

　　“小没良心的。”

　　路引嘟囔着，重新回到关于斯内普的话题上来。

　　“我是觉得，平时就不好相处的人，咬你一口也肯定当面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充满蒜味的教室里，赫斯珀支着昏沉沉的脑袋，努力睁大眼睛，观察一脸瑟缩的奇洛。

　　奇洛被她盯得使劲咳嗽了一声，下达了分组实践的指令。

　　德拉科恶声恶气地在赫斯珀旁边坐下，赫斯珀迅速摆上一张无表情的脸。一听德拉科说话，她头更沉了。也许比起封闭嗅觉，暂时封闭听觉会更好，也不知道这位高傲纯血又在小声嘟囔什么。

　　等一下，小声嘟囔？

　　马尔福先生不是一向叫得像坨曼德拉草根吗？

　　她勉强抬起眼睛，看到了奇洛教授惊讶的脸和不停开合的嘴巴。

　　世界彻底安静，只剩一片虚无的黑暗。

　　有个孩子在哭。

　　赫斯珀努力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最后却惊恐地发现，那个声音来自她自己。周围是遮天蔽日的昏暗森林，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嚎啕奔走。

　　什么东西绊了她一跤，一圈阴冷湿润的尖锐触感黏上脚踝。寒意顺着脚腕攀上心脏，扎得她全身发抖。

　　面前浮起一阵影影绰绰的黑雾和阴风，刮过身体时，带来一阵腥臭的寒气。隔着一层厚厚的帽子，她感受到头顶剧烈的疼痛，世界在猝然间天旋地转。

　　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被硬生生挖出去了。

　　……她要死了吗？

　　笼在头顶的黑雾飞速散开，如同一团有生命的东西在逃。

　　长着蓬乱红发的人骑着马赶来，低头确认她的呼吸。

　　“她活着。他刚把她绊倒，我们就赶到了，他没得来及杀死她。可是她太小了。”他在对另一个人说话，“这么小的孩子……离体的伤害不可逆，她以后会经常生病。”

　　很远的地方传来嘈杂人声，那些微弱的呼喊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在找她吗？我去把他们引过来，她跑得太远了。等我回来你们再走，他也许会再回来。”

　　那些声音都不见了。四周渐渐温暖，舒适得让人想要昏睡过去。

　　视野发生变化，好像一章切到尾页的幻灯片被新的投影覆盖。

　　新的梦境里，一个男人正笑着说话：“你不能在这睡……你不是说了，看这本书就不会困吗？”

　　一个女人回答：“因为我刚才没看这本，我看了一会别的……是你的无杖理论学。”

　　声音是从赫斯珀自己的嗓子里发出的，音色和她自己很不相似，还带着奇怪的口音，听起来似乎和路引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简直像她躲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视野终于打开。同样用眼睛看到的场景，感觉却和刚刚的森林完全不同。迷幻、阈限，有种摸不到边界的不真实感。

　　赫斯珀看到自己——或者说是被她躲进去偷听的那个“自己”，坐在飘窗旁一条毛茸茸的毯子上。女人腿上摊着一本书，手臂抬起，递出另一本书。

　　被接走的那本是用很小的英文写的，另一个人接得太快，她没看清名字，但看清了这两只手。它们的无名指上戴着相似的蓝宝石戒指。

　　“巫师理论课可太枯燥了，简直是在打破我儿时对英国巫师的幻想。”

　　女人收回手去翻腿上的书，身体晃动，带下几缕黑色发丝。她完全是在胡乱翻书玩，飞快翻过好几页才停下。

　　赫斯珀低头，在书上看到了赫敏的名字。铅字印的，赫敏在列车上遇到哈利和罗恩时的对话，甚至还有哈利的心理活动。

　　女人又往后翻了几页，这次是在厕所里遇到巨怪。

　　哪里不对，赫斯珀想。她尝试着想控制身体，让手停下来，但并没有用。

　　女人把书翻到尾页，罗恩和哈利在下棋。他们还提到一个叫做魔法石的东西，好像谁要把这个东西偷走。但为什么后面写着罗恩被一颗棋子打昏？棋子可以打晕一个人？

　　赫斯珀一目十行往下读，读到一句“白国王摘掉头上的王冠，扔在哈利脚下”时，书本猛然被人合进掌心。

　　赫斯珀着急起来，急切地想看一眼这本书的封面。但拿书的人一动不动，手掌和书口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一切都变成了一团白色。

　　她闭上眼睛，沉下去。

　　慢慢地，有什么东西在她面前来回晃动。她试图睁大眼睛去看清楚，这次终于做到了。

　　那是路引的手，她的脸也清晰起来。

　　一边的赫敏惊喜凑近：“你终于醒了，你晕了一天。”

　　赫斯珀努力撑起身体。窗外天色已是黄昏，霞光透过玻璃映进来，颇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怎么了？”她问。

　　赫敏摇头：“我不知道，你在奇洛教授的课上晕过去了，还好当时教授正要去看你和马尔福练习。是斯内普和马尔福送你来医院的。”

　　赫斯珀：……

　　要么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要么是赫敏眼睛出问题了。

　　路引：“真的。你倒下去的时候抓了马尔福的衣服，本来奇洛想把你手掰开，但是他一碰你，你就发抖，所以他去找了斯内普。斯内普以为是马尔福做了什么，就把他一起带过来了。”

　　“但我为什么会晕倒？”

　　赫敏：“我们本来以为你是低血糖，可庞弗雷夫人说不是。她说不是身体上的问题……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也过来了，我差点以为他们要把你转到圣芒戈去，还好你醒了。”

　　“——探视时间到了，孩子。”

　　少女们循声望去，校医庞弗雷夫人身后站着斯内普。

　　赫敏站在床边，丝毫不打算动。赫斯珀只好偷偷戳她一下，又给路引使了个眼色：“这是医院，没事的。快点回去，明天还要上课。”

　　等到赫敏不情不愿地被路引拖走，斯内普走近几步，表情凝重得让赫斯珀以为自己可能得了什么绝症。

　　“晕倒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他冷脸问。

　　赫斯珀努力回想：“我听见马尔福在说话，但是越来越听不清，然后抬头看见奇洛教授站在我旁边……”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舒服？我是说，晕倒之外的其他症状，出现过吗？”

　　“好像是进了教室……不对，是奇洛教授进来以后。可能是因为味道，我一直头晕。”

　　斯内普沉吟着，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每次都是？”

　　“是的。大概是我对味道太敏感了？”

　　斯内普敛下眼眸，不置可否。

　　“邓布利多要见你。你明天下课后去他办公室一趟，口令是——”

　　他停顿了，似乎说出这个口令让他非常为难。

　　“口令是……太妃手指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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