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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白菜
窗玻璃上结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冰花，赫斯珀倏地转头。隔间内外的灯一盏一盏地灭掉，整列火车迅速陷入黑暗。
“赫斯，你没事吧？”赫敏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
“我没事，”赫斯珀大声回答，一种奇异的直觉莫名浮上心头，“你们不要随便出来！”
微弱寒意刺进指尖，她下意识拉住起身推门的德拉科：“别开门！”
……又一次，来不及了。
一只魔鬼般的爪子搭上隔间门，垂顺得好似压根不存在实体的黑色斗篷飘进隔间。
德拉科条件反射地举起魔杖：“Expe——”
隔壁亮起的一团白光骤然打断了他的吟唱。两个扒着门边的摄魂怪不甘心地松开爪子，逃走了。
还举着魔杖的德拉科：“……”
赫斯珀陷入思考：“卢平教授的无声咒，摄魂怪为什么敢跑到火车上来？”
德拉科气鼓鼓放下魔杖，不满地瞪了赫斯珀一眼：“你这种动不动就忽视我的习惯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再度停滞，被她扣住的那截手臂开始发麻。
赫斯珀回神，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不露痕迹地松开指节。她平静地说：“我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如果你要发什么大招，最好快一点，洛哈特式的施法前摇一点都不适合你。”
德拉科把左手手腕藏进口袋，撇开脑袋，拼命表现得若无其事：“我也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如果你有什么新奇的预感，最好说快一点，不然很难能跟上我的反应速度。”
……行吧，为了一个找球手的尊严。
头顶的灯闪了闪，唰地亮起来。隔壁安静一瞬，响起一阵更大的喧闹，似乎是哈利从座位上跌倒晕过去了。
赫敏的惊恐呼唤里掺着路引的声音，那听起来很像赫斯珀在过去两年经常经历的东西。德拉科鲜见地没发出嘲讽，他迅速地扫了一眼赫斯珀红润健康的侧脸，让出隔间的门。
他冷笑一声：“你又要去找格兰芬多了，是吧？”
他语气很奇怪。像个很怕被独自丢在黑暗里，却仍旧死鸭子嘴硬的破小孩。
大概是错觉。
赫斯珀深深望了他一眼，直把他看得再一次拧着脖子不说话，才拨开门走出去。
隔间里变回了最初的寂静，德拉科闭上眼睛，肩膀慢慢下沉。右手大拇指试探着搭上还在发烫的左手手腕，那里刚好是脉搏的位置。
门又开了，赫斯珀的脑袋露出来。
“咱们学院的扎比尼也被摄魂怪伤到了，说起来，他好像一直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斯莱特林未来的级长先生不考虑关心一下落单的同学吗？卢平教授说巧克力就很管用，有夹心也没关系。”
她出现得太突然，德拉科连搭在左手上的拇指都没来得及收回去。赫斯珀低头一瞄，瞎子一般体贴入微地带上了门。
德拉科：“……！”
直到进了礼堂，赫斯珀都没再见到过他的正脸。她刚在长桌边落座，路引就贼兮兮地凑过来。
“斯内普叫你去办公室干嘛？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赫斯珀面向长桌，看也不看地伸手掰正她的脸：“对我来讲是好事，对你来讲未必，除非你想和我一起去上我的选修课。”
小机灵敏锐地转开话题：“还是算了，我有心也没力，虽然我真的挺想去听听麻瓜研究课。”
“那布巴吉教授可能会疯，她一辈子都没在课堂上见过斯莱特林纯血。”
“没错，别说上课了，那群人应该连她的教材都不会碰。”
路引停顿，叼着一勺酒浸草莓酱布丁歪头。
“怎么这么看我？这个布丁很好吃的！用的是甜酒，不喜欢酒的人也会喜欢的！”
赫斯珀：“我看出来了。”
“你都没吃怎么会看出来？”
赫斯珀用下巴点点对面，布雷斯正一脸脏话地盯着自己的空盘子和德拉科。
他盘子里的最后一杯酒浸草莓酱布丁也被德拉科叼走了。
路引匪夷所思地问：“他们俩会怎么坐一块的？马尔福舍得抛弃那两个保镖了？扎比尼在斯莱特林可比咱俩更孤僻，他居然能接受马尔福吃他的东西？我一直以为他不是会做跟班的那种人。”
赫斯珀勾起唇角：“他的确不是做跟班的人，他是做朋友的人。”
“朋友”皱眉，抬手就把德拉科盘子里的黑布丁叉走了。
路引兴致勃勃：“哦豁，不愧是扎比尼，他和马尔福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
“为什么？马尔福可不像知道什么叫分享的那种人……梅林！”
对面的布雷斯和路引一起愣住了。
德拉科正在把他那一盘动都没动的黑布丁全都拨进布雷斯盘子里。
赫斯珀摇摇头，垂眸片刻，无可奈何笑出来。
“吃了我的东西就必须上我的船，这种交朋友的方式……还真是很小破孩的强盗逻辑。”
但出乎意料，这种德拉科式诈骗，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了奇效。本学期第一门选修课到来的前一天，抛弃了高尔和克拉布的德拉科成功搬进布雷斯空了两年的宿舍。
回廊入口，自习归来的赫斯珀抱着一摞书和搬家小组狭路相逢。
赫斯珀和德拉科相顾片刻，开始背课文般棒读某位马尔福的名言：“这又是什么新鲜事？”
德拉科：“……”
布雷斯皱眉，正打算张嘴，德拉科手里“撕拉”一声，一袋子各种味道的比比多味豆灌进了布雷斯嘴里。
布雷斯：“……！！”
他掉头蹿出去的速度如同屁股上长了个巨怪。
德拉科不满地转身，挡住赫斯珀的视线：“他已经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赫斯珀把视线挪回他身上，朗读课文一样重复道：“这又是什么新鲜事？下一句……什么来着？”
德拉科：“……”
他最近都没用发胶，发丝垂在额角，看着居然比从前温顺很多。他视线和声音再度漫天乱跑：“我，我那次说要你们俩搬走，其实我……”
“你什么？！”
路引一阵风似的卷过来，沉声警告：“我警告你马尔福！不要以为经过去年的事我就会对你改观，我对你说过的话依旧有效！”
德拉科的眼神冷下去，仿佛赫斯珀刚刚在他身上察觉到的温顺是一种奇异的错觉。
路引扬起脑袋，努力拉长脖子对上他重新绷起来的脸，用气音发出警告：“离她远一点！”
她恶狠狠地撞开德拉科，拉着赫斯珀奔回宿舍。那种慌张姿态，着实很像是在守护一颗好白菜。
但守护白菜行动，并没能如路引所期待的那般顺利行进。第二天一早，路引和德拉科杵在小桌子两边，再度陷入僵持。
至于被德拉科强行拐来的布雷斯，他从入学以来就一直把大名鼎鼎的麻血垃圾和纯血叛徒当空气，这会也跟没看见一样，连个眼风都没给她们。
关于这件事为什么发生，还要回到半小时前的楼梯上。
作为大名鼎鼎的斯莱特林叛徒，两位叛逆少女没少往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晃悠，但她们的确都不常到北塔楼来。事实上，不止她们，绝大多数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也很难找到北塔楼到底在哪。
不熟悉路况，加上今天的楼梯又毫无预兆地发起了脾气，等游走球小姐拖着气若游丝的预言家爬完通向北塔楼的全部旋转阶梯，又顺着活动扶梯爬进头上的活板门，那间阁楼就只剩下德拉科和布雷斯的桌子有空位了。
……刚好是两个。
赫斯珀没顾得上其他三位斯莱特林的眉眼官司，毫不犹豫地坠进印花布扶手椅里，白着一张脸开始思考人生。
这门占卜课和她的预期实在相去甚远。不仅是教室的高度很容易让她做梦，装潢也让她很不舒服。
明明是采光最好的塔楼顶端，但阁楼所有的窗户都被暗红布帘遮得密不透光，唯一的光源是桌子上的灯。然而即便是这些基本照了个寂寞的灯，也都被暗红灯罩套得严严实实。房间里的摆设都落着一层沉闷的灰，每张桌子都仿佛是刚刚才出土。
……除了他们坐的这一张。
大概又是哪位纯血巫师王子病发作的结果。
前排的桌上，赫敏同样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嫌弃声，她向来不喜欢这种东西。
大家全部到齐后，宛如首饰上长了个人的特里劳妮教授终于出现了。赫斯珀耐着性子听了一半的开场白，实在没忍住，转头扒拉了一下路引。
“我那种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德拉科扑哧一声笑了。
没等赫斯珀说什么，路引已经对他怒目而视，倒是前排的罗恩嘟嘟囔囔地解答了赫斯珀的疑问。
他小声地和哈利抱怨：“我还以为所有的神棍都会和赫斯一样，平时至少是个正常人。”
这句话有没有被教授本人听到，没人知道，但德拉科是一定听到了。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瞪了赫斯珀一眼，然后把更凶狠的眼神投向了罗恩和哈利的后脑勺。
赫斯珀最近做瞎子做得得心应手。她顶着德拉科的黑脸，泰然自若地翻开了自己的书。
特里劳妮忽然在她身边犹豫地停住。
“你好，我的孩子，你身体里似乎有冬天的味道，你是冬天出生的吗？”
赫斯珀下意识掐住长袍后摆，想想身后是谁，又赶快松开。她说：“不是的，教授，我的生日在春天。”
“不！”
特里劳妮仓皇不已地连连后退，跌进一张扶手椅，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亲爱的，这不可能……”
她猛然抬眼，直愣愣盯住一脸震惊的赫斯珀。
“你要避开那个女人，黑色卷发的狂热女人……她会对你做出最可怕的事情，一辈子也无法消除的印记……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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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赫斯和小德有CP名，那应该是类似诈欺组、诱拐组、坑蒙拐骗人贩子组……这种的。
*
1.凯瑞迪·布巴吉教授。
一生致力于消除巫师种族歧视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在七年级开始前的夏天死在了马尔福庄园。
她被食死徒折磨到昏迷后，被伏地魔倒吊在大厅里，对着她的身体召开了食死徒会议，会议结束后被伏地魔当众杀害，尸体由纳吉尼吃掉。
布巴吉教授死前曾向斯教求救，德拉科被她的死震撼得从凳子上滑下去。她和伏地魔没什么渊源，被杀的理由是她教授麻瓜研究，宣扬反歧视。这应该是她在原著和电影唯一的一次出场。
2.黑布丁。
黑布丁，Black pudding，猪血、肉、脂肪、燕麦、面包和各种香料做的香肠，第四部迎接德姆斯特郎和布斯巴顿的晚宴上出现过。本文的小德不喜欢这东西。
3.布雷斯。
人设和初稿一样，还是面冷心热事事操心的喜剧人老父亲，厌恶虚伪社交，对喜欢的人就很好相处。小德好友位选他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他也不喜欢麻血，但他家庭成分太好了。一是他和他妈妈都不喜欢老伏和食死徒，二是作者可实在太喜欢他那位貌美如花搞死过七任老公的富婆妈了。
其实他在电影和原著人设也不一样，原著是个傲慢主义独行侠，第六部杠了小德好几次，跟谁都不交心，也什么阵营都不参与。结果因为克拉布演员入狱了，电影里把克拉布戏份给了高尔，高尔戏份给了布雷斯，纯属于哪缺砖往哪搬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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