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小不点！小不点！！这边，这边！！”菊丸向冷饮店门口不情愿进来的越前龙马招着手。
　　“别婆婆妈妈的！”桃城武重重的拍了拍越前的肩膀，勾住他往前移动。
　　“嘶～”海堂薰瞪了一眼桃城。
　　“干嘛！想打架？”
　　“学长好！”海棠没理他，向手塚他们一一鞠躬。
　　“海棠，最近好吗？”乾一脸奸笑，让曾经受井折磨’的海棠毛骨悚然。
　　“嘶……”
　　“毒蛇啊最近沉迷于那个叫什么黑雪茄的乐队！”桃子挤在越前身边，大大咧咧的说道。
　　“不可松懈！”
　　“是！”
　　这一问一答便是青学高校和中学网球社部长的第一句对话。众人不住的摇着脑袋。
　　“ne～难道小桃桃不喜欢吗？”菊丸拄着下巴歪着头说道。
　　在桃城来说阵阵寒意袭上脊梁骨，瑟缩的瞥过眼睛，发现越前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心里拔凉，他该怎么说？干脆承认说压根没听过被他们笑话？
　　“桃城未听过BC的现场概率为99.8%！”
　　“ne,ne!看来我有义务要将普及工作推广一下啊！”说着便起身要和越前换座位。
　　“啊？”桃城张大了嘴，一脸求饶，“菊丸学长，我对音乐没兴趣！”
　　“我是BC后援会的副会长！要将BC发扬光大！”
　　“谁是会长？”桃城接了一句。
　　“我！”乾裂开大嘴晒着八颗牙齿，“在坐的都是会员！除了……小桃子你！”
　　越前立刻问道，“前辈，部长也是？”
　　乾挑眉哼笑，给予肯定的答案。只不过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就是我这个大神把冰山部长拉进会的”这句话。因为实在是不够光明正大，而且被罚了十天不能进社团浴室外加跑二百个圈圈。
　　“ne～我也好奇呢，你怎么办到的。”菊丸勒住桃城的脖子。
　　在接收到某人递来的犀利目光后，乾贞治神叨叨的说道，“说了就离死不远了。”
　　“啊，部长，那个女人还好吗？”越前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手塚双手抱于胸，一脸“你隐瞒我的帐还没算的表情。”
　　越前讪讪的转过脸，嘀咕着，“就不该问这个女人。”
　　“啊啦，越前也认识泷泽？”不二眯着的眼有些危险，因为他没有察觉到里面的小秘密而很不爽。
　　“不认识！”越前快速的将两人的关系撇了个清楚。
　　“啊，不认识啊，那群小女生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呢。”不二的潜台词就是，“你再不说，我就把你丢过去！”
　　越前白了脸，惹谁也不能惹不二周助这个腹黑魔王，“偶尔见过一面。”
　　“不止吧！”乾阴沉起来。
　　“嘶……”海堂薰担心的皱起了眉头，怕对球社有什么影响。
　　“你怎么和她黏糊上了？”桃城武不悦的说道。
　　“桃城，越前，她毕竟是你们的学姐，这样叫很没有礼貌的，下次……”大石秀一郎又开始长篇大论，幸亏菊丸英二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ne～小不点！你和怪丫头怎么认识的？你最好快说～”
　　“YADA!!”越前准备提书包逃跑，却被魔王不二封住了去路，看见众人阴暗的脸色也不得不屈于淫威之下。
　　逃不掉的越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众人越听脸色越黑。
　　“这女人不会跑吗？”桃城一边咬着食物一边困难的说道。
　　“怪丫头，真的那么厉害？还受伤了？”
　　“又打架了！看来是很会打架……”乾又开始刷新他的数据。
　　“前段时间住院，就是因为那些伤吧？”不二回忆起上个星期在甜品店她趴在地上捂着腰，想及此，纤细的手指攥的更紧。
　　“住院？”越前喃喃自语，“怪不得电话打不通。”
　　“越前，你竟然搞到了她的电话呢。”乾习惯性的将眼镜逆光一闪，吃味儿的说道，“号码多少，拿来。”
　　有心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原来他说的意外是越前啊。”大石若有所思，忽然倍感阴冷，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众人。
　　“大石！连你也瞒着我！NE!”菊丸改变了称呼，阴郁的说着。
　　“啊！英二抱歉……”
　　说到这里有个女孩儿的冲了过来，撞在一群人的桌角上，痛的她眼泪直流。
　　........内容缺省

　　“姐？”楚忘渊诧异的看着她那两条几乎快站不稳的腿。
　　站在人挤人的电车上，她满头是汗，如果不是还抓着柱子早就摔倒了。
　　“嗯？”
　　“你的腿在抖，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她嘴上说没事，实际上已经无法忍耐与人紧贴与摩擦，每一秒她都在受着巨大的煎熬。与此同时还要忍着头部的痛苦。
　　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发青，冷汗浸湿了她的新衬衣，早已关注她多时的少年趁着乘客上下车之际将人拉下了车。
　　“姐！！”
　　“没事，你姐不舒服。”是乾贞治抓住了欲一起下车的楚忘渊，他拍了拍他的头顶，“听话，你姐需要下车休息一下。”
　　他知道他是她的同学，车门已关，他再闹也无济于事。
　　“我姐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又欺负我姐了！”他仰起头看着高大的少年，眼泪就挂在他的眼角。
　　“你想多了，今天太热，吃坏了肚子。”乾贞治也只能如此的撒谎。
　　背后是缓缓启动的电车，而他身边的她弯着腰单手撑在抖成筛子般的腿上，站不直，她就捶打，一下一下又一下，拳头重重的落在大腿上。
　　她这样自残的举动，拽着她下车的手塚又怎么能放任下去。不由分说，他抢过她的书包，将她扶到了站台上的长椅上。他放下两人的书包，“等着。”
　　回来时，他提着冰块，看到她痛苦的抱着头。
　　他一直都知道，就是扔在角落里的那只棒球棍打了她，这种伤痛怎么能不疼，只是她一直一直的在忍耐。
　　冰块覆上肿块，她浑身颤抖不已。
　　他伸出手想抱住她瘦弱的肩头，想去分担她的痛苦，可理智一遍遍的告诉他，“不行，不行。”
　　他连去握住那只手的勇气都失去了。
　　手，又回到了他的身侧。
　　时间已经不早，站台上虽然不是人满为患，但还是有很多等车的乘客。
　　她颤巍巍的站起来，随着人流上了车，她知道，他就跟在身边。
　　人与人的摩擦，撞击，在拥挤的车上无法避免。她以为疼痛减轻一些这些感觉带来的回忆也会随之消失，可她错了。
　　那些触感挥之不去。
　　躺在地上那一刻的无助，她竟然觉得似曾相识，可偏偏记不起来。而每当就要回忆起时，那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她却步不前。那种恐惧就像是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无边无涯的黑洞旁边，哪怕再靠近一厘米就要万劫不复。
　　她知道，那不是泷泽凉月的记忆，而是自己的。自己曾缺失的那部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下坠，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抱在了腰间。
　　鼻息间是汗水的味道，沁人心脾的薄荷味快要消失了。
　　她靠在他的胸前，陷入沉思，对耳边剧烈的心跳充耳不闻。
　　纠结的眉，复杂的心声，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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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靠着沙发席地而坐的流萤边喝着酒边看着短信。
　　“小心！”一雅蹙着眉头扶住起身就摇摇晃晃的她。
　　“我没事！”流萤嘟着嘴推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尖，“一雅妈妈，烦人！”
　　森山莲揉着额头，“一眼看不见，就喝了这么多。”修长腿踢了踢已经不省人事的佐野，“让你看着看着。”
　　风间浩志及时拉住已经醉了的流萤，“你去哪里？”
　　“松开啊！”流萤甩着胳膊，“有人在楼下要见我。”
　　“谁啊？”沙村秀彦端着几倍解酒的热茶从厨房走出来，“谁要见我们的小寿星？”他给浩志递着眼色让把人拉回去。
　　流萤瞪着他俩，“你们以为我醉了？”她嗤之以鼻，“从小到大我就没醉过！”说完甩开胳膊上的手，因为太大力曾脱臼的地方又开始疼，她扶着肩膀走到玄关去穿鞋。
　　沙村赶紧把手中的托盘交了出去，现在就他还能出门见人，其他人脸上连奶油都没擦干净。
　　“你要见谁？”浩志光脚站在门口，询问等电梯的流萤。
　　她转身，笑嘻嘻的捧起手，手型像一朵美丽的莲花。
　　“秀彦哥，没啤酒了～”浩志呲牙咧嘴的笑道。
　　“啧！还喝！”沙村无奈的瞥了一眼青年那张傻笑的脸。

　　手塚坐在离她家一百米距离的小公园里，远远走来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男人T恤衫的女孩。
　　是她，他一眼就能认出。
　　她站定，仰着头皱着眉，“什么事？”
　　其实，他大老远的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你喝酒了？”
　　“你到我家楼下就是训我的吗？”她抬手打了一下他，“讨厌。”
　　他知道她醉了。
　　她正要转身，他拉住她，“谷原让你休息两天再去上课。还有，问你头怎么样了。”
　　她迅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睛瞥向一边，“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泷泽！”手塚打断了她的碎碎念。
　　她不爽的说道，“那不是我的名字。”
　　“你喝醉了。”他生气，是谁让她喝了这么多酒。
　　“我没醉！”她推了他个趔趄。
　　手塚跌坐在椅子上。
　　她撅着嘴，怒目而视，跪在椅子上，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脸就在眼前，她的双手就放在肩膀上。
　　他却推不开她。
　　为什不推开，他满眼都是她落下的泪。
　　她眼里是哀怨，是痛苦，是伤心，是委屈。
　　他竟然一一都读懂了它们。
　　他的手颤抖的放在椅子上。
　　她歪着头对他说，“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以为我喜欢你，为什么！”她抽泣着，“今天以前，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欣赏你这个人，可是那不是喜欢啊～”她摇晃着他的肩膀，委屈的说道，“我不会为钱去出卖自己的身体，我做不来那种事的，你知不知道！！”
　　她用手背擦去眼泪，瞪着他，“手塚国光，我决定现在开始讨厌你！是你让我过了个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生日！”
　　他皱起眉，他知道泷泽凉月的生日，却不知道她的生日。
　　“我不会谢你今天救了我。”她用额头顶着他的胸口，“都是你的后宫操纵的！”
　　“后宫？”
　　她抬起头，“手塚国光后援团，不就是你的后宫吗？！”
　　后援团，他并不陌生，但是从来不上心倒是真的。在他一不注意，让她软软的小手抱住了他的脸。
　　她的鼻尖滑过他的皮肤，痴痴的说道，“好好闻，像我的千寻。”
　　认识她也有几个月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蜜语般的低吟。如果不是听得懂一点点中文恐怕他还会以为她对自己说。他感觉的到她的手指画过自己的眉，画过眼，再划过鼻梁，最后抚摩着唇。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悲恸，看着那一道道的眼泪顿觉揪心。
　　“只有这里最像了。”
　　“千寻是谁？”他的薄唇微动。
　　“千寻是谁？”她含泪微笑，“千寻是我未婚夫，是我男朋友，还能是谁？我们从十二岁就认识，中学，高中，大学都在一起。他比你好看一百倍，不，一千倍！”
　　她用中文说的极快，他只能扑捉到能听得懂的字眼，比如那个男朋友，比如那个不字。
　　她痴迷抚摩他的唇，一点点的贴近，浓浓的酒气喷洒在他的唇上。
　　他的手已经败在了理智之下，正要推开她时，她自己停止了靠近。
　　她跪了起来，落下的泪砸在他的鼻梁上，像是滚烫的开水让他的皮肤生疼。
　　他听到她说，“你不是我的千寻，谁也代替不了他。”
　　因为重复了太多次，他听懂了。
　　之后，是她推开了他。跪在一旁，呕吐出的全是液体，这一晚，她根本食不下咽。
　　他站在一旁，紧紧的掐着手臂，就看着她一边哭，一边吐。
　　她无力的倒在一边，放声大哭。
　　面对这样的她，他竟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终于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
　　“哦～乖。”沙村秀彦穿着拖鞋因为跑来时太急了也掉在了半路，他抱起她，顺着她沾满泥土的背，“我是她的朋友，你们梅田老师认识我。”
　　他看见了他发上还粘着奶油，她真的在过生日。
　　“这孩子心里太苦，今天是喝的有点多，如果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还希望你多担待。”沙村搂着她，“我的乖乖，你不说日语，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乖，别说我听不懂的中国话。”
　　“她说，她想爸爸，想妈妈，想回家。”手塚翻译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他的心几乎要窒息，她一声声呼唤着要回家的声音，让他连一秒钟都不能多停留。
　　就如沙村所说，她内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承担了太多的痛苦，这些东西早晚都会变质成为毒瘤侵蚀她的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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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
　　当沙村秀彦将流萤抱回家时，除了醉酒睡死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在底下吐了。”他扬了扬下巴，“快去把床整理一下。”
　　“我去倒水。”一雅迅速闪进了厨房。
　　“小鬼，今天自己睡，你姐不舒服。”
　　“嗯。”楚忘渊乖乖的点头。
　　沙村将人放在了床上，可已经昏迷的人就是不放他的手。他只好靠在她的床头，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爸爸。
　　他叹着气抚摸着她的头发，碰触到一个很大的肿块，他心惊的撩开了凌乱的发。
　　手腕的瘀伤，不能碰的肩膀，嘴角的破损，这一切叠加，他心里已经略知一二。
　　他压低声音，“莲，去拿冰枕。”
　　“发烧了吗？”森山莲跑去了隔壁的房间，“体温表放在哪里？”
　　沙村皱着眉，看着沉睡中流着泪的她心疼的说道，“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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