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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
芷娘又坑了青蕊几两银子,随后带她去选了一块上好的披肩布料。
临走时,青蕊傲然地对崔琉昂头道,“赶快走吧,这儿的布料可不是你买得起的,再来几次,你们崔府可能就要破产了。”
白宁和柳絮刚刚料理完后院的布料,刚到前面柜台便听见这话。
柳絮正准备出口时,被白宁拉了回去。
白宁认得青蕊这丫鬟,经常跟在她家主子后面狗吠的那个。
京都来买芷衣坊买布的丫鬟侍从不少,丞相府身边的大丫鬟青蕊的名声,他们如雷贯耳。
极其护主的一位。
他已经知道崔小姐和齐府的恩怨,这事,他们外人插手并不怎么好。
崔琉没有理会青蕊的话,微微颔首道,“我过几日就回去。”
这话当然是骗青蕊的,可青蕊信了,这下她心里舒服了点,只要崔琉不出现,她家老爷就不会找她家夫人吵架。
青蕊不准备把崔琉还在京都的消息告诉陆雪妍,反正那人很快就走。
夫人正在养胎,并不适宜动怒,青蕊如是想。
既然已经又应了一个单子,芷娘也没多说什么,只要保证芷衣坊只盈不亏就好。
时缶接连十天都未出现,白宁心里十分着急,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为一打杂跑堂,他家主子是不是忘了还有他这个得力助手。
意外地,时缶没回,红怜却找上了门。
清晨一大早,也不知是偶然还是特意,红怜只身到了芷衣坊。
芷衣坊刚刚开门营业,红怜是第一位客人。
恰巧,店内只崔琉一人在守。
“呀,琉儿妹妹,原来你在这。”红怜拿着手帕捂着嘴,装似惊讶地道,“久闻芷衣坊大名,今儿特来为我们姑娘选几套布料,没想到碰见你。”
红怜的话太过故意,崔琉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因为这京都也就那么大,他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包括齐宏。
随后,红怜很快与崔琉聊起家长来,“琉儿妹妹,你是不知,那红香从越王爷手上得一块上好的皇家布料,就在楼里四处显摆,我实在为其他姐妹气不过,所以特意来芷衣坊碰碰运气。”
“翠满红香”
“呐,可不就是她!咱翠玉楼的头牌花魁。”
“可是……”崔琉眉头紧锁,她尚且记得,当日代表翠玉楼去拿商会总权的就是红怜,可听她现在口气,不像是一个翠玉楼主该说的话。
“可是,你不是翠玉楼主么?”
红怜愣了一下,随后装似平常道,“我……只是为楼主出面而已,楼主是我的恩人。”
“哦。”崔琉应了一声,没在说话,只是心里暗自琢磨。
红怜能为翠玉楼主出面拿权,可见她的地位在翠玉楼也不会很低。
恩人
那柳先生又是否认识红怜的恩人呢?
“琉儿妹妹,实话说,咱楼的翠满红香你也喝过,味如平常,而她红香能为此创一坛以她命名的酒,又如此受人追捧,全是因为她在花魁之夜,夺了冠,结识了一位王爷,又有了其他资源,我们楼也才一直捧着她。”
“越王爷”
“可不是就是他!”见崔琉上道,红怜越说越有瘾。
“越王爷一向与丞相大人交好,得丞相提拔的大人又多,这样一来,红香接触的资源也多。”红怜叹息一声,“咱也是没那个命,比她有才,没她那个色,比她有色,又没有她那般多才。”
崔琉若有所思。
她不认识什么越王爷,仅仅有所耳闻。
京都内有两位王爷承帝命立府,一位异姓王平王爷,庸庸无为之人;一位皇帝亲弟越王爷,穿袍不入朝,善举荐人才。
崔琉不知道的是,此人忒怪,举荐者中,有良臣武将王可青,也有奸臣杨元。
一个是因他推荐在战场屡建奇功,最后为国牺牲。一个是被他亲自监斩,因残害忠良被诛杀。
可见,他的眼光也不都是准的,但他却依旧乐此不疲的为皇上举荐。
无论忠奸,唯才任用。
其中,还包括如今的丞相大人,寒门出身的陆阙。
崔琉不知道这些,她像其他人一样,只知道,这是位善纳人才,远奸亲良的好王爷。
越王爷与丞相交好
崔琉想,那肯定是这位王爷不知丞相家眷的所做所为吧。
强占民财,独霸一方为非作歹。
欺下瞒上,勾结同袍沆瀣一气。
如果是位远奸亲善的好王爷,怎么会和他们交往亲密呢?
“琉儿妹妹,你在这做的可顺利上次……我实话和你说,我想让你来翠玉楼。”红怜直言相告,但其中有些话半真半假,“这次我们得了总权,成为皇商指日可待,见那些……权贵的机会也多,只是只有翠玉楼的人才有机会,琉儿妹妹,我知你难处,原本不该这个时候拿这说事,可我实在是想帮你一把。”
她委婉地提过多次,她相信,如果这人想去,那一定会去,如果不想,她想再多的办法也没有。也许时易会有办法,而那办法,她并不知道崔琉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红怜实在太过直接,崔琉犹豫了一下。她虽然已经决定换条路告官,那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只是,她不能这样轻易地答应。
“我再考虑考虑,这的老板对我也挺好的。”崔琉如是说道。
这样的回答,让红怜有些拿不准崔琉的想法,于是下一剂猛料道,“琉儿妹妹,你若不去便告诉我,我就不给你留花魁秀的牌子。”
有牌子才能参加花魁赛,她是摸准了崔琉来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结交权贵。所以一来她便将越王爷这条消息抛给了崔琉。
二人间的对话说是在谈生意也不遑多让,幸而,这两人对此都不陌生。
崔琉点了点头,道,“先不急,红怜姑娘,我想问问,我这一不会舞,二不会曲的,你们请我过去做甚”这也是崔琉的实话。
红怜小小惊讶一声,“你都不会”
崔琉点头。
崔父从没想着让自家闺女去卖艺,也没想着让自家闺女在别人面前秀才艺。
崔父没什么大学问,只觉得女孩子家会为夫绣衣,打理后宅便是极好。
崔琉也是这么被教育长大的,可正是在这种教育下的女子,却做出了私奔这种事。崔父得知时,气得不清,也因此病重多日。但到底是自家闺女,日子长了,便将那些都忘却脑后了。
“我只会舞,到时候我教你一招便好。”红怜很快就反应过来,时易给她安排了这任务,那崔琉会不会这些其实都没什么要紧的。
崔琉点头道,“红怜姑娘,我可以见见……翠玉楼主吗?”
“你想见他”
“嗯。”商会总权芷衣坊没有拿到,翠玉楼一舞艺酒楼却将其囊括其中,若说这翠玉楼主没一点本事,她是不信的。
只是,她一落魄商女,有何本事能让翠玉楼一来二次的挖掘,或者也说不上是挖掘,是要她做棋子!
棋子也得是有价值才行,她思来想去,都没发现她到底有何价值。可能,这个问题,只有翠玉楼主才能为她解惑。
崔琉的想法不再像从前那般单纯果决,她会考虑的东西多了,人也开始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她自己没有发觉这种变化,只是觉得这路比往常要难走很多。
不过,总归还是比在齐府要自在。
“好,我帮你去说说。”既然要见楼主,那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成了,红怜松了口气,“琉儿妹妹,刚刚你一直不应,我差点都要以为你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歌姬舞女了。”
“我们楼的姑娘多是技艺傍身,做另些勾当的是少数,日后若见着,你莫太露怯。”崔琉与她说话时,都时常露出一片淡然的神色,这脸色搁她们那里便是黑脸,是不讨人喜的。红怜虽有信心打造崔琉,但还是想提前提醒一句。
红怜是好意,崔琉真诚致谢。
她去翠玉楼也曾见到,有些姑娘确实是有才艺,但有些也爱走些捷径。人各有志,世事繁琐,她没有感同身受时只觉那些人不可思议,如今面前相同境遇,她或许还没有那些姑娘做的好。
况且,这世间在遭罪的,处境艰难的,远不止她一个,甚至,比她还难的大有人在。
翠玉楼主出现的很快,在那日和红怜说过之后,仅仅过了三天,就有人上门。
时易直接找到了崔琉如今住的院子,院子还是时缶买的那间小院。
时易直接踏步进了大厅,那时崔琉还在院中绣着货单,看着时易径直闯进来时,崔琉吓了一跳。
等她看清来人模样,才恍惚记起是谁。
当初,她还以为此人才是芷衣坊的老板。她起身相迎,尚未等她开口,那人便自报家门。“时易,时缶的哥哥,如今翠玉楼的……背后楼主。”
时易说的明白,既然开口要见他,想必是个聪明的女人,既然这样,绕圈子便没什么用处。
至于翠玉楼主的身份,他说的没错,红怜是明面上的,他算是背后里的。
那日他在酒楼等时缶回京时,他就不想再做什么背后的,他有许多宏图想开展,不可能一直藏在阴影下。
崔琉连忙去倒茶水,迎接这个来客。
时易放下杯子,他长得没有时缶那样天然带着寒意,而是温温和和的翩翩公子形象,和人说话时,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直言道,“崔小姐,明人不说暗语,你有何疑问可径直问我。”
崔琉嘴角微翘,她想起了红怜的直语,这翠玉楼的人若都是这般直言直语的,相处起来倒是方便许多。
见人直说,崔琉便索性道,“时楼主,除开芷衣坊一面,这是你我第二次相见,小女子实在不知,何以您能亲自来找或者说,您想让我入翠玉楼做什么”
他可不是第二次见她,时易盯着面前女子的双眸,沉思了会,很快就直说道,“崔小姐,你我其实不过各取所需,我想借你之面结识越王爷,你借我之手为你家脱离苦海有何不可”
他知道自己的家事,崔琉并不奇怪。红怜从柳权那得知,红怜又是他的人,自然会清楚她。
只是,她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您怎知越王爷愿意见我”她一个弃妇,又双十过一,一个王爷怎么会愿意和她结交。
“以你之姿,自是愿意的。”时易轻松松地道。
此话太过荒缪,崔琉根本不信。
不是对自己姿色无信心,而是世家贵子,王爷之流,异国美人都见之无数,他们哪里会缺美人。
崔琉抿唇,她才不相信这番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去或不去,其实心里早有定论。
只是,她本想半年之后才离开芷衣坊,这下要提前了。
因为实在有太多事情都等不起。
时易告诉崔琉,“陆康父亲已在京为他儿子串好了官衔,半年后便会举家来京,而崔府……会成为他在京立脚的后补财力……”
听到消息时,崔琉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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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前面铺垫太长了,渣男们终于要陆续登场了。
大纲:渣男?你原先的想法不是这个。
作者:我知道,可写着写着就变了。
大纲(陷入沉思,过了很久):我怀疑自己早不是原先的我。
作者 (陷入沉思,过了很久):只是渣的方向不一样,放心,我没朝你动手脚。
大纲:......好吧,姑且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