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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将英。”廖知见是陆文修来了，忙三步并两的走到他身边，“李府的事二十八舍查出些结果，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你心下须有些准备。”
“怎么？”陆文修看着廖知，顿时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李府的确是李府，先前我并没有查错。但眼下的李玉菡并不是真正的李玉菡，你要找的那个，可能已经……”廖知神色忧郁地扁扁嘴，“人已经没了，现在的这个是冒牌货。”
“没了？”陆文修脸上布满错愕，一时间难以相信，那个哭包明明是个机灵鬼，怎么会……
“李府这事神不知鬼不觉，众人都说李家小娘子自提亲后便鲜少在府中露面，而后直接出嫁来了陆府。李家的仆役们只知道提亲过后府里死了个下人，因为迎着婚期李府觉得晦气，所以草草就埋了。我估摸着那才是真正的李家小娘子，埋了人之后李家发卖了几个下人，众人不知谁死了，谁被卖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廖知徐徐道来，“许是觉得才定完婚人便死了，没办法对你交代，李桓这才以庶充嫡，找了个私生女冒充李玉菡嫁进来。”
陆文修顿时觉得一切明了，难怪定过婚的李家突然反悔，还莫名其妙地拖延婚期，原来李桓是真的在背后做了手脚。
“那这个假的李玉菡又是谁？”
廖知递给陆文修一个信封，“应该是李桓的私生女，本叫做李玉珊，生母是个娼妓，后来被人赎了身改头换面，很可能是李桓如今胶弦再续的那位。”
“玉菡她……是怎么死的？”陆文修皱了皱眉头。
“李府的小娘子向来顽皮，说是在提亲那天从府中高墙上坠下，跌落而亡。”廖知面带愁色，“可惜了。”
“跌高？我倒真是小瞧了。”陆文修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坐在墙头的柏紫苏，他急忙收起纷乱的思绪，狐疑地朝廖知望了望，“李府的墙何般小巧玲珑？竟然还能让人跌高而死？”
话倒是这个话，要说从陆府的墙上跌下来摔死，还能有那么点可信度。
廖知摇摇头，“但的确说是跌高而死，我也觉得此事说来蹊跷的很。”
“人埋在哪？”陆文修又问道。
廖知想了想道：“说是埋在西山的乱葬岗子，李家还给了发丧的人一大笔钱，叫他们谁都别把这事说出去。”
陆文修低着头一言不发，显然是在盘算什么事情。
廖知心下一惊，连忙追问：“你有什么想法？难不成你打算去挖人？”
“我不信她会跌高而亡。”陆文修低头瞟了一眼自己虎口上像梅花似的疤痕，“她一定不会死的。”
廖知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事有些难接受，但下葬的人都说棺材里确实搁了尸首。何况李家的小娘子若是活着，李桓又何必费尽心思的给你来这么一出？我的确觉得她死的蹊跷，待军中忙完这一段，我跟你去挖也无妨。等一番彻查之后，这小娘子若是有冤情，你必要替她昭雪。”
“先不提这个。”陆文修敛敛神色，“要抓的人抓到了吗？”
廖知点点头，“我今日来正是要跟你说这事，跟你预料的差不多，烟雨阁的刺客那边有进展，这群刺客供出来一个首谋。我按照你的吩咐设圈套逮他，结果他倒是消息灵通早早跑了，我人手不够就把北舍的人悉数调了回来。”
廖知说着又掏出一张画像，“昨晚才拎住人，所以查李府那边的事便耽搁了。”
“军事为重，李府的事情不急在一时。如果真的有人从中作梗，我早晚捏死他。”最后的几个字陆文修说得格外掷地有声，廖知明白他动了怒，心下也道害人的皆是活该。
陆文修这里又拿着画像凝神看了看，“怎么样？人你已经审了？”
“还没有，等乌恩其今天先来个头茬看看情况。”廖知坐在椅子上，“我上赶着给你报信，先知会你一声。这人我跟乌恩其便能料理，你的事没弄清，长姐又在，你且先忙你的。他要真是个我们啃不下来的犟骨头，你再亲自上阵不迟。”
“兹事体大，我亲自来。”陆文修并没有同意廖知的建议，“拱卫京师本是我的职责，哪里有让你们替我的道理。”
廖知点点头，“有你拿捏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此事的确紧着去做，这些刺客真正的目的怕是还没挖出来。”
“走。”陆文修二话不说换身曳撒，金刀一挎，牵上陆言准备好的马，径直跟着廖知出门去了。
廖知直跨上马，“对了，你知不知道，坊间有了你新的传闻？”
“没兴趣。”陆文修整了整马鞍，毫不留情地回敬了廖知。
“你没兴趣，可我有啊。”廖知笑呵呵道，“到处都说夫人跟一个书生有染，还有传你回京前那书生在夫人屋中过了夜的。你说堂堂‘人鬼’头顶一点绿也太有损威严了吧？大晚上的你眼睛里冒的都是绿光，你就不管管？”
“她不是那种人。”陆文修说着又抬眼看了看廖知，“这话是从哪传的？”
“那我不知道。”廖知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夫人真是胆量过人，顺便想打听打听这书生是哪一号人物？还有人说夫人漏夜出府月下会情夫，这些人可真是敢说。”
“她只漏夜跑出来过那一次，找的谁你能不知道？”陆文修面不改色道。
“嗯？”廖知一脸疑惑，“那次夫人不是来捉奸的么？所以说……月下会的情夫是你咯？”
“除过你眼前的‘蒋英公子’，你觉得这世上存在敢惹我的书生吗？”陆文修说着一步跨上马去，挥挥鞭子扬长而去。
廖知对这巨大的信息量反应了半天，连忙紧追上陆文修的马，“‘蒋公子’？合着跟夫人有染的书生是你？厉害了我的哥，你绿了你自己？”
————————
这边柏紫苏见陆言将菜品依次撤了下来，不禁有些奇怪，“午饭还未动，为什么要撤下来？”
“将军有些急事，方才跟郑国公世子出府，说是等晚上回来再吃。”陆言答道。
柏紫苏扁扁嘴，“他这样不吃午饭，对身子不好，管家叫人装些吃食送过去吧？”
“夫人吩咐的是，陆言这就去办。”陆言点点头。
“有劳了。”柏紫苏冲他笑了笑，“我明早想出府去，晚饭前一定回来，管家能否帮我准备些零钱？”
陆言一听柏紫苏要出门，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大好。
“怎么？不方便吗？”柏紫苏挑挑眉毛。
“恕陆言多嘴，夫人近日尽量不要出府的好。”陆言恭敬道。
“管家何出此言？”柏紫苏一时不解。
陆言抿抿嘴，“府中的风传，想来夫人已经有所耳闻。府中尚且如此，府外更不消停，为避人口舌，夫人还是不要出府了，若有什么事，着陆言办便可。”
柏紫苏一下犯了难，难不成让陆言去刨坟吗？这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诡异。
“管家是说我背着将军与人有染的事？”柏紫苏抬眼问道。
陆言连忙拱手，“陆言自然知晓夫人清白，但人言可畏，夫人不能不计较。”
一边的毛桃儿也撇撇嘴：“哪个遭天杀的在这说夫人的坏话，凭空污人清白。”
哪个遭天杀的？陆府除了柏紫苏和陆文修，便只剩下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氏，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谁在煽风点火。可是之前柏紫苏总以为李氏做过杀人勾当，合该是个有脑子的，现在玩这么一出，京城里都知道陆文修绿了，陆文修会轻易放过她吗？
“此事非同小可，只是将军还没有决断，陆言也只能管得了陆府之内，还请夫人见谅。”陆言回禀道。
柏紫苏摆摆手，转身便走，“罢了，那我这两日先不出府了。”
“夫人，您要去哪？”毛桃儿连忙追了上去。
“回屋喝茶去啊。”柏紫苏坦然道，“上次买来的胡桃松子茶还没尝过呢，配着金糕吃正好。”
毛桃儿一脸不解，“那些不中听的话都传成那样了，夫人不管管吗？将军若是到时候追查下来，横竖都是麻烦呀。”
“我管什么？反正绿的又不是我。”柏紫苏笑了笑，不管是找被绿的将军还是要找绿人的书生，陆文修都首当其冲，毕竟在这场大戏中，柏紫苏只是个小角色。
毛桃儿一脸愁色，“夫人，这样不行呀。”
“安啦。”柏紫苏拍拍她的肩，“将军英明神武，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我只管放心吃茶。你与其瞎操心这些，还不如赶紧烹茶去吧。”
“夫人……”毛桃儿还是觉得自家夫人也太淡定了，这到时候被追问下来可怎么能行？将军的性子孤僻狠戾，怎么可能忍受这种败坏家门的事情呢？到时候就算夫人真的清白，那也必然要受一番罪。
“别叫了，叫得我都想吃南安街的羊肉粉了。”
“夫人，您刚吃完午饭。”
“好像也是，那就晚饭再买呗。”
“哦。”毛桃儿点点头，又像是反应过来些什么，“夫人您不要岔开话题……”
柏紫苏有些不耐烦，一边小跑，一边伸手堵上耳朵道：“不听不听，毛桃儿念经。”
“夫人，我记得这句是王八念经吧……”毛桃儿眉头一皱。
“不管不管，随便你喊。”柏紫苏一溜烟窜回了屋，留着毛桃儿一个在原地气得跺脚。
陆言于是过去劝慰道：“你不必担心，夫人心中应当有数。”
“可是现在夫人有什么心事从来不和我们说，我怕夫人……”毛桃儿看了看陆言，“管家，将军一定会还夫人清白的，对吗？”
“将军从来不理会这些坊间传闻，如果将军管了，那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冤枉夫人的。”陆言点点头，“你去替夫人烹茶吧，我也要去做我的事了。”
毛桃儿心下宽慰不少，连忙去找柏紫苏说的胡桃松子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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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时装boy又换衣服了
我怀疑将军有一屋子衣服，但我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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