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不如你

　　当家方知柴米贵。不，应该改为当家方知房租贵。

　　巴掌大的房间，厨房挨着卫生间，十几平米，房租上了四位数。有物业的租金高；房间新的地方偏；楼层低的街道吵；楼层高的没电梯。合心意的租不起，租得起的看不起。租个房子比选个对象还难！

　　两人来来回回连续几个周末都在看房，心灰意冷，饱受打击。

　　“你选哪个？”

　　“我选宿舍。”宿舍真好啊，外面一个月的房租宿舍可以住一个学期，不用交房租水电，不担心人身安全，没有房东，你就是老大。

　　“现在才觉得宿舍是个好地方，可惜快属于你的学弟学妹了。”刘远啃着冰棍，“话说高杨有什么打算？”

　　忆君摇摇头，挺累的，又是爬楼梯又是晒太阳，房子没看成，身心白受累。“快回来了。不过貌似要到东南亚去工作一段时间吧。”

　　“你们这异地恋是没完没了啊！你们都那样了，什么时候见家长？”

　　没有见家长的时候。“属于见光死的那种。”高杨和她心知肚明。

　　“那你还……真是为爱献身？”滋溜一口，将棍子一扔，刘远抱着小风扇不撒手。

　　“快活一天是一天。”习惯性准备接受最差的结果，这样才会有惊喜啊。

　　拍毕业照那天，早上晴空万里，学院和专业分别排队大合照，学生撩着学士服，或浓或淡的妆容，男皮鞋女高跟的，手里抱着鲜花或娃娃三两个，随后紧跟家长和亲友团闺蜜团兄弟团，好不热闹！

　　一如既往，忆君没有通知家里人。

　　高杨没赶上他经济学院的毕业照，倒是候着她学院毕业照这一天回来了，刘远则去陪着她的亲友团，丽清作为好友身兼摄影师到场。

　　“来来来，采访一下我们的梁忆君。”丽清怂恿她录个视频。

　　“嗯，今天我穿上这神圣的学士服，嘿，发现它被无数人穿过了，有点破破烂烂的。”丽清稳拿相机专心录影，高杨站在一旁鼓励地看着她。

　　“不管外界怎么样，我终于毕业了。今早突然想起领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一个人离开了那里，还自己哭了一会。真爱哭呀，生活要我坚强，总是做不到。私底下还是爱哭鬼。以后不管怎么样，希望自己能不那么容易掉眼泪吧。毕业了，有好朋友和男朋友陪着我，那么美那么帅的，这会我又想哭了，他们能背过身去不？”

　　高杨走前把掉眼泪的女友抱住，对着摄像头一笑，“我就是让她帅哭的那个男朋友啦！”

　　丽清对着自己，“让她美哭的女朋友就我！你看她还哭呢！”

　　老半天，忆君一个纸团扔过去，“讨厌！眼睫毛掉眼里了！”

　　下午终于是班级大合照，男生合照，女生合照，尽情将帽子抛上天空，犹如让梦想飞得更高，人生更加精彩，每一个学子心里默默期盼，不少女孩子许了愿望。

　　按照惯例，忆君排队跟自己大名鼎鼎的导师合照，一丝不苟的教授眼神矍铄，平日对她严厉再严厉，就连论文，整个三稿才过审。

　　每日实习报告能挨批的忆君，就是可拿捏的绵羊。

　　“工作落实了？”

　　“是的，导师。”

　　“男朋友也落实了？”

　　“……是的，导师。”

　　“叫他过来。”

　　“…好的。”被嫌弃，转身向男友招招手。

　　高杨和老头子聊得欢快，丽清忙着给两人合照，忆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最后是三人合照。

　　“好了，我算是提前跟你们夫妻俩合照了。梁忆君，对你男人好点！”挥挥手让她俩滚。

　　一脸懵逼，忆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你认识导师？”

　　自己的男朋友出名不错，导师这种老古董怎么也门儿清。

　　“他之前是经济系的，在北京那会我小舅就是他学生。也是我小舅妈的前夫，不过两个人没有孩子。有这么一层关系吧。”后来年纪大了，专注社会管理这一块，北方冬天冷，他干脆在南方定居养老，为人低调。

　　“说什么夫妻俩，导师真是的，为老不尊。平时里对我凶巴巴的，毕业了还戏弄我。”

　　“他这是喜欢你，你没看他对别的学生一句话也不问么。”丽清一语中的，“脾气挺差劲的。”
　　高杨附和，“年轻的时候很傲慢。两个人才离婚的。”

　　三个人撤场，忆君回宿舍卸妆，高杨送丽清出校门。

　　作为两人恋情的头号反对势力，丽清一般避而不见好友的男朋友。高杨本身在国内的时间就少，这个女友的十年闺蜜，听其名闻其行，今天还是初次见面。疯疯癫癫的性格，跟忆君互补，跟刘远的轻松互怼相比，相处上忆君言行举止上对她甚至有一种迎合和歉意。

　　国柱提起过，忆君初中中考发挥出色，一举登榜最好的高中，丽清就是中考失利让出位置的那位。

　　“明天你有空吗，我想约你和刘远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聚餐。”

　　丽清答应了，“也准备工作了？”

　　“还没定。不过，应该快了。”

　　丽清为好友高兴，“那就好。跟她相处的时间越长，你会越喜欢她的。”

　　整个学院的应届生倾巢而出，学校各个能想出点意思的角落此刻人满为患。宿舍反倒人去楼空，清静不少。将花束拆开放在盆子里清水养着，“乐成这样？”忆君侧脸看傻子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跟前随后，刚洗过头，尚有湿意的黑发散下来，模样居家美好。

　　“想着骗你去酒店呢。”

　　“哼！今天很累了。”忆君不乐意，“好歹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呀，好好珍惜宿舍的床铺吧，外面的都贼贵！”

　　忆君有感而发，后天她搬宿舍。“凭我的工资收入，以及房东的吸血能力。我每天上班的前三个小时就是给房东打工的，不吃不喝，雷打不动，一天三小时。”多恐怖！不算上交通，吃喝，生活日用，每天三个小时的收入用于支付房租。更不管生命失业手头紧了。一想到这里，那张床连个懒觉都不敢睡，更不敢请假了。老板就是她天爷！

　　“那我也住，二房东收我房租呗。”此前让她去住他的小房子，不愿意。比较了几处，他说服女友租最安全的一处小区单间，租金不低，关键是离上班的地方近，一路有路灯岗亭，小区还有物业，安全系数高。

　　戴帽子的手一定，转过脸看他，“说真的？不是说还要……”到东南亚去？

　　“真的，说好毕业一起工作嘛。”靠在她身后，头懒洋洋地搭她肩膀上，镜子里男孩对女孩子微笑，“上班，赚钱，养女友。存好彩礼，娶老婆，生大胖小子。”

　　惊喜突如其来，“怎么不早说？我才不要儿子。”他话里毛病多，忆君心情好得不得了，顾不上一一指出，“我也能赚钱！”

　　还是被骗到酒店。年轻男女怕是把不少执念和精力都放在这上边了。

　　空调房里，忽冷忽热的，粘粘稠稠的，热汗淋漓。

　　忆君盖着空调被，喉咙干哑。被子下空无一物，两条腿又被掰开了难堪的角度。前一会还趴在底下的男人端着一杯水，“来，喝点。”

　　“刚刚舒服吗？”高杨事后最爱问这一句，就跟那小学生拿着作业本追着老师卖乖：老师，你看我字写得好看嘛？

　　印了印额头的头发和汗，喝了几口水润润喉咙，倒不扭捏，“一次比一次好。”多舒服说不上，渐渐不反感了，何况看着他在她身上那副永远不满足还想再来的样子，虚荣地骄傲了。

　　“刚刚那个呢？”

　　忆君老脸通红，“下次不准！都有味道，还……不脏啊！”天了噜，刚刚吓得她都快气绝身亡了，原本就是那样一处用途的地方。

　　“那是很喜欢了。有一点点味道，但我挺喜欢的。”特别是她反应那么大！简直是事半功倍，决定了，好好练一招，慢慢用到老。

　　“那…那下次记得跟我说一下。”做好清洁工作和心理准备，不然怕吓晕了。

　　两个人搂着分享者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高杨憋着许久还是问出一句，“会不会觉得时间有点短？”真的，每次他一爽完，闲下来一看表，挖了个槽，钟表跟死机了一样，内心那个绝望。

　　“不觉得，我觉得时间太长了。”时间更短一点，起码不用眼泪鼻涕糊一脸，各种丢脸各种求，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时间一长，疼得厉害。

　　“你胸大无志，这样不行。”

　　忆君不想理人。

　　“不过你太紧张了，我们做得有点少，以后习惯了你就放松很多，别乱动什么的，我能忍得久一点。”高杨总结经验，“肯定是耐力型选手来着。”

　　几乎是无语了，“你是蛮力型。就不能温柔一点？”

　　“三月不知肉味，一旦放开让我吃，嘿嘿……我腰力好，你受用终生啊！哎，觉不觉得，我那个挺大的……”偷偷摸摸问女友，还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吗？不知道。”

　　“真的，我跟你说，跟我那些兄弟周围那些都比了比，确认了没错，是个让人骄傲的多毛怪。”高杨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你们平时都喜欢扒了裤子看这个？还有看谁尿出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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