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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的征途
丧尸的身体堵住了窗户的窟窿，也堵住了后座三人的视线，如果有人看到靳天元像对待保龄球一样虐丧尸的操作，内心恐怕会涌起深深的忌惮。
追上前的丧尸明显少了很多，众人舒了一口气。
“这下总算清静了。”易言说这话的时候手也不抖了。
靳天元刚刚拎起丧尸脑袋的时候，手上沾到了一点脑浆，他从空间里拿出一片湿巾开始仔细擦拭自己的手，把手凑近鼻子闻了一下，很好，没有味道。
他满意地把湿巾扔进空间的废纸篓，而不是随手扔掉。
丧尸跟了一段时间后，没有食物补给，体力有所不支，渐渐被高速行驶的车子甩开距离，化为远处密密麻麻的黑点。
“终于甩开那些丧尸了，小白，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季钰赶紧关心路小白的身体状况。
“好了很多。”
看到丧尸没有追上来，路小白的心情渐渐回复，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刚刚却被一种无力感笼罩住了，肌肉酸痛，四肢无力，仿佛废人一般，她鲜少体会到这种滋味。
一个小时后，众人到了一处加油站，停下来加油并休整。
加油站的门被撬开的时候，古怪的气味扩散开来，熏得大家直皱眉。
地上靠墙坐着一个丧尸，它已经死了，手上紧紧攥着空了的饼干袋子，仔细看会发现连饼干屑都没剩下。
做人的时候，极度饥饿；做丧尸的时候，好像也是被饿死的。
嘎吱嘎吱，舒洁踩到了一条血迹斑斑的链子。
“这只丧尸是被拴在这里的。”舒洁面露奇怪之色。
易言等人上前察看了一番链子，倒像是......
“它还是人的时候，就被链子拴在了这里。”易言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未免有点残忍。
众人不愿意再想下去。
没有意外，加油站的物资已经被搬空了，收银台里的钱币倒是还在，却无人问津。
之前还冷面示人的一个保镖看到那袋空了的小浣熊饼干，情不自禁伸手去抹了下眼角。
季钰看着路小白喝了点水吃了点压缩饼干才放下心来，自从路小白的身体出了状况，他就守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像个老妈子一样关心备至。
舒洁也放下了之前对季钰的不满，看到季钰母鸡似护崽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还帮着他找了点东西给路小白吃了。
他们并不敢在此地久留，停留了十分钟就匆匆离开了，也就没有遇到从丧尸潮里杀出来的，异能者队伍。
路小白享受了季钰几个小时的贴心服务，也忍受了季钰几个小时的叫醒服务。
季钰似乎怕她一睡就再也醒不来，每当路小白眼皮子沉甸甸地要落下来的时候，都会小白小白地叫唤她。
路小白察觉到了身体无力、嗜睡的症状是异能在作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异能会有大的提升。
季钰如此热心，她实在不忍告诉他他好心办了坏事。
他们所沿的这个方向有两个去处，一个是A市，一个是鸣鼓市。
舒洁家在鸣鼓市，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自成立了新的家庭，她跟着父亲生活，末日到来后她给父母打过电话，无人接听。
她想去确认一下，省得内心烦乱。
易言和舒洁算是老乡，易言老家在鸣鼓市的一个县区，他是小县城出来的学霸。
他想回家看望父母，和奶奶。
白薇倒是无所谓去哪里，反正去哪里对她这个没有家的人来说都一样，只是不想跟靳天元呆在一起，靳天元要去A市，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鸣鼓市。
那个对着小浣熊饼干落泪的保镖选择跟着路小白等人一起去A市。
共走了一段旅程之后，众人分道扬镳。
明天的他们，又身在何方？
靳天元坐到路小白车上的时候，季钰难得没有吹胡子瞪眼，而是微微一笑请他落座。
后座的组合变成了孟书和靳天元位居两侧，中间夹着胖胖的保镖大叔。
“A市的广播频道在多少区间，你知道吗？”路小白看向靳天元，问道。
“M1695到M1697，就这三个，分别是全新闻、音乐之声和儿童剧。”靳天元的回答如同背过书一样。
其他三人都有点惊讶，这人的脑子是机器人吗？都不用停顿一下思考的。
路小白迅速开始调频，孟书静静看着她的动作，越野车的广播系统并不先进，没法一下子输入频道代码，只能以当前的频道为基点慢慢调。
调到M1694的时候，路小白的动作顿了一下，孟书屏住气息。
M1695是一片杂音。
路小白又调到了M1696，没有舒缓动听或激昂的音乐，只有嘈杂的背景音。
她有点失望，他们仿佛在一座荒岛上，被人世隔绝开来。
孟书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以前满大街都是人，熙熙攘攘，她讨厌这个世界的聒噪，现在她反而不习惯这个世界的寂静。
M1697是儿童剧，全新闻、音乐之声都没有了，孟书对儿童剧广播频道基本不抱希望，路小白也感到泄气。
“我小时候可喜欢听儿童剧广播频道了，最喜欢三只小猪盖房子的故事。”季钰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沉默，“试试吧！能听儿童剧也不错。”
路小白调到M1697，一阵短促絮乱的杂音之后，小猪佩奇的声音突然跳了出来，“I can hear it rumbling”让人一震。
就在众人以为要和季钰说的一样听儿童广播剧的时候，小猪佩奇的声音开始卡顿成一帧帧的单词，仿佛回到了小学时的英语课，老师拖着长长的尾音教大家读英语单词。
一个与儿童剧欢乐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的男声插了进来，低沉而严肃：“A市幸存者基地位于A市南部的南新区工业园地155号，请来南新区工业园地155号。”
靳天元一愣，这个是大哥......的声音。上一世，大哥靳天齐在末日前就出车祸而亡，他也与那个家断了联系，再也没回到A市。
没有重生在大哥靳天齐出事之前，本是他最大的遗憾。
什么是恶魔的软肋？路小白是，靳天齐也是。
靳天元这种人，对自身生死倒不是很执着，人间地狱都有他的去处。
这样一个人，让他付出眼泪比付出生命更难得，上一世的他为路小白付出了生命，却将仅有的一滴眼泪送给了靳天齐。
是什么让一切发生了改变？靳天元的目光不由转向前面的路小白和季钰。
算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还活着。这世间啊，也不那么令人生厌了。
舒洁看到空荡荡的家里的时候，露出一抹无奈而讽刺的笑。
果然，不在啊。
父亲给她在茶几上留下了一张小纸条：小洁，我们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13个字，简单而冷漠，像陌生人之间的对话方式。
舒洁想去冰箱里找点食物带走，发现除了碎末外空无一物。
越野车停在楼下，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易言站在车外观望整个小区的情况。
“走吧，我们去找你的家人。”舒洁尽量不在声音里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父亲是这个态度，母亲对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她的存在破坏了自己重组家庭后的幸福美满。
他们不愿意管她，那他们是死是活，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易言欲言又止：“你不是还想去......”他看到了舒洁的眼神，最终没有问出来。
“不去了。”舒洁一脸决绝。
“好、好的。”易言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易言的家乡，一个并不发达的小县城，没有多少高楼大厦，马路虽然窄而短，但没有城市的挤挤挨挨。
一大片的田野景观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灿黄夺目，麦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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