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生惯养

　　“你怀疑她们姐妹俩隐瞒了自己的身手和法力，来岛上是别有目的？”

　　“这倒不一定。只不过想试一下，也许是我想多了。”他没把话说满，心里却有几分肯定的。

　　施铃不如他细心，对两只兔子了解我不多，但他这么一说，便答应了。

　　“好。明天我去试试姚其华的身手。如果她们姐妹是装的，一定会露出破绽。”她又说。

　　还有她们的来历、家族，这些钟叶承都想知道，然而此时多说无用，还是明日试过以后再做打算。

　　“我们回去吧，夜深了。”他说。

　　因为不会飞，免不了再让施铃带他飞过两座山。

　　抓着施铃的手臂，寒风吹过，他突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学习御剑之术？”

　　“这我不知道的。”她回答，什么时候学什么，她完全没有注意过。

　　钟叶承便不再问，安安静静地随着她飞过月知台，直接去往八然馆。

　　陶然馆内，陶灼灼刚把送她回来的邢陆支走，便立刻回了和妹妹一起居住的小院，进门前，在周围布下一道结界。

　　“姐姐。”姚其华一直在等着她回来，听到推门声立刻站起来。“见到了吗？怎样？”

　　“是干枯的泉眼，和邢陆之前所说一模一样。”陶灼灼倒了杯水，边抿边思考。

　　“那怎么办？非要等到洗妖骨那天才能拿到泉水吗？少主的病可怎么等得了。”姚其华跌坐回椅子上，低声叹息。

　　“我岂能不知，可泉眼中现在没有水，又能有什么办法？明日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少主，让他不要自己一个人再去冒一次险。泉水只能是等两个月后再取了。”陶灼灼说。

　　“今日是初一，少主一定又难受着了。”姚其华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院门响起一声沉重的“吱呦”，姐妹二人立刻不再多说，聚在窗前听外面的动静。

　　来人留在了中院，还有一个进了西院。

　　“他们俩去哪儿了？”陶灼灼问她。

　　“不知道。这俩人关系亲密，想必是去什么地方私会去了。”姚其华撅起嘴巴，心存不满。

　　“别胡说，那个钟叶承你说也就罢了，施铃是你我能胡乱编排的吗？且不论她是谁，若是少主知道你在背后胡言乱语，看他不扒了你的皮。”陶灼灼喝止。

　　“知道了。我不去惹她还不行吗？”姚其华坐回位置生了会闷气，才跟姐姐商量完下一步的计划，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这边钟叶承也换了衣服准备休息，黑暗中，回想着白天发生过的点点滴滴，越想越发觉陶灼灼二人的奇怪。

　　初见，她们俩看到自己怀里抱了只狐狸都怕的要死。分组时，所有妖都忌惮施铃，不敢选择钟叶承组，偏她们俩向他站了过来。

　　之后又说害怕施铃不敢与她同住一个院子，岂不是前后矛盾。她们推说让钟叶承去问施铃是什么妖，究竟是真的害怕，还是她们不过是在打探什么？

　　这两姐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想着想着，困意袭上，他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第二日仍是早早就起了，一开门，就见姚其华正在院门和胡笑天有说有笑。

　　胡笑天看到钟叶承提着木剑出门，友好的对他一笑，将手中的篮子递给姚其华，离开了陶然馆。

　　姚其华索性将陶然馆院门打开，提着那一小篮子红彤彤的果子往施铃那儿去。

　　“等一下！”钟叶承叫住她。

　　显然，胡笑天是来给施铃送果子吃的。难不成他打算每天早上都往这跑，给施铃送山果吗？

　　而且姚其华二人还在他怀疑范围内，所以她们的一举一动钟叶承都格外关注。

　　“施铃还没起床，别去打扰她了。”钟叶承说，目光在姚其华脸上打量。对方仍是那天真无邪无公害的模样，看不出端倪。

　　“可大师兄说果子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她说，咬着手指，眨巴着两只大眼睛，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什么不好吃？”正说着，施铃揉着眼睛开了门，看到姚其华手中拿着一篮子山果，自然而然地走来，拿了过去。

　　“是大师兄给的吧。”施铃取了一枚沾着晨露的果子，咬了一口，把篮子往姚其华面前一递。“你们要不要吃？”

　　“我不吃，谢谢小师妹。我还要去练剑呢，先走了。”姚其华说完，挥了挥手里的木剑，出了陶然馆。

　　“这么早练剑？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是，很奇怪对吧。”钟叶承说，又问：“下午的法术课上，我会跟师父建议让我和陶灼灼一组比试，你和姚其华一组。你想好怎么逼她出手了没有？”

　　“打就完事了，难不成她还会不还手？”施铃说。

　　“如果对方要掩饰，怎么会轻易显露真正的身手，得用些策略。”钟叶承低声说道：“比如陶灼灼，她比较细心，谨慎，下午试她的时候，我不会用一开始就全力，而是慢慢发力诱导她出手。姚其华相比就较为粗心莽撞，可以通过激怒她的方式逼她出手。”

　　“你怎么分析的这么清楚，这才几天啊你就了解这么多？”施铃倒吸了一口凉气，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钟叶承就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是你太粗心，看不到她们的区别。今日上课时你可以看看她们二人看书的状态，区别是很大的。”

　　施铃连连点头，当这是门大学问，白日上课时果然盯着陶灼灼她们看起来。发现陶灼灼看书的时候更为专注，姚其华偶尔会走个神。再多的她便看不出来了。

　　手中是快翻烂了的《妖史》，没过多久施铃就打起了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钟叶承正读到约七百年前，妖界王位的继承。也就是妖界现任妖王的登基过程。

　　书上写的是当时妖界的继承人并非是现任妖王，妖王当时不过是王室旁支的一支。但当时的妖界太子非常残暴，甚至拿同族炼制丹药增强功力，后被人推翻，妖王这才夺得王位。

　　他知道这些只能信一半，历史多为成功的人书写，便留了个批判的态度。

　　书上又写妖王登基是得了天道的助力，钟叶承轻轻一笑。

　　竟能扯出这样的理由，倒和人界一模一样。

　　他又往后翻看，最后面记载的是妖界轶事。在目录中看到红叶镇几个字，钟叶承便找了过去。

　　他登岛前就在红叶镇遇到的黑狼妖。看到这几个字，他立刻想到红叶镇的那些孩子们，和师公的孤坟。

　　没想到这随手一翻竟找到了孩子们智力开化晚的原因，书上记载三百年前红叶镇曾盘虬一众来历不明的妖族，祸乱天道，危害当地百姓，后这群人被仙族收去，至此下落不明。

　　而红叶镇的孩子们，传说是当初收了那群妖族的仙族的转世，也就是说，那群仙族是来红叶镇下凡历劫的。

　　竟是如此吗？钟叶承觉得有些扯。

　　很多事情浮现在脑海，本朝国名为周，也是三百多年前建立的，从母亲那里听过往历史，本朝太祖曾借助妖族的力量统一天下。

　　而红叶镇的故事也是那个战乱年代，在周朝开国之前。

　　乱世人命贱，那妖族是趁人界战乱时趁机捣乱，仙界则是正义的使者？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很快到了下午，消失了大半天的岳四方终于出现，还给他们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一个月后比阵法，你们赢了所有的组，全体都可以参与洗妖骨。”她说。“而且还有奖励。”

　　钟叶承和施铃对视一眼，邢陆还真的说动决明子改了策略，厉害呀。

　　“师父，比什么样的阵法？剑林？枪阵？或是什么幻象的？”陶灼灼说。

　　叶二二正拿着木剑瞎比划，说道：“比剑阵吧，我耍剑比较帅气。”

　　“就你那熊样，还耍剑？我看你是耍贱。贱兮兮的贱。”叶一一直接戳破他脸皮。

　　“哥，你信不信我一剑把你钉树杈子上，撕都撕不下来！”叶二二急了。

　　“别吵了，听师父讲。”钟叶承急忙维持秩序。其他组已经在练武场比划起来了，就他们最懒散，也最磨叽。

　　“可以准备任何阵法，规则，全组的人都要站上胜利场。有一个人不能继续比，就算输。”

　　这奇怪的规则透着不公平，钟叶承怀疑是不是岳四方话少，传播的信息有误。

　　“如果两边都有人不能继续比武呢？”施铃也觉得赛制有问题。

　　“那就继续比，直到一边一个人不剩。”岳四方说。

　　前后一整合，钟叶承才大体明白规则。要么把对方所有人一起打下场，这是强队适合用的策略。要么，逐个击破，先击退短板，最后保住一个实力最强的，赢得胜利。

　　跟岳四方交流实在有些困难，都得用猜的。

　　“这样也不行啊，咱们队本来就少一个人。”叶二二用手比划着写了一个“熊”字。“少了一个熊，怎么跟人家打。”

　　施铃挠挠头，是啊，黑熊精还在玉壶山呢，去接她的人还没回来。

　　“先练着吧。”岳四方说，咬咬手指，觉得不太好，又把手放下。

　　钟叶承看大家都带了木剑，便提议道：“既然大家都带了剑，我们便练剑阵吧。幻阵太难，剑阵还能简单些。”

　　岳四方点头，同意。却没有要指点的意思。今天话也说了很多，她不想多说一个字了。

　　钟叶承摇摇头，不仅师弟师妹难带，师父也难带啊。

　　既然大家都同意，他顺势也就又提了一个自己的建议。

　　“既然要一起布阵，每个人的法力强弱大家心里互相要有个数，不如大家分开比试一番，先让师父看看，好帮我们筹划。”

　　“可以啊。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俊彩缤纷的身法！”叶二二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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