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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宋氏从嫁进沈家以来，从来都是要强的，在家里都没有这么狼狈任人笑话过。如今在乡里乡亲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以后还让她这脸面还往哪儿搁呀？
“狗娘养的小贱……”
宋氏张口就要骂人，沈云的脸色骤然下沉，她最讨厌的就是宋氏的这张臭嘴。今儿个正好逮到了机会，看我怎么收拾她！
“二婶儿，你这是要干啥？不要，不要打云儿！我啥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沈云嘴里喊着不要过来的话，她的脚下却是向宋氏移动过去的。
趁着宋氏挥舞着双手，张大了嘴巴，跑过来要吃／掉她的时候。沈云随手一甩，粘在手上的猪粪，像是活了一样，朝着宋氏的嘴巴飞了进去。
“咕咚”一声，宋氏条件反射性伸长了脖子，用力往下一吞。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啥，感觉嘴巴里黏糊糊的，从鼻孔里放出来的气儿都带着股子臭味儿。
“你，你给我吃了啥？”宋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还能是啥？猪粪呗！”
宋氏的心里有数，就是不敢承认。这会儿被乡亲们亲口说了吃猪粪的事，还让人指着脸的笑话。她心里最后那一根弦彻底崩断了，疯了似得要找沈云报仇！
“沈云！！！”
“二婶儿，别激动。等着，我去叫奶来，她会有法子救你的。”
沈云带着宋氏在人群前溜了两圈，把自己身上的脏东西都抹在了她的衣服上。调个头，拔腿就跑。边跑还边裂开了嘴巴偷笑了几声。打从今儿个起，宋氏这张臭嘴算是出名了。
沈云一口气跑到了家里，刚进院子就看到郭氏端着一大盆衣服往外走，看这架势是要去河边洗衣服。
沈云把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打了盆水冲洗了下，这才来到郭氏的跟前。
“娘，你咋又下床了？邢大夫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
沈云顺手夺过郭氏手里的木盆来，往地下一搁，强行搀扶着她往屋里走。
郭氏知道沈云担心她，拍了拍沈云的小胖手笑道。
“没事儿，躺着也没啥意思，我瞅着这些衣服堆了好几天都没洗了，早点洗出来，晾干了好能穿上。”
沈云深感无力地叹了口气，郭氏这是干活干习惯了，让她享清福还有点儿烧的慌，浑身不安。
“娘你咋能这样想？你觉得自己没事儿，那有没有问过我弟弟能不能受得住？是不是啊，奶？”
沈云见沈老太拉着脸从西屋里出来了，站在她身边的还有昨儿个刚来的邢大夫，看样子是给沈宁儿来看手的。
只不过是擦伤了手，这就心疼的去请大夫了。想想郭氏不经意间提过的，原主躺在炕上垂死挣扎，与阎王爷奋力抗争的时候，无论怎么求她，沈老太握紧了手里的钱就是不松手，这才导致原主不治而死吧？
想想沈老太那冷漠又扣门的样儿，真令沈云感到心寒。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沈老太本想对沈云动手的，可一想到郭氏现在肚子里有孩子，而且邢大夫也在这里，实在是不好下手，不过这笔账算是记下了！
“哦~不知道啊。”沈云也没有指望能从沈老太的嘴里听到想听的，不过她可别认为大家是傻子，每个人都得被捏着团团转。
“哎对了。奶，记得前两天我碰到头的时候，你不是说家里没钱请大夫了吗？咋又让邢大夫白跑一趟，这多不、合、适啊！”
邢大夫瞥了沈老太一眼，瞬间了然于心，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就走了。
郭氏赶忙扯了下沈云的胳膊，胆怯地偷看了下沈老太的脸色，“云儿，别瞎说。走，快点跟我回屋里去。”
“给我站住！”沈老太的火气压不住了。
“敢在外人面前给我难堪？沈云，你好大的胆子啊！”
“娘，云儿她不是那个意思。她……”郭氏下意识站在沈云的前面，以防沈老太突然出手伤了自己的闺女。
看着站在眼前的郭氏，明明害怕的要紧，瘦弱的身子都在抖动着。可她还依然挺起胸／膛来保护自己，这让沈云心里窝心极了。
想想来到这个糟糕的农户里，唯一让她惦记着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可以为孩子不顾一切的傻娘了吧。
“娘，我没事。”沈云既然敢说，她就想好了退路。
“不知奶觉得云儿哪里说错了，让你发火动怒，还给云儿扣上了顶这么大的帽子？”
“哪里错了？你活着就是个错！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东西？没人要的赔钱货，还想花我的钱？门儿都没有！”
沈老太是恨毒了沈云，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现在能够亲手掐死她！
眼瞅着沈老太就要到跟前儿了，沈云突然抬起手来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有理有据地反驳着沈老太的话，
“哎，奶这句话我可不同意。谁说闺女家就是赔钱货了？我可不准许你这样骂我奶！”
“你……！”沈老太被沈云噎的哑口无言，想要发飙却又找不到突破口。顿时感觉有股怒气，打从心底里蹭一下子就爆发了，直攻脑袋瓜子。
眼前突然黑了下，沈老太的脚下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咣当一声顶在了门子上。用力粗喘了两口气，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郭氏担心沈老太的身子，刚要往外迈腿，就被沈云给拉住了。
“娘，外面风大。咱们进屋里去吧。那些衣服都是二叔家的，这是二婶儿的活儿哪儿能让你做，得知道避嫌。”
郭氏看看沈老太绛紫色的脸，再看看沈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避一避的好。等会儿洗完衣服，再去给娘认个错。
沈云扶着郭氏刚进了屋，就听到宋氏传来的咆哮声。紧接着门子也响了，咒骂声也来了。
郭氏躺不住了，挣扎着要起来，沈云一把将人按了回去。
“云儿，快告诉娘，是不是你又闯啥祸了？要不然你二婶儿她……”
虽然宋氏平时里也闹脾气，不过都是说两句狠话也就过去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疯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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