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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行吧，不管什么第一印象，好歹是认识自己了，而且看样子王主任对自己印象还挺深刻的。
“你的成绩还不错，但是现在录取通知书都发了，没办法改的。”王主任径直说道，“我马上要开会去了，没时间跟你说了。”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人还躺在椅子上没动，开会领导是有权力最后到的，他只是想拒绝楼七而已，楼七成绩是不错，但是还不值得他临时改变招生规则。
楼七面色不动，完全没有被赶走的自觉，淡定开口：“如果我可以替一中拿全国英语演讲赛的冠军呢？”
楼七自然知道，她在全省排名四十多，这个成绩对于乡下学生，已经非常优秀了，但是到了一中，也不过尔尔，一中每年都有几十个这样的学生，不可能为此开特殊通道，她必须得有让一中看得上的特长。
而她虽然当年学得很扎实，可是快穿了这么多年，知识的细节早就忘光了。
她所能凭借的，只有记忆力，多年快穿下来，练出来的过目不忘的能力，以及当年学英语为了练口音，那日日夜夜头悬梁锥刺股的基础。
所以她选择了英语作为这个突破口。
“哦？”王主任瞬间从椅上坐起，睡意也消失了，看见楼七笔直的站在面前，神色笃定而自信，他眼里露出兴味：“据我所知，你是农村考上来的学生，不是我歧视农村学生，而是农村的孩子由于师资问题，一般都是理科成绩好，英语是他们的弱项，你真的对自己的英语这么有信心？”
楼七不慌不忙道：“王主任不相信，可以考我。”
就算王主任答应要考她，也可能会提出别的项目，比如理科，楼七觉得自己很可能虽然能得出结果，但是根本写不出得分步骤，分分钟露陷翻车，就算是英语，也未必是考记忆力，也可能会考别的。
楼七的机会并不大。
但她眼神平静的落在王主任脸上，毫无波澜。
无非，愿赌服输而已。
王主任果然对此很感兴趣，他就是英语老师出身的，即使成了招生办主任，也没完全忘了自己的专业。
他沉吟片刻，拿起桌上一本高三的课本，好像乱翻似的翻了一页，随手一指：“如果你能10分钟内一字不差的把这篇课文背下来，我们再说其他。”
楼七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她瞬间想起，那是高三课本上最长的一篇课文，很多学生花两个小时都背不下来，更不可能一个单词都不错。
她目光再次移向王主任。
但是王主任好像毫无所觉。
放言说能拿冠军的人一中有很多，其中确实有天赋的也有很多，但是最终真的能拿到冠军的却只有寥寥几个。
竞争是残酷的，对于高一学生来说，背这篇课文很难，但是一中本部很多学生高一就开始学习高三的内容，如果楼七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连一中的学生都比不过，又凭什么在他面前口出狂言要拿国奖呢？
只有天才的狂傲才是被允许的。
片刻以后，楼七笑了，她嘴角勾起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说道：“好。”
***
听闻这边王主任在考教学生，招生办无所事事的老师们全都围了过来。
看到王老师选定了那篇课文，全都倒抽了一口气。
“我没看错吧，那是高三难度最大的一篇课文。”
“这孩子今年才初中毕业，高中课文可不比初中，每一篇都很长的。”
“她是乡下来的，不像我们一中教学进度快，十分钟不可能背得下来的。”
“别说十分钟了，就算一个小时，全文背诵也背不下来啊。”
“而且恐怕她有好多单词都不认识，一个字都不许错，那不可能！”
听到他们议论，王主任一扬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话，眉毛微挑，对楼七说：“如果你觉得不行，也可以现在放弃。”
如果是从前的楼七，虽然成绩不差，记忆力在同龄人中算是优秀的，可是肯定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一字不差的背下这么长的课文。
但是快穿极大的扩充了她的脑容量，也让她的领悟力记忆力同步增长，如果去医院扫描，会发现楼七的大脑活跃区域和活跃程度都比普通人高，学习起来得心应手。
而王主任考察她的记忆力，正是楼七引导的。
王主任已入她彀中，楼七又怎么会说不行？
记时开始，楼七面无表情，拿起了课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楼七默念的声音和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声。
老师们全都屏住呼吸，望着楼七，本来这样干等应该显得时间很慢，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
“时间到。”王主任把秒表按住，望向楼七。
“小七，背不出来没关系。虽然志愿填错了，可是爸爸妈妈不会怪你的，你还是一样可以上学的……”
李兰芝突然从门口走进来，大声说道，还目露担忧，望着楼七。
那表情好像真的替楼七担心似的。
原来李兰芝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生怕楼七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吃了饭她也来了一中，正好在王主任让楼七背书后找到了招生办公室。
看老师们的态度，她笃定楼七不可能背出来。
楼七不过是个死读书的学生罢了，以前都是花大量时间堆砌死记硬背，初中的功课就是勉强跟上，她怎么可能把高三的课文背下来？
不过任何能够干扰楼七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比如大声说话，打断楼七的思路。
老师们看到有人说话，都微微蹙眉，要知道速记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被人打断一下，可能思路就接不上，很容易卡壳，但是听她说话好像是楼七的家长，也是出于担心自己的孩子，他们也不好责怪她。
楼七瞥了李兰芝一眼，并没有理她，把课本还给王主任，双手负在身后，开始背书。
流畅的英文从楼七口里吐出来，李兰芝的笑容渐渐苍白。
“她在说什么？”她听不懂英文，“她该不是背不出来在乱背吧？”
“嘘，别说话。”老师们无法忍受了。
这个家长到底怎么回事啊？太自我了吧？懂不懂什么才是为孩子好啊？
“这可是正宗牛津腔。”
“她这发音比王主任还要标准了吧，王主任可是牛津大学毕业的……”
“听她说英语真的是一种享受，声音抑扬顿挫，太好听了。”
“背得很流利。有背错吗？王主任可是要求一个单词都不错的……”
老师们纷纷凑到王主任身边，看着原文，瞬间瞪大眼睛：“卧槽，真的一个字也不差！怎么做到的？”
在一中的历史上，记忆力这么好的人不是没有过，可他们没有一个是从农村出来的，并且都是在高一下学期才尝试高三的内容！初中毕业就能背下这篇课文的，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在一中前无古人了。
楼七不急不缓，连一个停顿都没有，背完了这篇课文，别人念课文都没有她这么流畅，全场鸦雀无声，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很难吗？”楼七一哂。
王主任摩挲着下巴，眼里的兴味更浓了。
他提了这个考核方法，但是也没想楼七真的能够背出来，发音还这么标准。
如果楼七的天资不止于英语，说不定，这个学生，还能够给他的职业生涯提供新的契机……
“很好。”王主任下定了决心，他大步走到楼七面前，宣布：“我决定——”
“老师！”李兰芝立马打断了他，抢着说道：“楼七她——”
她目光移向楼七，发现楼七正在做嘴型，“牛奶。”
心里一凛，她差点把这事忘了。
“怎么？”王主任问道。
“没什么。麻烦老师您了。”李兰芝只能忍气吞声，假装无事发生。
“那好，楼七，我会跟八中沟通，给你拿到到一中借读的名额。”王主任伸手重重的拍在楼七的肩膀上，意味深长的说道，“至于能不能正式转校，还要看你第一期的综合成绩，老师相信以你的素质没有问题。”
王主任可能有点激动，下手很重，但楼七的背脊挺得笔直，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锋芒。
“必将不负您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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