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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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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男,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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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心向往自由,追求刺激,渴望成为焦点,微博上的花式自拍触动了陈石那颗年轻而躁动的心。
他想追求标新立异,他要别人刷新目光看待自己。
凌晨零点二十,陈石猫在被窝里刷着手机,群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目不暇接。
【柴老大:高楼自拍什么的都玩烂了,想要吸引眼球,听哥们一句,就该去悬崖上倒立!够刺激,够吸睛!】
【油老二:666,这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劝你留着狗命,不要轻易作死。】
【米小妹:嘤嘤嘤,好喜欢有勇气的小哥哥啊。】
米小妹的头像吸引了他的目光,一只很可爱的猫咪。
陈石点进相册,翻了翻,是个爱猫的萌妹子。
女孩子都喜欢有男人味的男子汉,他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些。
陈石毫不犹豫地定了一张汽车票,早上八点,终点站:五花山。
放下手机,他脑子里浮想联翩,应该来张什么样的自拍,倒立吗?会不会显得有点呆。
他打开微博话题#花式自拍秀#,也许能帮他找到些灵感。
刷着手机,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三点。
年轻人不知道,熬夜容易猝死,这也是意外死的一种。
赵阿米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打开笔记,开始计时。
“1。”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坐在悬崖边双腿悬空的姿势不错。
“2。”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情侣悬崖边接吻,也不错,可是他没有对象啊。陈石失落地摇摇头,但他相信很快就能有的。
“……”
眩晕感又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招架,那些轮回重复的画面,仿佛是陷入无边死寂的梦魇之中。
难道只能束手就擒,得过且过?
她感受到了一丝绝望。
陈石选好了一个满意的姿势,扔下手机将头蒙进了被子。
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源也消散,世界又剩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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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2 07:00
昨夜熬到快天亮,疲劳感、无助感和挫败感交织,赵阿米虽然醒了,却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她将头包在被子里,想赖在床上直到天荒地老。
这叫自杀式逃避法。
“走吧。”一声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很好听,耳朵痒痒有点的。
等等,这是易邪的声音?
声音这么清晰,他不会已经进到卧室里了吧!
被子下捂得严实的心蓦地一紧。
不打一声招呼就闯别人卧室!
有像你这样没礼貌的吗!
赵阿米的睡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一反应是将头埋得更深些。
可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她的眼睛。
他的不要脸程度简直刷新了认知下限。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内心尽管风起云涌,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赵阿米心中翻滚汹涌呼之欲出的破口大骂涌到嘴边就软成了一团棉花。
“你怎么来了。”被子也闷不住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怂。
赵阿米很想掐自己的大腿。
“我想问,昨天的约定还算数吗?”
易邪说着抬脚往前走了一步,被赵阿米猛地叫停:“别过来!”
“怎么了?”易邪的语气向来轻浮,但现在对比平时可以算是相当正经了,好像是真心在发问。
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贸然闯入别人的卧室,有什么不对!
这么明目张胆地!毫无廉耻之心!
对啊,他是一个死神,要什么廉耻之心。
说起来自己好像也经常去别人卧室。
“……”
易邪和她不一样,他只是没有感情的往生机器。
想到此处,赵阿米只好原谅了他。
门口,易邪抬眼看去,床头一个玻璃瓶中装着半管纸鹤,蓝色星星灯闪烁着垂在床头,带着少女的清甜气息。
一瞬间,那束星星光点似乎照进了他心底最深处,是不忍割舍的那块逆鳞。
他记忆中的另一个地方,和这里很像。
但好像还差点什么。
苦涩的回忆涌上心头,那片深陷无法摆脱的泥沼,常春藤攀上干枯的枝头,是绝境中唯一的希望。
易邪嘴角动了动。
床上的东西团成了一团,像只虫子,似乎还挺可爱。
“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嗯,快点。”易邪只往床头方向扫了一眼,难得这么爽快,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赵阿米怕易邪反悔,极其迅速地换好衣服披上黑袍。
易邪靠在沙发上,白皙的手指托着玻璃杯,半杯水停在嘴边,没有喝下去。
他好像在想什么,想到出神。
赵阿米的目光不由得被他的侧脸轮廓吸引。高挺的鼻梁,勾人的唇角,流畅硬朗的下颌线。
好像还挺好看。
她抿直了嘴角,垂下眼去,“我弄好了。”
“嗯?”易邪突然回过神来,将杯中的水喝下,喉结上下动了动,玻璃杯放回了茶几。
“你来这么早啊?”赵阿米坐在了他侧边的位置上,照例该寒暄一句。
“年纪大了,睡不久。”易邪从桌上的糖果罐里取了一颗糖,塑料糖衣反光后是七彩的颜色。他将糖果在指尖细细摆弄了片刻,看向她,“喜欢吃糖?”
“没有,偶尔。”
糖衣被轻松搓开,一颗晶莹的糖果扔进嘴里,带着几分水蜜桃的清香。
“咱们从哪儿开始找起?”
“找?”赵阿米心跳停了半刻。
找魂魄吗?
咋找啊?
完全不会啊?
“有问题吗?”易邪起身,目光在她脸上逗留。
“有点……”
“什么?”
“能不能先帮我把这个月的往生者送了,我……”我不是在拖延时间。
“怕我反悔?”
赵阿米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行,先听你的。”易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答应得这么爽快?
易邪向她伸出了手,“走吧。”
“伸手……是什么意思?”赵阿米憋了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有些忐忑。
她也不想多嘴,不想招易邪烦,可关键是,她实在看不懂这人想干什么。
易邪颇为耐心,嗓音带着倦懒道:“你的往生者,我感知不到位置,麻烦带路。”
“那上回你怎么知道陈立春?”
“有些是我们共有的,我当然知道。”
“哦,不过为、为什么要牵手?”她觉得自己在易邪面前像个傻逼。
“你是想自己传送过去,把我落下?还是说要我闭着眼睛走路?”他稍微俯身直视赵阿米,语气不明道:“怎么了?上回也没见你这么别扭。”
上回什么时候?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谎言的气息,赵阿米生怕下一刻就露了破绽,忙搭上了易邪的手,接触片刻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触电似的弹开。
她吸了一口气,支支吾吾道:“我想坐公交过去。”
“……”
这是什么要求。
易邪愣了半刻,答道:“行,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妥协,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赵阿米认真想了想,道:“不能进我房间。”
“好。”
“喝了水自己洗杯子。”
“……”
“那好吧,我自己洗吧。”
“行,我洗。”易邪一把拎起杯子,步调闲散地进了卫生间。
冲水声哗哗作响,不一会儿,他出来,将杯子倒扣回桌面,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还有呢?”
“没了。”
“真没有了?”
“嗯。”
“可以走了?”
她确定地点头:“嗯。”
赵阿米足足磨蹭到了七点四十才坐上了公交,后座靠窗。
易邪随便坐在了她身边,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
易邪这人,说话的时候好像挺亲近随和,其实她能感受到,他内心是冷漠的。
他不说话的时候,光是坐着,浑身散发的气质也让人不得不退避三舍,否则下一秒就会结成冰碴。
赵阿米抱着笔记,静静地缩在窗角。
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她十分怀疑易邪起太早发困了,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身旁的人靠在后座上,五官轮廓深邃明朗,皮肤细腻到看不出毛孔,像白玉那样清透无暇……不,有瑕,有点小小的胡渣没刮干净。
单纯看脸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干净俊朗的男人啊,可为什么他身上总有种挥之不散的压抑冷漠的气息,拒人三尺之外。
这张脸为什么偏偏长在他身上呢,真是暴殄天物。赵阿米感叹了一声,直呼可惜。
小碎渣下的唇色,有点像樱花的颜色,赵阿米不知不觉慢慢凑近了他的脸,看到那嘴角含笑的薄唇,它好像动了……
“你在干什么?”嗓音低沉迷人,夹杂着浅浅的气息,有水蜜桃的香甜。
赵阿米被吓一跳往后一缩脑袋撞到了车窗上。
“嗷,好疼。”
“……”
易邪偏过脸,嘴角勾起一抹勾人犯罪的笑意,“偷偷看我?”
赵阿米心虚,低下头,“没有。”
明明逮了个正着还嘴硬。
他气息悠长地哦了一声,语气轻佻道:“好看吗?”
赵阿米摇头。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易邪侧过身子,一手搭着椅背撑着头,散漫的话音在嘴边打了个弯,意犹未尽地留了半句。
“说过什么?”赵阿米十分板正地坐着,语气严肃,身体僵成了块木头。
“说你审美有问题。”
“……”
路上可能会有些无聊,赵阿米尽地主之谊向易邪介绍起来,“在客运站下,不远,就二十多分钟。”
那张俊朗的脸稍微侧向这边,嗓音撩人,“你倒挺熟,经常坐?”
她难得有了自信,笑道:“嗯。”
易邪笑了一声,浅浅的笑意夹杂着气息声,“你什么爱好?”脸移开,像是嘲笑。
“……”
车上的大妈照例在公交车上聊起天。
“我家那小子下个月就要升职了,本来有一个公司要挖他走,可是我家孩子实在,说是公司栽培了他,说什么也不走,领导直接给他升了薪,虽然比那公司少了点,但还算有诚意。”
“是嘛,那可恭喜您了。我家那闺女就不如你家孩子实在,人家给了个高薪就跳走了。你说说,她就这么辞职了,万一人家不要她,那可多尴尬啊,还好我闺女也算争气,一进去就做了人家高管,嗬。”
赵阿米听直了眼睛,忍不住羡慕道:“真厉害啊,这工资肯定不少吧。”
易邪冷笑了一声,“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争强好胜。”
“什么?”
易邪慢悠悠道:“这两个老太婆,年轻的时候关系不错。后来,碎花衣服那个,男人被那个灰衣服的抢了,记恨到现在。现在借着孩子逞威风,想压过对方,可惜啊,两个孩子,半斤八两,”他笑了一声,“都是废物。”
“这就是你的异能?”
易邪轻点头,揉了揉眉心,“所以我为什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信息量太大,看得头疼。而且你不觉得这样过去,很浪费时间吗。”他稍微偏过头,俊朗的线条毫无保留地展示眼前,“死神虽然永生,但时间不是用来这样用的。”
“我们是有时间,可是除了送往生者,还能干什么。”
易邪嘴角一动,像是冷笑,将视线转回前方,“对,我差点忘了,你和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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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线正式提上日程~撒花~
-小剧场-
易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看吗?
赵阿米:好看?ω?
易邪:好看的话为什么不收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