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就是生命啊

作者:木下浅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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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寰真亭是座八角双层圆顶凉亭,几个角层现迭出雍容的华丽,四周垂下的粉色纱幔反而给这份华贵添了一点庸俗的瑕疵。

      白苏跟辛夷一并向亭里坐着的两人行礼,“公主殿下金安,芮小姐贵安。”

      侍在一旁的丫鬟们也对虞素弯下了腰,被叫起后才重新直起身子。

      说到“芮小姐”,能想到的只有太傅家的嫡孙女芮诗,虞素可以不向她见礼,但不能对公主不敬,现在的问题是她看不清哪个是九公主哪个是芮诗,若是搞错了人……

      虞素估摸出两人脑袋的中央位置,笔直看向那边的柱子位置,企图蒙混过关,从容不迫地屈膝颔首,在动作上找不出半点差错。

      在场的都眼尖,尤其是九公主惯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虞素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那自带嘲讽的眼神如细针不断戳刺太阳穴。

      压下不快,不能现在就把人得罪了,九公主虽然颇受皇宠,但最近父皇对母妃家族的一些举动十分不满,稍有差池还会连累到母妃和她。

      若是能拉拢国公府,想必她们的处境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思忖间,九公主笑出两个酒窝,离开座位亲昵地揽住虞素一条胳膊,“虞姐姐你可终于来了~我都要以为你不来了呢~”

      虞素尴尬地低头看了眼,九公主只比她小了一岁,马上要及的年纪还用这样小孩子的说话语气,着实叫人不习惯。

      贴在右臂上的脸在近视眼的滤镜下皮肤光洁丝毫没有瑕疵,虞素在眯眼的状态下能够大概看清九公主的容貌。

      都说生女肖父,她跟虞素小时候见到过的皇帝不太像,长相可能随了丽妃,张扬明艳,十分有攻击性。加上偏成熟的妆容,故意卖萌装可爱,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不过九公主主动示好,虞素也不能落她的面子,说了些场面话,“公主客气了,能来参加您府上的宴会是我的荣幸才对。”

      九公主心中一嗤,说什么荣幸,既然荣幸就别用那种轻贱的目光看她,难道虞素已经从虞统领处听说了什么内幕,所以才不把她放在眼里?莫不是父皇真的要对外祖父家动手?

      “虞姐姐,快别说这些伤感情的客套话了,过去一起坐吧,妹妹正和芮姐姐在下棋呢。”九公主撒着娇,热情地把虞素拉过去坐下,口中娇声抱怨着说,“芮姐姐太厉害了,妹妹实在不是对手,虞姐姐你可得帮帮我呀~”

      虞素比她们大,被叫声姐姐名副其实,只是她记得芮诗应是比九公主小上个把月的,这声“芮姐姐”听起来着实亏心。

      她是公主,她爱叫什么她说了算,有权能够为所欲为。

      坐下后,虞素在保持腰背挺直的情况下眼睛距离棋盘至少有两尺多的距离,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清棋局的,更谈不上帮忙。

      九公主用两指夹起一枚黑子,在上空盘旋一通,犹豫不决要放在哪处,最后求救般看向虞素,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旁人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情,“虞姐姐虞姐姐,你看这子应落在何处?”

      我怎么可能知道?!

      虞素对围棋并不精通,任何可能会暴露她近视的活动都是禁止的,她不能每次都把眼睛贴到棋盘上仔仔细细研究之后再落子,那样的动作实在是太粗鲁太蹊跷了。

      “芮小姐的棋艺世间无几人能够与之匹敌,我还是不要献丑了。”虞素聪明地一扬一贬,轻松将话题一转,“我可是对九公主得到的那株奇花异草十分感兴趣,待会务必让我好好鉴赏。”

      九公主被带跑了注意,立即忘了围棋的事,手舞足蹈地说起得到那盆花的曲折故事。

      虞素认真听着,发现从花被发现然后挖采最后送入公主府的各项步骤中,全程没有九公主什么事,她就负责确认最终的宴会名单。

      “整朵花宛若孕育生命的蛋,中间裂开了一道罅隙,里面是一个新生的婴儿,见到的人都被感动了,这一定是神迹!我已经向父皇禀告,今日宴会之后就将此神花献于父皇,这一定是上天的祝福,预示大邑会国运昌盛!”

      听九公主激情澎湃地说完,虞素内心没有太大波动,大自然是最厉害的雕刻家,虞素在现代知道不少神奇的植物,飞鸭兰、妓/女唇、鹦鹉花、鸽子兰、越/南/乳/瓜、天使兰等等,大自然从不缺千奇百怪的花草。

      不过在古代,这些应该都是代表“吉利”的奇迹。

      九公主一直留意这虞素,发现话说完后她毫无所动,连眉毛都不成抬一下,心中泄气极了,像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不得劲,又不甘心,强笑道,“我知虞姐姐也喜欢侍弄花草,不知以后能否有幸去到姐姐的院子里,被爱意包裹的花草树木们,一定是百花争鸣的繁华景象吧?”

      虞素有句话不知单讲不当讲,讲了怕拉九公主的仇恨值,不讲又担心九公主日后去了素铭苑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同样会撕破脸。

      虞素喜欢花草没错,却有一双被诅咒了的双手,种什么死什么,至今她在素铭苑栽下的植物全部……变成了土壤中的肥料,滋养了每一年在春季开房的花朵。

      衡量再三,虞素没有讲出真相,敷衍几句后转向另一边沉默到现在的芮诗,“芮妹妹还在研究棋局吗?”

      “并无,我在听虞小姐同公主殿下的谈话。”

      跟风一样轻的声音携着淡淡的药香飘近,虞素一愣,药香?她生病了?为何还要带病过来参加?

      不过一个人的气质果然跟脸五无关,是从内部渗透出来的一种“韵”,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股雅到极致的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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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短小的一天,请相信咱在憋大招【幽灵】
    感谢春天花花灌溉营养液+5,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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