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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
《何必当初》/晚来风徐
第五十二章
唐诗百到家的时候，正和下车的唐教遇上。
唐教看她一眼，问：“怎么回来晚了？”
唐诗百道：“有同学约我喝咖啡。”
唐教不大满意的嘟囔了一句：“小小年纪，喝什么咖啡？”
成年人的烦恼是失眠睡不着，年轻人的烦恼却正相反，生怕自己睡着，不惜用咖啡等各种饮料来刺激大脑。
真是……
唐诗百朝他笑笑，没说话。
其实心里有点儿心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话，说起来太容易了，但做起来，并且想要让世人、亲人认同，太难了。
她前脚说“痛改前非”，要是后脚再“故态复萌”……别人她不知道，老唐可怎么活？
唐教一边往里走，一边对唐诗百道：“什么同学？”
唐诗百替他开门，道：“就以前的同学，她不是考上大学了吗？约我出来见个面。”
唐教态度大改，一脸“嫌弃”的道：“你也好意思跟人家出去？不觉得脸红？”
唐诗百点头：“是，我可不好意思了，可脸红了。”
嘻皮笑脸。唐教训斥她：“你也跟人家好好学学，别成天竟弄些乱七八糟的，当学生就得有当学生的样子，把学习成绩提高上去是你的本份。”
唐诗百又想笑又不敢，心道：你要知道当初我是替谁背的锅，只怕你就不这么说了。
嘴里还是哼哼哈哈的“是，是，是，我会的”敷衍着。
唐诗百是答应了孙一涵的。
一则是她“侠义”使然，二来，她看孙一涵着实可怜。
同时还有一点儿莫名其妙的虚荣吧。
没人需要她，在她身边的人看来，她是最没用的最末流的那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招来的都是他们的鄙夷：“就你？能做好什么？只有你求人的份，没有旁人求你的份儿吧？”
所以难得有可以显摆英雄主义的机会，唐诗百可怜的虚荣心便爆棚了。
但她也知道这事儿不那么好帮。
她也不太清楚怎么帮才算是真帮。
让她像以前那样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替孙一涵去医院做手术，她心里开始犯了硌应。
一次两次，难不成次次都让她背锅？她成什么了？
她这样做，未必会让人觉得她讲哥们儿义气，相反只会让人觉得她蠢吧？
她倒像成了欠高利贷了，只能不断的往前滚，一旦停下来，便会招致孙一涵的痛恨和反噬。
升米恩斗米仇了。
可唐诗百脑子里竟是乱七八糟的，正儿八经的一样没有，她又耻于向人求助。
譬如现在，尽管唐教以父亲宽广的胸怀重新容纳她这个“逆女”，但他的态度始终是华人传统父母的那种嫌弃和训斥，这让唐诗百没法虚心向他求教。
唐诗百做完作业，都快十二点了。
她收拾完课本、卷子、习题集，洗了澡出来，躺在床上，不急着睡，翻来覆去的拿着手机。
好几次手指落到宋祠的名字上，都像有一股电流从心头划过。既欣慰又心酸，还有浓浓的苦涩。
她咬着牙，把手机贴在胸口。
是她自己暗暗发誓，再见之后便永不相见的。他有他的生活，他的朋友，他的恋人，他的光明而宽阔并且锦绣前程。她不过是他坦途中的一个小岔路……这都不算，就是一个小小的坑吧。
他迈过去也就过去了，自此之后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她怎么能因自己私心和贪心，非得把他往她这陷坑里拖呢？
可越是压制，逆反情绪越是强烈。
唐诗百几乎毫不犹豫的拨通了聊天功能。
她紧紧摒着呼吸，一双眼眸在夜色里灼灼发亮，像是伺服猎物已久的猎人。
可胸膛里那颗不安份的心脏却跳得又急又快，泄露了她的紧张和胆怯。
一直到显示“对方手机不在身边”，唐诗百才挂断。她像溺水的人长长的出了口气，是完全没有失落，只有解脱。
就像一个小偷，手都伸出去了，却什么都没拿到，不管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是因为别人，她都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我没犯罪。
………………………………
第二天中午，唐诗百给曹扬打电话，约他中午出来吃个饭。
曹扬答应的倒痛快，不过等赶到餐馆，一眼看见坐在唐诗百一旁的孙一涵，他脸色就变了变。
满不在乎的走过来，曹扬笑问唐诗百：“唐诗百，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我以为你失踪了呢。吗呢？想跟我割袍断义是怎么着？”
唐诗百翘着唇，讥俏的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又没什么事，找你干吗？你要有事说话啊，电话、微#信、短信……还能找不着我？”
曹扬坐下来，看也不看孙一涵，只问唐诗百：“最近有什么来钱的生意没有？”
唐诗百道：“没有，我金盆洗手，不干那种骗人的勾当了。”
曹扬哈哈大笑，指着唐诗百道：“这是今年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唐诗百挑了挑眉，也不辩驳。
相信她的人自然会相信，尽管这样的人几乎为零。
不信的人那就不信吧，她才不白费口舌。
她把菜单扔过去，道：“你点吧，你请客。”
曹扬接了菜单，忽然醒悟过来，抬头道：“不是吧？你好意思让我请？”
唐诗百哈的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男人不是？一顿饭而已，你好意思腆脸让女人请？再说你都上班了，我可还是个学生。”
“……”
唐诗百虽是学生，可不是一般的学生，从来花钱没数，什么时候这么斤斤计较了？
曹扬不说占便宜没够，但这冷丁让唐诗百这么一闪，他心底极为愤懑。
脸色僵了一下，他随即道：“行，我请就我请。你点菜了吗？”
唐诗百道：“你点什么我吃什么，就是你光要两杯白开水呢，我也不挑。”
那哪儿能。曹扬这点儿脸面还是要的，点了四个菜，又大方的让唐诗百：“看看你还想点点儿什么？”
唐诗百看了看菜单，递给孙一涵道：“涵涵需要好好补补，让涵涵点吧。”
孙一涵一直垂眸不言不动，这会儿也只是摇了摇头。
曹扬点着一枝烟，仍然像是没看见孙一涵一样。
唐诗百收了菜单，叫服务员下单，这才问曹扬：“曹大扬，你挺够意思啊。”
曹扬不大愿意得罪唐诗百，因此撑着笑道：“这话说得，我可没得罪你吧？”
唐诗百问他：“是没得罪我，可你得罪涵涵了。听说你要和涵涵分手？”
曹扬吐了口烟圈，道：“你要为这事儿来啊，那就算了吧，恋爱自由，讲的是你情我愿，再说了，是她先提的分手……人家考上大学了嘛，我怎么好拖累她不许她上进。这样不挺好？”
唐诗百眼眉一厉，道：“你真让我瞧不起，听听，这像男人说的话吗？女孩子家说句气话罢了，你不说哄哄，还顺坡下驴，你可真行。我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涵涵气不过主动提分手呢？你和别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曹扬朝唐诗百笑了笑，道：“唐诗百，这事儿你别多管，咱俩还是朋友，以后你有事，一个短信，我招之即来。”
“那我非要管呢？”
曹扬把烟一扔，起身道：“那就算我高攀不上你这位唐家大小姐了。”
唐诗百跟着站起身道：“你别走，这事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曹扬嗤笑一声，道：“我又没睡你，你和我没个什么完？”
他斜一眼孙一涵，道：“又不是我强迫她的，是她自己愿意的。可不待这么闹的啊，怎么谈个恋爱，倒像我犯了什么罪一样？”
孙一涵始终不发一言，听到曹扬口出恶言，也只是默默的掉眼泪。
唐诗百急的拽她道：“涵涵，你倒是说话啊。”
孙一涵摇头，道：“我还说什么？”
唐诗百这个气，她对曹扬道：“分手也行，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分吧？你给涵涵精神损失费五万。”
听到“分手”两个字，孙一涵索性伏到桌上痛哭起来。
曹扬无动于衷的道：“分手就是分手，又没结婚，也没什么共同财产，还要怎么清楚明白？精神损失费，她有什么损失？她的青春值钱，我就没青春，我就不值钱了？”
他还真能强词夺理。
唐诗百本来不想说的，可看他这么不要脸，也就不管不顾的道：“涵涵为你流掉的孩子呢？她现在又有了，生下来你养不养？”
曹扬没有一点儿动容，仍旧那么欠揍，道：“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可听说去医院做流产的是你。”
“我草，你个王八蛋。”
曹扬又道：“至于她肚子里这个，且不说真有假有吧，就算真的有了，有可能是我的，也有可能不是。
她能跟我上床，也就能跟别人开房，本来就不是什么贞节烈女，别把屎盔子扣我一人头上啊，这不公平吧？
要生她就生呗，到时做DNA。是我的，我养，不是我的，那该找谁找谁，和我没关系。”
唐诗百目瞪口呆，讲歪理讲到这份上，还真是让她活久见。这是人话吗？
他自己不安份，就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
孙一涵情绪激动的道：“你别冤枉人，除了你，我没和别人有过那种事。这孩子你不要，我也不要。我们俩一块儿去死。”
唐诗百急了，道：“曹扬，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担起男人的责任来，别什么事都往女人身上甩锅。”
曹扬嗤笑一声，道：“唐诗百，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你就像过去妓院里的老鸨子，跟我讲价还价？你们愿意当表子，我特么还不愿意当嫖客呢。”
唐诗百热血一激，冲上去就给了曹扬一耳光。
谁特么是老鸨子？
你才是老鸨子，你一家子都是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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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完结文：《桃花朵朵开》《眷属得成》《独一无二》《泼辣俏娘子》《金枝玉叶》
新文：《表妹且娇且妖》求收。
那什么，在写“顾梅”，哈哈哈哈，不敢往这上边发，暗搓搓的想发微博。
知道注定不讨喜，可还是有这个执念，想把顾梅的一生写完。
没想好是重生还是穿书。
重生的话就虐不到男主了，穿书的话，就算虐了男主，也终究意难平。
自娱自乐吧，也省着没收藏没点击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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