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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锦锦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她穿的鞋子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脏兮兮的。现在还破了,鞋底都快要掉下来。
锦锦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拖着走。
过去了大半天,锦锦还是没找到任何食物。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一无所获的锦锦往回走。她没有吃一点东西,也没有喝一点水。又消耗掉这么多体力。真是饥寒交迫。
她越走越慢,整个人疲惫不堪,还特别想睡觉。
千万不能睡。
她见到很多人,就是这么睡着睡着就没了。要是自己没了那瑟瑟怎么办。两人相依为命,少了谁都不行。
心里一直想着瑟瑟,锦锦是凭着这一股信念走回去的。
她已经看到了瑟瑟,她为了暖和一点,整个人缩在墙角。
“瑟瑟,我没找到吃的。”
锦锦坐在瑟瑟旁边,垂下头去。
“姐姐,我有点热。”
锦锦大惊,她连忙查看瑟瑟的情况。瑟瑟现在脸烧得有些红,锦锦一摸,浑身发烫。
怕什么来什么。
锦锦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瑟瑟。
锦锦站起,又坐下,又站起。反复循环。手足无措说的就是她。
对!去找郎中!
锦锦怕自己去医馆找郎中后,郎中见她的穿着后不肯跟她来。于是她背着瑟瑟,吃力的往医馆方向走。
不管郎中肯不肯医治,总要先试试,锦锦没办法忍受瑟瑟在她面前没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闯破了头都要试试。
万一郎中医者仁心,可怜她们,为瑟瑟治病呢。
锦锦抱着这一丝美好的愿望,来到医馆门前。
还没进门,就遭到驱赶。
“走走走,哪里来的乞丐,别挡着门口,走远点。”
“我妹妹发高热,您能不能好心帮忙看看?”
“你有钱吗?”
锦锦摇摇头。
那人毫不客气的说:“没钱你来看什么病,走走走。”
锦锦还想再求他。
那人直接推了锦锦一把。
“走远点,别死在医馆门口,晦气。”
瑟瑟哑着嗓子在锦锦耳边说:“姐姐,我们走吧。”
是她痴心妄想了,乞丐怎么能来看病呢。她之前竟然还以为这世界还会有好人出现。
锦锦又背着瑟瑟,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回去。
“姐姐,我想看看太阳。”
现在到了傍晚,太阳快要落山。
锦锦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现在只能看看落日了,我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坐下。”
背上的人很乖的回答:“嗯”
锦锦找了一片宽阔的地方,她轻轻放下瑟瑟,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这里视野很好。”
瑟瑟看着夕阳渐渐落下,太阳带来的光和热也跟着消散。随之而来的是黑和冷。
锦锦抱紧瑟瑟,妄想给她有些热度。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说能够做些什么。
瑟瑟突然开口:“姐姐,你以后会想我吗?”
一句话就将锦锦一直强忍着的泪给引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泪止不住地往外流。锦锦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伤心的模样,她想让瑟瑟开心点。锦锦没办法做到,那至少不能在她面前哭。
她强压着声音,可还是忍不住不流泪,肩膀一抖一抖。
“说……说什么傻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怎么会抛下你。”
瑟瑟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姐姐,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明明我们俩同年,可你却像母亲一样照顾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瑟瑟转过头来,不再看太阳,而是看着锦锦的脸。
“姐姐,我会想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手慢慢抚上锦锦的脸,描绘着脸上的线条。
“姐姐,我有些困,就先睡啦。”
这下锦锦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周围的人对此见怪不怪,每年冬天,街上的乞丐都会死掉一大批,他们早就习惯。
“姐姐,你眼泪落到了我脸上,我就是有些困,你为什么要哭?”
锦锦生生压回了哭意:“嗯,我没哭,我就是眼睛进了沙子,忍不住。”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撒着对方一眼就看穿的谎。
锦锦心想,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瑟瑟能挨过这一遭。要不运气差点,可能挨到明天,不,今天晚上,可能就……
她没有再想下去。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人总得往好的方向想。
锦锦将自己知道的菩萨都默默在心底念了一遍。
菩萨菩萨,一定要保佑瑟瑟没事啊。要是瑟瑟挨过了这遭,我……我,我一定天天给您烧香。
只是这菩萨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好似救世主般的人物都喜欢穿着白衣,从天而降。
来人也是一袭白衣,踏着天边最后一丝余晖缓缓走来。
半睡半醒间的瑟瑟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仙人。
她不禁将心中的感慨说了出来:“原来仙人这么好看。”
谁料他听到这话后轻笑一声。
“我可不是什么仙人。”
锦锦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真真是金声玉润,天籁之音。
至于他说了什么话,那锦锦可真没注意,光顾着听声音了。
接着她看到,仙人走到她和瑟瑟面前,朝着她们伸出手。
锦锦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尝试着将手放上去。
锦锦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仙人’是来救自己的。他不但给了自己食物,还给瑟瑟治了病。他不知道喂给瑟瑟一颗什么药。没过多一会儿,瑟瑟身上的热就渐渐退下。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好人,还让自己给遇着了。真是幸运。
‘仙人’看到这里流民太多,问是何缘故,原来是连年大旱,导致庄稼颗粒无收。没了粮食,便饿死了一大批的人,剩下没被饿死的人,只能逃荒离开这。
‘仙人’思索了半刻,直接宣布开仓放粮。
锦锦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米粥,一边看着面前这人。
原来仙人不是‘仙人’,而是国师。来此地本来是查看民情,没想到却见到了这样的一幕。国师向来菩萨心肠,自然不忍心看到百姓受苦。
对锦锦这些人来说,国师就是菩萨一样的存在。没了他,不知道还有继续饿死多少人。
还是孩子的锦锦开口:“是你久了我们,以后我怎么报答你。”
国师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及他腰的孩子,小小年纪还学着人家报答,实在有趣。
他蹲下身,视线与锦锦持平:“好孩子,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谁料对面的孩子却是很固执。一个劲儿地摇头。
“不行不行,我娘说了,不能白白的受人家的好。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
国师逗她:“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锦锦用她小小的脑瓜子想了又想,最后问他:“您缺什么呢?”
这可真问住国师了。
“我什么都不缺。”
这下锦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他锦衣玉食的样子,真是什么都不缺。报答不了他,锦锦有些苦恼。
国师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皱成一幅包子脸,便哄她:“那你以后有空就去三清观烧烧香吧。”
锦锦正愁没办法报答呢,一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立即就扬起了笑容。
“好,我以后一有空就去。”
锦锦这些年来一直履行着这句话。未曾间断过。
陆棠棠撑着脸看着锦锦,心想:“原来你是在报答他。”
锦锦笑了笑,又接着说:“对他来说,哪里需要我这样的‘报答’呢,可能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好让我安心接受他的馈赠。”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而后神色慢慢暗淡下来,喃喃自语:“从那一面后,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
像是在安慰自己,她又开口:“也是,他那般的人物,哪是能随便遇见的呢?若不是这次赈灾,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遇见他。”
陆棠棠在一旁,静静地听她说着,做个合格的听众。
她见锦锦情绪渐渐低落,伸出手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她只能这样安慰她。
锦锦很快从那低落的情绪中走出,她抱了陆棠棠一下,轻声对她说:“谢谢你,小棠。”
她情绪低落是因为想起了以前那些事情,没遇到国师,自己真的有可能就这么死在了街头。还好遇到了国师。
“以前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现在的我要好好生活。”
锦锦对自己这样说。
陆棠棠看着她,心生感叹:“真好啊,活力满满。”
像是被她的活力感染了一样,陆棠棠又重新建捡起了想要回去的信心。
至少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吃得饱也穿得暖。希望是自己给的,万一有机会可以回去呢,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嘛。
陆棠棠自我开导了一番,心中也变得开朗,不像前几日那么忧愁。
看来,这山没白爬,这趟来的值得。
两人的午膳也是在这山上解决。
陆棠棠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虽然量不多,但胜在丰盛。况且这些量恰好够她们俩人吃,一点都不浪费。
陆棠棠都惊了,给你准备香火不说,还给你吃免费的饭。天啊!这是什么神仙道观。她真怕有一天这里会被吃穷。
这里当然不可能被吃穷。虽然香火少了些,人冷清了些,但这里的收入还是足够观中的开支的。
何况这背后还有一尊大佛呢。
可真是巧了,恰好今天这尊大佛来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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