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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外面的光透过打开的门缝溜了进来。适应久了黑暗,突然见了亮光,眼睛一下子受不了,不由得眯了起来。
等他们睁开了眼,那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这人是有脸有五官的,不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而且还颇为年轻,那张脸也是异常的好看,只是在陆棠棠看来有一种冶艳的美,看着总觉得有些怪异。年龄应该比宋之离大不了多少。
那人看着他们三人,似笑非笑。视线在宋之离的脸上多做停留。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实在令人反感。
而后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今天运气不错啊,有两张能用的脸。”
两张脸?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识,他们明明就是三个人。怎么会是两张脸?
只见那人一挥手,立马从门后走进了一个无脸怪物,那无脸怪物手上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整整齐齐放着三把刀。
刚好三把,他们刚好三个人,不多不少。
陆棠棠忍不住往后退,她能预感到接下来自己也会变成外面那群人那样,拿着刀子不停地划自己的脸。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划自己的脸他又能得到什么?
后退也没有用。那人看到陆棠棠后退,没什么表示,好像她后不后退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等那无脸怪物走到他跟前停下。
他才又开口:“过来。”
是命令式的语气。
奇怪的事发生了,就在他说完那句话后,陆棠棠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向那无脸怪物走去。
而旁边的宋之离和骗子大师也是一样。
陆棠棠很想停下脚步,可除了脑子,,好像身体其他部位都无法控制。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那无脸怪物的面前。
那无脸怪物站着不动,用手举着托盘。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拿着刀。”那人又发话。
陆棠棠看着自己的手伸到托盘上,拿起了一把刀。这发生的一切,她作为这个身体的主人,根本没有办法停下。
现在,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刀。陆棠棠一直在冒冷汗。
怎……怎么办?万一他下一句是划自己的脸,那陆棠棠的身体肯定也会照做。难道她大好的年华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她还没来的及享受生活,就要交代在这了?陆棠棠清楚的看到那人张开了嘴,只是突然之间听不到声音。她不知道他嘴里念着什么,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奇怪的咒语。
一时间,陆棠棠的脑子里嗡嗡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她看到自己拿着刀慢慢伸向自己的脸。
这时她看到宋之离和那骗子大师也像自己一样,拿着刀往自己脸上划去。
不,不行,快住手。
她想喊,可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一个东西,堵得她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刀子碰上脸的那一刻,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那人也被迫中止嘴中的咒语。中途被打断,心情难免不好,他扔下陆棠棠三人就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时候来打断他。
那人一离开,陆棠棠身上无形的禁锢立马就消失了,就像鱼儿突然回到水中。身体恢复了自己的控制,能动能说话。
“小棠。”
宋之离的身体一恢复,立马就走到陆棠棠跟前。
“这……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骗子大师欲哭无泪,他刚刚差一点就要见着阎王了,生死一线之间。
死里逃生的他们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出去。趁着那人离开,宋之离拉着陆棠棠朝门口跑去。骗子大师在后面跟着。
“砰!”
又是一声巨响。
刚跑到门口的陆棠棠被吓了一跳,她朝发出声源的那地方望去。刚刚还在他们面前无所不能的那人居然倒在了地上。而那些无脸怪物和划自己脸的人全都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仅用一招就打倒那人的对手看到竟然还有活人从房间里跑出来,连忙朝宋之离一行人走来。
一上来他就自报家门。
“在下是三清门下的一名弟子,姓林名十三,这次外出历练,恰巧路过此地。见这妖物在此地作祟,所以前来捉拿。”
这人眉目端正,身上还自带一股打抱不平的正义。看着就像正派弟子。只是这弟子出门历练怎么只见他一人?
陆棠棠问:“你一个人?”
“对。”
陆棠棠还想再问,只是这时林十三看到一旁倒地的那人慢慢站起来。他知道刚刚自己那一下已经让他元气大伤,接下来只需要收了他就好。
“妖怪,你犯下这些错,伤害那么多条人命,今天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吧。”说罢,林十三一伸手,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把剑。
林十三剑花一挽,便握着剑就朝那妖怪刺去。一时间,那剑竟分出万千分身,纷纷朝妖怪的方向射去。
那妖怪已是强弓末弩,根本无法反抗。
陆棠棠在一旁看得心惊,那妖怪挨了这一招,怕是整个人都能给射成筛子。
数不清的剑齐齐落到了那妖怪身上,那幻化出来的剑影一落下就消失不见。但那妖怪收到的伤却是实打实的。
妖怪硬生生挨了这一招后,本来就是重伤的他更是禁不住这样的大招。当下就咽了气。他一咽气,周围那些无脸的怪物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而那些拿着刀划脸的人也全都倒地,成了一具具尸体。
陆棠棠忍不住想:那妖怪在这林十三面前就像是他们在那妖怪面前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乖乖挨揍。
咽气后妖怪的尸体像是泄了气一般,渐渐瘪了下来,最后他那衣物下面仅包裹着一层皮。干瘪的皮肤就像那老树皮一样。让人不忍直视。
林十三走了过去,用剑拨开他的脸。陆棠棠睁大眼睛瞧着他这突然的动作。他剑下的那妖怪的脸竟然是一层又一层。
林十三开口为他们解惑:“这些都是人皮,每杀害一个人,这妖怪就要将这人的皮给拔下来披到自己身上。你看到的那些没有脸的怪物都是被他杀害的人。”
陆棠棠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她想到了千层糕。这妖怪究竟伤害了多少人,才换的了这么多脸皮。
林十三又起身去查看那些尸体。全都是流血过多而亡,没得救了。他心中不由懊恼,如果自己赵发现一点,也许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不可能回到过去去改变什么。林十三嘴里默默念着什么,声音太小,陆棠棠实在听不见。不过她猜应该是哀悼这些死人的咒语吧。
果然,他刚一念完。这成堆的尸体竟然幻作了一道道光,顿时这昏暗的空间变得光芒四射。这一道道光很快碎成一块块小小的星点,不停地跳跃着,就像漫天浮动的星光。
最后一阵风吹来,这些星光消散在这天地间。
“这些人就这么没了?”
林十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嗯,没了。”
陆棠棠心想:要是他晚一点来,那他们也会成为这些人当中的一个吧。这里还真是可怕,要是再遇着这样的事情,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只能等着死。
她问林十三:“你说你是三清门下的弟子?”
“正是。”
没想到三清的一个弟子都这么厉害,要是自己也会这些法术,那些妖怪就欺负不了自己。这时她想起国师让她上山的话。
便问:“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想你这样厉害的人呢?”
“姑娘过奖了,你想成为三清的弟子只需要上山拜师学艺即可。”
“就这么简单?”
林十三淡笑:“对。”
一旁的宋之离反应有些大:“小棠,山上的生活很艰苦的,你一个弱女子肯定受不了。”
陆棠棠缺不在意:“学本事自然是辛苦的,但是我辛苦些就能变得厉害些,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死掉了。我能吃苦的。”她拍怕自己的胸膛。
“可……可是……”
宋之离可是不出什么来,他明白小棠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自己根本没办法反驳。只是在他内心深处他不想让小棠上山。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魔怔了,又或者是刚刚被吓傻了,所以现在脑子有些不清楚。他想,小棠上山明明就是好事,自己没理由阻止她。
“可是什么?”
“没什么。”
陆棠棠觉得宋之离现在有些奇怪,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算了,不去想了,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她这样一想,也就没去深究。
林十三问:“那怪物有对你们说些什么吗?”
陆棠棠突然想起,那妖怪说了什么两张能用的脸。她当时就奇怪呢,现下就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明明我们是三个人,可是那妖怪却说只有两张能用的脸。”
林十三猜测:“可能你是女子,那妖怪或许只想要男子的皮。”
陆棠棠不解:“既然那样,那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捉我进来。”
“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你瞧见那些无脸怪物没有?说不定你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明明妖怪都已经死了,可是听林十三这么一说,陆棠棠还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既然妖物已除,那在下就告辞了。”最后他看了眼陆棠棠又说“后会有期。”
三人朝他道谢:“多谢恩人。”
林十三对他们抱拳后,便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宋之离心底更加不开心了。特别是那林十三最后说了一句‘后会有期’只是他又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别扭个啥。明明林十三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他甚至忍不住想:可能那妖怪没割走我的脸皮,倒是把我的脑子给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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