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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不请自来
一大早李小瞒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李夫人没有追在闺女身后碍手碍脚。
昨儿夜里，李小瞒趁着他娘睡熟的工夫把她藏在褥子下的两只大鞋给扔了，今儿一早李夫人起床发现‘宝贝’丢了便一直在屋里找。
“闺女，你瞅见娘把那双旧鞋放哪儿了？”李夫人站在门口问道。
“没看见。”李小瞒随口回道。
高守仁和秦升都忍不住偷笑。
俩人亲眼见了李大姑娘鬼鬼祟祟地进了李夫人的屋子拿了两只鞋出来丢在了屋顶上。
“娘记得是放褥子下面了……”李夫人皱着眉头小声儿嘀咕，李小瞒接口道：“您记错了吧？谁把穿过的旧鞋放床上？多脏啊！”
李夫人想了想，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那是娘记错了。我再找找去。”
“娘，吃饭了。”李小瞒端着一大盘子葱花炒鸡蛋出了厨房：“炒鸡蛋，凉了腥气。”
见了吃的，李夫人忘了两只大鞋，跟着李小瞒一起去了堂屋。
早饭上了桌，一直猫在屋里的高守仁和秦升也冒了出来。
李小瞒漫不经心地对高守仁道：“甭跟秀才学偷奸耍滑，他以后是要走仕途的，身边少不了人伺候，你是老实本分的孩子，别学他的做派。”
秦升跟没听见似得，进了堂屋在桌边坐下。
高守仁却红了脸。
吭哧了半天才小声儿道：“我不是偷奸耍滑……”
李小瞒看向高守仁，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看，忙过去伸手摸了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我……”
脑门上都是她掌中的温度，热得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高守仁身子僵硬着不能动弹，心里却涌出股莫名的委屈。
“老大，我……拉肚子了……”高守仁低声道。
“……”李小瞒低头，这才看见他袍子的下摆处露出两条光着的大腿！
“让你洗了手再吃东西，不听啊！”高守仁比李小瞒小两岁 ，李小瞒知道他处处维护自己，因此心里是把他当了弟弟疼的。
“我洗了。”脑门儿上的手掌已经移开，高守仁心里略感失落。
“有胃口吗？”李小瞒问道。
高守仁点头。
“洗手，吃饭。”李小瞒转身又进了厨房拿了几个卤蛋出来：“刚泡上的，还没什么味道。”
“我吃这个就成。”高守仁甩甩手上的水渍盯着桌上那盘油汪汪地炒鸡蛋说道。
“我娘说的，闹肚子得吃白水煮蛋。”
“娘告诉你的？”李夫人看向李小瞒，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李小瞒动作一顿。
这话确实不是李夫人说的，而是她上一世的老妈说的。
“那我就吃这个。”高守仁接了煮鸡蛋剥起皮来，没人注意到李小瞒的异样，毕竟李夫人整日颠三倒四的。
吃了早饭，李小瞒自己套上驴车出了门。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回来了，还带回个大夫。
大夫给高守仁号过脉，又问询了一番之后下了结论：不习水土之症。
开了药方付了诊金，李小瞒送了大夫出去。
“老大，我说我洗手了，你还不信！”李小瞒才一进院子就听见高守仁嘟囔道。
“是我冤枉你了。”丫头村到保顺府不过几天的路程，李小瞒怎么也没想到高守仁会闹起水土不服。
回屋拿了点钱出来，李小瞒又出了院子：“娘，把门关好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小瞒回来了，不但抓了药还买回几身现成的里衣来。
“这样的衣裳也有的卖？”李夫人展开看了看诧异道：“都是贴身穿的东西。”
“有钱什么买不到？”李小瞒笑笑，打开一包药材泡到砂锅里。
“李姑娘在家吗？”院门响动有人在院子里说了话，听出是陈香桃的声音，李小瞒心里一阵腻味。
“谁说话呐？”李夫人出了厨房却发现院子里没人。
李小瞒把盖子扣在砂锅上走了出去，陈香桃正从堂屋出来要往她住的屋里去，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母女俩她笑着说道：“我家这处宅子不赖吧，你们归置的还挺干净。”
“有事？”李小瞒横上一步拦住了陈香桃，连招呼都懒得打。
陈香桃见惯了租客谄媚的笑容，李小瞒的一张冷脸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眼神在李小瞒的脸上扫了扫，陈香桃抬起了下巴：“李姑娘怕是不知道吧？这些日逃荒的人多了起来，咱们这里的房租也看涨呢。这处宅子我们可是租便宜了……”
“想毁约？”李小瞒打断了她的话：“让你爹拿着赁书和毁约的银子过来，退了银子我立时就搬。”
陈香桃的脸色变了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四下看着，看见李夫人她忙说道：“这是婶子吧？”
“她是谁啊？”李夫人看向自己的闺女。
“你到底有事没事儿？”李小瞒皱眉。
“我就想问问……”牙行的生意都是陈经济一手把持，陈香桃完全插不上嘴，更别说提前收回宅子付毁约银子这样的事儿了。
陈香桃本来想吓唬吓唬李小瞒，而对方完全不吃这一套。
她花钱租房住，凭什么低三下四的？李小瞒冷脸看着陈香桃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就想问问李姑娘可认识叶爵爷啊？”陈香桃问道。
“不认识。”李小瞒想都没想就摇了头。
陈香桃心里一喜：她不认识叶爵爷，也就是那天叶爵爷与她说话就是打听秦秀才的，若是得了这等样人的赏识，秦秀才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还有事？”
“我找秦秀才说几句话……”
李小瞒进了厨房。
陈香桃咬了下唇瓣，看着盯贼一样看着自己的李夫人她心里暗道：这人八成是个傻子！
李小瞒把药锅放在泥炉上让母亲看着，又嘱咐了高守仁一声便赶着驴车出了门。
她有个老娘要养活，没工夫听陈香桃嚼舌根。
这几日城里已经转得差不多，李小瞒这次出来走得远了些。
围着城墙走了一圈，李小瞒发现东城门外停着等活儿的车把式最多，于是也把驴车停在了这里。
她打听过了，城东大寺十五有一场水陆法会，主持这场法会的是远道而来的大和尚。城里的许多善男信女都要去听法。
很快有人过来打听车资，看清李小瞒是个女人之后对方犹豫了。
“赶车的是我兄弟。”李小瞒只得扯谎道：“他方便去了，让我看着车。”
……
从东城回来的时候李小瞒顺带捎上了个回娘家的小媳妇，挣了五十文钱，再加上晌午谈好的那桩生意这一天总算没有白出去。
“老大，我不拉肚子了。”
“闺女，咱们晚上吃什么？”
李小瞒一进门高守仁和李夫人便围住了她，秦升倚在厢房的门框上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李小瞒把手里的一把大蒲扇塞到老娘手里看着秦升笑道：“被陈姑娘欺负了？”
秦升脸一黑拧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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