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冻的涅槃

　　第十九章 离伤（二）
　　迷雾中，娄晔看到一个紫衫衣裙的女孩在孤独前行，他预感前面的迷雾里有着未知的危险，他想阻止那个女孩前行的脚步，却发现自己喊不出来，他想追过去拉住她，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的追，都和那个紫衫女孩保持着那微妙的距离，似乎触手可及，却总也拉不到她。迷雾里的危险让娄晔觉得恐惧，他想救她，却又似乎无能为力。。。。。。
　　娄晔惊醒时发现自己已经湿了衣衫，他只好起来冲个澡。是她吗？是她吗？从昨天回来，娄晔就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那个孤寂忧郁的背影，那个清冷的气息一想到可能属于她，娄晔忍不住还是心中一痛：“她是在想罗子毅吗？”这个念头一闪，娄晔忍不住握拳向浴室的瓷砖砸去！
　　说好了休息日打一天英雄联盟的，但打开电脑，给小炮买了一套新皮肤，又试了一下装备，娄晔以为自己可以专心打游戏了，却被昨天看到的那个背影，早晨的梦境以及心中不停的疑问搅得心神难安。在自己内心做了各种建设后，娄晔终于下定决心给羽熙打个电话，他准备问问她最近可好，再想着找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一下自从那次遇险后为什么一直没有再联系她。他想了很久，内心的疑问汇聚成了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催促着他：打电话，快给她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电话那头传来的机械而冰冷的录音声让娄晔彻底掉到了冰点。
　　为什么？她把号码注销了？她就这么不想再见到我了？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吗？还是因为罗子毅，她要和我划清界限？我和她的联系真的就断了？断了就断了吧，我不是正想开始新生活吗？她应该也不想我打扰她吧？可是那个背影真的是她吗？为什么我一想起来就止不住的心痛呢？万一她发生什么事了呢？是不是我去确认她过得好，一切就可以解开了？娄晔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去找罗子睿问问。

　　陆羽茶室里，罗子睿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俊朗出尘的脸庞有一丝憔悴，如星辰般的眼睛里也似乎蒙上了一层重重的思虑。这是自从那次绑架事件后，他第一次见到娄晔。
　　“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罗子睿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满问道。
　　“你和小洁都还好吗？”娄晔嚅嗫着问道。
　　“我们都很好。但我想你不是想问我们吧？”子睿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个，哦，羽熙还好吗？”娄晔把头低得更低了。
　　“唉！我也有两个星期没见到她了。”子睿叹了口气说道。
　　娄晔闻言立马抬起了头，他困惑且紧张地问道：“她不是和你们住在一起的吗？你怎么会两星期都没见到她？”
　　子睿深深地看了娄晔一眼后，开始一边斟茶一边说道：“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没多久，羽熙姐就开始找房子，搬了家。现在她是一个人独住。”
　　“她和你们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住呀？”娄晔困惑不已。
　　“她嘴上说是怕打扰我们的生活，给我儿子让出学习的空间，但我总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她是不是因为你？”子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我？”娄晔没有想到这和自己有关，自从那天晚上，他就没有再见过羽熙，而当时她是昏迷的。难道是自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伤了她的心？不会的，她爱的是子毅，那天晚上她在昏迷中还在声声喊着罗子毅的名字！想到这个场景，娄晔的心里为之一暗。“不会的，怎么可能因为我呢？我和她又没有什么。”娄晔拼命地想给自己找个可以依傍的理由，他开始有些后悔当日的不告而别，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
　　“她的电话号码怎么也打不通了？”娄晔问出了今天早上以来就困扰他的隐忧。
　　“对，她换号码了。”子睿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能把她新家的地址给我好吗？我想去看看她，也想就上次的事情向她正式道歉。”娄晔诚恳地求道。
　　“不必了。她特意交代，让我不要把她的新地址和新号码告诉任何人。”子睿断然拒绝了娄晔的请求。
　　“连我也不行吗？”娄晔不死心。
　　“是的，你也不可以。”子睿看到娄晔眼中的失望与落寞，有些于心不忍，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其实我能看出来你们之间还是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你们双方都不承认，那么我也不好横加干涉。只希望你尊重羽熙姐的愿望，不要再去打扰她，不要再伤害她。”
　　“我没有。。。。。。”
　　子睿摆摆手打断了娄晔的申辩：“自从她那天受伤出院后，她就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发呆。饭量也减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我和小洁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味安慰我们，说没有事。但是人瘦成那样怎么会是没有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们都不肯说，那就彼此都冷静冷静。也许有一天你们自己想清楚了再说吧。”
　　娄晔端起面前的茶杯，看着杯子汤色如琥珀般的普洱茶，默默咀嚼着子睿对自己的这番语重心长。
　　子睿站起身，拍拍娄晔的肩膀，叹了口气离开了。

　　经过一周的焦灼与煎熬，终于到了周五。曼婷站在男更衣室等了半天，也不见娄晔出来。“你在等娄晔？”从男更衣室出来的一个同事见到门口等待的曼婷说道，“他早走了。”话音未落，曼婷已经冲下楼去。
　　停车场上已经没有了娄晔的车，打他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曼婷想起这一周娄晔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十月底的白日已经越发的短了，花灯初上，Cloud 9 clud门口已经开始门庭喧嚣。裴羽熙寂静地坐在吧台的一角，看着手里酒杯中碧色的鸡尾酒，冰块在里面撞击激起的涟漪，仿佛那一天在露营地边看到的溪流，水色连碧，荡漾开去，人的心神也随着神摇。那一天的景色真美呀，是自己醒来后见到最美的画面了吧，以致自己时常在梦中记起。要是能把那一刻冻结就好了。羽熙目光迷离，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了一抹轻笑。

　　一杯血色玛丽推到了羽熙面前，羽熙困惑地抬头望向酒保，酒保抬手指向吧台的一角说道：“这是那位先生请你的。”羽熙寻着酒保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个三十多岁略微冗胖，身着西装的男人正举杯向自己微笑致意。羽熙照旧无视于这样的殷勤，轻轻推开那杯血色玛丽，继续沉没在自己的世界里。羽熙想着过往的种种，心中阵阵隐痛，她甚至有些故意惩罚自己似的，任由自己去想那些让她心痛的过往，也许痛久了，就不会痛了吧？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已经注意你好久了。你看来有心事。在我看来，一个人有心事啊，就不能老是一个人待着。你看啊，和我聊聊天，说不定就可以解百忧，心情就不会受那些情绪困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西装男已经转到了羽熙的身边，再次端起了酒杯与羽熙的酒杯轻碰了一下，挑了挑眉，嘴角噙一抹轻佻的笑意。

　　“可我不想和你聊。”羽熙冷漠地拒绝了对方。
　　西装男尴尬地笑笑，却并没有轻易退缩，继续说道：“你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独坐在这里，作为我如果不体现出绅士风度，加以照拂，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呀。”
　　羽熙歪着头，侧眼看着对方，趁着几分酒意轻笑道：“你居然对我这个老太婆有兴趣？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让你聊的？”
　　对方被她的言语说的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已经肯定多说两句了，看来是有希望的，于是西装男陪笑道：“您真幽默！像您这样年轻美丽，气质优雅的女士怎么会是什么老太婆呢？您不知道，您坐在这里就犹如一幅画中人一样。”
　　羽熙不说话，只是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对方，西装男被她如秋水剪波般的目光拂的是心旌摇荡，他努力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们可以聊聊旅游，小姐，你喜欢旅游吗？”羽熙不知可否地笑笑。
　　西装男看羽熙并不反感这个话题便来了兴致，继续聊道：“旅游是很好的一种排遣心情的方式。像我们这些平日里困在这钢铁城市里的人，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压抑，这个时候如果可以出去走走，亲近一下大自然，整个人都会感觉豁然开朗。不瞒你说，我才从云南回来，那里的雪山，高原，湖泊，真的是很能开阔人的心境。”
　　“云南。。。。。。”羽熙听到了这个在自己记忆里刻入骨里的地方若有所思，自己的命运就是在那里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怎么？你去过？”西装男看羽熙沉思的样子，询问道。
　　“嗯。”羽熙不由得轻声应道。
　　“那还真是有缘啊。来来来，为这份缘分，咱俩喝一杯。”西装男兴致勃□□来。
　　想起云南之旅后病发，病重，冷冻，苏醒，痛失亲人，与娄晔相遇，相处再到无奈分别，一路走来，重重撞在羽熙的心口上，绞痛得让她呼吸困难，眼中似有热意涌出，羽熙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那泪意与灼热的酒精一并压入腹中。一股烈火般的热能从腹中腾起，由胃一直攀延燃烧到食道，喉咙和口腔。羽熙感到有些不对劲，拿起了酒杯想仔细打量，只听得耳边那个男人说：“小姐，好酒量呀。这种波兰的伏特加高达96度！连我们这些男人也是要兑了冰块才敢喝的，你居然一口喝完了！可以，可以。。。。。。”
　　羽熙的意识随着这酒精幻化的火焰被燃烧成了随风飘曳的纸烬，轻飘飘，却抓不住。
　　对面男人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金属管里传来的回声：“小姐，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一个人的声音怎么会是这样？羽熙开始笑，不停地笑，对于向自己腰际扶过来的手丝毫没有在意。
　　“啊~”西装男突然跳起来，使劲甩着右手，似乎受到了大力钳压，他痛楚稍减后赶紧抬头看向来者，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瘦削的年轻男子已经站在了羽熙的身旁，及时托住了快从转椅上滑落的羽熙，他动作轻柔地扶正了羽熙的身体，使她靠在自己身上更加舒适安稳些。酒吧的灯光有些昏暗，那个年轻男子五官深邃，厚厚的刘海压着眉眼，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一双凌厉的寒光从深潭般的眼里射出，让被他盯住的人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定睛看清楚对方的身形比自己瘦弱了不少，西装男有了一点底气：“你是谁啊？干嘛搂着我的女朋友？”说完就要伸手去抓羽熙，谁知道又被对方捏住了手腕。对方看似文弱，没想到却力气强悍，把西装男捏到单膝跪地，嗷嗷呼痛。年轻男子一手稳稳地扶着羽熙，一手捏着西装男的手腕，微俯下头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我是她朋友，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滚！”那个年轻男子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以及展现出的惊人力量都让西装男再也不敢造次，只敢躲到远处揉着刚才被对方捏青的手腕。
　　年轻男人无意纠缠，把羽熙轻轻抱起后走出了围观的人群，周围的人都被刚才的一幕所震慑，没有人出面阻拦。

　　是谁抱着自己，那样轻柔，自己绵软发烫的身体像是化成了折翅的蝴蝶，只想栖息在这个怀抱里。感觉自己要被放下，羽熙固执不满得扭动着身体，用仅有的一点意识想把那个怀抱抓得牢牢的。一声似曾相识的叹息声后，她似乎听到有人说：“小白，自动驾驶模式。现在你来开吧。”这是谁？为什么有这么好闻的气味。不想离开。。。。。。

　　羽熙模模糊糊中觉得自己被带到一个房间，被人轻轻放在了床上，她不想离开那个怀抱，却无力抗拒。在被放到床上的瞬间，她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酒精让她平日里一直极力维系的克制分崩离析，她再也不想忍耐，开始哭泣。从一开始的泪珠默然夺眶，哭到四肢百骸都因这份心痛而抽搐到忍不住蜷缩起来，她半拥着枕头，任由泪水在面上肆意纵横。一直以来，她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悲伤，愁思，患病时为了不让父母家人担心，她不敢哭，还要笑，尽力地笑；即使是同意子毅提出的冷冻提议的那晚，也是尽力不让自己哭得太任性；醒来时知道真相后，她告诉自己不能哭，怕勾起子睿的心伤；在听到顾曼婷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时，她也没哭，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重生之路，这一切大约就是自己该承受的。可是这一刻，她时时构筑的心理防线被瓦解了，这一切的一切压在心头太久，在这个零界点终于承受不住，倾泻而下，把她掩埋，她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任由这痛苦抽打自己哭到肝肠寸断！

　　不知道哭了多久，羽熙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温柔得抱起，紧紧搂在怀里，一个清亮柔润的声音在轻柔地哄着：“嘘~羽熙，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也快碎了。你这样哭太伤人了，你不能这样伤害你自己，我不让你这样伤害你自己！天！我该拿你怎么办？”羽熙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总是在自己幻觉中出现，是她内心一直渴望听到的那个声音，似乎有种魔力，让自己刚才痛到破碎的精神得到了一份宁静。她逐渐停止了哭泣，酒精和痛哭的共同作用让羽熙头痛欲裂，眼睛却怎么也无法睁开，但内心已经平和了许多。羽熙倚在这个让她觉得踏实平静的怀抱里，意识模糊地说着：“不要离开我。爸爸妈妈还有子毅，我都已经见不到了。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一想到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我怕我没有勇气一直走下去。”
　　娄晔听到怀里羽熙的这番话，心中一阵绞痛，他记忆里的羽熙是那么坚强，从来没有见到如此脆弱的一面，她总是独力扛起所有困难，把自己开朗温柔的一面展现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不愿别人为她担心。无论是在子毅的记忆里，还是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何曾见过羽熙像现在这样，放下所有的防备，柔弱的如易折的一茎芦苇。他没有想到，原来羽熙早已承受了太多太多不该她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子所该承受的一切。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得认为，羽熙就是一个坚强大气的女孩子。

　　娄晔俯下身，在羽熙的额角吻了吻，哑声哄道：“我不离开你！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来，乖，先喝口水，刚才哭得太厉害了，喝点水再睡。”
　　羽熙如婴孩般乖巧得喝下了水，哭累了的她在娄晔的怀里晕乎乎地呢喃道：“我爱你，娄晔。”声音细若浮尘，但却在娄晔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看着怀里羽熙那张已经熟睡的精致脸庞，那双明显浮肿的眼皮紧紧闭着，娄晔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总是带着轻浅温柔的笑容，眼中藏着坚毅的女孩已经深深植入了自己的心里。他不能肯定这是否和罗子毅有关，但他却能很明确地肯定这个女孩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当羽熙再次醒来，看到似曾相识的房间陈设，眼熟的床品，这是哪儿？我怎么了？羽熙逐渐想起前一晚的一鳞半爪。那个西装男。。。。。。羽熙心中一惊，陡然坐了起来，却觉得头一阵抽痛！想用手扶住支撑不住的头，羽熙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牵着。

　　“你醒了？好一点没？”娄晔被激醒了，赶紧起身关切地查看羽熙的情况，“你不能这么猛地坐起来，头晕了吧？快靠着。来，先喝杯水润润。”娄晔一向清润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丝疲惫的沙哑，星辰般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
　　“这是哪儿？你怎么在这里？”羽熙困惑地四处打量，大脑想要努力拼凑起昨晚的记忆，可是却毫无头绪。
　　娄晔有些怨责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是我家，你忘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往那种地方跑，还喝酒，还喝烈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有多少心怀不轨的男人想对你不利。如果不是我刚好赶到，你差点就。。。。。。”娄晔说到此次自己都不敢深想，暗暗觉得后怕。
　　“答应我，下次不许再到那种地方去了。如果你实在想去，我陪你。”说完，娄晔脸上绽出了一抹温暖的微笑，并且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羽熙挺翘的鼻尖。

　　什么情况？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娄晔的态度与之前有了巨大的转变？虽然相信娄晔的为人，但是羽熙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完整的。
　　“我给你煮了粥，昨晚你喝了那么烈的酒，早上喝点粥可以保护你的肠胃。你上次住在这里用的洗漱用品我一直留着，你去洗洗，一会儿过来吃。”娄晔神色轻快地在餐厨间忙活着。一抬头，他看到羽熙已经整理好头发，拿着包和外套站在客厅里，神色疏离而冷淡。
　　“昨天，谢谢你。我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实在抱歉！我已经好多了，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我回去了。”羽熙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却坚决。
　　此情此景让娄晔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怎么一觉醒来，羽熙像换了个人似的，重新穿上了属于她的铠甲，把他推到千里之外。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影响，努力去靠近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如昨晚那样痛苦无助。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羽熙，你听我说，出事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听到你在昏迷时喊了罗子毅的名字就生气离开。我知道这样的我很不男人，很孩子气，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现在诚恳地向你道歉！只求你不要这样冷冰冰地把我推开。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求你了。”娄晔被羽熙冰冷的态度吓到，有些语无伦次。

　　“娄晔，我没有怪过你。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顾小姐都和我说了。你真的没有必要因为子毅的事情就对我心怀愧疚或者是怜悯。顾小姐那么美，和你又是同行，你们在真的是一对璧人。我怎么可能去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呢？自始至终，我应该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你还那么年轻，又何必和我这个已经实际年龄58岁的老太婆纠缠不清呢？”羽熙稳着心神，一边用手势示意娄晔不要打断自己，一边按着自己的思路说着，脚下却开始往大门退去。娄晔炙热而痛苦的眼光让她难以长时间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怕自己一个恍惚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到他的怀里，那个昨晚一切成为空白后唯一让她记住并且迷恋的怀抱。
　　“羽熙，你在说什么？”娄晔乍听到羽熙的言论有些滑稽感，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她的年龄问题，可下一秒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那个自信笃定的羽熙居然在这个问题上生出如此卑微的想法。
　　“羽熙，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年龄的问题，在我眼里，你就是24岁！我从第一次遇到你，我就不知不觉地被你吸引。我承认我曾经害怕逃避过，就是现在，我也不能完全肯定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受罗子毅的影响，我也一直有过疑问，你对我的感觉是不是也是受罗子毅的影响。但是经过昨晚，我想明白一些，不管事情到底是如何，我愿意尽我所能护你周全。至于曼婷，我会。。。。。。”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羽熙断然截住了娄晔的话，态度坚定而绝决：“我不想成为破坏别人的第三者！你说的对，我爱的是子毅，我对你的种种只是因为你有罗子毅的记忆罢了。这一点，我很抱歉！我说了，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罢了。”羽熙沉声一字一句说出来，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中最痛的伤口上，令她不禁轻轻蹙起了眉，也敲击着娄晔的耳膜。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昨天晚上在我怀里哭着让我不要离开，你说你是爱我的！”羽熙残酷的话语让娄晔无法面对，嘴唇发白的他紧紧抓住昨晚那些令他觉得安心甜蜜的记忆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我昨晚喝醉了，说了胡话，你肯定听错了。即使有，也只是我的醉话罢了。”羽熙极力保持自己冷漠的态度，不行了，内心刚刚才建立的防线是那样的脆弱，再不离开只怕真的是要崩溃了。
　　羽熙说完后头也不回地打算开门离去，却被娄晔一把拉到了怀里，那个拥抱是那样的温柔而紧密，她甚至听到了娄晔快速而有力的心跳声！羽熙用最后一丝意志力拼命挣扎，一边轻喊道：“娄晔，你疯了吗？你不可以这样，你快放。。。。。。”话尾却被娄晔的吻深深封在了唇间。他的唇霸道而温柔地融化了羽熙所有用意志建筑的封冻层。他的唇柔软而带有一丝凉意，覆上羽熙尚有些苍白的嘴唇后开始变得炙热，几乎把羽熙所有内心里呐喊的不要焚烧殆尽！羽熙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任由着自己内心的召唤去回应娄晔灼热的吻。就这样，就这样一直吻下去，到天荒地老，可好？
　　娄晔的呼吸烫着羽熙的皮肤，当他用舌尖轻挑羽熙的齿间要更近一步时，羽熙突然一惊，侧头避开了娄晔的唇，用力把娄晔推开。娄晔还沉浸在刚才令他沸腾的感受中，羽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有点懵。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们不可以！”羽熙用手臂间开与娄晔的距离，低着头摇着，拒绝着娄晔，也在说服着自己。
　　“刚才的一切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娄晔看着羽熙的惊慌失措，回味着刚才那个吻的温度，心中更多了一份笃定。
　　“不要说了！刚才是个错误！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羽熙心中升起了对自己情感热度的恐惧，她仓皇地拉开大门，夺门而出，却差点和门口站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她抬眼一看，心中大惊，不由轻声喊道：“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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